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语言模型是否能够走向AGI?：语言是工具，思维才是本质——一场颠覆AI认知的神经科学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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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6月，《自然》杂志发表了一篇引发全球AI界震动的论文《Language is primarily a tool for communication rather than thought》（语言主要是交流工具而非思维工具）。麦戈文脑研究所的神经学家Evelina Fedorenko和同事们认为我们并没有这种能力。他们说，语言主要是一种交流工具。

Language Is Primarily A Tool For Communication Rather Than Thought | PDF | Thought | Speech
费多连科承认，语言和思维之间存在一种直觉上的联系。许多人都会听到一种似乎在叙述自己想法的内心声音。而且，人们不难想象，口齿伶俐、善于表达的人也会思考清晰。但尽管这些联系很有说服力，但它们并不能证明我们确实使用语言来思考。

“我认为，一些直觉和困惑让人们坚信语言是思想的媒介，”她说，“但当把这些线索逐一剖析时，它们实际上经不起实证检验。”

Language is primarily a tool for communication rather than thought | Nature

一、一场神经科学的“地震”：语言≠思维

MIT学者Evelina Fedorenko团队通过神经科学实验证明：语言功能与思维功能在大脑中是分离的，失语症患者即使丧失语言能力，仍能完成逻辑推理、数学计算等复杂思维任务。这一发现直接挑战了乔姆斯基“语言是思维基础”的经典理论，更揭示了当前大语言模型（LLM）的深层局限。

核心论点：

神经机制分离：语言处理依赖大脑的“语言网络”（如布洛卡区、韦尼克区），而推理、记忆等思维功能由其他脑区（如前额叶皮层）独立完成。
语言的交流本质：语言演化遵循“高效传递”原则，如歧义容忍、鲁棒性等特性，均服务于信息传播而非逻辑推理。
语言与认知的共生关系：语言与思维共同进化，但语言仅是文化知识传播的载体，而非思维的必需条件。

费多伦科说：“我们通过使用一些方法来了解语言处理机制的运作情况，我们发现，当我们思考时，这些机制实际上并没有发挥作用。”她还补充道：“你可以把这些机制拿走，但思考似乎仍然能够正常进行。”

在过去的 20 年里，费多连科和其他神经科学家加深了我们对大脑在生成和理解语言时所发生情况的理解。现在，他们使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来找到人们在阅读或聆听句子或段落时特别参与的大脑区域，从而可以可靠地识别出一个人的语言处理网络。然后，他们可以在人们执行其他任务（从解决数独难题到推理其他人的信念）时监控这些大脑区域。

“到目前为止，我们测试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没有发现语言机制参与思考的证据，”费多伦科说。“当你进行各种思考时，你的语言系统基本上是沉默的。”

这与因受伤或中风而失去语言处理能力的人的观察结果一致。严重受影响的患者可能完全无法处理单词，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解决数学问题、下棋或规划未来事件的能力。“他们可以做受伤前能做的所有事情。他们只是无法将这些心理表征转换成可以与他人谈论的形式，”费多伦科说。“如果语言为我们提供了用于推理的核心表征，那么……破坏语言系统也会导致思维问题，但事实并非如此。”

相反，智力障碍并不总是与语言障碍有关；**患有智力障碍或神经精神疾病的人思考和推理能力受限，不一定存在基本语言功能问题。**正如语言似乎不是思考的必要条件一样，费多连科及其同事得出结论，语言也不足以产生清晰的思维。

二、大模型为何“聪明反被聪明误”？

MIT研究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LLM的“阿喀琉斯之踵”。尽管GPT-4等模型能生成流畅文本，甚至通过图灵测试，但其在数学推理、物理建模等任务中屡屡翻车：

案例1：数字认知错乱
当被问及“9.11和9.8谁大？”时，多数LLM会错误地回答“9.11更大”，因为模型将“11”和“8”直接对比，而非理解小数点后的数值。
案例2：逻辑推理缺失
在因果推理任务中，LLM常依赖统计规律而非因果关系，生成的答案看似合理却经不起推敲。

本质原因：

模式匹配≠理解：LLM通过海量文本学习语言模式，但无法像人类一样进行抽象推理或整合多模态信息。
数据局限：训练数据多为人类语言投影，缺乏对物理世界的真实认知。
黑箱困境：模型内部运作机制不透明，难以解释其决策逻辑。

三、学界激辩：语言与思维的“二元对立”

MIT论文引发了学界对“语言-思维关系”的重新审视，不同学派观点激烈碰撞：

1、 支持“语言工具论”

神经科学证据：失语症患者保留推理能力，证明思维可独立于语言存在。
进化论视角：语言作为文化载体，通过知识积累推动文明进步，而非直接产生认知复杂性。

2、 反对“语言工具论”

乔姆斯基的坚持：语言是“内在心智的运算系统”（I语言），98%的语言使用是内在思考而非交流。
认知科学反驳：语言与思维在神经机制上存在重叠区域，如语言理解依赖概念系统，二者难以完全分离。

3、 折中观点：语言-思维协同进化
语言与思维可能形成“共生关系”：语言为复杂思维提供符号工具，而思维推动语言演化出更精细的表达能力。

四、AGI的“新基建”：超越语言中心主义

MIT研究对LLM的批判，实则指向AGI发展的核心瓶颈——如何实现真正的认知智能。当前技术路径面临三大挑战：

数据与现实的鸿沟
LLM依赖统计规律，但现实世界充满动态变化和隐性因果关系。例如，物理世界中的“重力”概念无法通过语言直接灌输，需通过具身交互学习。
多模态融合的复杂性
语言、视觉、触觉等模态需在认知层面深度整合。如网页指出，形式语言能力（语法规则）与功能语言能力（现实应用）需分别建模，但当前模型仍以单一语言模态为主。
自主推理与常识缺失

LLM的“思维链”（CoT）依赖人工设计的提示词，而非真正的因果推理。如网页所示，模型在数学任务中的错误暴露其缺乏底层逻辑理解。

破局方向：

神经符号融合：结合深度学习与符号推理，如MIT团队尝试将大模型与外部推理引擎结合。
具身智能：通过机器人等实体交互，让模型在物理世界中验证和修正认知。
认知科学评估体系：引入流体智力、社会智能等维度，全面衡量模型能力。

五、未来已来：人机协作的新纪元

尽管LLM尚未达到AGI的门槛，但其作为“智能助手”的价值已显现：

效率革命：在代码生成、数据分析等任务中，模型可节省人类70%以上的时间。
认知扩展：通过多模态交互，模型可帮助人类突破感官局限（如通过视觉输入辅助诊断）。

但需警惕“技术依赖症”：过度依赖LLM可能导致人类思维惰性，甚至加剧社会偏见（如模型生成的歧视性内容）。正如网页所述：“机器将成为新型劳动力，但人类需保持决策主导权。”

结语：语言的边界，认知的起点

MIT论文不仅动摇了语言学经典理论，更揭开了AI发展的深层迷雾：语言是工具，思维才是智能的本质。AGI的终极目标，不是模仿人类说话，而是像人类一样思考、感知、创造。这场始于神经科学的革命，或将引领AI走向真正的通用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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