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浅出理解USB协议

深入浅出理解USB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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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B 基础概念

协议版本与带宽

如下图所示 ，低速设备与全速设备通过硬件上拉电阻区分 。高速设备与全速设备均是 D+上拉 ，高速设备在枚举过程中host 通过高速设备总线特有的电平序列得知设备类型。

主机(host)与设备(device)

下图中，是USB常见的连接方式，PC端通过USB-Hub连接各种类型的设备 ，对于Hub而言 intf0 是作为设备与主机PC通信 ， intf1-intf4做为主机与外接设备通信，从图中可以看出 ， intf1-intf4 数据最终都是通过 intf0 与PC交互 ， 可以说是intf1-intf4 共用 intf0的带宽 。USB主机会为连接的设备分配一个7位的设备地址，后续通信均用此地址区分不同的设备，因此一个USB主机最多连接 127个设备。

USB热插拔

背景

热插拔即带电拔插 ，是指设备能够带电接入或者移出正在工作的系统 ，而不影响系统工作的技术。这句话由两个使用需求提炼出：

• 对连接到总线上的设备，对单个设备的插入或者拔出时，不能对总线产生较大干扰，引起总线其他设备误码或停机
• 在军事，电信，金融领域，设备投入运行后，必须不断电进行工作，对这类设备进行维修，维护，扩展时，系统也不能停机

在没有热插拔技术之前 ， 若设备带电插入或拔插会造成什么问题呢？这里我们使用 MCU读取I2C的传感器设备为例 ，来分析传感器带电断开和接入会造成怎样的问题。

如上图所示 ， 一个I2c总线示例，需求如下：

• 支持3类设备接入 ，温度类 ， 内存类 和 ROM类 （类比USB的各种类型的设备）
• 每类设备支持最大支持接入16个设备 (类比USB同类设备可同时存在多个)
• 同类别设备存在的设备数量不固定 ， 可随时增加或删减

以MCU的实现思维 ，会形成以下逻辑

• MCU的I2C主机初始化
• 初始化阶段，判断当前所有接入的传感器 ： 按类查询所有地址是否存在设备应答
• 将收到应答的设备加入到在线列表
• 在主循环里分别去读取在线列表的设备数据

系统处于工作状态后，此时新设备的插入与在线设备拔出会造成什么后果？

新设备接入：

• 新设备不在在线列表中 ，无法识别（为什么不在主循环中定时检测设备是否有新增？类与同类设备支持的个数可扩展，检索低效）
• 新设备在接入时，供电存在一段稳定期 ，若其他设备正在通信 ， 新设备电源的不确定性可能影响 SCL 与SDA的电平, 导致通信出错

老设备移除：

• 若设备正在通信 ， 强制将其拔出，由于不能通知到主机设备已经断开连接，主机在尝试继续通信的过程中会发现无法通信 ， 进而判断设备断开连接，并将设备从在线列表中删除。
• 若设备能够自供电，在通信时被拔出，设备SDA会被锁住，需要SCL继续给信号才能恢复 ， 若锁住的设备再次接入总线，会影响SDA电平，导致通信出错。

由此可看出，热插拔需要面临的问题主要有以下：

• 设备插入拔出造成的硬件信号干扰问题（如闩锁效应，静电等）- 硬件解决
• 设备插入与拔出及时通知到主机与设备 ， 主机与设备及时处理状态

原理

硬件上， USB主机的数据线 D+ D- 上存在下拉电阻 Rpd ， 设备未插入前 ， D+,D-均为低电平；设备端全速与高速设备的 D+ 上存在一个可控上拉电阻 Rpu , 在设备插入后 ， D+ 将由低电平逐渐变为高电平(内部存在电容) ， 此时主机与设备均能检测到此信号。

下图是 USB hub上电，到设备插入的时序图。其中几个时间含义如下：

• t1 : USB hub开始供电到 hub电源稳定 (对hub的设计要求)
• t2 : 设备插入，到检测到连接完成的时间参数<100ms
• t3 : 设备检测到连接，到总线电平稳定的时间 > 100ms
• t4 : 总线保持信号稳定持续的时间达到t4 , 设备将进入挂起模式
• t5 : 复位设备时间
• t6 : 复位稳定时间

