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木版年画,许多人都能想到天津杨柳青、河北武强、河南朱仙镇等地,这些都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木版年画的故乡。
不过,在豫北平原上,有一个地方的木版年画也十分有特色,荣登国家第一批传统工艺振兴名录,这就是滑县木版年画。
滑县木版年画分布范围比较广,产地主要集中于慈周寨乡李方屯村,大概覆盖周边六、七个乡镇十几个村庄,有30多个种类,1000多块古版。
鼎盛时期,方圆四五十里的村镇都会到李方屯来购买年画,“同盛合”的木版画最远销往山海关一带。
李方屯村在2008年被文化部认定为国家级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滑县木刻版画”项目发源地。
从明代正德年间开始,中间经过二十多代人的传承和发扬,滑县木版年画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其一,题材多来源于神像与族谱(祖宗轴)为主。
滑县木版年画中讲述最多的是关于孝悌忠信、仁义礼智、修身齐家,这是思想主线。在滑县木版年画中,所有宗教神灵都从自己的寺庙宫观中走了出来,深入到每一个家庭,为每一个家庭尽职尽责。除了五行八作供奉的神像外,家族的族谱题材也在滑县年画中占有重要地位。
其二,在内容创作方面,没有固定表现模式,十分随意,自由表达,但却能够体现古人与天地之间的和谐关系。
其三,在技艺方面,先用线版墨印,之后着色,而不是用彩色套版印刷。
这属于祖传技艺,每家作坊都会有“独家秘诀”。当时作坊之间有个规矩,同行之间不串门,为的就是保守加工秘密。据老艺人讲,“过去外姓不叫学。就连老主顾来了都不叫进屋……”
滑县年画中有一个重要的品种,扇面画,代表了滑县年画的最高艺术成就。
上个世纪,滑县每年生产出来的木版年画多达上百万,远销全国各地,其中有相当大一部分流入东三省。
在这些木版年画中,对联、横批和画面能够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相得益彰,甚显"文雅之气"。滑县木版年画的文字大致可分为三类:
- 一类是汉字,多表示对神的崇拜;
- 第二类是满文,主要是为了满足满族群众的需求;
- 第三类文字到今天已经难以识别,似篆而非篆,基本上呈圆形,比较像花鸟字,对此,研究古文字的专家也表示"无能为力"。
现在李方屯人保存着的那幅印着满文的年画,在全国所有重要的木版年画产地也是首次发现的,它表明此地的年画已经深入到关外的满族集居地了,但是他们作画的过程却一直藏匿在一个极其封闭的家族环境里。
解放前夕,经济萧条,民不聊生,制作艺人纷纷改行,开业生产的作坊屈指可数。
1958年前后横扫“牛鬼蛇神”,木版年画愈加衰落。
当时,有的艺人冒着被批斗的危险把它藏于地下、房顶、墙板内,保住了一些版画。其中,一部分流落到古董商人手中,流入到一些文物收藏家手中,大多数版面已经找不到了。
2006年11月下旬,一个冷雨浇头、寒风扑面的日子,一行人行走在滑县泥泞的乡间小路上。领头的是中国文联副主席、著名作家、画家冯骥才先生。他们是来探访滑县的木版年画的。
冯骥才以初闻不信和见了一惊八个字来形容这次探访的经历。
以吃惊来形容,是因为滑县木版年画不但与远距天津的杨柳青、苏州的桃花坞、山东的杨家埠风格迥异,就是与百里之遥、一河之隔的朱仙镇也大相径庭。
2006年12月30日,冯骥才用20多天时间写成的《豫北古画乡发现记》出版发行。
2008年2月,滑县木版年画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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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失落的文明,中州大地上一个被遗忘的历史辉煌。”这是冯骥才先生在《豫北古画乡》一书中的话。
现如今,除了传承人,李方屯村基本已没有人再制作木版年画了,随着时代的变迁,那些古朴的年画也丧失了“用武之地”,甚至一度有不少雕版都被当做劈柴烧火了。
年轻一代已经想象不出,自己生长的村子曾经拥有的辉煌。
参考资料:
《为豫北古画乡立档的全过程》,冯骥才
《本土|滑县木版年画》,滑县电视台手机台
图片来源:
@瑞视觉 @河南省滑县民俗博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