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 黏性 | “学习焦虑” OR “时间黑洞”

注：本文为外语学习中的 “学习焦虑” VS “学习快感” 相关公众号文章合辑。

提示：本文不含任何推广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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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年轻人第一次被套牢，居然是因为多邻国

原创 每人作者 每日人物 2024 年 01 月 23 日 09:00 北京

这件分秒必争都要 “续上” 的事情，不是游戏签到，不是明星打投，而是学外语。用来打卡的软件叫多邻国 —— 据说可以让人在边玩边学中轻松掌握一门外语。每天花几分钟的时间，打卡完成对应题目，可以累计一天的 “胜利”，保持了多少天的连胜，意味着坚持了多久的学习。

在各个社交媒体上，都能看到花式晒出的多邻国连胜纪录，从几天到几千天，每一个增加的数字背后，都有一段和多邻国的 “爱恨情仇”——livehouse 现场，蹦迪蹦到一半，要打卡；健身房里撸铁，放下杠铃的第一秒，要打卡；病床上 “神志不清”，虚弱着指挥妈妈操纵手机，也要打卡…… 年轻人们纷纷 “哀嚎”：怎么就被一只鸟套牢了！

文 | 王潇

编辑 | Yang

运营 | 橙子

最后一分钟

23 点 59 分，已经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李婉莹，突然清醒 —— 今天还没打卡。她几乎是立刻坐了起来，紧张之下，点开 App 的手都有些颤抖，“还好。是简单的听力”，1 分钟，李婉莹熟练地做完全部题目，赶在 12 点前保住了自己的连胜纪录。

为了连胜，和时间赛跑的还有张振庭。去年 1 月份，他前往厄瓜多尔，上飞机之前，忘记了打卡。为了已经超过 100 天的连胜纪录不中断，张振庭在飞机上，看着漆黑的窗外，大脑飞速运转：厄瓜多尔比中国的时间晚了 13 个小时，下飞机时手机停留的还是北京的时间，也就是说，“多出了 13 个小时，还赶得上！”。

飞机一落地，张振庭立马掏出手机关闭飞行模式打开 App，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续上了”。

这件分秒必争都要 “续上” 的事情，不是游戏签到，不是明星打投，而是学习外语。两个人打卡学习的软件叫多邻国 —— 据说可以让人在边玩边学中轻松掌握一门外语。每天花几分钟的时间，打卡完成对应题目，可以累计一天的 “胜利”，保持了多少天的连胜，意味着坚持了多久的学习。李婉莹同时在学习英语、日语、粤语等课程，最高连胜纪录是 365 天。张振庭在去厄瓜多尔之前，已经打卡了 100 多天，至今仍在学英语中。

在各个社交媒体上，都能看到花式晒出的多邻国连胜纪录，从几天到几千天，每一个增加的数字背后，都有一段和多邻国的 “爱恨情仇”——livehouse 现场，蹦迪蹦到一半，要打卡；健身房里撸铁，放下杠铃的第一秒，要打卡；病床上 “神志不清”，虚弱着指挥妈妈操纵手机，也要打卡…… 年轻人们纷纷 “哀嚎”：怎么就被一只鸟套牢了！

多邻国的 logo 是一只绿色的大眼睛猫头鹰，名字叫多儿。如果你把它添加到手机桌面的小组件，那么在你没有打开多邻国的每一天里，都能看到这只 “小绿鸟”，在你眼前变换着各种表情包。

一天不学，撒娇卖萌：“来学一个嘛～”；十天不学，怒火中烧：“最后机会！”；如果你冷落它太久，它甚至会化成一堆白骨，空落落的眼眶盯着你，目的只有一个 —— 快来学习吧！收集多儿的表情包，也成为很多人使用多邻国的重要原因：“坚持到凌晨才打卡，就是想看多儿发疯。”

与叽叽喳喳的多儿靠卖萌撒娇路线不同，多邻国还有另一个 “催学大师” 拽姐。她一头紫发，总爱斜着眼看人，一副高冷模样。她出现的地方是多邻国的提醒推送和短信里，“是我，拽姐。3 天没学日语了，是想怎样？…… 算了，懒得管你。”

两个形象，个性鲜明，各司其职，牢牢占领着每一个下载过多邻国的手机桌面、App 推送界面和短信界面，“劝学” 堪比 “催债”—— 每一天睁开眼，就欠多邻国 5 分钟的学习时间。

多邻国通过一整套 AI 系统，测算这些 “劝学” 消息推送的频率和内容，最大化人们的 “回头率”。据官方统计，最有效的一条内容是，当你整整 7 天没有打开软件，多儿会冷淡地发出最后通牒：“看来这些提醒消息没用，那我以后就不找你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人，往往又扑回了 “小绿鸟” 的怀抱。

在这种无孔不入的催促下，竟真会让人产生 “我怎么还没学习” 的愧疚感，好像上学时没完成作业就跑去偷玩，心里永远背负着隐隐的负罪感，仿佛耳边马上就会传来班主任或家长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拽姐的经典话术。图 / 网络

已经保持打卡（一千多）天的王十一是典型的 “多邻国好学生”。已经产生肌肉记忆的她，现在如果一天结束还没完成打卡，就会产生一种 “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完成” 的不安感，“根本不用设置闹钟”，脑袋里好像已经植入一个闹铃，到点就开始嗡嗡震动。

王十一最近一次印象深刻的打卡，发生在她结婚当天。

那天，凌晨四点不到，她就被 “薅” 了起来，按在化妆桌前。王十一知道自己这天会忙得 “脚不沾地”—— 接待远道而来的亲戚，和家人、朋友合照，还有宴会上敬不完的酒。所以，“重要” 的事得提前办。她一边配合化妆师眯着眼睛，一边掏出手机 —— 打卡多邻国。

所有的操作早已熟稔于心，她手指熟络地在触摸屏上轻舞，不到十分钟，“今日连胜搞定”。化妆师小姐姐见她争分夺秒掏手机的样子，忍不住问，“什么游戏，这么好玩”，王十一笑着反驳：才不是游戏，这是学习用的。

当西兰花被做成甜点

多邻国联合创始人兼 CEO 路易斯・冯・安，曾经在演讲中提到：“通过智能手机提供教育，就像指望人们会吃西兰花一样，但在西兰花旁边你放了最美味的甜点，TikTok、Instagram、游戏…… 为了让人愿意学习，多邻国让西兰花尝起来像甜点。”

在多邻国眼中，竞争对手从来都不是其他学习类软件，而是 TikTok、手游等娱乐软件。如何让学习这件事 “甜” 起来，很简单，直接把它做成游戏。

在多邻国学习一门语言的过程，就是一个大型闯关游戏。每关都设置了连线、造句等小游戏，在长长的关卡地图上，通过了一关才能解锁下一关。

每天登陆可以获得宝石 —— 相当于斗地主游戏中，登陆即送的欢乐豆。每保持一段时间的打卡，多邻国会送出相应的 “荣誉”，解锁不同的徽章。30 天，获得免费会员；365 天，获得 DUOLingo 勋章，一只金灿灿的小鸟，饱和度极高的黄色晒在朋友圈格外扎眼，“倍儿有面”。

如果中间不小心断掉打卡，可以用宝石来兑换 “激冻卡”，把这一天冻住，继续保持连胜。宝石从哪来？每天登陆获得。完美闭环，“不管怎样都逃不出去”。

2022 年年末，多邻国上线了最后的 “杀手锏”—— 排行榜，像王者荣耀一样的段位排行榜。靠解锁更多的关卡，累积经验值，从而提高自己的段位和排名。排行榜模式让已经步入职场的年轻人们 “考试记忆觉醒”。一旦排名有所下降，多邻国会贴心地送来 “温馨提醒”：有同伴超过你了哦。每个操作都精准地踩在 “卷王” 们的神经上。

▲多邻国发来的 “温馨提醒”。图 / 截图

李婉莹感觉自己好像平白多出了无数个考试周，每到结算段位前，她都会爆刷经验值，定闹钟起来学习，甚至拿出了高考时的经验：不仅要会解题，分析出题思路更重要。

经验值的提高，靠的是解锁关卡数量。如何才能用更短的时间，解锁更多的关卡？一种 “作弊” 的方法是，多学几门语言。一门语言越往后学越难，通关所需的时间也就越多，李婉莹索性多开了几门语言，都在入门的简单模式，闯关效率大大提高。那段时间，李婉莹每天至少会在多邻国上消耗 1 个小时。为了维持排名，连春节都在 “苦战”。客厅里是包饺子看春晚阖家欢，房间里是独自一人捧着手机在 “小绿鸟” 卷段位。

无数个在排行榜上 “卷生卷死” 的李婉莹们，为多邻国贡献了漂亮的数据提升。

在排行榜功能上线后，多邻国用户的总体学习时间较之前增加了 17%，参与度高的学习者（每周 5 天，每天至少花 1 小时学习的用户）数量增加了两倍。

这指向了多邻国在发展过程中，最看重的数据指标之一 —— 用户留存率。

这背后是多邻国与传统教育类软件营收模式的分野。在传统的教育学习软件中，营收大多靠增值服务拉动。被拉进软件的用户，最终会被导向更高级专业的付费课程或者教辅、学习机等线下产品。

