前言
此篇主要论述孔子诸弟子的行为志向及孔子对诸弟子的评价,共13章。前篇《乡党》记孔子,故此篇论弟子。
原文
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译文:
孔子说:“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的人,是(原来没有爵禄的)平民;先当了官然后再学习礼乐的人,是君子。如果要选用人才,那我主张选用先学习礼乐的人。”
解析:
君子,可以解释为君之子。
『先进于礼乐』,就是前辈他们也习礼乐,前辈的礼乐都非常的朴实,但是也有文采,文质得宜,文是文采,质是内涵、内在的。但是愈到后来,人们愈追求于文采、追求于华美,表面上的这些表现形式,所以文胜质。看过去先辈的那些礼乐,反谓之质朴了,看到以前那些礼乐,怎么反而有点土气了,有点过时了,而以为野人,把过去的礼乐,称为是山野之民的礼乐了。后进的只有形式,而忘却本质了。
在野之人,他们来自于民间,所以他们学习礼乐,都是自己注重学习修养,培养自己的德行为主。当他们被发掘出来,举荐给国家,他们就凭借自己的德行、才智而为国家服务,这是出仕了,这种人称为野人。『后进于礼乐,君子也』,这个「后进」是指他已经继承了官位,因为古代士大夫多半是世袭,周朝的时候都是世袭,他已经有了这些富贵,然后他才学习礼乐,这就叫「后进于礼乐」,这种人是世袭的贵族子弟。他们已经有了世袭的地位,凭借自己家族的势力进入仕途,学习礼乐就多半是为了文饰自己。这种人孔子不取法,所以说,「如用之」,我从先进,如果要选拔人才的话、要用人才的话,那我会用哪些人?我会用那些先学习礼乐、后进入仕途的野人,是这个意思,我从那里面寻找,这里头才有真正人才。
实践>身份,实质>形式
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
译文:
孔子说:“闵子骞真是孝顺呀!人们对于他的父母兄弟称赞他的话,没有什么异议。”
解析:
闵损(子骞)是孔子七十二贤之一,幼年丧母,父亲再娶后母,后母生下两个儿子,对闵损十分刻薄。寒冬时节,后母给闵损穿的棉衣里塞的是 芦花(中空无保暖性),却给亲生儿子穿塞着 丝绵 的厚衣。一次父亲带闵损驾车外出,闵损冻得瑟瑟发抖,握不住缰绳,父亲见状大怒,以为他偷懒,抬手要打,结果棉衣被扯破,芦花漫天飞,父亲才发现真相。父亲气得要休掉后母,闵损却跪地劝阻:“如果母亲留下,只有我一个人受冻;如果母亲离开,您的三个儿子(我和两个弟弟)都会失去母亲的照料,变得无依无靠(“三子单”)。”父亲被闵损的仁心打动,放弃休妻;后母得知后深感愧疚,从此对待三个儿子一视同仁,家庭矛盾彻底化解。
有人说,要学习闵子骞。要毫无怨言,绝不看自己母亲的过失,真正做到古人所说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这样对他不好,他还要尊敬父母,对,因为这是天理,孝道是天理,没有任何理由不孝敬。赞叹闵子骞,当然目的就是让我们效法他,对待一切的恶缘,我们都要用那种孝顺心、感恩心对待,绝不能够逆反,绝不能够起怨恨,更不能够报复。
我感觉这是不对的。人不能愚忠。别人对你不好,你可以感化,感化不了就堂堂正正的斗争。纯靠善念,解决不了问题。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译文:
颜渊死了,(他的父亲)颜路请求孔子卖掉车子,给颜渊买个外椁。孔子说:“(虽然颜渊和孔鲤)一个有才一个无才,但各自都是父亲的儿子。孔鲤死的时候,也是有棺无椁。我没有卖掉自己的车子步行而给他买椁。因为我曾做过大夫,是不可以步行的。”
解析:
- 贫穷时就过贫穷的生活,不要做本分以外的事(“素富贵,行乎富贵;素穷贱,行乎穷贱。”《中庸》)。家里清贫,就不必非要去搞个椁。
- 帮人要量力而行,而且要看是否符合仁。
- 「或者以为君子行礼,视吾之有无而已。夫君子之用财,视义之可否,岂独视有无而已哉?」大概是有的先儒曾经解释这个话,是说君子行礼,君子要按照礼来行事,「视吾之有无而已」,要看看我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力量来行礼,譬如说为颜回买椁,孔子没这个力量,没这个钱,所以孔子不答应
- 「夫君子之用财」,是看该不该用。你譬如说,为颜回买椁的这个事情,那是不该用那个钱,不该给颜回买椁。为什么?他身分不合。身分不合而用了这个大礼,那就是越礼了。
- 直接拒绝不好。肯定也不能说 颜渊不想要(会让人感觉虚伪),还不如说我要车。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译文:
颜渊死了,孔子说:“唉!老天爷真是要我的命呀!老天爷真是要我的命呀!”
