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五年，创业、字节、和阿里，现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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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远，是一名喜欢加班的程序员，北漂五年：创业折腾了一年，在字节跳动待了两年，又去阿里工作了两年。今年，他准备回老家工作了。

我们是在两年前的一次技术大会上认识的。当时我们凑巧坐在一起，对一些技术细节比较着迷，就互相加了微信，回去之后继续探讨。后来交流的多了，一来二去成了朋友，经常约着出来吃吃饭，吹吹牛，也分享下我们的工作经历和技术思考。

和我一样，他是一位辗转于互联网公司的码农，尽管比我还大上几岁，他总喜欢客气的喊我龙哥。

去年春节前几天，我正在为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微信弹出了一条消息，“龙哥，我准备提离职了”。

我突然愣住了几秒，想要回复他消息，手却在键盘上滞住了。这短暂的停顿中，我在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粗略的过了一遍我对思远的记忆，以及他这些年的职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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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究生毕业时，思远加入了一家创业公司，包揽了后端开发和算法应用的一堆活。公司的创始人是大他一届的师兄。虽然顶着名校创业的光环，但团队对市场缺乏理解，为数不多的启动资金也快速告急，吃了顿散伙饭之后，大伙就各奔前程了。

失业后，经过一番苦战，加上良好的计算机科班素养，思远在 2016 成功加入字节跳动，当时人们很喜欢用「今日头条」来称呼代指这家公司，那是它推出的第一个非常成功的产品，而现在，公司的另外一个现象级产品，叫做抖音。

说起来，思远和抖音有些缘分，入职没多久，他们团队就接到了一项封闭开发任务。后来，他才知道，那次开发的是抖音 1.0 版的原型。

“在字节的那两年，是我成长最快的时候，当然，压力也很大，你知道吗，抖音从立项到初版上线，只花了一个多月。”

团队里的人最开始都是从火山小视频团队中抽调过来的，时间短、任务紧，大大小小的技术攻坚，让每个人都承担了很大的压力，但苦中有乐，大多数人也收获了职业生涯中最迅速的成长速度。

为了开拓国际业务，当时抖音也在海外上线，也就是那款叫做 Tiktok 的应用，当时国内和海外双线业务是齐头并进的，国内的互联网公司缺乏产品国际化的经验，整个团队只能一点点摸索。但仅仅一年的时间之后，国内和国外，抖音/Tiktok 的产品日活就极为可观了，频频在各大应用商店、苹果的App Store 登顶。

取得了这样傲人的成绩，背后像思远这样看起来平素无奇的程序员们功不可没。抖音的大火，也使得初创团队成员的身价水涨船高，嗅觉灵敏的猎头在思远和阿里淘宝之间搭建了一座桥梁，当思远最终禁不住优渥的跳槽条件诱惑时，猎头也小赚了一笔。

“离开字节我是很舍不得了，但在这里待了两年多，趁着年轻，还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字节是小巨头，阿里是大巨头，想去接近一下马爸爸”，他说的云淡风清。

“别扯了，你明明是馋人家的身子（钱）”，在得知了阿里给他承诺的年薪总包后，我艳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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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远从加入阿里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和在字节的时候相比，阿里的工作强度有增无减，如果要说轻松的地方，可能是没有字节的大小周（字节跳动大小周轮流工作制，一周上六天班，一周上五天班，多上的一天班有双倍加班费）。

毕竟，马老师是何等人物，想挣他的钱，不是件容易事。幸运的是，尽管工作辛苦，但不管是字节还是阿里，思远遇到的 leader 和团队都不错，在工作安排上，会给他一些自我发挥的空间。当然，促成这样不错局面的原因，得归功于他在每次入职前，都会对组内情况进行细致调研，和一些leader充分交流。

工作做起来得心应手，入职时公司承诺的股票每年也如期发放，看起来也是前途大好，为什么动了离职的念头呢？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有些不解。

面对我的疑惑，思远也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在北京这边待了五年，职业发展的挺不错，但之前毕业的时候没有把握住，错过了最佳的落户机会，现在落户还是很困难的。现在快三十岁了，孩子快两岁了，要上幼儿园了，还是家里面办各种手续方便一些。另外父母劳作了一辈子，年龄大了，身体开始出现问题，有点吃不消，回家那边方便照顾他们。

他回去还是继续写代码，家那边是个二线城市，也有些互联网公司，一些巨头在那边也有小分部，面试了几家，结果还可以，薪水总包没有差太多。

恭喜思远，他找到了人生的一个局部最优解，家里的环境很好，薪资也不错，重要的是能够对孩子、对长辈都有个交代，也不用三十岁还和年轻人在北京 996 的战场上拼体力。

“回去之后最想干嘛”，我问他。

如果真的像计划中那样，有钱有闲的话，把丢了很多年的吉他重新背起来，大学时候弹的不好，现在还可以好好练练。每年争取去外面旅游两次，一次国内，一次国外。以前在北京，国庆都可能加班，做的都是线上业务，出去玩随时带电脑，神经紧绷着，旅游体验太差了。

“还可以攒点经费值个发”，我看着他额头渐显突出的地中海，调侃了一句。

没事，老婆孩子都有了，怕啥。

“哈哈，不扯了，正经点，北京待了这么多年，有感触吗？”

在北京这边，基本上只有工作，没有生活的。作为南方人，终究还是没有适应，没房没户口，也没有归属感。五年时间，像我这样发展还可以的，攒的钱还是买不起一套房子，付个首付就剩不了多少了。不过说真的，北京还是发达，在其他地方，还是很难快速获取最新技术的，别说互联网这么发达，三四线和北京，人际和信息都是很难比的。但总也得有个退场的时候嘛，自己还能拼，家里人可能等不了了，得抓紧时间多陪陪他们，不然一辈子都在工作，也没太多意思。

结束聊天时，我祝福思远，能够寻找到人生中幸福的下一站，他给我发来了女儿的视频，屏幕中的他逗着孩子咯咯发笑，眼里闪着光，一扫之前专注写代码时的呆滞神情。

这样真好，我说。

作者注：为保护朋友信息，文中思远为化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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