但多邻国则希望，用户可以一直停留在 App 内。在多邻国的营收中，72% 来自订阅服务，即购买多邻国的会员。像所有的视频网站会员一样，多邻国会员最重要的功能是，消除关卡之间的广告。

有人在仅仅打卡了 4 天的多邻国后，就因为无法忍受广告，果断充值了全年订阅。在网上，也随处可见拼会员，教你如何更便宜买到多邻国会员的帖子。

当然，广告本身也是多邻国的重要收入来源，也就是说，哪怕用户一直没有开通会员，但只要停留，多邻国就一定有钱赚。

2023 年第三季度，多邻国的营收达到了 1.38 亿美元，位居同行业前三，较 2022 财年同期的 9607 万美元增长了 43%，月活用户也突破了 8000 万，较上一财年同期增长 47%。

学了，但又好像没完全学

当学习这颗西兰花，被抹了奶油，撒上糖霜，彻底成为一道甜品，还有多少人在乎西兰花本身的 “营养价值”？

王十一在幼儿语言辅导机构工作，她发现多邻国的学习逻辑和她在教小朋友时英语时，别无二致。用游戏吸引兴趣，在玩中认知各种单词和句子，做对了就奖励小红花。

只是对于成年人来说，小红花变成了连续不断地正反馈和一丝若有似无的 “意义感”。通过 AI 预测，多邻国将用户的答题正确率控制在 80% 左右。低了，人容易畏难，无法坚持；高了，会被嫌弃简单，学不到东西。

在一次次答对题的 “好棒” 和 “泰裤辣！” 之后，手指总会不自觉地来到 “继续”。做题，且连续不断地做对题，足够唤醒深埋在每个人心中的 “做题家” 血脉。耳边仿佛又响起家长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除了学习，你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多邻国答对题的页面显示。图 / 网络

通关做题提供的沉浸感，不输给任何一款短视频软件。反而由于学习本身的永恒正确性，带来更多的心理满足和认同。毕竟，没有人能说，学习是在浪费时间。

李婉莹清楚地记得在使用多邻国的前 150 天里，自己还会认真学习、背诵。但到了 150 天之后，打卡变得越来越敷衍，有时一分钟就能搞定，心里也只剩一种想法：保持连胜，打满 365 天。这个期限是她自己设置的一个执念，单纯因为 “一件事情能坚持 365 天好像很厉害”。

刚刚使用多邻国 20 多天的郑维，正在把每晚刷抖音的时间变成打卡多邻国。沉浸在短视频的日子，总是 “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然后每夜伴着虚度光阴的自责感睡去。尤其刷到朋友圈里自己的同学利用闲暇时间考过了注册会计师证，自责和愧疚感会达到顶峰，好像 “只有自己什么都没做”。

多邻国给了所有人一个情绪的出口，打卡记录标记了时间的流速，那些不知道做了什么而虚度的光阴从此有了名字 —— 学外语。

至于，语言水平到底提高了多少，似乎变成了最无人在意的事情。对于从小接受应试教育的中国人来说，多邻国更像一名外教，教学方法非常 “水土不服”。它放弃了传统的语法、结构，靠游戏中的不断重复，直接建立语言环境，试图让人在不自觉中，将单词、发音和释义对应起来。

这种方法非常依赖于语言环境的建立，但使用多邻国的人，往往很难有持续的对应语言环境，关上软件，立刻回到中文环境，所以实际上，看似每天都在学，但其实效率不高。

王十一在多邻国学日语学了三年多，几乎通关了所有的课程关卡，但只能做到在看日本动漫时对一些单词 “有点熟悉”，在她眼里多邻国只能 “当个兴趣学学，不能真的用来提升语言能力”。

郑维原本的目标是年后去日本玩，可以进行基础的日常对话。但多邻国一上来就开始教 1234 的发音和写法，用的也不是传统的单词释义和记忆方法，而是通过连线或例子让人来猜测意思。二十多天下来，郑维发现自己只记住了一些日语读音，有时还和意思对不上，“感觉很混乱”。

把多邻国真正用于日常对话似乎也有点难，因为里面有些例句 “真的不像人说的”。在多邻国的世界里，猪可以数现金，马也可以找工作，而人类都 “躺在猴子身上睡觉”。有的例句直接改变物种，“我是起司”，或者 “你像餐厅的米饭”，人们只能哭笑不得感叹：多邻国好像在骂我，但没有证据。

而这些句子有可能也真的不是人说的。一月初，多邻国被曝出已裁去数千名员工，这些员工此前都是在全球各地雇佣的大量外包翻译工，而他们已经开始逐渐被 AI 取代，剩下的合同工日常内容也仅为审阅 AI 生成的内容。

博主 @驴立领 发过一条微博询问：那么多人练多邻国是要干嘛，又不要出国又不考试。最高赞的一条评论是：“年轻人有自己的佛经要念。”

只要做题打卡，连胜纪录就会增加，仿佛生活也能跟着进入 “努力就有收获” 的向上轨道。

多邻国是 “西兰花” 或者 “甜品”，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吃进嘴里的一刻，是不是获得了真实的满足。至于最后真正学到了什么？

“开心就好。”

•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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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学语言的人，都劝我先卸载多邻国？

原创 市丸晗 城市画报 2024 年 04 月 03 日 12:02 广东

寿司ください～ （请给我寿司）

お茶ください～ （请给我茶）

水ください～ （请给我水）

最近魔性的 “ください” 之音，刷屏了整个日本抖音。而它的创始人，来自美国的跨性别女孩 Devin Halbal 也迅速收获 880 万次曝光，登上日区网红热门榜。

在 Devin 酱视频评论区，总能看到这样的评论：“一看就是在多邻国学的”“完成一周多邻国日语课程的我 be like”。

就连身边使用多邻国打卡超过 200 天的朋友，在刷到这条视频时都忍不住感叹：“我平常学日语的样子就是这样吗？也太像机器人背课文了！”

多邻国，全球最大的语言学习平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因各种奇怪理由翻红一次。

语言学习产品，本身已经是一条拥挤繁荣的赛道。多邻国的这只小绿鸟 IP，是如何打败百词斩、沪江等老牌产品，越做越出圈的？

• 温馨提示，本文不含任何关于多邻国的推广内容，纯粹代表广大用户发声：）

隐藏奇招 1：

先把用户的精神状态搞 “疯”

无论在多邻国学习哪一门语言，绝大多数用户都免不了生出一个疑问：

这发癫例句到底是谁在编啊？

法语受害者的第一课是，“我是一个可颂，你是一匹马吗？”

粤语受害者学了一个星期，还在试图搞清楚排骨、烧麦、菊花茶的发音。

西语受害者学了 300 天去旅游，发现自己没机会问当地人喜欢红帽子还是绿帽子。

某重度用户凌晨爬起来翻译 “晚上去公司”

多邻国的 40 门语言课程里，潜藏着好多句 “读起来很通顺，但想起来不合理” 的例句。

有日语学习者在做听力训练题时，逐字逐句，边念边拼地把 “那边是我的妹妹，她是个女生” 一整句拼出来后，震惊得瞳孔放大。更幽默的是，当她点击 “检查”，系统提醒你，“答对了！”

也许是为了调节用户在学习语言时的苦闷心情，在多邻国的宇宙里，肉会吃人，猴子需要穿内衣，平时把 “发疯” 挂在嘴边的年轻人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世界。

除了牛头不对马嘴的句子，多邻国还喜欢用扎心的至理名言 “背刺” 用户，包括但不限于：

苦难是他命运；先生，你之所以有钱是因为我在给你交房租。

以及每天准时提醒你上线打卡的 “催命短信”：“你的 ××× 天连胜战绩现在岌岌可危！加油完成今日目标，保持连胜战绩！”

有网友前一晚熬夜到三点，准备午休时间眯一眯，被多邻国的短信惊得一激灵，在工位上顶着巨大的眩晕也要坚持把粤语课堂的 “你今日食咗饭未” 这一例句，熟背三遍，顺利打卡。

把多邻国加入小组件，就能收到癫狂式劝学

多邻国疯癫中带着一丝平静的风格，主要源于合作的人工智能产品 Open AI。

虽然有毒的传播模式和层出不穷的新玩法，让多邻国保持着稳定的用户增长率和留存率，但自 2019 年进入中国市场以来，多邻国曾连续 3 年都处于亏损状态。其中，2021 年一上市就亏到了巅峰，损失高达 6013.5 万美元。

连亏 8 个季度后，多邻国坐不住了，宣布加大 AI 使用比例，大幅缩减人工成本。终于在 2023 年第三季度，多邻国首次扭亏为盈，营收达到了 1.38 亿美元，较上一财年同期增长了 43%，一举挤入行业前三。

虽然 AI 让多邻国找到了活下去的出路，但也让部分用户产生了担忧：“感觉翻译质量下降了”“例句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无法使用”……

