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10月21号,居然还有蚊子在我边上飞来飞去,好在它们已经没力气扎下口针,如果我是它们其中之一我宁愿一头撞死在墙上,或者安静地找个体面的地方等死。我常想象我晚年将死之时的心情,无能为力之事是否足够多,想一会就不自主笑自己:哪用到那时再结算,就现在,已再无法做到的事便怎么也数不过来了。
在大一的时候,我尝试写过话剧剧本,但我一直未能如愿完成。我想让剧情和细节更贴近真实的生活日常,以获取真实感和观者共鸣。但众所周知剧本的灵魂是矛盾冲突,于是我便在生活里苦苦寻找矛盾。
我发现一个普通人的日常是充满了漫长且阵痛的矛盾的,它某种意义上不痛不痒,可以忍受又无法完全消除。然而话剧并不能在短时间内描述这种矛盾,话剧需要的是情感的爆发,这些为了让矛盾凸显的戏剧化处理会让其丧失那种漫长的阵痛感。
我也问过一些人,问他们觉得生活中有哪些矛盾,有的说没钱,有的说没女票,这些的都是不足以致命的,可以忍受的,或许看个趣味视频,或者和好友说笑一会就可以暂时忘却的矛盾,但当你每个月交房租的时候、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听歌时又会隐隐作痛起来。
也许可以通过努力来获取较好的生活,但这种矛盾不可消除。它来源于你的意识与世间物质之间的疏离感。蚊子为什么要拼命去吸血,吸血是否给它带来活着的实感?并没有更多选择,一只蚊子从出生起就无法做到很多很多事情,哪怕他有能感动各位导师的一箩筐梦想。它的选择只能是权衡二氧化碳浓度和危险度。所以我们现在在做些什么,渴望将矛盾和解的本能如同雌蚊生来吸血一样,将意识一头扎进客观世界的日常生活中,告诉自己至少还有二氧化碳和危险度可以选,再努力一些还可以多一些选项。
到了一定的境界,还可以想想:那些飞得慢的蚊子跟我比真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