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跳动CEO梁汝波：要逃逸平庸的重力

1月30日，腾讯年度员工大会落幕的后一天，字节跳动也举行了2024年年度全员会。

相较于腾讯CEO马化腾此前在员工大会上强调的以产品为重，字节跳动CEO梁汝波表示，公司2024年的关键词是“始终创业，逃逸平庸的重力”。梁汝波坦言，不少人反馈，现在字节“该有的大公司病全有了”，他担心字节作为一个组织，正在变得平庸，无法取得新的突破。

腾讯和字节跳动代表了国内互联网公司的两种状态，稳定和变革，但在2023年，他们也在经历着一种共同的趋势——各自做自己擅长的事。诚如梁汝波在全员会上分享的字节跳动2024年的三个目标：1、“加强危机感，始终创业，逃逸平庸的重力”；2、持续增加社会信任；3、业务上继续聚焦少量重要的事。

长期从事社交、文娱和直播行业的投资人老罗曾向蓝鲸财经表示，“在今天的中国互联网行业，只有两家公司还在策马狂奔，一家叫字节，一家叫拼多多。”2023年，前者凭借1100亿美元的年收入超过了腾讯，后者市值则一度反超阿里巴巴。

在狂奔的2023年，字节跳动找到并开始聚焦自己的第二条增长曲线，包括抖音电商、本地生活以及TikTok Shop。据《晚点 Late Post》报道，抖音电商去年的GMV或将突破2万亿元，约是快手的两倍、微信视频号的20倍，接近拼多多2022年GMV的三分之二。而据The Information报道，字节跳动去年二季度营收受到海外以TikTok Shop为主的业务推动，同比增长约40%。

与极速增长的业务形成对比的是，字节跳动也在大刀阔斧地精简曾经投入不菲的业务。去年11月27日，字节跳动公开表示，旗下游戏业务朝夕光年将进行大规模业务收缩；11月15日，据路透社报道，字节跳动曾斥资40亿美元收购的沐瞳科技正被出售；11月7日，一度占据国内近60%市场份额的XR品牌Pico，官宣其市场、内容（含游戏工作室）、视频、平台等短期投入和相关团队规模会有较大幅度的人员缩减。

而在2023年3月16日，字节跳动的11周年年会上，梁汝波就曾表示将信息平台和电商列为公司的主干业务，未来一年，字节跳动将聚焦投入这两类业务，“加强基本功”。

从2019年到2021年，字节跳动快速扩张，员工人数从1万多人增加到10万多人。如今，这一正在转身的巨象，公开反思了自己内部组织存在的问题，包括低效、迟钝、标准低。

梁汝波在员工大会上表示，公司出现了组织效率变低的情况。一个内部系统的简单需求，拉了一堆人，一开始评估要1000人/天，也就是1个人要做1000天，深入追问之后发现，其实是有些人理解错误，最终发现只需要1个人做15天就可以完成 。而一位员工离职加入创业公司后，告诉认识的同事，他在创业公司，1个月干了字节6个月的活。

“我这里是说组织低效，大家不要误认为我在说大家不努力。”梁汝波称，恰恰在一个平庸低效的组织里，员工会更容易感觉累，因为自己即便很努力，但最终效果却不理想。

其次是迟钝，对机会的敏感度不如创业公司。他提到，公司层面的半年度技术回顾，直到2023年才开始讨论GPT，而业内做得比较好的大模型创业公司都是在2018年至2021年创立的。

最后，梁汝波还提到了标准降低。他说，虽然公司一直强调文档要简洁、准确、好理解，但平时还是有很多文档动辄上万字，黑话满天飞，有无穷多的缩写，不直击问题。

梁汝波还特别提到，公司变大之后，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公司的效率如果比其他优秀团队低30%，他是不意外的，甚至低50%也不震惊。但回头想想，这种不震惊本身是让他“出冷汗”的，因为这意味着“我自己的标准在下降”。

事实上，梁汝波对于字节跳动组织问题的调整在前两年已经开始。根据市界2023年2月17日报道，梁汝波在字节跳动的内部信中表示，OKR周期由双月改为季度，公司级双月会改为季度会。OKR是 Objectives and Key Results 的缩写，意指将属于公司的战略目标逐步、分级拆解为每个员工的工作目标。梁汝波还表示，鼓励各业务根据自身情况，按照实际需要在季度节奏基础上灵活调整，他指出，这一尝试是希望公司各业务方向上可以从容一些、灵活一些。

另查询BOSS直聘，同为员工超10万的互联网大厂，字节跳动在招职位为3284个，腾讯在招职位则是4374个。而过去数年间，降本增效、精简业务也是腾讯的主旋律。

梁汝波还在会上提到，组织的平庸与卓越也会直接关乎到公司对于优秀人才的吸引力，而人才密度提升后，组织的效率和标准也会提高。梁汝波表示，“优秀的人是会用脚投票的。他们会去寻找更有挑战的事情，更高回报的可能，然后会去寻找能够更能相互激发的同事。我觉得我们一定要立志于打造这样的环境，让这些人才向我们投票。”

此外，2023年还有一个趋势就是字节跳动与腾讯的握手言和，最为显著的标志就是，近期《元梦之星》、《王者荣耀》、《和平精英》电竞赛事、《英雄联盟》陆续向抖音授权直播。以字节跳动和腾讯为代表，各大互联网公司在深入彼此业务腹地的同时，也在共同的利益面前选择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