多邻国是有点疯，但疯的程度，确实也要考虑 “刚需用户” 的实际接受程度。

隐藏奇招 2：

让妈妈们开启学习第二春

Calianna 的妈妈今年 50 岁，最近抖音也不刷了，每天沉迷多邻国英语课程。因为工作需要和出去看世界的愿望，她在妹妹的推荐下，下载了多邻国 APP，从此一发不可收。

小红书 @Calianna 的妈妈

“上头” 是 Calianna 妈妈对多邻国的评价。截至目前她已经在多邻国连续打卡 73 天，连她自己都没想过能坚持这么久。从学校毕业后的几十年里，她也断断续续开展过很多学习计划，但最终都因为工作繁忙和内容枯燥无疾而终。

打开多邻国界面，像进入游戏软件，地图闯关模式让上了年纪的学习者们很有成就感。菜单栏除了基础学习功能，还设有能奖励游戏币的特别任务，以及玩家排行榜。

自从学完 8 个单元，解锁排行榜功能后，Calianna 妈妈就彻底被多邻国拴死了。“每天都努力刷分晋级，排名掉了它还给你发消息，结果就是一有时间就点进去来一局。”

把课程做成游戏的多邻国，在注意力不足、空闲时间充裕的叔叔阿姨中收割大量粉丝。

小红书 @酱克羊 的奶奶

网友听风表示，自己的妈妈每天学多邻国几个小时，因为太过专注，甚至把菜都烧糊了。网友酱克羊说，89 岁的奶奶因超龄无法报名老年大学，终于在多邻国学上了英语，并且认真到每节课都要做笔记。

作为英国留学生，Calianna 几乎从未听身边人提起多邻国除了线上考试外的业务。

“它的教学内容对年轻人来说可能太简单，但对学习能力下降的长辈来说很适合。” 她希望妈妈能继续努力学习，之后带她来英国旅行时实践一把。

隐藏奇招 3：

提供一种 “工作后还在进修” 的幻觉

有网友问：那么多人练多邻国是要干嘛，又不出国又不考试。

答：年轻人有自己的 “佛经” 要念。

比起父辈祖辈，这一代年轻人似乎更愿意为知识投入了。从线上会员制读物，到线下各类成人兴趣班，年轻人的学习习惯并没有随着走出校园而终止，反而成为缓解生活压力的胶囊。

30 岁的传媒打工人 Vincent 认为，只要自己还在不断学习，就不算彻底沦为生活的牛马。

小红书 @孙骁粥 OuO 出差途中还在学多邻国

比起真的学到什么，大家更在乎自己 “有没有在学”。

多邻国或许正是利用了 FOMO 心理现象，即我们害怕错过别人正在享受、得到的东西。

“每日一打卡，学完放过你”，多邻国的学习模式，恰好满足了年轻人 “有点想学但不多” 的需求。

在多邻国，每答对 5 道题，吉祥物多儿和伙伴们就会为你喝彩：“太棒了，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多坚持一个月，就能点亮一枚当月特别勋章；学习满一年，在朋友圈分享一张金色荣誉海报，顿时感觉可真有面儿！

多邻国创始人路易斯・冯・安将学习比作吃西兰花，他认为让成年人心甘情愿地吃下健康餐的方式，就是把西兰花做成甜点。

看到这里，我心里对 “多邻国凭什么能在一堆语言学习软件中杀出重围”，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因为，它从来没有把百词斩、沪江等 “同行” 作为竞争对手。它只是在跟抖音、手游等娱乐软件，在争抢着用户们的碎片时间。

1:4 的学习性与娱乐性配比，和令人信心倍增的 80% 答题正确率，让多邻国成为一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更适合疲惫奋斗的年轻人入口。

打卡多一天，缥缈的人生好像就有救了。这不就是它想创造给年轻人们的体验吗？

今日作者市丸晗

编辑城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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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孩子正在和多邻国 “搞虐恋”

原创 费加罗夫人 2024 年 06 月 25 日 12:32 北京

在广东香港澳门，如果你看到有人用磕磕巴巴发音奇怪的粤语对着服务员点菜：我要肠粉、烧麦、豉汁排骨… 不用怀疑，这个人的手机里，一定藏着一个 APP，名叫 ——“多邻国”。

多邻国，目前全球下载量排名第一的语言学习软件。

而中国，是多邻国全球用户增长速度最快的国家。

粤语，则是多邻国在两年前专门针对中国市场推出的方言课程。

根据多邻国中国区负责人杨令开的说法，中国用户很卷，平均学习时长比美国人高出好几倍，周末学习人数甚至比周一到周五更多。

一个小小的语言软件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让现在的年轻人心甘情愿卷生卷死？

■疯狂小绿鸟

很难想象，在知识速食的时代里，有一款学习软件可以揽获全球 5 亿用户，令超 300 万人连续打卡超过 365 天。

公司上市，月活千万，从内容制造到财富密码，每一步都做到了传奇。

这就是全球最受欢迎的语言学习程序 ——

多邻国（Duolingo）。

人们即便没有听说过它，大概率也刷到过它的魔性卡通形象：

一只绿色的猫头鹰，多儿。

如今，全球年轻人都沾染上了 “绿鸟瘾”。

他们为了保持连胜，抛弃松弛感，成为学习的奴隶。

全麻手术之前，交代老母亲帮自己打卡；爬山断网之前，提前打开软件学上一课。

心中有绿鸟，处处是考场。

据说，连胜超过 100 天，这辈子就完了。连胜超过 1000 天，下辈子都脏了。

但不学是万万不能的。因为多邻国的别名是，“追杀型 App”。

用户高粘性的、高打开率的背后，是小绿鸟日复一日，“威胁”“诱惑”“纠缠”“乞求” 的结果。

无孔不入式的劝学方式，被网友称之为《闪邻》。

多儿，也晋升万圣节大受欢迎的 “恐怖角色”。

网友集体造梗、玩梗，致力于将它打造成 Z 世代的唯一 “混乱邪恶” 顶流。

学习变成生死竞速。

做错题，要抓紧逃命。答对了，暂时保家人平安。

图源：网络

只要沾上它，从此猫头鹰便成了最恐怖的动物，所有消息弹窗都成了催命符。

图源：网络

当然这都是玩笑。

不过多儿确实乐于成为 “互联网在逃第一恐怖动物”。

官方营销更不正经、不靠谱。

比如，发布歌曲 MV——“学习西班牙语，还是西去” 让用户二选一。

比如，在评论区乐于助人，将 “不学习者一对一追杀”。

当推特的 “小蓝鸟”，成为时代的眼泪，它也要跳出来叫嚣着 ——

“世界上只能火这一种鸟，绿的。”

疯狂绿鸟已经侵入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试图成为，那个总在假日与学生偶遇的讨厌老师。

如果你喜欢二次元，它就附身《排球少年》，开始挥汗对打。

如果你是《芭比》的影迷，它也能抢占了 ken 的位置，重新演绎。

如果你是恋综受众，它就在愚人节发布预告，让爱情变成大逃杀游戏（但是假的）。

即便只是在休息日，围观一下明星的红毯，也能在一众俊男靓女间，与它打个照面。

甚至，它还因地制宜，在每个国家都掀起热潮。

比如，摇身一变，成为了温柔地催促大小姐学习的管家。

■让学习上瘾？

在某种程度来说，多邻国利用了用户对它的 “讨厌”，并一举翻身。

2011 年多邻国开始内测，但直到十年后才真正火遍全网。多邻国乘上 TikTok 的东风，开始在互联网上发布恶搞视频。

这只叫做多儿的绿鸟，于视频中发疯追逐人类，文案总是自嘲、留言精准拟人，散发着滑稽又恐怖的幽默感。

多儿成为了这家公司的王牌角色，事实上，这是该公司对网友情绪的一种复制，迎合互联网的风潮，打造出了绝命毒鸟设定。

截至今日，多邻国官方账号在 TikTok 拥有了 1200 万粉丝，是名副其实的顶流。

但他们为了让用户上瘾而花的心思，还不止于此。

从运营方式，乃至内容设置，多邻国似乎都走上了另类道路，仿佛是对传统学习模式的反叛。

任何试用过的人都会认为，相较于学习软件，它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游戏。

比如，多邻国的语言课程拥有许多关卡，需要答对才能进阶到下一关。

而题目树看起来与**“消消乐”**的页面异曲同工。

比如，它也有排行榜，会随机与陌生网友比拼经验值，每个周期结算经验值划分段位。

足足有十个段位，从青铜、银灰、黄金、蓝宝石…… 到钻石，这么看起来又很像电竞排位游戏。

除此之外，还有连胜机制，满足收集癖的喜好。

让沉没成本，成为每日三分钟的动力。

蔡文静失去连胜 “最伤心的一天”

