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读书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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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话题从年老谈到财富,引出了雪蒙拿的正义观:欠债还钱是正义,从而提出了“正义是什么”的探讨。

辩论中正义定义的演变:

  • 实话实说欠债还债是正义(商人的视角)。
  • 报朋友以善,报敌人以恶是正义(城邦的视角,人和人的关系即是敌友)。
  • 报真正善良的朋友以善,报真正邪恶的敌人以恶是正义。
    苏格拉底反驳:德性约等于本质本性,而正义不会损害德性。
  • 正义是强者的利益(丛林的视角,眼里只有强弱)。
    苏格拉底反驳:强者会犯错,若强者制定的法制法规实际不符合强者的利益,那么人们遵守强者制定的法规是在行不义。
    斯拉雪麦格回击:强者不会犯错,正如医生行错医术就不配称为医生。这时的“强者”立意从“统治者”转变为“统治者的统治技艺”。这时“强者”的概念转换引出了斯拉雪麦格的立场——技艺服务于技艺自身(这也是之后苏格拉底辩论抓住的主要攻击点)。
    苏格拉底驳倒:技艺不服务于技艺自身,而是服务于其目标对象,即统治者制定的法制法规是为了被统治者的利益。这时正义的定义被反转了过来。
    斯拉雪麦格引出论点:“不义者快乐获利,正义者痛苦吃亏。”(苏格拉底后来通过证明正义者和聪明者更像,不义者和愚蠢者更像破掉这个论点)这是人类社会的基本现象,没有这个现象,就不会有伦理有法律有宗教来规范人们的生活。既然正义者会痛苦吃亏,那么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正义这个东西,为什么人们仍然喜欢谈论正义,是因为“一般人之所以谴责不正义,并不是怕做不正义的事,而是怕吃不正义的亏。”,斯拉雪麦格以这个论点继续维护自己的“正义是强者的利益”的关于正义的定义。
    斯拉雪麦格的话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声音,苏格拉底的“理想国”立场宏大到要和整个现实社会做出抗争。苏格拉底认为义和利不是对立的,恰恰相反,他认为义是最直接最大的利益。现实社会中约定的“善”是有根基的,这个“善”即是自然善。这也是柏拉图式政治哲学真正的出发点。
    苏格拉底认为不义团体内部也会实行正义(为了维持和谐稳定的关系),从而引申出所有的事物都有一个功用,而能良好发挥功用的内在根据是德性,德性如果受损,功用就发挥不出来。正义是灵魂的德性,灵魂的功用是生活,如果正义受损生活也会受损。以此破掉了斯拉雪麦格“不义者快乐获利,正义者痛苦吃亏”的论点。

到此第一卷的讨论结束,此时已经得出了“正义比不正义好”的结论。到第二卷,克拉根和哀地孟德两兄弟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上换了一个方式深入阐述斯拉雪麦格的论点,再度对苏格拉底提出挑战。苏格拉底在第二卷开始试图回答两个问题:“正义是什么”以及“正义和不正义哪个对人更有利”,并开始构造他心目中的理想国。

第二卷

此卷讨论围绕的重点有二,其一是关于正义的起源和本质的问题,其二是关于不正义者与正义者谁更幸福的问题。在这一卷苏格拉底开始试图回答这两个问题(在这一卷只是开始回答但并未给出答案),并开始构造他心目中的理想国。

发问:关于正义的起源和本质

克拉根讲正义的起源:“主动做不正义之事是有利的,遭受不正义之事是有害的,人们在尝到不正义的甜头和坏处后,知道任何事不可能只得利而不受害,于是商议放弃这两种行为,订立契约。法律和条约就此产生,而法律所规定的便是合法和正义的。”这就是克拉根在交谈中提到的正义的起源。

克拉根提到的正义的本质就是最好与最坏的折中,那些做正义事的人并不是出于心甘情愿,而因为仅仅是没有本事作恶,所以才在法律的规范下走到正义的道路上来。克拉根认为人在不被监督的情况下,人人都愿意做不义者。

发问:关于不正义者与正义者谁更幸福

克拉根认为正义者必须是纯粹的,这种人行事不为名利不为私欲;不义者也必须是纯粹的,行不义是一种技艺,纯粹的不义者能运用这种技艺为了自己的名利假借正义之名行尽不义之事。这样一来,穷苦的正义者受尽一切磨难,不正义者则拉帮结派,受到人类的赞美和神灵的庇佑。

