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一手制造了岳飞孤军深入之后,然后假惺惺道:“岳飞孤军深入,不可久留。”用金牌速递十二道圣旨,令岳飞班师。
岳飞眼见无数将士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大好局面,被朝堂之上的投降派所葬送,无比悲愤道:“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金兀术(完颜宗弼、?~1149)此前被岳飞所部痛击,被打的张皇失措,一旦省过神来,岳飞所部就会有被截断退路,
陷入金军重围的可能。眼见形势危急,岳飞只得含恨班师。史载,得知诏令南返的消息之后,军民“哭声震野”!
在特定历史时期的官场之中,从来都是功高震主,德高谤随。
岳飞为人耿直、拒腐蚀永不粘,个人品德无懈可击,这些优秀品质在赵构眼中看来,正是他野心勃勃的表现。
最犯忌讳的还有岳飞深得军心与民心!
岳飞无时无刻不忘的恢复情结,已经令赵构如芒在背,哪知他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建议赵官家立嗣。
岳飞此举,可能是考虑到如果自己“地捣黄龙”迎还二帝之后,赵构身份尴尬,
所以建议赵构早日立嗣,这样一来可以昭告世人“天命有归”。
岳飞一介武夫,忠心耿耿,却忽略了王朝历代统治者最担心的就是武夫重演“黄袍加身”。
这一年,宋高宗才三十岁,他唯一的儿子赵旉早在八年前就因受惊吓而夭折。
鲜为人知的是,赵构正在榻上大展雄风的时候,女真人忽然掩杀而至,赵构受了惊吓之后,从此得了心因性ED,失去了生育功能。
即使是偏安一隅的小朝廷,赵构也希望是将来传给自己儿孙。
现在立储,等于是建议圣明天子让贤。
赵构辛苦耕耘,却只能是白费辛苦,颗粒无收。
这本来是宋帝国的国家机密,岳飞的建议,无意中向世人泄露了圣明天子性无能的秘密;
更是触犯了宋祖宗家法中武将不得干政的大忌!
岳飞在懵懂之间,已经成了最高当局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赵构的授意之下,“挟虏势以邀君”的南宋第一权相秦桧(1090~1155)充当了黑打手,
积极为赵构奔走与金人媾和和削夺大将兵权之事。
岳飞在抗金之事上固执已见,而女真人提出以杀岳飞为议和交换条件,
赵构担心岳飞尾大不掉,秦桧更是大力提倡屈膝议和换取偏安。
于是,岳飞便非死不可了。
史载,“高宗忍自弃其中原,故忍杀飞”!而秦桧适时的为赵构杀岳飞提供了“莫须有”的罪名,因此也成了替罪羊。
岳飞浴血疆场,在各方合力之下,死于“风波亭”冤狱。
在宋王朝为将,根本等不到“兔死狗烹”,而是兔未死、狗便烹。
杀岳飞者,赵构也,宋祖宗家法也!
保有东南一隅偏安,最好的办法无过于与女真人媾和。
赵构自称帝以来,投入精力与热忱最多的无过于求和!在实力不济的时候,暂时的求和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的缓兵之计。
现在,赵构手中已经有了足够的求和筹码——即使是杀了岳飞,他还有韩世忠、吴玠兄弟、刘锜等人。
有了这些听招呼的悍将,赵构才敢放心的杀害岳飞!
悲哉! 南宋军民渴望恢复统一浴血奋战的胜利成果,居然成了赵构偏安求和的筹码!
在赵构不抛弃、不放弃的不懈努力之下,南宋政权向金廷称臣、割地、纳贡,在付出了高昂的政治、经济代价之后,
双方终于达成协议,史称“绍兴和议”!南宋朝廷如愿以偿地成为女真人的附庸。
协议规定:双方东以淮河中流为界,西以大散关为界,南宋将京西的唐、邓二州全部,陕西的商、秦二州一半地土割给金国。
南宋每年向金纳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看在赵构人傻钱多的薄面上,女真人册封他为帝。
赵构终于用屈辱换来了金王朝的承认。
“绍兴和议”明显是受尽屈辱的卖国条约,
然而,墨迹未干之际,赵构就兴冲冲地祭告天地宗庙,志得意满的宣称天下太平了!
说赵构是没心没肺,简直是在夸他。而说他狼心狗肺,则又有侮辱狼与狗之嫌!
赵构将“守内虚外”的祖宗家法发扬光大到了“斥地与敌”,换取偏安东南一隅的地步。
这哪里是求和,分明就是在求降!
史称,赵构“结胡虏之好,罢天下之兵,诛大将而挫忠臣之锐,窜元戎而销壮士之心”为了求和,
宋高宗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人可以卑鄙,但卑鄙无耻到这种境界的还真的是前无古人,后乏来者了;做皇帝做到如此厚颜无耻的,赵构也实在是空前绝后了!
(他的绝后是真的绝后,丧失了生育能力)赵构一不小心,居然打破了两项纪录。
赵构,真是个忍者神龟。
赵构为苟且偷安,杀岳飞之举无异于自毁长城。本来是忍辱苟全于一时,赵构却不作此想。
他在做完一切之后,心底发虚,他自诩为中兴之君的同时也需要臣下粉饰太平,歌颂盛世。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在专制历史时期,从来不乏御用文人做歌功颂德的马屁文章。
一雄唱之、百雌和之,宋本来便实施的是崇文抑武的政治,现在得知天子有此需求,立即大量谄词铺天盖地而来。
朝野上下,齐颂君圣臣贤,赵构与秦桧君臣二人竟然有些应接不暇。
缓歌漫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一时间,朝堂之上以为和议已成,万事大吉,大家可以从此安享太平。
政治上腐败无能,达官显贵们却纵情声色,一味寻欢作乐。
位卑不敢忘忧国,与此同时,一些有志之士对国家民族的未来深以为忧,一股“恢复”情结开始弥漫朝野。
在临安(这城市名字起的确实高明)城中,有人在一家客栈中题诗一首——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始工——
林升的这首《题临安邸》辛辣的讽刺了南宋朝廷苟且偷安,不思恢复的醉生梦死状。
悲愤之情跃然纸间,今天读来仍令人心底沉重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