可以使用宝箱与道具、提高游戏效率。

助力刷分狂魔，一日卷出上万经验值。

可以捏脸，自定义各种形象。

拥有各种不同的角色，增强玩家的粘性。除了多儿之外，最受欢迎的就是紫头发的拽姐 lily。

课程内容，也离谱荒诞，方方面面消解学习的严肃感。

有的例句是打工人的嘴替。

但更多时候，它像是赛博乱码，对用户进行精神污染。

“猪没有钱。”

“你像餐厅的米饭。”

例句主打毫不实用，但足够惊奇。

目前多邻国拥有 43 种语言课程，如果使用中文进行学习，只能选择包括英语、日语、粤语在内的六门语言。

如果使用英语交互，则有众多小语种可供选择。

甚至还包括《权力的游戏》中的高等瓦雷利亚语，《星际迷航中》外星人讲的克林贡语。

图源：🍠

由于太不正经，所以只有它可以获得这样的宽容 ——

老外下场玩梗，学成了胡说八道的样子，也不算是绿鸟的塌房。

更可怕的是，这只鸟真的熟读《劝学》。

一天不学习就变脸，几天不点开就威胁。

从鸟到骷髅头，只在用户的一念之间。

图标成了用户和多邻国之间 play 的一环，它还会发短信，疯狂推销。

想要卸载，也面临警告：

“你逃多儿追，你插翅也难飞。”

图源：网络

在无数的推拉、强迫，彼此追逐之后。

年轻人只好再宠它一次，并建议官方：

“请加个防沉迷系统。”

■年轻人的新型奶头乐？

把一款语言学习软件，当成游戏来做。这正是创始人路易斯・冯・安的革新之处 ——

让人们 “玩着就能学 40 门外语”。

作为计算机天才，路易斯・冯・安，在多邻国之前的另一项改变世界的发明，就是常见的网络验证码。

早期验证码

创办多邻国时，路易斯同样不走寻常路。

他一开始瞄准的竞争对手，不是市面上的学习软件，而是抖音和 Instagram。

要跟这些娱乐巨头抢时间，他想到的办法，就是研究这些软件让人上瘾的机制，然后把它挪用到自己产品上。从而让学语言也跟刷社交软件一样上瘾。

路易斯 Ted 演讲

路易斯的确这么做了，也成功了。

多邻国的用户留存率要显著高于它的同行们。

对许多想要零基础学习一门语言的人来说，多邻国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免费，还想尽办法哄着人学。

疯癫又可爱的小绿鸟每天催人打卡，每天连胜、攒积分、刷排名… 这些游戏化策略对于语言初学者来说，自然要比教材有意思多了。而且还真的能让人上瘾。

这是它的优点，不过也是它最受人诟病的地方。

很多人一开始冲着兴趣来学习语言，结果却掉入游戏陷阱，每天为刷分抢榜疯狂内卷。每隔几分钟就要检查一下排名。

甚至一想到会失去连胜纪录就开始焦虑。一看到多邻国的通知就开始紧张。

有用户将其吐槽为 “多邻国焦虑症”。

图源：FUNNY-ANIMALS

而过度的游戏化和玩梗，也会导致丧失一些实用性。

比如有些用户发现自己在多邻国上学的例句很难用运用在实际生活中，看见挪威人只会说 “熊生了一只鸭子”，对着法国人说 “你是一只马”，西班牙人给自己打招呼，绞尽脑汁才冒出来一句 “我想和土豆打架”。

图源：FUNNY-ANIMALS

十年前，路易斯说多邻国的目标就是要寓教于乐。

十年后，他似乎成功做出了一款学习版 “奶头乐”。

有意思的是，在盛产小镇做题家的中国，多邻国的流行，恰好是因为它切中了大家的焦虑，抓住了年轻人的一个致命弱点 ——

不敢浪费时间。

在一个内卷严重的环境里，很多年轻人缓解焦虑的有效方式，不是刷抖音，而是像刷抖音一样刷一个学习软件。

这至少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 我在学习，我没有浪费时间。

图源：新浪微博

可控的分数、排名，甚至成为很多人重新建立生活秩序感的一种方式。

路易斯曾在 TED 演讲中说，他希望未来的屏幕时间不是坏事。

意思是大家完全可以像沉迷游戏一样，沉迷于在手机上学习。

“玩游戏是打发时间，但是玩多邻国的话，你不仅打发了时间，而且还学到了东西。”

图源：路易斯 Ted 演讲

这简直拿捏了东亚人的七寸。

尤其对从小被教导 “时间要用在正道上” 的中国人来说，玩手机是空虚的，休息是羞耻的，最好是一刻不停地做点什么，还得是 “对身心有益” 的。

所以本质上，多邻国在这个时代的爆火，并不是因为它是一款多么厉害的语言学习软件。

而是因为它被许多焦虑的年轻人当成了抗焦虑安慰剂，当成了一部电子佛经，一个精神锚点。

图源：新浪微博

每天刷五分钟多邻国，就足以让人感觉已完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鉴于它引入的游戏竞争机制，又很难避免不带给人压力。

因此对这部分用户而言，人生的至暗时刻莫过于 ——

“焦虑的时候打开多邻国发现排名被超了…”

其实学习一门语言可以有很多种理由，选择多邻国也可以有很多种理由：

有人把它当佛经，有人借它体验高利贷，天天还单词债，提醒自己远离赌博；

有人把它当电子宠物，为了让小绿鸟不长抬头纹，天天打卡；

有人则是为了多动脑，防止老年痴呆…

不过多邻国拿出的一个最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不浪费时间”，反倒是我们最不需要的理由。

毕竟卷生卷死的中国人，一生需要对抗的魔咒，不是刷手机可以不浪费时间，而是 —— 我们也可以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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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 / 费加罗夫人

编辑 / Bagel & 希里

微博 / @费加罗夫人

部分素材来源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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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英雄联盟》更上瘾，多邻国凭什么 “硬控” 一亿人？

原创 高越 雪豹财经社 2024 年 09 月 19 日 09:03 北京

有用不行，好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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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多邻国月活跃用户接近一亿人。从地铁、电梯、电影院到演唱会，拿着手机打卡多邻国的用户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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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一款以学习为目的的 App，但在多邻国身上，能看到很多游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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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邻国让人上瘾的秘密在于，它比教育 App 更简单、更好玩，比娱乐 App 更有收获感和成就感。

作者 | 高越

封面来源 | 纪录片《智能陷阱》

坐在电影《抓娃娃》放映厅里，当看到剧中西虹市首富马成钢的儿子 “偶遇” 两个外教问路时，钟舒言（化名）的头仿佛被敲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有打卡多邻国 App。

在漆黑的影院里，她拿出手机，关闭声音，全程弓着身子躲在前座椅背后，直到完成当日的打卡任务，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 “咯噔一下” 的瞬间，随时发生在地铁上、电梯里和马路边。在音乐节、演唱会甚至迪士尼和成都大熊猫基地的候场长队中，也能碰到举着手机叮叮咚咚打卡的人。还有人的打卡地是酒店洗手间的马桶上，“不练口语，再把音量开到最低”。演员蔡文静在连胜 308 天后忘记打卡，记录归零，这成了她 “最伤心的一天”。

来自美国的教育类 App 多邻国，正在 “硬控” 一亿人。

01 被多邻国 “拿捏”

每个多邻国用户的记忆中，都有几段印象深刻的极限打卡场景。

在西班牙、荷兰等多个国家居住过的 Cynthia（化名），为了消耗家庭会员名额，拉着一家四口一同注册。在这之后，她常常发现做好晚饭后喊不到人，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打卡声从各个方向传来，女儿学的是拉丁语、希腊语、法语、德语和荷兰语，母亲学的是英语。

一天深夜，Cynthia 的丈夫突然惊醒，坐在床上大喊今天还没打卡。他打开灯，捧着手机，踩着 Deadline 叮叮咚咚。

对打卡的执著，已经刻在了多邻国用户的 DNA 里。

使用多邻国到 50 天的时候，荷兰留学生木子（化名）断卡过一次。她觉得非常可惜，“之前的坚持都浪费了”。她下定决心不能再断，在德国柏林旅游期间都时时捧着手机，晚上在酒吧喝酒时也不例外。

互联网公司职员苏小小（化名）每天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多邻国打卡，其余一切都要往后排。有一次，她因为打卡拒绝了男友的视频通话邀请，想着几分钟后拨回去。结束时一看手机，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男友很惊讶，“为什么会消失这么久？”

被拿捏的多邻国用户们，也不乏跟别人 “硬杠” 的经历。

最上头的时候，Cynthia 想争夺小组排行榜的第一名。她的竞争对手是一位头像看起来已有七八十岁的老爷爷，但学习西班牙语已有两三年。

为了卷过对方，Cynthia 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花一两个小时学习，内容从一课时加到一单元，遇到双倍积分时还会更久。在这样的强度下，她相信自己获胜手拿把攥。

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对手超过了她，还在用户名后加了一个有嘲讽意味的表情。那一刻，Cynthia 被彻底激起了胜负欲。她花费一整天刷出了翻倍的经验值，终于取得了胜利。

