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理逻辑2 -- 量化理论6

我们再看一些好用的规则，省去许多证明的麻烦。

命题2.26：如果$C$是好式子$B$的一个子wf，$B'$是用好式子$D$替换$C$（$\geq 0$次）而产生，并且$C$或者$D$中的所有自由变量，同时又是$B$的受限变量的，都在以下列表$y_1,y_2,...,y_k$中，那么
(a) $\vdash \big[ (\forall y_1)...(\forall y_k) (C \Leftrightarrow D) \big] \Rightarrow (B \Leftrightarrow B')$（等价定理）
(b) 若$\vdash C \Leftrightarrow D$，则$\vdash B \Leftrightarrow B'$（替换定理）
(c) 若$\vdash C \Leftrightarrow D$，并且$\vdash B$，则$\vdash B'$。

证明：(b)和(c)可直接由(a)导出，所以(b)(c)的证明过程就不写了。

(a)的证明采用基于$B$的连接符和量词个数的归纳法。先考虑两种特殊情况，第一，$D$对$C$的替换次数为0，这时$B'$还是$B$，由于$B \Leftrightarrow B$是永真式，所以不难得出性质成立。第二，如果$C$就是$B$，那么$B'$就成了$D$，那么就成了要证明$\big[ (\forall y_1)...(\forall y_k) (B \Leftrightarrow D) \big] \Rightarrow (B \Leftrightarrow D)$，这由前面的定理2.25d部分得证。因此，如果不是上述两种替换方式，我们称之为“合适替换”。

若$B$中包含$n$个连接符与全称量词，
1. $n = 1$时，$B$是原子wf，任何替换都不是合适替换，性质成立。
2. $n > 1$时，假设性质对$n-1$成立，有三种情况：
2.1 $B$是$\neg G$的形式。根据归纳假设有$\big[ (\forall y_1)...(\forall y_k) (C \Leftrightarrow D) \big] \Rightarrow (G \Leftrightarrow G')$。然后又因为$\big( C \Rightarrow (A \Leftrightarrow B) \big) \Rightarrow \big( C \Rightarrow (\neg A \Leftrightarrow \neg B) \big)$是永真式，所以找一个“合适”的该永真式的特例，然后利用MP，就可以得出$\big[ (\forall y_1)...(\forall y_k) (C \Leftrightarrow D) \big] \Rightarrow (\neg G \Leftrightarrow \neg G')$，所以性质成立。
2.2 $B$是$G \Rightarrow H$的形式。根据归纳假设有$\big[ (\forall y_1)...(\forall y_k) (C \Leftrightarrow D) \big] \Rightarrow (G \Leftrightarrow G')$和$\big[ (\forall y_1)...(\forall y_k) (C \Leftrightarrow D) \big] \Rightarrow (H \Leftrightarrow H')$。同样的，找一个如下永真式的特例即可

$\big( A \Rightarrow (B \Leftrightarrow C)\big) \land \big( A \Rightarrow (D \Leftrightarrow E) \big) \Rightarrow \big( A \Rightarrow [(B \Rightarrow D) \Leftrightarrow (C \Rightarrow E)] \big)$。

2.3 $B$是$(\forall x)G$的形式，则$B'$写作$(\forall x)G'$。这里要用一个引理。

引理2.27：$\vdash (\forall x)(B \Leftrightarrow D) \Rightarrow \big( (\forall x)B \Leftrightarrow (\forall x)D \big)$
证明不难，这里省略。

根据归纳假设有$\vdash [(\forall y_1)...(\forall y_k)](C \Leftrightarrow D) \Rightarrow (G \Leftrightarrow G')$。这里关键是命题的条件，也即变量$x$肯定不是$[(\forall y_1)...(\forall y_k)](C \Leftrightarrow D)$的自由变量，因为是的话，又因为$x$是$B$的受限变量，所以根据命题条件，$x$必定是$y_1,y_2,...,y_k$中的一个，那这样$x$又不是$[(\forall y_1)...(\forall y_k)](C \Leftrightarrow D)$的自由变量了。