克拉根的兄弟哀地孟德指出:诗人们也往往叹咏正义者往往历经磨难,而不义者则在表面彰显正义的同时得到利益。由此一来,这场正义与不正义之争摇身一变,转变为一场哲学与诗教传统之争。

上面两个问题的回答

苏格拉底在回答上面两个问题的时候采用了一个方法:取道城邦。通过研究城邦里的各个德性(特别是其中的正义问题),再把研究城邦得出的结论套用到人的身上(以大观小)。

苏格拉底构造城邦的原则:一人一事,各从其性。

理想国1.0:人们过着田园牧歌式的生活,人们的生活基本围绕着自己的小家庭,与外界的关系仅仅是经济关系(用于交换物品满足基本生活所需)。亚里士多德曾说:人是城邦的动物。但这时的城邦没有政治没有战争,人们无法在城邦的公共生活中找到人生的意义。克拉根认为这是“猪的城邦”。

理想国2.0:繁华的城邦,城邦里的人开始追求美享受美,但城邦自身的供给能力却无法满足人们的生活需要,这时的城邦需要从外界引进商品,需要和其他城邦打交道;这时的城邦也不满足于自身拥有的资源,会去掠夺其他城邦的资源,这就极易引发战争。苏格拉底认为这是“发高烧的城邦”。但这无法避免,一旦有城邦进入“高烧”模式,其他城邦出于生存的竞争,都不可避免地进入这种模式。在战争不可避免的情况下,作战成为一种新的技艺,掌握作战这门技艺的人是护卫者。那么在理想国里该如何选拨和教育护卫者?

如何选拨?像选拔一条好狗一样去选拔护卫者,必须既温顺又勇敢。

如何教育?理想国的主要教育分为两类,一类是音乐教育,一类是体育教育。音乐教育又相当于故事教育,人类为世界编造了一整套故事,也把自己包裹进这些故事的宏大叙事中。音乐教育故事内容的制定标准不是拿真假作为标准,而是拿美丑作为制定标准,所以音乐教育里要保留神话的存在(苏格拉底不信神,在这里神是实现教育的一种工具),但关于怎样叙述诸神存在的法律有二:一、神是善的,神引起的结果也是善的,那么神不是万事万物的原因(因为神不是恶的原因);二、神又是最善的,既然是最善的,那么神不会说谎不会变化(最好的存在者一直拥有最好的状态)。
(教育问题的解答未完待续…柏拉图对城邦的护卫者的教育分为几卷去叙述)

第三卷

第三卷苏格拉底继续论述他对教育的看法并专心架构自己的理想国。在这一卷中苏格拉底抛出了三个问题,分别是:

  1. 如何教育护卫者?
  2. 如何在护卫者中挑选出城邦的统治者?
  3. 如何说服统治者和城邦里的其他公民进行上面的教育和选拔制度?

如果教育护卫者?

苏格拉底认为教育应该分为音乐教育和体育教育。教育应该在人心中种下虔敬、勇敢、节制、正义这四种德性的种子。音乐教育和体育教育需要平衡,但音乐教育高于体育教育,刚勇虽不能缺,但刚勇要被智慧和理智管住。

音乐教育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古希腊的“音乐教育”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音乐,而是一种文艺教育,包括音乐、文学等内容。对护卫者进行的音乐教育主要是故事教育。苏格拉底对故事的内容和形式做了相当程度的“净化”。
在故事的内容上:为了让受教育的护卫者能够不惧死亡、勇敢坚强、不因他人的死亡而悲痛、自我节制不纵欲、不享钱财、不沾污秽,他得出了要删除诗歌的部分内容,被删去的部分是:关于描绘地狱恐怖的、英雄嚎哭的、神和英雄纵情邪恶一面的内容。
在故事的形式上:故事的讲述有三种主要形式:叙述、模仿和二者兼具,分别对应着不同的体裁。其中模仿是苏格拉底强烈反对的体裁,由此可以推断,苏格拉底建立的城邦中不允许出现喜剧和悲剧,相关的诗人、艺人必遭驱逐。讲给年轻护卫者的故事最好不是单纯模仿的体裁,如果非要模仿,也是要模仿具有勇敢、节制、虔诚、自由一类的人。

