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从2003年的夏天算起,我和我的IBM团队在已经为开发索尼第3代游戏机挥汗如雨地干了两年半。我们负责设计游戏机“心脏”芯片的最重要的模块-POWER PC核心微处理器,这是控制整个游戏机的“大脑”,它的功能就像在繁忙要道指挥交通的警察,负责执行游戏机操作系统指令和控制信息流。我们一心巴望着能赶在2005年圣诞期间推出这款新游戏机,击败微软,成为无论计算能力还是市场份额上当之不让的杀手级秘密武器。届时,全世界的游戏爱好者们都会蜂拥而来,在这款游戏机上尽情开赛艇、痛殴盗尸者、和比基尼女鬼对战。索尼期望通过这个新产品垄断家庭游戏机市场,全面超越INTEL和AMD,刷新最佳芯片性能记录。
令我意外和难以置信的是,IBM高级副总裁,负责索尼3型游戏机项目的舍基·阿科罗特博士突然告诉我的消息,微软,这个索尼的竞争对手,也提出要购买我们这个秘密武器-功能强大的POWER PC核心微处理器。
在德州奥斯汀IBM大楼阿科罗特那间促狭、无窗的办公室里,阿科罗特坐在大班椅中,面向我身体前倾,手里掂着支笔,在办公桌上轻敲着,想看看我对这个消息的反应。我思绪很乱,索尼已经授权IBM以后可以在其他产品上使用3型游戏机的微处理器技术,也就是说,这件事上IBM不会有法律障碍。不过,我觉得这个交易有可能会引出麻烦的职业道德纠纷。这不是意味着我们自己将和自己赛跑?两个时间表?与竞争对手同流合污?索尼可一直都是我的生意伙伴啊!我的太阳穴剧烈鼓动着,喉咙发干,心地腾起的无名怒火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很恼火自己没勇气与阿科罗特对视,只好将椅子转过一边,盯着那面什么装饰也没有的光秃单调的墙生闷气。是索尼启动了这个项目,花了多年心血去设计这个威力巨大的芯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索尼在市场上取得摧枯拉朽的胜利,我一点也没有放弃这个梦想的心理准备。尽管我也计划把这个强大的芯片以后用于其他产品上,却从未想过在向索尼提交成果之前这样做。我决没想过会出现如此大的利益冲突。“怎么可以这样做?”我仍然盯着黄色墙面上的裂纹,从紧闭的牙缝间挤出这句话。头顶上的日光灯无精打采地闪烁着,在办公室一角投射出我们两个人的叠影。“这个要求突如其来,IBM无法拒绝。”他答道。怕我误认为这只是个小订单,阿科罗特告诉我这涉及十多亿美元,包括从芯片开发到制造的所有环节。微软老板比尔•盖茨亲自找到IBM的CEO山姆·帕米萨诺,要求帮助开发其游戏机XBOX的微处理器芯片。IBM的销售团队向微软展示了已经开发的和可以想象到的所有芯片方案,都引不起比尔•盖茨团队的兴趣。后来,一个其他部门的工程师不经意地向对方提到了我们团队正在设计的芯片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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