既然$x$不是自由变量，就可用(A5)：
$(\forall x) \big([(\forall y_1)...(\forall y_k)](C \Leftrightarrow D) \Rightarrow (G \Leftrightarrow G') \big) \Rightarrow \big( [(\forall y_1)...(\forall y_k)](C \Leftrightarrow D) \Rightarrow (\forall x) (G \Leftrightarrow G') \big)$

所以结合归纳假设和MP，可得$\vdash [(\forall y_1)...(\forall y_k)](C \Leftrightarrow D) \Rightarrow (\forall x) (G \Leftrightarrow G')$。又根据引理2.27和传递规则，就可得到$\vdash [(\forall y_1)...(\forall y_k)](C \Leftrightarrow D) \Rightarrow \big( (\forall x)G \Leftrightarrow (\forall x)G' \big)$，即性质成立。
证毕

还有几个好用的规则，其中两个很好证明，最后一个复杂点。

命题2.28（特例规则，Particularization Rule A4）：如果$t$在$B(x)$中对$x$自由，那么$(\forall x)B(x) \vdash B(t)$。

命题2.29（存在规则，Existential Rule E4）：项$t$在$B(x, t)$中对$x$自由，$B(t, t)$由$t$取代$B(x,t)$中所有自由出现的$x$所产生。那么$B(t,t) \vdash (\exists x)B(x, t)$。

在常用的数学证明中，经常会“直觉”地使用这样的规则：如果存在$x$，使得$B(x)$成立，那么去一个特殊的常量$d$，则$B(d)$也成立。这样的规则一般称为”选择规则”，英文叫Rule of Choice。选择规则翻译成一阶逻辑语言就是：如果证明过程中出现了$(\exists x)B(x)$，那么下一步就可得到$B(d)$，其中$d$是某个常量，接着$B(d)$也作为一个wf，继续出现在后续的证明中。

有了选择规则后，很多证明就可以简化，我们只需证明选择规则的可行性即可。

*定义2.30（选择规则，Rule of Choice）：我们说$\Gamma \vdash_C B$，当且仅当，证明序列$D_1,D_2,...,D_n$满足以下四个条件：
1. 对于$i<n$, $D_i$要么是公理，要么属于$\Gamma$，要么由MP和Gen导出，要么之前的wf中存在$(\exists x)D(x)$使得$D_i$是$D(d)$，其中$d$是一个新的常量。
2. 所有涉及到步骤1中新引入的常量的wf，都可继续用在后续的逻辑公理中。
3. 用Gen时的变量不能是诸如$(\exists x)D(x)$里的自由变量，其中$(\exists x)D(x)$是用选择规则时依赖的某个wf。
4. $B$不能包含选择规则时引入的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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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定义最关键是第3点，即后续证明过程中使用$D(d)$时，如有Gen规则，千万不要使用$D(d)$中的自由变量，也即$(\exists x)D(x)$中的自由变量。

接下来就是证明选择规则的可行性了。
命题2.31：如果$\Gamma \vdash_C B$，那么$\Gamma \vdash B$。
证明：要先证一个引理，它在原书中是道习题。
引理2.32：如果$x$在$B$中没有自由出现，那么$\vdash ((\exists x)D \Rightarrow B) \Leftrightarrow (\forall x)(D \Rightarrow B)$
引理2.32证明：
(a) 先证$\vdash ((\exists x)D \Rightarrow B) \Rightarrow (\forall x)(D \Rightarrow B)$
1. $(\exists x)D \Rightarrow B$，假设
2. $\neg B$，假设
3. $\neg B \Rightarrow (\forall x)\neg D$，由1和条件逆否规则
4. $(\forall x)\neg D$，由2、3和MP
5. $\neg D$，由4、公理A4和MP
6. $(\exists x)D \Rightarrow B, \neg B \vdash \neg D$，由1-5
7. $(\exists x)D \Rightarrow B \vdash (\neg B \Rightarrow \neg D)$，由6和演绎定理
8. $(\exists x)D \Rightarrow B \vdash (D \Rightarrow B)$，由7和条件逆否规则
9. $(\exists x)D \Rightarrow B \vdash (\forall x)(D \Rightarrow B)$，由8和Gen
10. $\vdash ((\exists x)D \Rightarrow B) \Rightarrow (\forall x)(D \Rightarrow B)$，由9和演绎定理