苏小小也曾争夺过小组等级第一名奖励的成就勋章。几天时间里，她和对手就像在一场超长的游泳比赛中，你追我赶，拉不开差距，也分不出胜负。为此，她特意在社交平台上发帖表决心，宣布放弃周末休息，“不眠不休，一定要拿下勋章”。

但对方周末并没有上线，把勋章让给了苏小小。

原来，这篇帖子被大数据推送给了对手本人。对手在帖子下留言：“第一次碰到这么卷的人，差点玩崩溃。”

在社交平台上，分享战绩、吐槽打卡的用户比比皆是。他们的评论区成了交友区 —— 求加好友，组队完成团体任务。

02 比游戏更像游戏

苏小小的社交平台主页里只晒两种内容：一是《英雄联盟》战绩，二是多邻国排行榜。

在她眼中，多邻国比《英雄联盟》更上瘾。

就像是一款披着学习外衣的游戏，在号称 “玩着就能学 40 门外语” 的多邻国上，能看到很多游戏的影子。

教育类 App 通常会允许用户自行制定学习计划，但多邻国不一样，它将学习过程设计成解锁闯关游戏。

只要打开第一课时，游戏就开始了。每天登陆 App，可以获得宝石，类似于斗地主游戏中的欢乐豆。完成任务可以获得经验，有时还会掉落 “双倍经验” 紫色药瓶。

跟消消乐游戏获得 “无限精力” 就想一直玩下去一样，每当获得双倍经验，苏小小的闯关之路就停不下来，连刷好几个单元不在话下。

多邻国中的 NPC 则跟爆款游戏《塞尔达传说》里的人物类似，比如名叫 “多儿” 的绿色猫头鹰，以及一头紫发、总爱斜着眼看人的 “拽姐”。

每次答对题目，“多儿” 就会跳出来鼓励，“好棒！”“泰裤辣！” 并伴有震动和声音反馈，跟消消乐游戏中的 “excellent” 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日复一日的闯关和打卡 “连胜” 中，用户可以解锁不同勋章，级别则从青铜、银灰、黄金到蓝宝石，不断升级，跟诸多手游中的 PVP 天梯颇为相似。

木子看到高段位用户会很佩服，“能学这么久，是件很酷的事”。她自己也会花大量时间刷关、拿高分，以登上更高段位。这让她想起自己玩《王者荣耀》时的感受：段位越高，越被人崇拜，“特别有面子”。

各段位还有排行榜，灵感来自《开心农场 2》里的排行榜和联赛，与大多数手游中的 PK 赛和排位赛也大同小异。

跟微信读书的好友排行榜不同，多邻国排行榜后改为陌生人竞争。多邻国前产品负责人 Jorge 认为，这直接利用了用户最直接的激励因素，喜欢争强好胜。

集众多游戏元素于一体的多邻国，比游戏更像游戏。

据 Jorge 的分享，2018 年后，多邻国 “尝试让自己变得更好玩”。此后 5 年时间里，多邻国的日活跃用户数增加了 4.5 倍，活跃用户留存率（CURR）提高了 21%。

截至 2024 年 3 月 31 日的第一季度，多邻国日活跃用户为 3140 万，月活跃用户为 9760 万。

目前，多邻国已成为全球下载次数最多的教育 App，在谷歌 Play 和苹果应用商店的教育类应用中排名第一。

03 对自律上瘾

很多人的手机里装了不止一款教育 App，光学英语的就有百词斩、流利说、扇贝单词等。但为什么让用户上瘾、甚至被 “套牢” 的，偏偏是多邻国？

木子曾尝试过使用百词斩，但几次忘记打卡，纪录归零后，“想学习的气就泄了”。但多邻国在 2022 年推出的 “连胜激冻” 保护机制，可以为即将失去连胜的用户守护纪录。

“多儿” 和 “拽姐” 还会花式劝学。只要没完成单元学习，“多儿” 会在一天内弹出十几条通知和短信进行轰炸，就连桌面组件也会逐渐从绿变红，表情从憨态可掬变成愤怒、焦灼，将用户跟 App 深深绑定。

此外，百词斩等 App 的学习任务大多会逐渐积攒，这意味着用户需要花费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要学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才能完成”，这对苏小小来说是负担。而在多邻国 App，只要花三五分钟完成一个课时，就可保持连胜纪录，门槛更低，更简单。

更深一层的上瘾机制，在于多邻国拿捏了用户追求自律的心理。

运动、养生、学习新知识，堪称当代年轻人的三大自律铁则。木子告诉雪豹财经社，同样是一个小时，通过听网课的方式系统学习荷兰语，她很难坚持下来，两个月就停滞了；用来刷短视频，事后会懊恼和自责。但用来刷多邻国，无论是碎片化的几分钟，还是一个小时，“都会获得成就感，比刷短视频要更心安理得”。

对试图掌控身体和头脑的年轻人来说，把时间花在学习上，总不会出错。

如今，多邻国中的角色正在渗透社交媒体，试图塑造 “我是个自律的人” 的形象。“多儿” 在 TikTok 上拥有 660 万粉丝，超过迪士尼（410 万）和苹果（280 万），还 cos《间谍过家家》参加漫展，打扮成春丽出席时尚盛典。

但这一切，似乎只是个美好的幻觉。

连胜 500 多天后，木子的荷兰语依旧处于入门水平，日常对话能听懂一半，但很难自己讲出来。

钟舒言在连胜 300 多天后，对日语的语法、句式仍然一窍不通，游戏中单词的释义全靠不断重复来死记硬背。想考过日语等级考试是不可能的，她甚至连日剧也还是看不懂。

更多吐槽多邻国 “无用” 的用户本意是想巩固英语，他们的普遍评价是，只要上过大学，多邻国就没用，哪怕冲到最后一节也只是初中英语的水平。

不爱吃学习的苦的年轻人，在多邻国 “没苦硬吃”。只不过，这苦好像吃了也没什么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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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邻国是怎么让大家轻易坚持下去的？

原创 彩虹路人 看到彩虹的路人 2025 年 01 月 27 日 19:47 山西

今年我在群友的推荐下，了解到多邻国 APP，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毫不费力的连续坚持了 42 天，更有甚者，已经坚持了几年，大家无一例外的评价都是，快速上手，无痛坚持，好评有加，也有很多群友充值成为了 VIP。

今天我们就来分析下，这款 APP 有什么魔力？

多邻国是一个轻型学习的 App，主要是各国语言类的学习，它有一个吉祥物，每天会提醒你该学习啦！你还可以把它放在主屏幕，即点即学。

市面上有挺多记单词或者学英文的 APP，我也用过一些，但是因为学习动力没有那么强，事情也比较多，大多都半途而废了。而多邻国 APP 为什么能让我连续一个多月，并且预计还会继续坚持下去呢？

我认为有几个特点：

一、受众清晰

这款 APP 受众清晰，针对想要进步但又没有十足动力逼着自己的上班族，可设置每天的学习时间，最短 5 分钟就可以完成，加上小吉祥物的打气，给足了情绪价值。

无痛坚持，不需要逼着自己打开它。

二、设置成主屏幕后的大图标提示

这个非常重要。他可以主动添加到主屏幕，并且生成比其他图标都大许多的大 LOGO，让你无法忽略。同时，可爱的吉祥物也不会让你觉得有压力，每天随着时间变化，会自动变换提示语和表情，来提醒你开始学习，让我每天早上在地铁第一时间就看到他，在进入任何信息碎片的同时，不由自主的打开它，完成它，成为了我连续坚持的重要原因。

三、语言种类多

多邻国有各种各样的学习门类，包括各国语言英语法语西班牙语，也包括粤语。现在除了语言之外，还增加了音乐和数学。因为之前略懂音乐，我尝试了下音乐模块，感觉还是完善中，不是很推荐。

选择一门语言后，他会根据你的学习水平匹配不同的学习内容。让你轻松 get

四、学习内容轻松多样

这是一个不断给你鼓励的 APP，连续答对 5 个题目会给你一个小鼓励；有不太确定的词语，可以点击虚线给予提示。

题型多种多样，有听力有口语有拼写有单词配对，如果你在地铁上不方便口语，可以选择 15 分钟内不出口语，可以说很人性化了。

当然，这个 APP 既然有受众，就肯定有不适合的人群，我也提出来，大家避雷。

第一，不适合需要在短时间有所产出的学生或者备考者。他的课程不够成体系，只能够以时间换成果，不适合短时间需要结果交付的人。

第二，不适合喜欢先学后练严谨的学习者。它的逻辑是边学边练，很多知识点并没有教学就会直接去输出题目，如果不买会员，每天就只有 5 颗红心，错一个题目就少一个红心，基础过差可能会用着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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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邻国学习者前 1% 的我，为何说它不尽如人意？

原创 星璗 月汐志 2025 年 02 月 06 日 11:30 福建

大家都知道多邻国（Duolingo）是个很火的语言学习软件，很多人用它来学外语。我自己也在多邻国上学习了很久，还成了排名前 1% 的学习者。但是现在这小绿鸟的很多弊端让我产生了弃用它的想法。今天我就来讲讲这软件有哪些不足。

