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来过这世界

 

算不清喜欢王菲有多久了？其实仔细想来，大概最开始打动我的是一首《闷》。不记得是初中还是高中了，正是一个苦闷的时候，听到这首英式摇滚风格的歌，不禁有些呆了，怎么可以拍MV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怎么可以声音如此慵懒地唱出自己独特的味道。然后开始听其他，然后开始迷恋那个声音。

在很多个晚上，熄灯之后，从开始的walkman到后来的MP3,MP4，里面永远都有她的位置，她的歌太多，好歌也太多，可以让我反复地换，第一首就是她的《我愿意》。无法描述当时的感觉，只是第一句，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瞬间我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缥缈的声线，在这样一个寂寞的夜里，直指我的心里。歌里面饱含着深情，让我呆了。只是一句我愿意，足以让所有人感动，也让我心酸。

喜欢《王菲2001》里面那首《夜会》，有点迷幻色彩的配乐，非常非常优美的歌曲，喜悦出于巧合，眼泪特别固执，走完同一条街，回到原谅你，和你的无名指，你让我相信还真有感情这回事……我想这里面有深深的落寞（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张爱玲），有无边的孤独，灵魂透出来的孤独，还有那么一点点遗忘。有过感情经历的人再听也许更加容易理解，她的歌也许都在唱自己的心，却被大多数人理解着。

这个看上去冷若冰霜的女子心里有最炽热的感情，当初的窦唯，曾经的小谢，现在的李亚鹏。我不知道她冷若冰霜的背后藏着多少心事多少眼泪，和窦唯结束婚姻后的《只爱陌生人》，她唱的那么简单那么坚定，让我差一点忘了处于颠峰时期的她（我自己觉得），一脸的幸福，《脸》、《堕落》、《童》，这么多有灵气的歌曲，让我喜欢的不行。可是，当她唱着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的时候，当我看到窦唯在她身后打鼓的时候，我忽然就心碎了。那个她深爱过的男人，当年，还在她背后给她敲鼓，一家三口让人羡慕不已。可是现在呢？物是人非事事休。曾经有多么甜蜜多么浪漫，也终究是过眼云烟。原来，真的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彼时正是高中，正是懵懂地知道“喜欢”的时候，我的音响放的全是她。孤独地喜欢一个人并且不让他知道，因为觉得自己太渺小，觉得不配。那时候脑海里的杂念全是他，为他的微笑而笑，为他皱眉而忧郁，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在心里荡起一波一波的涟漪……那时候听《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有时候一个人也会莫名其妙地微笑，忧伤，真的觉得歌里说的唱的都是自己。

然后是《暗涌》，“让这口烟跳升，我身躯下沉……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没缘分，我都捉不紧……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一直知道自己最大的长处便是没有长处，敏感，脆弱，缺乏安全感，生命里大半部分时间处于半分裂状态，孤僻又爱和人搅和在一起，外表看起来很阳光很乐观，骨子里却与生俱来自卑和自闭……在我以为我可以静静地喜欢，可以像朋友一样请教问题偶尔说说话的时候，他却交给我一张字条，告诉我以后不要跟他讲话了……我每天在walkman里面放着《我也不想这样》，“假如你退出，我只是说假如”，我听出了里面是如何的婉转，如何的百转千回。我常常一个人听着听着就哭了，反正每个人最后都是孤独么？我不知道那种懵懂的感觉算不算是真正的爱情，但是我的确感到了自卑，我像一只鹿，只能每天晚上躲在被窝里感伤。有人说“我总是很惊讶，这个女人，为什么能这样准确的唱到自己的心里来，听她的歌总有一种孤决的感觉，那种无所谓的颓废，叫人迷恋。

于是，不再说话，形同陌路，原本以为他是可以像熟悉的朋友一样给我温暖的人，可是就在某一天他突然抽离了，然后我明白，当你开始倚靠,失去自己双腿站立的能力,当被你倚靠的人离开,就会摔倒在地上。于是不喜欢去依赖别人，如果让自己变得软弱，心也会变得软弱，如果习惯了依赖，就会渐渐忘记怎么依靠自己。一旦眼泪失去效力，一旦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变得软弱了，该怎么样去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亲人。听《迷魂记》，仍旧是林夕的词，“别叫我吃出滋味，愉快得知觉麻痹……为什么呵护我，当我痊愈了，可吃什么……” “也许喜欢怀念你多于看见你，我也许喜欢想象你多于得到你”，也许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所以心里有底，所以结果发生的时候没有那么痛。

于是，离开。我反复的听《如风》，“有一个人，曾让我知道，寄生于世上，原是那么好。”我想我真正明了其中的感觉，因为，我的生活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完全的改变，甚至，今天的我多半也是由于他而改变的，但是，他很快的又离开了，我很茫然的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走。来又如风，离又如风……当时我可以高唱着《执迷不悔》，我相信自己是不后悔的，但是我似乎更加应该说自己更像一颗《棋子》。不管我可以再怎么的保护自己，当一个人付出一点点心思的时候，伤害也就随之而来了。

王菲跟李亚鹏在一起的时候，我听到的反对声如潮，可是我知道，她就是那样的女子，她说“你知道现在让我有感觉去爱一个人是一件多难的事，你说亚鹏他有可能骗我，有可能会辜负我，可是我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爱一个人的感觉，那我多辜负我自己啊”。看了那么多报道，真正和王菲接触过的人，对她几乎都是没有什么负面评价。她就是一个随性的人，不管外面是怎样的风声水起，她始终忠于自己的心。当我再看到李亚鹏博客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她的幸福。那就够了。

深深的喜欢《红豆》。“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毕业以后，与他开始在很多同学的毕业典礼上遇到，从开始的尴尬到后来慢慢讲开了，发现他其实只是性情中人，当时只是不想跟女生有过多的接触，然后的然后，我们莫名其妙地在一起。隔着千山万水，我们只能相信距离是一份考卷，测量相爱的誓言最后会不会实现，我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即使被喜欢的人喜欢，也会觉得幸福好像下一秒就会从指缝中溜走，“等到风景都看透，你还会陪我看细水长流吗？”当我看到期望中的答案，我突然睡的很安稳。“天越黑心越累我看见你的脸，听著你说不出口的誓言，那一刻我发现我有天，经过你的身边找不到你的视线……”

一路唱下去，其实我特别喜欢《流浪的红舞鞋》，一个停不下来的舞者，一个同样流浪的灵魂。菲在舞台上独自起舞，她背影很瘦弱，歌迷静了，我看着她一个人起舞，我想，我爱她，爱她孤独的歌声，也爱她无助的背影，爱她在歌里宣泄的自在，迷乱和寂寞。

是不是写到最后总要有个结局？那么选择《人间》吧，这算是她快乐的歌。“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感谢王菲，感谢她唱了那么久，唱了那么多，让我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还是能够尽情回味。

就算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仅以此文献给一个我爱的歌者——王菲，一个用生命和灵魂来歌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