(b)再证$(\forall x)(D \Rightarrow B) \Rightarrow ((\exists x)D \Rightarrow B)$
1. $(\forall x)(D \Rightarrow B)$，假设
2. $\neg B$，假设
3. $D \Rightarrow B$，由1、A4和MP
4. $\neg B \Rightarrow \neg D$，由3和条件逆否规则
5. $\neg D$，由2、4和MP
6. $(\forall x) \neg D$，由5和Gen，
7. $(\forall x)(D \Rightarrow B) \vdash (\neg B \Rightarrow (\forall x)\neg D)$，由6和演绎定理，$x$不是$B$的自由变量
8. $(\forall x)(D \Rightarrow B) \vdash ((\exists x)D \Rightarrow B)$，由7和条件逆否规则
引理2.32证毕

继续命题2.31的证明。因为$\Gamma_C \vdash B$，所以根据定义2.30，证明序列中用到了选择规则，记依赖选择规则的wf按先后顺序为$(\forall y_1)D_1(y_1), (\forall y_2)D_2(y_2),...,(\forall y_k)D_k(y_k)$，记对应用到的新常量为$d_1,d_2,...,d_k$。不难得出，$\Gamma, D_1(d_1), ...,D_k(d_k) \vdash B$。

定义2.30中的第3点保证了在过程中使用Gen时，不会用到$D_1(d_1), ...,D_k(d_k)$中的自由变量，所以演绎定理在此适用，得出$\Gamma, D_1(d_1), ...,D_{k-1}(d_{k-1}) \vdash D_k(d_k) \Rightarrow B$。

接着，我们用一个在$\Gamma, D_1(d_1), ...,D_{k-1}(d_{k-1}) \vdash D_k(d_k) \Rightarrow B$证明序列中从未出现的变量$z$来取代所有出现的$d_k$，得到$\Gamma, D_1(d_1), ...,D_{k-1}(d_{k-1}) \vdash D_k(z) \Rightarrow B$（这个是成立的，不难证明）。然后用Gen，得到$\Gamma, D_1(d_1), ...,D_{k-1}(d_{k-1}) \vdash (\forall z)(D_k(z) \Rightarrow B)$。

因为$z$并不是$B$的自由变量（根据定义2.30的第4点，$B$中不包含$d_k$，所以也不可能包含$z$），所以可以应用引理2.32，继续得出$\Gamma, D_1(d_1), ...,D_{k-1}(d_{k-1}) \vdash (\exists z)D_k(z) \Rightarrow B$。由于$z$在$(\exists z)D_k(z)$中不是自由变量，所以我们可用$y_k$替代，得到$\Gamma, D_1(d_1), ...,D_{k-1}(d_{k-1}) \vdash (\exists y_k)D_k(y_k) \Rightarrow B$（真要严格证明也不难）。

又因为$\Gamma, D_1(d_1), ...,D_{k-1}(d_{k-1}) \vdash (\exists y_k)D_k(y_k)$，所以应用MP可得出$\Gamma, D_1(d_1), ...,D_{k-1}(d_{k-1}) \vdash B$。接着用同样的方法依次把$D_{k-1}(d_{k-1}),..., D_1(d_1)$消掉，最终得到$\Gamma \vdash B$。
证毕

这章内容巨长无比，十分难啃。后续还有：

• 完备性定理（哥德尔在1930年首次给出证明，膜拜大神）
• 带等式的一阶逻辑理论
• 新函数符号与常量符号
• 前束范式，Prenex Normal Forms（完全不知道是啥）
• 同构、理论类别
• 泛化一阶理论（符号集不再是与自然数同基的“可数”集，可以是任意集合）
• 初级等价（完全不知道是啥）
• 超能力、非标准分析（要上天）
• 语义树（能看懂名字，可能跟编程语言、自然语言里的东西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