一、部分课程内容难度太低

一开始我用多邻国是奔着学英语去的，当时高考刚毕业，我还不清楚多邻国软件里英语的难度，就先选择了里面的第 6 阶段进行学习。

但是，当我用了几天发现，这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了，出现的单词都是初中的时候有背过的，有的单词甚至现在的小学生也会背。我当时就想，也许这是个别情况。可是用着用着发现越来越不对劲。后面我选择跳到第 8 阶段，发现它的难度也是很低。于是后来我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刷完了多邻国英语的课程，转去零基础自学日语。

二、缺乏语法教学

说到日语，有了解过的人一定会想起日语复杂的语法。当时用多邻国学习日语的 50 音图的时候，我感觉还不错，就是缺少一个对之前学过的内容复习的功能。但是当我真正的投入到它日语的正式课程的时候。发现多邻国在自学语言这方面有很多的局限性。

这里就谈到这一点的主题，它缺乏语法教学。随着正式课程的推进，每个关卡里给的句子难度也随之提升。在正式课程中，一开始的 “鈴木さんは日本人です”（铃木先生是日本人）我还能通过死记硬背和个人的一点思考来理解。但是到后面的 “彼には 4 人の姉妹がいます”（他有 4 个姐妹）我就不大理解了。多邻国的语法教学通过每个单元标头旁边的小本本图标里的内容进行，但是里面的内容又超级简单，对我理解关卡里的句子的语法帮助非常的有限。导致我现在学习它的日语课程都是通过脑袋里语感的印象和音节来填，对学习的帮助十分有限。大大降低学习兴趣。

三、学习效果评估不够靠谱

多邻国的学习效果主要是看完成的关卡和积分。但这其实没啥用，因为你可以通过重复做题来刷积分，但这不等于你真的学会了。比如，你把一个关卡刷了 100 遍，积分很高，但你可能还是不会用那些单词和语法（就像上面讲的，通过音节和死记硬背来写）。相比之下，那些正规的语言考试（比如雅思、托福）会从听、说、读、写四个方面来考你，能更真实地看出你的水平。多邻国这 4 个方面感觉都做得不大好，要是能在这方面改进一下就好了。

（另外感觉关卡这个模式刚开始的时候新鲜度很好，到后面玩久了就玩腻了，不想玩了）

四、平台的技术缺陷

就不提多邻国臭名昭著的奇怪翻译和奇怪答案了。就拿它的口语题来说，感觉它的识别一直不准确还不稳定，读了几百遍，硬是不给我过。

还有它最近新出的音乐和数学。（为什么一个语言学习软件要推出这些课程ಠ_ಠ）音乐课程的判定线简直离谱。数学课程里面有个滑动方块选数字给答案的题目，也不知道设计来是为了什么。

五、贪钱的多邻国

众所周知多邻国完整的体验需要充会员。最近它又把无限红心的功能取消了，这让我这个常年在电商平台上买会员的人感到非常的苦恼。原本很便宜就可以买到的无限红心会员，变到现在需要花十几二十块钱才能买到的 Super 会员。最便宜的方式购买会员的成本已经增加，而且它这会员的功能也不大好用，我个人觉得是可有可无。

说完会员再来说免费版，之前有段时间我没有充会员就体验了一下没有充会员的人的感受。真的用下来体验特别差，首先是每学完一个单元就跳出来一个广告（而且还不能马上按掉），然后就是限 5 颗红心，恢复红心又要做题或者是等一段时间，真的特别烂。

官方的会员价格又超级贵，而且性价比不高。课程难度摆在那了，也不会有很多人为了这点基础的东西来买这么贵的会员。

总之，多邻国只适合用来学习一点特别基础的东西，如果想要深入的学习这个语言，最好还是找课系统的来学。在多邻国当中被弱化的语法我觉得恰恰是学习语言的关键。目前我也在学习英语语法的方面上苦恼。多邻国在语言学习上充其量只能当成初学者的辅助工具，真正学好一门语言还是要靠其他的学习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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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上多邻国，你这辈子就完了

原创 黄瓜汽水 那个 NG 2025 年 03 月 18 日 13:01 北京

出品 | 虎嗅青年文化组

作者 | 黄瓜汽水

编辑、题图 | 渣渣郡

本文首发于虎嗅年轻内容公众号 “那個 NG”（ID：huxiu4youth）。在这里，我们呈现当下年轻人的面貌、故事和态度。

说到真正和中国做题家 “双向奔赴” 的软件，就不得不提那只来自美国的绿色邪恶小鸟。

讲两个真事：

某天我正在洗澡，突然意识到还有几分钟时钟将会跨越零点，我立刻关掉水龙头，披着浴巾蹲在地上，赶在倒计时前打完了卡。

不止这一次。上周我在酒吧蹦迪，强行唤醒自己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默默打开某绿色软件开始学法语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多邻国，你害惨了多少人。

放眼整个简中互联网，几乎很难找到第二个比多邻国还 “癫” 的品牌符号了。

一旦沾上这只绿鸟，这辈子就定型了。

按官方介绍，多邻国是目前全世界最受欢迎的一款语言学习平台，提供包括英语、西班牙语与法语等 43 种语言课程。

按不官方介绍，这只杀千刀的绿鸟 “多儿”，为了催你学外语，恨不得钻进你被窝里追杀：学一个吗？真的不学一个吗？

只要你今天没有点开软件学习外语，多邻国的当家主母 “拽姐” 就会发来劝学短信：今天真的不学了吗？算了，懒得管你了。

文字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你的手机屏幕上恰好添加了多邻国 app 小组件，那你将接受最直观的视觉冲击与精神污染。

app 图标上的这只多儿，会进化裂变出各种形态，并且会随着你的学习热情转换姿势。

你积极打卡，它卖弄风骚，热情似火；你忘记打卡，它怒发冲冠，白眼翻天。

很难想象多邻国产品设计师的精神状态。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反过来问你：你完全不学是吗？

如果你每天按时完成打卡，那么每个课时的 MVP 结算画面，都会解锁多儿的新皮肤。

但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些造型抽象到多儿的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程度。

多儿要么变成一只笑容猥琐的独角兽，要么从旧躯壳里 “破茧成蝶”，要么像疯子一样跳来跳去，看多了感觉手机都脏了。

如果你彻底中断学习，它要么化作一堆白骨，要么就被冰雪封印。

任谁看了这小玩意儿都想 S 属性大爆发（study）。

有的网友戏瘾大发，为了调教多儿，愣是拖到最后 1 个小时再打卡，美其名曰 “就想看多儿发疯求我的样子”。

就算你手抖想卸载多邻国，它还会用一连串小表情拿捏你：女人，你别想跑。

这只脑子不正常的绿鸟颇有浪漫主义气质啊。

别的学习软件，无论是三顾茅庐还是八抬大轿，都无力把你从抖音那边抢过来。

多邻国只需要略施小计，大伙就被它训得像孙子一样。

虚假的毒品：短视频，真正的毒品：多邻国的 2 倍经验紫色小药瓶。

多邻国的当务之急不是如何拉新用户，而是立刻推出 “成年人防沉迷系统”。

可怜的用户们被多邻国玩弄于股掌之中。只要你一不小心触发了 “2 倍 XP” 或 “3 倍 XP” 奖励，那你当天晚上这一个小时基本上就废了。就算是马上要上手术台，也必须把题刷完再闭眼。

这是人性最基本的弱点，打八折甚至打七折的商品，不买都是亏钱啊。面对 2 倍积分，就像点外卖遇到了大额膨胀神券，能忍住不碰的人，才是真正的硬汉。

面对东亚学子，多儿劝学已经算温柔的，在海外地区的多儿更是作威作福。

海外多邻国的抽象程度一点都不比简中互联网弱。

还记得一月份的 “小红书 TikTok 难民” 事件吧？

海外版多邻国官方，在 X（推特）上的一句 “哦，所以你现在知道学汉语了”，直接让这波热潮的节目效果更上一层楼。

当大批 TikTok 难民来到小红书寻找新的栖息地的时候，他们愕然发觉，这里依然有一只绿鸟在等待着他们打卡。绝望的老外发出哀嚎：STOP FOLLOWING ME！（别跟着我了！）

在玩梗这块，老外一点也没饶了多邻国。多邻国绿鸟已经成功跃升为一线 meme 图。

可想而知，绿鸟追杀他们有多恐怖，就差去家里敲门了。

“很简单，学西语或者人间蒸发”（谐音梗)