体育教育
在苏格拉底看来,体育教育应紧随音乐教育的步伐。体育教育在相当程度上也类似于对心灵的教育。体育教育的目的不仅在于培养好护卫者的身体,也在于培养好护卫者灵魂里的刚勇之气。

音体结合
对护卫者进行音乐教育和体育教育的目的不是为了所谓的“用音乐照顾心灵,用体育照顾身体”,这二者是相辅相成的,是共同作用于人的心灵的,因为“专搞体育运动的人往往会过度粗暴,专搞音乐文艺的人往往过度软弱”,护卫者需要两种品质兼而有之,心中既有“爱智慧”的成分,又要有“激情”的成分。

如何在护卫者中挑选出城邦的统治者?

统治者的选拔是在护卫者中进行的,统治者的选拨标准是有才能并关心城邦的利益。
在明确这些条件的基础上,选拔出一些符合要求的统治者,并需要对其持续不断的考察,看其是否能坚持原则,不易受骗,依然以国家利益为上。对于这一群体的考察要在工作中考察他们,要将他们放到贫穷忧患中,再把他们放到锦衣玉食中,看他们是否受外界的引诱,是否泰然处之,是否能做好自己心灵的护卫者,保护自己的文化修养,维持心灵的和谐。

如何说服统治者和城邦里的其他公民进行上面的教育和选拔制度?

答案是通过“高贵的谎言”,“高贵的谎言”分为两个部分:
一是“土生神话”:“土生神话”让人们相信“大地是人们的母亲,在一片大地上出生的人,就应该极力维护他的土地,使之不受到别人的践踏和攻击,并且还应该将他人也视为土地的后裔,那么在长大以后其他人也就是自己的同胞了。”因此在同一片土地出生的人们都应该保家卫国,团结一致。

二是“金银铜铁神话”:人虽土所生,但最开始都其实注入了不同的材质。注入了黄金的人是统治者,注入了白银的人是军人,注入了铁和铜的人是农民和其他技工,因而也可以说,人一开始就是不同阶层的。但是等级并不会延续,黄金者的后代不一定是黄金,这跟种姓制度的思想有着本质的不同。
在这里,“高贵的谎言”并不是统治阶级的统治工具,“高贵的谎言”也参与到对统治阶级人士的教化中去。“高贵的谎言”的核心在于,要说服城邦的护卫者们不会借自己的武力来欺压其他的公民,并保证有统治能力的人始终处于统治者的地位。

护卫者的生活方法

就护卫者的生活方式,苏格拉底也做了一系列规定:

  • 护卫者除了必需品之外不得有任何私产。
  • 护卫者不得拥有公有的房屋与仓库,护卫者的食粮由其他公民供应,作为护卫者职务的报酬每年定量供给,按需分配,不多不少。
  • 护卫者们必须同吃同住。

理想国要使护卫者相信世俗的金银是罪恶之源,他们的金银藏于心灵的最深处。

第四卷

第四卷以哀地孟德的提问开始,他问道如果护卫者完全放弃个人的享乐,那他们的幸福在哪里呢?苏格拉底回答理想国的最终目标是寻求最大多数的最大幸福,而在这个理想国之中,护卫者会得到自然赋予他们的幸福(即使放弃个人的享乐)。

在理想国之中,存在着四个好的德性:智慧、勇敢、节制、正义。智慧是指统治者敏于治事;勇敢是护卫者的一种美德,这部分人不论遭遇哪种境况,都能不忘曾经接受的教育,勇往直前;节制的美德体现在全体公民身上,他们灵魂中较坏的部分受天性较好的部分的控制;正义就是只做自己的事而不兼做别人的事。紧接着,柏拉图将人与理想国作类比,试图在个人中找到类似于理想国的四个好德性的品质。他分析出,灵魂的三个组成部分是理性、激情、欲望。

理性对应着智慧,为整个心灵的利益谋划,领导着激情和欲望;激情是理性的天然辅佐,但人若受到不良教育, 激情会与理性对立,与欲望站在一边,激情对应着勇敢;欲望的本性是贪婪,它受到理性和激情的管控;当灵魂的三个部分和谐相处,灵魂就是节制的。人的正义就是这三种品质互相协调,不正义就是三者相互混淆和迷失。

