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中，进入大四

■图/文  代  严

 

曾经以为进入大四的感觉会很神圣，至少也应该令人激动。但实际上，不知因何使然，当校园又一次安静、并将再次热闹起来时，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就已经是大四人了。

一些期待、一些欣慰、一些茫然、一些糊涂、一些无助、一些幻想、一些无奈……，夹杂着人生所能有的感觉，开始咀嚼真实人生的味道。灵魂也每每在深夜时分更加清醒，逐渐喜欢在这个时候把自己交给无边思绪……

三年前的此时，不知道正在对自己的大学生活做着多少的勾画和设计。虽然那时的自己对大学的概念纯粹只有一个幻象。一个从来没有走出过小小的县城没有见过大城市，以为世界就是山山、树树再装饰以一些溪流山谷、野花野草之类的乡巴佬，只能从一些美丽诱人的宣传图片中描绘大学校园的宏大、美丽、深厚芬芳的艺术气息和人文情怀。想象着，把自己交给大学，人生便将无比丰满和幸福、便走入一个全新的世界，将来从大学出来，自己就将不再是一个普通人。然后就尽情地、漫无边际地遐想，上大学以后，要泡在图书馆读遍所有的好书；要时时记录好自己的思想；要不放弃自己喜欢的绘画；要参加很多的社会实践；要努力自己养活自己；要多多尝试学生干部；要万分地学好专业；要把自己的全部交给学习、为创造一个多姿多彩的未来做出最充分的准备；……；偶尔在梦里，也会寻思，好像还应该向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表白一下爱慕之情，……，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梦，一个人就跑到大学来了。

但现在，三年的经历，却不敢尝试回头 ―― 哪怕只是轻描淡写地看看，不敢试图和曾经的那些构想和设计作些比较。三年来的大学生活，就如同一杯白开水，只有将来，没有过去。幸好，在时间和精力上，也不允许做太多这样的事情，于是给自己找到了逃避的借口。

但是，无法回避的问题是面对了，如此的真实。明年的这个时节，自己将在何处漂泊呢，可否能负起自己的责任。我不愿屈服于压力，过多地表现或是抱怨迷茫与无助，但好像直到今天，依旧迷失。借用张爱玲一句解说生命的话，大学生活“是一件华美的旗袍，上面爬满了蚤子”。

关于职业方向的选择，不久前竟很不负责任地和一个朋友说起过自己将来在IT领域的所谓职业规划，俨然自己已经决定在这个领域开始人生似的。但事实上，我没有想好，也对自己能否在这个行业作得出色没有足够的信心，我也对其它某些行业更为向往。从个性的角度分析，IT并不是我最prefect的选择，或许也将不会是我的just-right（right）的选择。当初进入这个IT与经济的结合专业学习，也只是一种心理巧合和冲动的结果，虽然自己也没有丝毫的讨厌和太多的遗憾。但另一个事实是，自己三年来的时光，已经大部分交给了IT，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做着在IT领域工作的准备。为这个矛盾痛苦，应该没有人会怀疑我的真诚吧。

想学好计算机，想学好经济学，还想学好管理，……，贪念的实在太多太多。即便是计算机，也是有如此多的方向和领域，哪怕再具体到系统开发这个具体的领域，也有如此多的开发环境、如此多的开发软件和程序语言需要选择……，而这些，好像自己都被其吸引。无奈自己的时间、精力和智力是如此的贫乏。上帝很吝啬，并没有对自己偏一下心，哪怕是一丁点。担心自己长期坚持的所谓“全面发展”最终只是落得个“全面平庸”的凄惨下场。因为只有专注而更加专注，才可能获得成功，这在几乎任何一个成功者（无论其是名人还是身边的普通的成功者）身上都得到了近乎完美的实证。

有时觉得自己好像挺向往政府公务员这个职业。我想，即便我是如此的讨厌现在公务员的工作和人际环境，但我相信我会非常非常喜欢这份职业，相信自己能从中获得一些价值感和幸福感。即便是考公务员，也面临艰难抉择，考国家部委公务员、考譬如深圳等大地方的公务员，成功真的是无法期待，还恐怕会错过原本能够抓住的机会。回云南吧，违背了我所坚持的走出云南就不回头的人生理想，再者，如果级别过低，即便我愿意，家人和朋友也会反对的了。和高中的老师联系，老师电话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公务员是一定要考的！”。或许，家人和老师们对此比我有着更多一些的期待吧。

内心深处偶尔折磨我的另外一个念头是，不甘心本科毕业就“堕入红尘”，成为一个整日为数千元薪水忙忙碌碌的俗人，人生短短几十载，深深恐惧就这样度过了。想做一些值得记住的事情，不在乎高尚抑或卑贱、成功抑或失败，只要灵魂永远为之骄傲就够了。除去理想的成分，感觉到这真是机会渺茫。

事实上，曾经和不少朋友交流过这个飘忽不定而又阴魂不散的念头，渴望找到一些坚持或是放弃的信心和理由。有朋友认真地批评说是不负责任，因为自己至少还需要为家人负责，需要先解决自己的问题，这一点，真没有理由回避。也有朋友表示决定在于自己，不要过多考虑别人的影响。从开始记忆事情以来，我的事情无论大小，好像就基本是自己独立做出的决定，并且已经成为习惯，但这好像不应该成为任性的理由。

关于工作，关于未来，一片混乱了，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走向哪个城市，将在哪个岗位上奉献自己的青春。而不知道的，又何止于此？如果可以单纯说理想，我想去专修历史学呢，现在，历史书籍是我最能沉浸其中的书籍了。可是理想却大多不是自己的。

现实情况和自己所承担的责任，已经不允许自己再长久陷于这种迷茫。

三年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更成熟一些，更理智一些，更富有智慧、知识和工作的技能。但总之，真实的事实只有一个，大学生活进入最后一年了，两个月以后，就得走上求职的漫漫征程。没有时间再停滞逗留，没有时间再胡思乱想，得从迷茫和无助中寻出一条足以回家的道路。

What ultimately decides who succeeds,who fails.who gose home and who doesn ’ t?

夜里，听央广“财富星空”一个喜欢熟悉的女主播淡淡地说：“回家是没有理由的”，好不习惯的一种说辞。虽然她的话语美丽素洁、无限柔情，虽然她接下来说的发生在雪夜的故事如此的漂亮而暖湿人心。

夜里，另一个声音响起，“一个永远找寻的灵魂死在门外”。我再次惶惶然。

 

 

 

2006 年7月29日 深夜初稿  

2006 年8月3日 深夜第一次修改

2006 年8月5日 晨第二次修改

2006 年8月17日 第三次修改

2006 年8月18日 第四次修改

2006 年8月24日 定稿。

于晓南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