最地狱笑话的是这个梗图 ——

英国：我把多邻国卸载了。

多邻国：多学几门语言对你们殖民者来说是好事啊。

全平台视觉污染也就算了，最惨的人应该是多邻国受害者联盟。

一旦打卡天数来到 100 天以上，你这辈子就算完了。无论生老病死结婚生子，哪怕今天要去领诺贝尔奖，都得乖乖站着打卡学外语。

光是我在飞机和高铁上，就遇到过 3 次同病相怜的多邻国受害者。当我打开多邻国想要卷一下排位的时候，旁边的阿姨已经学了两个单元了。

多邻国罪恶滔天，全世界人都被它调教得死去活来。受迫害最深的当然是我们东亚做题家，我就问你，谁能受得了自己在月考成绩榜上下滑一位？天塌了也得暂停十分钟打卡。

也许好奇的朋友会问了：主播主播，你都打卡 365 天了，一定掌握了一门流利的外语了吧？

非也。这才是多邻国受害者最痛的领悟。

每个小语种都拥有属于自己的 “多邻国笑话”。

学粤语半年，去点餐只会说 “我要豉汁排骨唔该”，见了人就要问 “你今日食咗饭未”。

学法语半年，印象最深的是 “Tu es un cheval”（你是一匹马吗）和 “Mon chat mange mon fromage”（我的猫吃了我的奶酪）。

学西语半年，脑子里最牢固的话是问对方的帽子是红色还是绿色的。

最有节目效果的，是日语玩家们。

TikTok 上面有一位网红就拍过多邻国日语受害者的段子，比如 “我用多邻国学日语 be like”——

寿司ください～ （请给我寿司）

お茶ください～ （请给我茶）

水ください～ （请给我水）

魔音绕梁的 “ください” 是美国女孩 Devin Halbal 的创作，直接霸屏了日区 TikTok，日本网友全都被逗乐了：这塑料日语一看就是在多邻国打卡学的。

深谙多邻国抽象法则的老玩家们，甚至总结了《多邻国抽象例句笑话大全》，每句话都带着一股浓浓的人机味，很难想象在多么癫狂的语境下能使用到这些既丰富又离谱的知识点。

而且每种语言的例句，都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层面上符合了这种语言对照的文化。

比如韩语会说：“狗也是人”“猪没有钱”“猫没有朋友”。

日语带着过度加班后淡淡的死感：“每天忙得要命”“拿着马马虎虎的工资”“人都是会死的”。

“这条连衣裙很难看，但是它很适合你”，一看就是阴阳怪气又高冷的法国人会说出口的句子。

“我爱你但不是很多”，就很符合西班牙人热情但并不专一的刻板印象。

这些例句虽然非常荒诞，确实能让人记住单词。

多邻国似乎开发出了世界上最抽象的学习方法：用诡异的造句，学最日常的对话。

这款软件本身已经设计得够迷惑了，官方亲自下场搞抽象，才是多邻国彻底攻占简中互联网巴士底狱的关键转折点。

去年 4 月，多邻国的图标变成了一只流着鼻涕口眼歪斜的死鸟，然后美美给自己营销了一波 “花粉症” 人设，连续霸榜了好几条热搜。

被质疑微博买热搜，多邻国直接自己跳出来了：hello？我有那钱？

多邻国的小红书和抖音更是癫得没边了。

打开多邻国的社交平台刷一圈，基本上这一年的热点你都看完了 ——

就没有它不蹭的热点。

文能 cos 初音未来，武能露出六块绿色腹肌，高兴了甚至还能给你跳一段女团舞。从 “Queen never cry” 到 “二次元吃谷”，从 “德华带娃” 到 “肯豆风黑丝美照”，没有它落下过的梗。

很喜欢一位网友的真诚提问：多邻国竟然不是一家中国公司？

这家来自美国匹兹堡的公司，仅仅靠着一个本地化团队，就能整出几千万粉丝的大活儿。市面上很难找到比多邻国更像活人的官方，你说皮下是一个刚毕业的 00 后大学生我都信。

比官方玩梗更致命的，是玩家 / 用户自发进行的二创。

多邻国官方和网友的互动，编纂到一起能写出一本史书，看完不笑的人可以打车去看医生了。

有网友故意晒出自己不学习的截图，甚至提到对家 “百词斩”，试图引起多邻国官方的注意。

你别说，这招真的管用，这只绿鸟闻着味就来了，它会亲自出现在评论区劝你 “卸载吧”，像极了劝学生 “回家吧，回家吧好不好” 的考研名师刘晓雁。

多邻国自从火了之后，人设越发 “下贱” 起来了，有时候抽象得让人措手不及。

只要你沉浸式刷小红书，就能在各个评论区看到这只绿色贱鸟的身影，总是一副 “错过一个梗就会立刻死 “的样子。

网友的嘴也没饶了它：真是每次吃屎都能赶上热乎的。

这只绿鸟不仅爱蹭，而且真能蹭到。

不管是腾讯企鹅、淘宝天猫、钉钉小人还是蜜雪冰城，都和这只鸟有过不可言说的秘密接触。去年的 GQ 盛典，绿鸟多儿不仅走了红毯，还挤掉一众明星成功霸占 C 位。

还真让这只美国绿鸟混进内娱去了。

今年 2 月，多邻国在全世界范围内宣布 “多儿死亡”，死因很简单：被那些没打卡的人活活气死的。官方甚至还给绿鸟设计了一张讣告，由多邻国 CEO 亲自朗读讣文，整得跟真的似的。

多邻国宣布死亡之后，app 图标变成了一只晕厥的绿鸟。

不出所有人预料，在一个月之后，多儿高调宣布复活，app 图标又变成了一只被电击了五百次的绿鸟。

最好笑的还是网友的反应，全网竟无一人想让多儿活下去 ——

千万不要有复活的风险啊。

还能再死一遍吗？

扣 1 多儿复死哈

其实死了一次发现 0 人在意，又默默复活了。

每次划到多邻国的视频，都忍不住让屏幕前的我皱紧眉头，从没想过 “礼崩乐坏” 会从我的嘴里说出来。

咱们保守了一辈子的中国人哪见过这场面啊？

海外多邻国跟热点的速度也异常惊人。

推特的 “小蓝鸟” logo 宣布退休那天，多邻国幸灾乐祸，立刻坟头蹦迪，宣布自己才是全网最牛 X 的鸟。

就连那场自作多情的 “多邻国死亡”，也要把锅推给特斯拉的 cyber truck。

马斯克：别来沾边哈。

在 2024 年的美国春晚 “超级碗”，财大气粗的多邻国竟然买下了 5 秒钟的广告时间。

这昂贵的 5 秒钟，多邻国用来对着全美国人民放了一个屁。

在电视上欣赏完这个屁，美国用户的手机上会立刻收到弹窗提醒：还愣着干嘛，快打卡啊。

还有比多邻国更阴魂不散的学习软件吗？

除此之外，今年 “超级碗” 上演了一出说唱圈史上最抓马场面：Kendrick Lamar 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在春晚舞台上 diss 对家 Drake 是个恋童癖。

多邻国哪能放过一个梗啊。那句著名的 “SAY DRAKE” 就这么水灵灵地发出来了，估计 Drake 这辈子都不会使用多邻国了。

日区的多邻国更是元素拉满。

融合了中二、霸总、动漫和二次元的气息，效果就是看着更癫了。

在其他地区的多邻国绿鸟宣布死亡的时候，日本绿鸟的画风是这样的：

“小宝贝，我是最强的，我不会死。”

最出圈的是日区多邻国的那次户外投放。

身高一米八六块腹肌的绿鸟霸总，把你逼到墙角：“拜托，请不要无视我。”

重金求一双没看过这幅画面的眼睛。

多邻国快要变成我们高攀不起的鸟了。

在电影《芭比》里，多邻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让多少坐在影院里的多邻国受害者虎躯一震。

韩国综艺节目也能看到这只绿鸟的身影。

Bigbang 成员大声看到多儿，吓得都快当场滑跪了，多儿也获得了 “devil Duo” 荣誉称号（实际上零个人想见到绿鸟哈）。

多邻国的全面成功，在外行人看来离谱又滑稽，但如果真正和多邻国背后的人们进行对话，你会发现这种成功背后，有一套成熟运转的逻辑。

就像多邻国联合创始人兼 CEO 路易斯・冯・安（Luis von Ahn）所说，多邻国的成功之处，就是让难吃的西兰花变成一道甜点，让成年人不仅能主动吃下去，还吃得上瘾。

“通过智能手机提供教育，就像指望人们会吃西兰花一样，但在西兰花旁边你放了最美味的甜点，TikTok、Instagram、游戏…… 为了让人愿意学习，多邻国让西兰花尝起来像甜点。”

多邻国亚太地区市场总监海纳告诉我，“学习” 这件事本身是枯燥反人性的，只有让用户在这个反人性的过程中尝到甜头，用户才会自己主动回来。正如创始人路易斯所说：“你永远教不会一个不在教室里的学生。”

多邻国之所以和其他学习平台不同，就在于 “游戏化” 的过程，只有用户给了自己 “玩游戏” 的心理暗示，这个软件才能一直玩下去。

“不是你逼着自己‘我一定要去打游戏’或者‘我一定要去刷抖音’，而是你本身因为这件事情好玩，我的脑子需要休息一下，我今天想要放纵一下，才会打开抖音，才会开一把王者。它是一个让你发自内心觉得好玩的东西。”