颜渊死了,孔子哭得极其悲痛。跟随孔子的人说:“您悲痛过度了!”孔子说:“是悲伤过度了吗?我不为这个人悲伤过度,又为谁呢?”
解析:
颜回是最能够了解夫子之道,可以说在孔子心目中,他是道统的唯一继承人。可是他这一死,孔子的道立刻就没有人继承,道脉即将要断绝,这真正让夫子痛心。
有人解释说,孔子觉得儒的道传不下来。但佛法传入中国来,真正大大的丰富了传统文化,也使学儒的人能够再次有机会重新悟到孔颜心法。emmmmmmmmmmmmmmmmm。很多时候很多话没那么复杂,简单理解就行。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译文:
颜渊死了,孔子的学生们想要隆重地安葬他。孔子说:“不能这样做。”学生们仍然隆重地安葬了他。孔子说:“颜回把我当父亲一样看待,我却不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这不是我的过错,是那些学生们干的呀。”
解析:
凡事要依礼而行,对人的敬爱表现就用礼来表现,过犹不及。譬如说我们对人敬爱,太过了,这跟不及是一样的。礼是掌握一个度数,礼度礼度,没有度数的礼,那就不成为礼了,没有礼也就不成为敬了。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译文:
季路问怎样去侍奉鬼神。孔子说:“没能侍奉好人,怎么能侍奉鬼呢?”季路说:“请问死是怎么回事?”(孔子回答)说:“还不知道活着的道理,怎么能知道死呢?”
解析:
子路他『问事鬼神』的事情,事是事奉,「事鬼神」就是祭祀鬼神。他向夫子请教,夫子给他回答,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意思是说,你不能够事奉人,怎么可能事奉好鬼神?这是从反面来讲。从正面说,就是你能够事奉好人了,你自然就能够事奉好鬼神。你想知道如何事奉鬼神,那你首先应该学习如何事奉人。
你尚未知道生的状况,你怎么可能知道死后的状况?换句话说,你要了解生时的状况,才能了解死后的状况,死后就是来世。这个话用我们熟知的谚语来讲,「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今生做的是你生时的状况,。你知道你生时的状况了,你就知道你来世什么状况。
要过明白当下。
孔子这里讲的“事人”,指事奉君父。在君父活着的时候,如果不能尽忠尽孝,君父死后也就谈不上孝敬鬼神,他希望人们能够忠君孝父。本章表明了孔子在鬼神、生死问题上的基本态度,他不信鬼神,也不把注意力放在来世,或死后的情形上,在君父生前要尽忠尽孝,至于对待鬼神就不必多提了。这一章为他所说的“敬鬼神而远之”做了注脚。
有人就会把这段话理解为轮回,比起轮回,还是过好当下吧。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译文:
孔子说:“仲由弹瑟,为什么在我这里弹呢?”孔子的学生们因此都不尊敬子路。孔子便说:“仲由嘛,他在学习上已经达到升堂的程度了,只是还没有入室罢了。”
解析:
子路弹瑟时,把自己刚猛的性格带入了演奏中,导致瑟声过于激昂、刚劲,甚至带有杀伐之气,完全偏离了雅乐 “中和” 的标准。所以孔子才会带着不满反问:“仲由啊,你这样弹瑟,怎么能算是在我的门下学习呢?”