第四卷苏格拉底回答了第二卷提出的关于正义的起源和本质的问题,但还未回答“不正义者与正义者谁更幸福”的问题。

第五卷

在第五卷的开头,苏格拉底本想继续讨论他所认为的五种政体中除了贵族政体外的剩下四种“恶的制度”,但由于哀地孟德和派拉麦格的发问,苏格拉底推迟了对其他政体的讲述。故而第五卷中著名的“三个浪潮”并非苏格拉底发言预期,按他的计划本来是跳转到第八卷所述的内容。五六七卷像是这本书的树干上分出来的一根“枝丫”,但这根“枝丫”恰恰又是全书最精华的地方。

第一个浪潮——男女平等

要给予男女同等的教育,男女在本性上没有差别,只是女性总体而言稍弱,但只要拥有相应的天赋,就可以和男性从事同样的职业。男女自然差异与统治天赋无关,可以让女性参与统治,同样地,也可以让女性做护卫者。

第二个浪潮——破家护国

在讨论越过第一个浪潮后,护卫者中有了女护卫者和男护卫者。这时苏格拉底对护卫者们的婚姻生育关系也做了相关的规定。

苏格拉底认为,护卫者们的婚姻生育关系应该实现一种“公社主义”,即“共妻共子”。苏格拉底说:“这些女人应该归这些男人共有,任何人都不得与任何人组成一夫一妻的小家庭。同样地,儿童也都公有,父母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子女,子女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父母。”(像极了《美丽新世界》里的图景)

对于护卫者们的生育问题,苏格拉底提倡优生学(即像管理畜牧群一样管理护卫者们)。法则有二:一是选择最优品种交配繁殖;二是选择青壮年加以繁殖。

很多人在阅读这个第二个浪潮的内容的时候,会觉得不适,等等诸如“最好的男人必须和最好的女人尽多结合在一起”的表述都让人想到二战期间德国纳粹的“生命之泉”计划,但苏格拉底更要强调的不是德国纳粹的种族论,而是家庭和城邦的关系。通过将妇女儿童共有,压制家庭在人身上的绑定关系,让所有人在最大程度上生则同喜,死则同悲,才能团结城邦。苏格拉底认为,护卫者们了无私产,一切公有,也会减少很多纷争,实现无讼,得到幸福。

至于这样尽善尽美的理想国如何可行,苏格拉底也比更没有抱全部的期望。苏格拉底说:“正如我们并不要求正义的人和正义本身毫无差别,我们只要求他们尽量接近正义本身,这里对理想的城邦的论述也只是建立了一个理想的样本和标准,更为重要的是根据这个理想的城邦对比现行制度,设法找出现行的城邦法制中的具体缺点,并通过最少的变动来改进城邦制度。”

第三个浪潮——哲人为王

柏拉图身处雅典民主制时代。他亲眼目睹了苏格拉底被公民大会判处死刑的悲剧,可以说雅典民主制的弊端在那时已经表露无遗。在这样的民主制下,不管正确与否,一旦多数人的利益压倒少数人的利益,行使民主权力的公民盲从于他人的意见而没有自己的判断力,不知不觉中“民主”就会演变成“民众的暴力”,于是荒谬的意见被赞许,错误的法令被执行,久而久之会对城邦产生了严重的损害,这样的城邦难道还能称之为是正义的城邦吗?柏拉图认为,理想国虽难以实现,但是如果尽可能地接近于它就很令人满意了。而达到最大程度的接近最重要的就是“哲人为王”,原因如下:

  • 哲学家爱智慧,而且是爱全部的智慧,而非只对所有事情感到好奇。
  • 哲学家爱真理,能体会到正义和美的本身,而不只是关注其外表。苏格拉底认为事物自身呈现某种性质,是因为它和性质自身发生了某种关系,正如美的事物只是反应了美本身,并不说明美的事物就是美本身。
  • 哲学家富于知识而非意见。前者是一种能力,对应着“有”,即事物的存在,使人能够认识到保持同一的事物本质;后者则介于“有”和“无”之间,是人的表面感受。

第六卷

在第五卷中,苏格拉底回答了“哲学是什么”以及“哲学家是什么”的问题,分辨出了真哲学家和伪哲学家的区别。在第六卷开头,苏格拉底继续阐明了哲学家统治城邦的诸多好处,但哀地孟德率先向苏格拉底发难:“你说的这些哲学家的品质只是理论上的品质,但现实是,哲学家在目前的城邦中一无所用,甚至造成了极大的恶。”

为何现实中的哲学家不是怪人、坏人就是废物?

