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到被焦虑影响了吗?——可能是与“脑容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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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焦虑、工作记忆

工作记忆在心理学研究领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理论模型,而且焦虑与工作记忆的相关研究恰好是情绪与认知研究的重要切入口。

工作记忆

当代的一些记忆专家认为将感觉记忆、短时记忆、长时记忆看作三个被动的存储容器过于简单,短时记忆远不只是对信息进行复述和被动储存。

英国心理学家Baddeley和 Hitch,在1974年,用“工作记忆”代替原来“短时记忆”的概念。他们认为工作记忆是指对临时性“在线”信息进行感知、调运、整合、储存的系统。临时性的信息加工可以在大脑多个部位同时进行,可以是新获取的,也可以是原来储存在大脑中的长期记忆信息。

也就是说,工作记忆是一种信息进行暂时性的加工和贮存的、能量有限的记忆系统,对于语言理解、学习、推理、思维等复杂认知任务的完成起到关键的作用。

(工作记忆模型,Baddeley et al., 2009)

焦虑与工作记忆容量

在焦虑研究中,认知缺陷现在被广泛认为是焦虑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焦虑被认为通过与任务相关的过程竞争来限制工作记忆的能力。

然而,支持这一说法的证据好坏参半。尽管一些研究发现,焦虑者的工作记忆受到限制,但也有其他研究没有发现到这个现象。在已经发现有影响的研究中,关于焦虑和工作记忆之间的关系,以往的研究结果和结论莫衷一是。

焦虑的认知理论在以下方面有所不同:焦虑和工作记忆容量(Working Memory Capacity, WMC)关系的特异性程度、焦虑与WMC相关的假设分析水平(如心理与生物学)以及因果关系。

它们往往有两个共同点。首先,焦虑被认为是一个异质性的概念,在心理测量和生理测量中可以被分为两个维度:1)心理上的担忧或忧虑;2)生理上的唤醒或情感性。

担忧,是指对未来事件的潜在负面结果的言语反思,这是广泛性焦虑障碍的特征。

唤醒,是生理上的高度唤醒和躯体上的紧张(如头晕、高心率、手心出汗、过度警惕等),是压力环境和恐慌的特征。

补充上述提到的一个概念:工作记忆容量

在实验中通常会用广度任务来衡量,一般分为容量广度和操作广度。
(1)容量广度常用有:数字广度任务测验,要求参与者先记忆一串数字,然后以相同的顺序或相反的顺序回忆数字列表。广度通常被量化为正确回忆的条目的平均数量或被完全回忆出的最长列表。

(2)操作广度任务常用有:N-Back 任务,在该任务中,要求参与者连续记忆项目(通常是字母或数字),同时保持最新的N个元素(其中N通常范围从0到4)。参与者的任务是确定当前项与前0或N个项目是否匹配,提出了N个元素前从而要求参与者不断更新表示最近的N项。

(尽管大多数理论都接受这一区别,然而担忧和唤醒方面存在差异。)

大多数理论认为焦虑和WMC关系可以归因于焦虑相关过程任务相关过程之间的干扰竞争。例如,考虑到忧虑涉及言语反思性,它通常被认为会干扰语音信息的维持。

沿着这些思路,关于干扰的领域特异性以及干扰发生在什么水平上的理论各不相同。

根据一些理论,焦虑是一种双重任务,会干扰认知任务的表现。有研究者认为,焦虑与任务无关想法和自我专注倾向有关。这些担忧性的想法会减少用来分配到任务表现上的注意力。

焦虑和表现之间关系的最有影响力的理论解释是Eysenck 和其同事提出的:加工效率理论(Processing Efficiency Theory, PET)和注意控制理论(Attention Control Theory, ACT),该理论认为焦虑影响注意过程,尤其是ACT进一步提出,焦虑影响特定的执行加工,例如抑制。除此之外,PET & ACT这两个理论认为担忧主要被表征为一种语音编码,也就是说焦虑会占据语音存储空间。

