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成的故事 - 医疗集成的未来2

转眼间又过了一年，这一年里人们看到了太多的大起大落，经历了太多的大喜大悲。而我所看到的医疗信息行业，却还是按照它自己步伐的一点点地发生着变化，并始终远离所有这些大风大浪的中心。

在经济寒流袭来的时候，它依旧春和景明，风光独好；当人们为航天英雄和奥运健儿欢呼喝彩的时候，它依旧默默无闻，波澜不惊；甚至在医疗改革的建议轰轰烈烈地出台的时候，在高深晦涩的长篇累牍之中，它也只是偏居一角，默默地承载着厚重的责任，以及对一些看似遥遥无期但却近在眼前的未来的深切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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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网上看到一篇“美卫生部长08圣诞前关于HIT的讲话”，其中再次描绘了对这种未来的期望：

If we're going to build a 21st-century health infrastructure, we need to do it strategically, continuing the careful work on harmonized standards that will create one nationwide, interoperable system. That's the only way to make an investment in health IT produce value for providers and patients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health care overall.

如果我们要向21世纪医疗卫生架构挺进，我们需要战略的，持续不断的谨慎工作，通过标准协调，产生国家范围的、可互操作的系统。这是卫生IT投资的唯一正确的途径，只有如此，才能使得医疗服务提供者与病人都能获得价值并全面改进医疗质量 。

（from http://bbs.miforum.net/thread-10636-1-1.html)

在工程师的眼里，里面有两个关键字：nationwide和interoper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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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软件行业内部，大家对未来的期望也跟医疗行业的决策者们不谋而合，包括SOA和Cloud Computing。SOA是专门用来解决应用集成和互操作问题的一剂良药，云计算则是象EHR这样区域性的大规模分布式解决方案的必然选择。当然，还有这些技术概念背后隐含的商业模型，也让人看到了一种跟前几年大家耳熟能详的业务系统（比如PACS/RIS/LIS）完全不同的未来。

最近的一次技术讨论中，我有机会看到ASP.Net的一部分源代码，毕竟窥探别人的作品背后的秘密，是大多数程序员最大的乐趣（当然，除了赚钱之外）。于是我们还嘲笑在微软的代码中一个看似丑陋的设计：一个上下文相关的函数在页面处理流程中被调用了两次：尽管这段代码已经在商业上取得了决定性的成功。

笑过之后，我惊奇地感到，代码这个东西在软件商业中的地位已经在发生本质性的改变。尽管之前早就听说或者使用过很多开源的代码，而且从2K年左右微软发布.Net框架开始就不断受到关于软件服务的概念灌输，但现在这种改变已经活生生地呈现在眼前。这种改变主要有两种表现形式：

1. 软件公司必须越来越多依靠销售服务而不是销售产品来赚钱。
2. 如果还有软件公司主要依靠产品来赚钱的话，那么通常就是平台级的产品，他们的主要客户是销售服务的公司。

随着Bill Gates时代的结束，软件似乎要回到它最初的状态，它只是付着在机器上的一堆指令，看不见模不着，所以对他们进行“拷贝”并不能创造更多的价值：以拷贝的方式销售的软件将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销售定制服务或者计算服务的业务：创建和修改这些指令的劳动才是值钱的。技术方面，现在流行的中间语言Java和.Net都使得反编译的成本越来越低，代码本身也变得越来越不值钱。

然而，人们还是可以用代码来做一些真正值钱的东西，比如说平台。平台有两个特点：第一，必须提供在某个特定的领域范围内通用的IT基础设施，通用就意味着更高的技术门槛，包括更好的架构设计和工程质量；其二，必须为下游的服务提供商提供足够的技术接口，比如Web Service，或者二次开发工具包等。技术方面，用来实现平台核心技术的代码当然是不会公开的，这些代码都可以作为核心资产。当然技术平台和业务平台在这方面的策略可能会略有区别，也会有卖平台的公司，他们也可以做到开源，这是另一种途径了。

但不管怎么样，对于想在产业链中占据优势位置的公司来说，拥有自己的平台（即拥有这个平台的所有代码）是非常重要的。

以前曾听到有一种说法，很多软件项目最大的风险就是跟微软绑定。说这种话的人通常应该是IT行业的资深人士，比如那些在硅谷之类的地方打拼过的人，毕竟微软在发家致富的过程中害死了很多小公司，这些人多半都是受害者。但在IT行业的下游，比如国内的大多数中小软件公司，都不得不把使用微软技术看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许后来微软赚够钱之后开始变得温和了，也许这些小公司不会傻到盲目追逐微软的新技术（比如以前丑陋的DCOM，或者最近倒霉的LINQ to SQL等），原因不得而知，总之微软在全球拥有了很多稳定的合作伙伴。不过，至少我现在所知道的一家（当然也有自身的原因），已经濒临关门的边缘了。

不过，我看到的不少国内医疗行业的同仁们还是幸运的，他们不得不或多或少地依赖于一些行业巨头，但还是顽强地生存着。总之，这里要说明的一点，在新的行业环境下：

1. 要么深入了解客户，甘做前端的客户化定制服务（针对特定客户或者客户群），并找到一个或者几个信得过的平台提供商，并祈祷它们不要把你抛弃。
2. 要么多投点钱，自己做平台，提供SaaS软件服务（比如EHR和区域性PACS）或者定制开发接口（比如集成引擎和业务基础平台）；如果是后者，通常可以平台和定制服务一起做，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多接触前端客户也有利于不断验证和优化自己的平台。

当然，现在软件应用的领域已经非常广泛，这次变革应该不会波及到所有的地方，有一些角落，比如一些靠算法卖钱的数据处理软件或者靠设备卖钱的嵌入式软件，受影响的程度应该不大。以前还听人说过，某个区域内医院的数量是相对稳定的，因此设备的市场容量很好估算，但平台级的信息系统，市场容量难以限量。

说了这么多，归纳起来也是两个关键字：服务和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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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IT发展到今天，服务和平台都不是什么新奇的术语，只不过不同的阶段有各种不同的解读，不同的解读本质上却也是大同小异。

对于服务来说，现在软件厂商能够提供的服务已经不限于客户化定制和开发，还包括了可以租用的SaaS软件服务，这在2000年前后叫做ASP，现在只不过穿上了Web Service的马甲。

对于平台来说，在我们可以追溯到的历史中，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种：

- PC主板上的总线，用来连接和组装各种计算、存储和输入输出设备。
- 基于插件的软件开发框架，比如桌面应用中的影像工作站开发框架，或者某些服务器上的插件开发框架。
- 在企业环境中的EAI或者BPM平台，协调不同的应用系统，组成分布式的业务流程。
- 在互联网环境中的云计算平台，提供租用的基础设施，实现更大的范围内业务流程。

对于当下流行的云计算平台，我们主要看到的是两种实现策略。

- 在Google，亚马逊这种天生的互联网公司，云计算平台几乎是原生的。
- 象微软这些原来专注企业级应用的公司，则是把自己的企业级产品直接映射到互连网上。

后者看起来十分有趣，比如在微软的Azure平台里面，包含MSN和Live Search的Live Services也许是唯一个原生的互联网应用；而SQL Services，SharePoint Services分别就是SQL Server和SharePoint Server的映射；其中的CRM Services倒是很多行业软件开发商可以借鉴的模式，把自己的业务软件放在互联网上出租；听说其中的.NET Services的开发团队的核心人员，之前就是做Biztalk和分布式技术的，他们现在做的则是一个运行在互联网上的集成总线。

也许这真的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就像以前有人说过的，整个互联网就是一个操作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