这句话之后,弟子们因此对子路的评价有所降低,孔子又补充说:“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意思是 “子路的学问已经入门了,但还没达到精深的境界”。这也说明孔子的批评并非否定子路的才华,而是希望他通过调整奏乐风格,打磨心性,达到 “礼乐合一” 的修养高度。
通过一些现象,我们能够判断这个人到达什么水平。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译文:
子贡问孔子:“子张和子夏二人谁更好一些呢?”孔子回答说:“子张过分,子夏不足。”子贡说:“那么是子张好一些吗?”孔子说:“过分和不足是一样的。”
解析:
『师』是子张,『商』是子夏。
子张性格外向,志向高远,行事偏于激进张扬。他对道德标准的要求极高,甚至有些严苛,待人接物也略显锋芒,容易走向 “过刚”“过苛” 的极端。比如他主张 “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但实际践行中却容易因标准过高而苛责他人,显得不够圆融。
子夏性格内敛,治学严谨,行事偏于拘谨保守。他更注重细节和基础,偏向 “修身自守”,格局和视野容易局限在眼前之事,缺乏子张那样的开拓气度,显得有些 “狭隘”“保守”。比如孔子曾提醒他 “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就是担心他过于拘泥于小节,而忽略了宏大的道义追求。
孔子认为,“过” 和 “不及” 本质上是同样的偏差。中庸之道不是 “折中主义”,而是根据具体情况找到最恰当的平衡点。
「然则师愈,子贡却呈自己供状。过犹不及,夫子亦下子贡钳锤」。孔子也知道子贡的意思,因为子贡和子张一样,这么说也顺便教育了子贡。
其实生活中能看到很多过的人和不及的人。大家都在不断的修行。
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译文:
孔子说:“颜回的学问道德差不多了吧,可是常常穷得没有办法。端木赐不安本分,去囤积投机,猜测行情,竟每每猜对了。”
解析:
「赐」就是子贡,子贡不受命,不受命是不接受天命。他不像颜回,颜回接受天命。所以,即使在这样穷乏的环境里面,不改其乐,乐天知命。子贡就不能够了,不受命是他不能随顺自然。他自己什么?有自己的分别执着,他一定要怎么样。他做货殖盈利。
生命应该是多姿多彩的,只要是个有用的人,无论是选择学术、修道、维修都可以,能找到自己热爱的事情,干到前几名,也是能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人生不是只有一种选择。
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
译文:
孔子说:“总是赞许言论笃实的人,这种笃实的人是真君子呢?还是神情上伪装庄重的呢?”
解析:
孔子希望他的学生们不但要说话笃实诚恳,而且要言行一致。
妄语不能讲,妄语是骗人的话,自欺欺人,这不能讲;
恶口不能讲,骂人的话,粗言烂语,这些话不能讲;
两舌不能讲,两舌是是非的话,张家长、李家短,在张三背后说他,李四背后说他,这个就是两舌,说是非;
绮语不能讲,花言巧语,欺骗人,不诚实,这就不能讲。
所以笃,就笃实,笃实没有绮语。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译文:
子路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有父兄在,怎么能听到就行动起来呢?”冉有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公西华说:“仲由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您回答说‘有父兄健在’,冉求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您回答‘听到了就行动起来’。我被弄糊涂了,想再问个明白。”孔子说:“冉求总是退缩,所以我鼓励他;仲由好勇过人,所以我约束他。”
解析:
因材施教,让众生回归到中庸之道,他要自己的学生不要退缩,也不要过头冒进,要进退适中。有些事情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毛选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译文:
季子然问:“仲由和冉求可以算是大臣吗?”孔子说:“我以为你是问别人,原来是问由和求呀。所谓大臣是能够用周公之道的要求来侍奉君主,如果这样不行,他宁肯辞职不干。现在由和求这两个人,只能算是充数的臣子罢了。”季子然说:“那么他们会一切都跟着季氏干吗?”孔子说:“杀父亲、杀君主的事,他们也不会跟着干的。”
解析:
季子然是季氏家族的子弟。说这个话的时候,仲由和冉求都是季氏的家臣。当时鲁国三家专权,这个状况他俩改变不了。改变不了就应该辞职,他们又没辞职,还在做家臣。
现实情况:
季子然是季氏家族成员,子路、冉求当时都是季氏的家臣,季子然的提问暗含试探孔子对季氏家臣态度的意图。
孔子的回答既没有全盘否定子路、冉求的才能,也没有迎合季氏的立场,而是传递了两层实用的用人标准:
- 高阶标准:臣子的核心价值是 “行道”,而非依附权贵;若无法行道,宁可不仕,这是对 “大臣” 的要求;
- 底线标准:即便做不到 “以道事君”,也必须坚守人伦大义,绝不能参与违背基本道德的恶行。
资料
- https://guoxue.wunpu.com/zzbj/281/
- 国学梦-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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