实验研究证据

Shackman等人在2006年提出焦虑和WMC的不同观点。他们基于健康成年人和精神病患者的脑电研究发现,右侧前额叶皮层(Prefrontal Cortex, PFC)和右侧后顶叶皮层(Posterior-Parietal Cortex, PPC)区域支持焦虑唤醒。

也就是说,唤醒状态,以及在压力经历中的生理唤醒的特质倾向,都与右侧前额叶皮质和顶叶皮质区域的激活增加有关。而该区域一般为被认为是与空间工作记忆过程和空间注意有关。

基于这些发现,Shackman等人(2006)提出,焦虑唤醒与定位于右侧PFC和PPC的其他过程(如空间工作记忆)竞争,以获取有限的神经资源。此外,唤醒很难被下调节,因为它有助于生物体的生存,让生物体准备好应对潜在威胁(例如,扫视周围环境的威胁)。一般认为这种竞争是可以得到解决的,因为这个过程有利于支持焦虑唤醒的过程,而不是干扰认知任务表现。

因此,焦虑性觉醒被认为会干扰空间信息的维持。

更新的模型提出了焦虑维度(担心vs.唤醒)、工作记忆形式(语音vs.空间)和任务难度之间的相互作用。首先,他们注意到焦虑和语音WMC都参与了背侧皮层、内侧皮层和前额叶皮层区域的活动。此外,焦虑唤醒和空间工作记忆都涉及内侧和腹侧前额叶区域。因此,与Shackman等人(2006)一样,Vytal及其同事提出了焦虑的特异性干扰(例如,唤醒干扰空间过程,担忧干扰语音过程)。其次,他们还指出,忧虑的想法更容易被自上而下的控制下调,而不是被唤醒。

鉴于这些发现,Vytal和他的同事们认为,焦虑只是干扰了低难度任务的语音过程。然而,在高难度的情况下,与任务相关的过程中,高焦虑的人会采取一些补偿性努力或策略来提高任务成绩。焦虑性唤醒被认为是主要的防御机制(例如过度警惕),该机制主要是在面对潜在威胁时起到保护有机体的作用。这些与唤醒相关的大脑区域的激活有助于生物体的生存,比起自上向下的监控来说更难以被修正(即下调)。因此,唤醒被认为会在所有任务难度水平上会干扰空间工作记忆。

空间和语音存储都可能受到不同机制的影响,也即,焦虑中的担忧维度和言语WMC有关,唤醒维度与空间WMC有关。

上述讨论中已经提到的结论倾向于:焦虑对认知带来有害影响(主要认为焦虑中的担忧会干扰言语WMC)。然而也有研究中提出不同的模型,倾向于持相反假设,即认为认知缺陷和偏见在焦虑发展中是因果关系。例如,已有研究发现焦虑者具有负性注意偏向特征,即倾向于将注意力更多的分配到负性效价刺激上,这是焦虑病理中一个重要的致病风险因素(注,关于焦虑与负性注意偏向上期推文中已经提到)。

同样地,有研究者认为对事件结果的消极解释(这是一种偏见),即倾向于将模糊的事件解释为威胁和难以抑制的侵入性想法且同时很难调节自己的焦虑情绪,这“有助于”发展成焦虑病症。

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中其实是依赖于WMC的。例如,较低的WMC预示着更大的干扰,从而降低了调节情绪的能力,同时会有更频繁的侵入性思维。基于这些研究结论,有研究者假设,受限制的WMC本身可能是日后焦虑症发生的一个风险因素。然而,目前并没有理论解释对一般领域和特定领域的WM系统作出明确的预测,或者焦虑的哪个维度对WMC的个体差异最敏感。

总体来说,大部分研究结论支持:焦虑和工作记忆任务中的表现受损有关。此外,许多理论方法提出,这种关系源于对有限资源的某种竞争。然而,关于焦虑的哪个维度应该与哪个工作记忆领域(例如,语音和空间)相关,以及因果关系似乎存在相当大的分歧。

这意味着,揭示焦虑过程和工作记忆过程的具体关系本质对于提高我们对焦虑和认知关系的认识是非常有必要的,当然这样的“揭示工作”也并非易事,需要更多的研究者投入研究才能有更为清晰、准确的认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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