多邻国这个产品的设计核心，正是让用户在玩的过程中，顺便学会了一门语言，知识以一种狡猾的方式流进了脑子里。

这款学习软件之所以能在全世界打开如此热烈的局面，其实原因并不复杂。

海纳说，作为老板的路易斯，最常对多邻国员工说的一句话，就是 “Don’t take ourselves too serious”，即 “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不要把自己架起来束之高阁，和用户拉开很大的距离，我们反而希望能够跟用户玩到一起，放低自己的姿态，我们希望做出来的内容能和用户一起玩，有共鸣，好玩。”

谈到多儿的人物的形象，海纳坦言，这实际上是多邻国官方和用户共创的一个过程。

“我们最开始发现，给用户发一些比较挑逗或者逼迫一点的用户提醒，用户会特别吃这一套，大家希望品牌是带着感情和他对话，所以我们就朝着这个点去延伸，发现大家好像也很喜欢被多儿阴阳怪气的感觉，于是又朝着下面去做延伸。”

如今我们看到的多儿形象，也是品牌在多次调试之后的成果。“我们不断倾听用户的反馈，哪怕大家能被惹生气也好，一定要让用户的心里泛起涟漪，感觉就像被我们小小的捅了一下，绝不能是四平八稳的，冰冷的状态。”

就像网友调侃的 “肯为朕花心思就好”，多邻国为了用户可没少花心思。让我们不得不注意到的那些 app 图标的更新换代，不管是花粉症流着鼻涕的多儿，还是宣布死亡后双眼叉号的多儿，目的都是为了抓取用户的注意力，避免 app 被遗忘在手机的角落里。

包括多邻国最出圈的 “梗” 文化，也建立在用户的交互上。

“用户和品牌其实经历的是一个共同成长的过程。我们发现用户接受了一个梗，就往前迈一步，结果竟然是大家比我们玩得更疯，我们就再往前迈一点，最后我们发现，用户甚至自己会二次创造更多的梗，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有些梗甚至是用户帮我们创造出来的，用户比我们玩得更嗨，这个过程是相辅相成的。”

在中国，紫色头发的多邻国人物 “拽姐” 甚至比绿鸟多儿更受欢迎。原因很简单，不管你做对还是做错一道题，拽姐总是会 “轻蔑地翻一个白眼”。这种迷人自信的抖 S 气质，把中国玩家勾得五迷三道。

海纳告诉我，多邻国从来都不会给内容团队的 “玩梗” 设限，自由度和包容度极高。除了划好的底线不能碰，其余的所有内容任凭大家天马行空，绝不端着，绝不做作，怎么挑逗怎么来。这也是其他品牌和多邻国之间微妙的差别。

除了 “别把自己当回事” 之外，路易斯还赋予了多邻国另外三个非常关键的特点：

quirky（古怪的）、unhinged（疯批的）以及 “在意你的学习”。

于是，绿鸟多儿的癫狂也再次确认了源头，它代表了多邻国这款软件的性格色彩与鲜明调性：一只为了劝学而发疯的鸟。

多儿越是坐稳了疯批人设，屏幕外的你才会越好奇，停留的时间才会越长，用户留存率自然也会越高。

好玩、社交、年轻化，是多邻国最显著的标签。

多邻国不止一次对外宣称过，他们的目标对手不是其他语言学习软件，而是抖音小红书等社交平台 —— 事实上，他们做的是 “抢夺注意力” 的生意。

海纳对此深有感触。聊起 “多儿去世” 的策划，她称其为职业生涯中最魔幻有趣的 moment。

很难想象，一家在全球范围内家喻户晓的语言学习平台，竟然坐在一起严肃地讨论着玩偶的复活问题。

“那天开会开到半夜 12 点，所有做 marketing 的同事坐在一起聊，商量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让多儿复活。大家平常看到的开会，可能是公司战略这样宏大的话题，万万没想到，全球市场部的同事坐在一起，竟然是去研究怎么样自家的玩偶起死回生，就很好玩。”

我也非常好奇，那个被网友调侃 “什么热点都蹭” 的多邻国中国本土团队，为何有如此源源不断的灵感？他们的网感好得令人嫉妒，接梗能力在整个互联网排得上前三。

海纳解答了我的疑惑。我们刷到的笑点，累计在运营人员的高强度冲浪基础上。

“一是要脑洞大开，二是要行动力迅速。我们的团队一直处在一个亢奋的状态。一个点子出来之后，所有人都会朝着那个方向行动起来，去拍摄，去剪辑，做更多的素材出来。”

我们日常在短视频平台刷到的多邻国抽象视频，实际上都是这些年轻人用一部手机 “说拍就拍” 出来的。海纳告诉我，正因为没有限制，百无顾忌，才能够诞生最好的创意。

其实多邻国官方营造出的 “抽象” 和 “离谱” 都是由幕后运营人员 “刻意” 打造的。

“我们自己会问自己，你看到这个东西你会愿意转发吗？你愿意转发给你的朋友吗？你有没有在三秒钟内 get 到笑点在哪？如果 get 不到，那这个梗就太复杂，我们就要换掉。只有越简单越有穿透力的梗，才越能激发转发的欲望。”

抖音和小红书上，许多年轻人都把多邻国称为 “Dream Job”，实际上，这份工作的门槛并不低，团队培养也花了许多心思。海纳告诉我，对于运营人员最明确的要求，除了网感和玩梗，最重要的是 “本身就是一个有趣的灵魂”。

为了检验网感，团队会让候选人自己拍摄大量的样片，一只玩偶和一部手机，就能制作互联网传播度极高的爆款视频。用最低的成本，搭载最离谱的脑洞，就变成了最爆款的营销。

“当你使用谷歌翻译而不是真正去学一门外语”

如果你也是一个多邻国重度用户，你一定会发现那些藏在知识里的细节。

以法语学习为例，多邻国专门用一个单元的长度讲解 “罢工文化”，人物之间的聊天内容，就是工人对待遇不满，于是今天又举行了抗议活动，和法国当地文化做到了高度融合。

除此之外，在讲体育运动的环节，会专门设置女性运动员的例句 “她肌肉发达因为她每天都去健身房”，在插图上甚至可以看到美国前女足队长梅甘・拉皮诺（Megan Rapinoe）的标志性粉色短发，打破了二元性别刻板印象。

海纳告诉我，这些内容的设定，是源自多邻国本身坚持的理念 “everyone can duolingo”，“不管你来自什么样的国家，无论你来自什么样的种族，你的性别，你的信仰，你是贫穷还是富贵，在多邻国都是一样的，在知识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

多邻国这个平台有一种 “劫富济贫” 的味道。其实联合创始人路易斯多次提过，他是一个来自第三世界国家危地马拉的小孩，坚信多邻国打破了以往的教育不公平，多邻国的绝大部分收入来自美国和加拿大等国家的付费用户，在某种程度上说，手头宽裕的富人为大众教育买单。

“传统模式是学生向机构付钱，对穷人不公平。用多邻国是在创造价值，不用花钱学习而是花时间。”

多邻国是社交媒体时代独有的产物。

2024 年第四季度，多邻国的营收达到了 2.096 亿美元，同比增长 39%，月活用户也突破 1.167 亿，同比增长 32%。

在多刷一分钟抖音就会让人自责的当下，沉浸式学习变成了一个最好的替代品。多邻国和抖音的上瘾机制其实并无区别，但 “学习” 总归是更光明正大的心理安慰。

许多人说，这是一场多邻国和中国做题家们的 “双向奔赴”，我们早就习惯了做题、打卡、考试、排名，做题家们空降多邻国的游乐场，属于断层碾压。

但更重要的是，这也许是所有东亚小孩第一次感受到无痛学习的快乐。

去年此刻，是我在多邻国学习法语打卡 365 天的纪念日。当时我站在巴黎街头，一位白发老妇人转过头跟我抱怨市政太差了。听懂那句话的时候，我猛然明白，那些曾经遵循了 20 多年的语法和规则，都不如真正张嘴交流的那一刻。

所谓学习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这么一两个瞬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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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 当代年轻人第一次被套牢，居然是因为多邻国
  https://mp.weixin.qq.com/s/LS9XzYFFFnNT3ahU5OLuGg

• 怎么学语言的人，都劝我先卸载多邻国？
  https://mp.weixin.qq.com/s/KwqAzsnAQjY_zhHUDD0TVw

• 广东孩子正在和多邻国 “搞虐恋”
  https://mp.weixin.qq.com/s/qpPLAA-MIl8IpRKq752opw

• 比《英雄联盟》更上瘾，多邻国凭什么 “硬控” 一亿人？
  https://mp.weixin.qq.com/s/PX8YNxhU2BByQr6nNnKZJg

• 多邻国是怎么让大家轻易坚持下去的？
  https://mp.weixin.qq.com/s/IJacXI5hwERmm2tDi-o8YA

• 多邻国学习者前 1% 的我，为何说它不尽如人意？
  https://mp.weixin.qq.com/s/_Ugh_Db24nWqu2yvok24zQ

• 沾上多邻国，你这辈子就完了
  https://mp.weixin.qq.com/s/XtB3UtiR0gnOfztARFlz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