苏格拉底为哲学家申辩,通过“船长的困境”的譬喻展现哲学家在现在城邦的处境。他认为一些具有哲学天分的人被攀龙附凤的谄媚小人包围成的小环境给败坏,从而放弃对真理的追寻,放纵欲望侵袭本心,转而攀上权力的高枝。另一些具有哲学天分的人则因为身处追名逐利、只顾当下的城邦这个大环境中,他们对智慧的热爱对于这所城邦中的大部分人来说显然无益甚至有害,因此,他们对城邦一无所用,为明哲保身只能隐居山林。

如此以来,真正能做哲学的人背离了哲学这一条路,不能做哲学的人却企图玷污哲学这座圣殿,把哲学变成诡辩之学,败坏了哲学在公众面前的印象。

直至这里,苏格拉底才平安渡过了第三个浪潮。

哲学家如何接手这一个城邦?

苏格拉底为哲学家申辩完毕之后,需要考虑哲学家应该如何接手这一个城邦。治国既然是一项技艺,那么应该学习什么才能掌握这项技艺。答案是学习“善”的理念。苏格拉底“善”的理念是最大的知识。为了比喻“善”的理念在整个理念世界中的地位,苏格拉底引出了“日喻”。

日喻中主要有:太阳光、眼睛、可见物(理念)。其中,太阳光是联结眼睛和可见物的纽带,太阳光不是视觉,是视觉的原因,却又能为视觉所见,太阳光对视觉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因此太阳光、视觉、可见物的关系正如“善”的理念、理性和可知物的关系。人的灵魂就像是眼睛,它能从真理、知识中感知到“善”的理念,但那其实并不是“善”本体,而赋予灵魂以热爱真理、追求知识能力的,就是“善”的理念了。

为进一步解释“日喻”,苏格拉底又提出了“线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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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以看出,柏拉图没有把可见世界的猜想和信念认为是知识,只有“理念”和“理智”属于知识范畴,“猜想”、“信念”只属于“意见”,而意见只属于知识与无知的中间状态。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永恒的、唯一的和不变不动的东西才是存在。

第七卷

在第七卷里苏格拉底在谈论对于哲学家的教育和培养、哲学家所要经历的学习过程以及哲学家的使命时,“洞喻”被引了出来。

添加图片注释,不超过 140 字(可选)

“洞喻的教育思想”

从教育思想的角度来看,灵魂虽本身具有视力,但却不能正确地把握方向,其所取的方向不同,它看向的地方也不同,所以教育要促进人灵魂的转向,将灵魂扭向真理和善。

“洞喻”一方面描述了洞穴中的禁锢与囚徒的生活,另一方面揭示了囚徒从洞底爬到洞口的艰难历程以及其视力由黑暗转入光明的痛苦感受,这实质上暗示着“灵魂转向”的难度。教育如果是灌输式的,“好像他们能把视力放进瞎子的眼睛里去似的”,培养出来的人也大多是无知者,如同捆绑在黑暗洞穴里的囚徒, 画地为牢,实际上这样的教育丝毫无助于实现受教育者的“灵魂转向”;真正的教育应该是启蒙式的,能引导人们一步步走出洞穴,摆脱世俗与传统的束缚,排除来自影像世界的干扰,转向对真理、至善的追求,最终得以窥见万象万物,窥见世界的本质。

“洞喻”的政治文化

除了教育思想之外,洞喻还隐含着普遍的人性问题和城邦的政治文化现实。 “洞喻”表现出人类的困境,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困境——人类是没有自由的。人类世世代代活在传统和意见构筑出的洞穴之中,这是无法摆脱的命运的枷锁。

洞喻所隐含的深层意义:“洞穴暗示雅典城邦,囚徒影射普通公民,枷锁象征老式教育,木偶表演者表示城邦统治者,走出洞穴认识真相者代表爱智的苏格拉底,囚徒之间的争权夺利犹如强权时代的政治文化。”总之,这一切隐喻旨在批评当时雅典公民的平庸无知,讽刺当时僭主政体的政治文化枷锁,那些身陷洞穴的囚徒,在被奴役与被支配中丧失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他们是当时政治文化的牺牲品。

