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软件管理者图鉴 ——《人件》读书笔记

序言

相比于对软件开发过程和软件项目管理提出了独到见解的《人月神话》，被共同誉为软件图书领域最璀璨的“双子星”的《人件》其实更偏向于是一本软件行业管理人员所需要具备的优秀品德图鉴。该书从软件行业中人力资源管理与软件项目管理的不同作为切入点，指出软件系统的主要问题属于社会学范畴而非技术范畴，因此，在管理软件从业人员的时候也不能单纯地将其作为工作工具或者简单的劳动力来对待，而是应该意识到各种社会学因素对他们的影响可能远远大于技术本身带来的影响。
对我而言，以一个学生身份阅读《人件》，由于没有过多的人力资源管理经验，更多的时候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思考。但是软件从业者又有多少人能够抵住众多后浪带来的压力，在工作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之后仍能在高强度的开发岗位上勤勤恳恳呢？在国内互联网行业逐渐内卷的大环境下，大多数从业者对未来的规划可能都是“干五六年开发，想办法转到管理岗上”。越来越大的工作压力、作为过来人的师兄师姐的告诫、来自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似乎都在告诉我们“管理岗位比开发岗位更轻松”。但似乎并非如此。作为底层打工的开发者，我们更需要关注技术和项目本身，而作为更上层的管理者，他们需要关注的不仅局限于技术和项目，更需要管理一个个具有独立思考能力、具有自我个性和需求的人，正如书中所述，这并不容易。因此，这本书的内容对未来工作学习还是大有裨益的。下文中我将分点记录书中使我有感触的部分。

关于加班

“虽然你的员工在办公室里得到的信息是‘工作时间长点、强度大点’，但他们在家里得到的信息却迥然不同。家里传递着信息：‘生命正在流逝。衣柜里堆着你的脏衣服，你的孩子们得不到拥抱，你的配偶正在寻找别的地方。那种被称为生命的旋转木马只有一圈，中奖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把你的生活都耗在C++上……”

这段话很有意思。互联网行业的加班现象实在太严重了，西二旗日夜不息的灯火仿佛预示着“再过几年互联网人即将进化成为不需要休息的超级英雄”。大四的时候我在滴滴出行总部实习，虽然作为实习生的我总是踏着十点的上班deadline走进公司，但是可以注意到工位旁早就坐满了同事，从新冲的咖啡温度大致可以判断他们到达公司的时间大约都在一小时以前。然而，在我前一天晚上十点放下手头的工作，排着滴滴软件100+的打车长队，并且开始酝酿睡意的时候，身边坐着埋头工作的还是这些人。这让从前对996嗤之以鼻的我一度对未来工作生涯的热情断崖式下跌。
值得人思考的是，将加班作为工作常态，甚至通过晚饭补贴、夜间打车报销等手段鼓励加班的行为，是一种健康的管理状态吗？或许短期内这可以为公司创造更多的价值，但是我想，长期内并不尽然。正如上面摘选的文段所调侃的，工作并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只有将家庭、工作和个人合理地结合起来才是健康的生活模式。而如果一个员工被push将原本属于家庭和个人的时间用于加班，他的工作效率将会大大降低。
在书中作者指出，每加班一个小时，都会需要一或更多小时的其他时间来进行弥补，这无异于杀鸡取卵。此外，作者认为一个脑力劳动者的每周最大工作时间是有限的，被压榨着加班会导致他们在实际的工作时间做别的事。因此，加班表面上提高了工作效率，但是实际上工作者每小时的工作量却被大大缩减了。管理者应该意识到不断追求工作效率提高的过程可能会导致人员流失。

关于工作环境

“在信息处理环境中，采用开放式办公环境设计的根本考虑因素在于：系统的电力分配能力、计算机支持能力及制造商和分销商服务。”

现在众多的互联网公司，包括非互联网行业的大型企业，在工位安排上往往倾向于开放式办公。这样的办公环境有诸多优点，例如可以提高我们整个空间的通透性，让在看到的时候给人事业开阔和空间大的感觉，还可以灵活多变地进行功能区域的划分、布局和组织。但是，对于时刻需要脑力活动的工作而言，开放式环境带来的噪声干扰无疑是令人头疼的。
其实在日常的学习过程，开放式学习环境中噪声带来的干扰会不间断地打断思绪。例如，在图书馆自习室学习时，如果时常有人大声拖动座位、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这样的声音放在平常似乎不会带来多大的困扰，但是对于沉浸于学习正在思考的人而言，极容易打断思路，而想要再次拾起思绪将会需要比较久的时间。这样的打断会大大降低学习效率。在书中作者提到了流的概念。这是一种近乎于冥想的融入情况，在该状态下人们几乎不会意识到时间的流动。而对于开发、写作等思维性活动，流是必须的。一旦锁定在流里，状态可能会被一个针对你的干扰或持续的噪声破坏。每次被打断后，就需要再一个引入过程使你回到流的状态。我们必须意识到许多个引入过程所需要的时间是被浪费的。
这样来看，作为一个软件行业管理者，为员工提供更有助于思考的抗干扰工作环境是很重要的。上面的文段仿佛是对万恶的资本主义为了节省资源而不断剥削劳动者，想要达到利益最大化却因为劳动者工作效率降低而适得其反的嘲讽。

关于招聘与面试

“雇一名杂耍演员却不先看看他的表演，可真够滑稽的，这可是生活常识啊。但要是派你去招聘一位工程师、设计师、程序员或者一名团队经理，这样的常识却被抛在了脑后。你不会去看他的设计、程序或者其他东西。面试完全靠说。”

文章用经理雇佣杂耍人员时只会纸上谈兵而不关注实际操作的例子讽刺现在互联网行业中许多负责招聘的人力资源管理人员在面试的时候过分注重理论知识的考察，对实操能力却不那么关注的现象。这并不是说理论知识不重要，在软件开发过程中，夯实的理论知识是1，但是优秀的实操能力1后面的无数0。现在网上有越来越多的面经，都是前人留下的宝贵经验，但是其中也不乏面试中投机取巧的方法。我想，作为一个人力资源管理者，在招聘软件从业人员的过程中，如何迅速发现这样投机的人的伪装是非常必要的。这样的方法有很多，包括让受试者现场演示并讲解自己的作品集、面试时开展技能测试等等。

总结

Peopleware和software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人是具有独立思维的，因此对于人的管理势必异于且难于对于一个软件项目的管理。《人件》这本书从软件管理者的角度出发，以人性作为切入点，通过许多生动的现实案例为读者解说了一个优质的软件管理者需要具备的品质，例如他需要意识到人与件的不同，需要注重办公环境的布局对于工作效率的影响，以及需要注意团队的重要性等等，这样的优秀品质是一个管理者应当终身推崇和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