在“洞喻”里,那个逃脱洞穴的囚徒在见到外面光明的世界之后,不能留恋于此,而应该选择返回洞穴去引导其他囚徒,柏拉图认为这就是哲学家的使命,知识与真理的价值应该在实际运用中体现。

苏格拉底说:“因为他们只知道影像,而你却能知道事物的真实和实在,见过美、正义、善的真实,所以当你看到各种影像,就会知道哪种影像代表哪一种事物,只有这样我们的理想国才能得以实现,而非仅仅只是梦想。我们治理国家的方法也会与其他国家不同,其他国家的人会因为影像问题,以及各种纠纷和权利问题而使国家分裂,因为影像和权利被他们视为最高最大的东西。由此可知,一个国家中的治理者不热心于政治权利,这个国家必定是最好最善的国家,反之,一个国家的治理者迷醉于权利,那么这个国家必定是极坏的国家。”

支撑“灵魂转向”的四大学科

应当施行怎样的教育才能够使哲学家具有灵魂转向“真理”的能力呢?苏格拉底对应该学习的课程作了一些规定,这个课程的学习是循序渐进的。

添加图片注释,不超过 140 字(可选)
数学:数学是一种能够帮助我们进行理性思考的基本思想。

几何学:几何学的研究对象是永恒不朽的事物而不是瞬间产生和灭亡的事物,学习几何学有助于凝视真理。

天文学:天文学是把对可见和可知的研究综合起来的学科。

辩证法:当灵魂的眼睛陷入泥沼,辩证法能把它拉上来。

苏格拉底认为学习往上看是要学习把握永恒的东西,对永恒的事物的学习才是至善至真的学习。

第八卷

在这一卷中苏格拉底紧跟着第五卷的开头,讨论他所认为的五种政体中除了贵族政体外的剩下四种“恶的制度”,依次介绍了军阀政体、寡头政体、民主政体、僭主政体的产生、特点及对应的个人的形成和特点。

王政/贵族政体

这一政体即苏格拉底在书中构建的理想国的政体,由一个卓越的人掌权就叫做王政,由两个以上的卓越的人掌权便叫做贵族政治。需要注意的是,掌权者必须是文武双全的最优秀人物。这一政体是善的制度,对应的个人灵魂是善的、正义的。占据主导地位的是理性成分。

军阀政体

这一政体发源于理想的王政或贵族政体,由于血统冲突,金银质和铜铁质灵魂相互斗争,取得妥协之后产生了这一荣誉政制。就好像一位父亲致力于培养孩子的理性,但是母亲、奴仆和周围其他朋友致力于向孩子传输追名逐利的思想,两股力量的相互较劲使得本不是天生的劣根性的孩子在与他人的交往过程中受到了不良的影响,最终成为了折中性的人物,变得傲慢、爱荣誉。

在这一政制中,由勇敢的人来进行统治,相应地,灵魂三成分中,激情取代理性占据了主导地位。对应的人具有好胜和爱荣誉的性格特征,因为他们由于过分重视体育锻炼而忽视了音乐教育,导致心灵的成长失去了最善的保障。

寡头政体

由于对财富的渴望越来越大,当军阀制体下的人从父辈那里看到了荣誉的不稳定时,其灵魂中的荣誉和好胜心会动摇,转而追求财富,寡头制由此诞生。在这种政体之下,有了特定的财产资格才有可能拥有统治权,换而言之,这是一种少数富人掌权的政制。同时,国家也不再是统一的整体,而是变成了富人、穷人两个部分,互相进行党派斗争。

在这种政制中,来自金钱的欲望是灵魂的主导成分,理性依然存在,但是只是一种计算理性,服务于欲望。对应的人受必要欲望的引领,具有贪财而又吝啬的性格特征。

民主政体

寡头制下社会严重的贫富不均,催生了一群无所事事的“雄蜂”,就是那些被剥夺了所有家产而负债累累的穷人,他们集结在一起,仇恨富人。当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出现了党争,即穷人与富人的内斗,贫民胜利,意味着民主政制产生,这是一种多数的贫民掌权的政制。这一政制下,公民拥有同等的公民权,有同等的做官机会,追求广泛的自由,这一政制不加区分地把一种平等给予一切人,认为所有快乐一律平等,践踏国家理想。

对应的人物受不必要欲望的引领,虚假狂妄的理论和意见乘虚而入,占领了心灵,使其不再听得进他人的劝告,变得傲慢、放纵、奢侈、无耻,并将这四种特性美化为有礼、自由、慷慨、勇敢,最后变得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僭主政体

僭主制起源于民主政制,发源于民主政体中的极度自由,甚至可以说是极度放纵。习惯了极度自由的公民是十分敏感的,一旦受到了一点点限制,就会斥责这是不民主,这种不顾一切过分追求自由的结果导致了极权政治的需要。所谓“物极必反”,极端的自由最后终会变成极端的奴役,导致极权政治。

僭主就是领导穷人反对富人的领袖人物,一开始以人民的保护者自居,保护人民在党争中不受伤害,甚至取得胜利,后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建立了警卫队,慢慢攫取了国家的最高权力,进而变成十足十的僭主独裁者。

僭主稳固自己的统治之后,会利用诗人来教育城邦,因此,“诗人是僭主的朋友”。

第九卷

不正义者与正义者谁更幸福?

第九卷中苏格拉底对第二卷中提出的不正义者与正义者谁更幸福的问题作答。

在讨论完几种不同的政体和政体对应的个人之后,苏格拉底得到了贤王制的个人(对应着正义的人)最幸福、僭主制的个人(对应着不正义的人)最痛苦的结论。原因如下:

其一,一个被僭主统治的国家是受奴役而不自由的,同样,这样的灵魂也是如此,最恶的和最狂暴的小部分灵魂扮演者暴君的角色,理性的部分则受着奴役。僭主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他永远被疯狂的欲望驱使,充满了混乱和悔恨。这样的僭主是最不幸的。

其二,灵魂三个部分对应着三种欲求:欲望对应“爱钱”/“爱利”、激情对应着“爱荣誉”、理性对应着“爱智慧”。分别受这三种欲求主宰的人都会认为自己追求的才是最令人快乐的,但哲学家由于有其他两方面的快乐经验所以其对快乐的理解要比其他二者高明得多。

其三,苏格拉底认为欲望带来的“快乐”只是对痛苦的平息,并不是真正的快乐,唯有补足灵魂上的空缺才是真正的快乐,才是最上级的快乐。沉迷于酒肉饮食乐趣、荣誉名利的追逐中所获得的也仅仅是徘徊在中、下两级的快乐。

三个塑像

最后,苏格拉底开始讨论“人以正义的名义行不正义之事,对人来说是否是最有利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苏格拉底引出了“三个塑像”的比喻。苏格拉底设想了三个塑像:多头兽像、人像、狮子像,分别代表了灵魂的三个部分:欲望、理性和激情。主张不正义的人犹如在放纵多头怪兽和强悍之狮奴役人性,这样子,人的命运会被掌握在多头兽和狮子之手,不能调节和约束他们之间和睦相处,反而使他们相互残杀,最后都同归于尽。因此人以正义的名义行不正义之事,绝不能说是对人有利的。

第十卷

第十卷的内容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诗与哲学之争,一部分是讲正义的最大报酬。

诗与哲学之争

在这一卷中苏格拉底叙述了诗的两大罪状,分别是诗不真和诗不善。

  • 诗不真:苏格拉底通过区分三种形态的床:自然中本有的床,由上帝制造的;工匠制造的;画家描绘的床来得出谁才是真正的模仿者。诗的真实性低,是因为诗是对理念的二重模仿,是实在的影像之影像。
  • 诗不善:苏格拉底认为诗意是出自人灵魂中非理性的部分,它以激情和欲望为素材,又反过来助长激情和欲望,从而压制住人的理性。

正义的最大报酬

苏格拉底用厄洛斯“魂游地府”的故事叙述了灵魂的轮回,提出了:在永恒的时间中不正义必将遭受痛苦,正义必将获得幸福。

在本书的最后一段话,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之口呼吁:

第一灵魂是不朽的;

第二人永远要走向上的路,要追求智慧和正义,这样才可以在漫漫无尽的生涯中诸事顺遂,不管是在现世还是未来的千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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