USB端点

如上图所示 ， USB host 与 device在硬件层面的通信其实是 各个端点之间的通信。端点特点如下：

• 所有的端点均能发送和接收数据 ， 对于 D+与D-，他们属于并联 ，且同一时刻，只能一个端点发送或接收
• 端点0固定为控制端点 ， 主机在检测到设备插入后 ，会通过端点0获取设备信息（枚举），其余端点可作为数据端点
• 端点存在最大包长限制，即端点一次最多能传输多少字节，常见全速 64字节 ，高速1024字节(还和传输模式相关)
• 端点所有的数据传输都由主机发起 ， device需要发数据时，数据会放到对应的端点缓存 ， 等待host来取走数据
• 端点的IN 和 OUT均针对主机而言 ，如 device 的 ep0_out 端点 ，对应device而言 ，其实是接收主机控制命令的端点，而 ep0_in则表示发送应答端点

主机发送数据过程：

• host应用层产生数据 并调用USB发送接口 ， 根据设计，可知道应用数据所关联的 数据端点
• host通过端点0 发送控制命令 ： 告诉device，主机准备发送数据 ，以及使用的端点，device切换对应的端点去接收
• host通过端点1 的OUT发送应用数据 ，device通端点1的 OUT接收数据
• device通过端点1的IN发送数据包握手信息 ， 一次数据通信完成

主机接收数据过程：

• device应用层产生数据 并调用USB发送接口 ， 根据设计，可知道应用数据所关联的数据端点 , 此时数据并未发送出去，在端点1缓存
• host通过端点0 发送控制命令 ： 告诉device ，主机准备读取数据，以及读取的端点号 ，device切换对应的端点准备发送数据
• device通过端点1 的IN发送应用数据 ，host通过端点1的 IN接收数据
• host通过端点1的IN发送数据包握手信息 ， 一次数据通信完成

USB协议

在USB端点章节，我们对USB数据传输过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一节，深入了解一下协议构成的细节，以 USB2.0为例。

如上图所示 ， USB由三部分组成 ， 分别是应用 ，协议和硬件(为了便于理解才如此分，实际USB2.0协议不一定这样分) 。 USB硬件部分在上一节有介绍端点，关于NRZI编码，这里不做深入介绍，只需要理解：NRZI编码是将我们要发送数字信号 ，通过NRZI编码方式产生 D+ 与 D-的电平变化信号即可。USB协议类似套娃，最小单位为包 ，不同包的组合形成事务 ， 不同的事务组合形成传输 ， USB不同的类会指定某种传输模式。

包的构成

• SOP ： (start of packet) 包的起始信号 ，是一种特殊的电平信号 ，类似I2c的start信号
• SYNC： 同步信号 ，用于消除通信过程中的相位误差
• EOP：包的结束信号，类似 I2C的 stop信号
• packet content
  • PID ：包的标识符 ，通过此字段标识包的类型 ： 令牌包 ， 数据包 ，握手包 ，特殊包
  • ADDRRESS : 7bits 的设备地址 (一个host最多连接127个device) , 4bits的端点地址 (最多支持16个端点)
  • Frame number: 帧号 ，只在特定的包里面存在
  • data : 数据域 ， 最大1024字节 ，可为0字节。
  • CRC ： 包内容CRC校验

关于包的组成，以及SOP等电平细节，可参考：https://blog.csdn.net/weiaipan1314/article/details/112911453

包的分类

事务的构成

SETUP事务

IN事务

OUT事务

传输的构成

控制传输

控制传输固定使用端点0 ，枚举过程使用大量的控制传输，可参考后文中枚举过程的实际报文。控制传输为了保证配置数据的传输的有效性，使用了指令再确认机制 (通信双方初始通信参数相同，能正确通信 ， 某时刻host 希望更改通信参数 ， host发送修改参数请求 ，devices收到请求并校验配置有效 ，应答host ，但配置此时不更新 ，主机在收到应答后，判断为正响应，主机给device发送确认信息，device回应答，双方同步更新配置 ，保证后续使用新的配置继续通信)

BULK传输

BULK传输多用于大容量存储(U盘) ， 传输速率受系统占用率影响，可以粗略理解为，当系统占用率为70%时，剩余30%的 性能用于BULK传输，相对于PC的CPU主频，可能只需要很小的的性能就能跑满 BULK传输的带宽。一个生活中的实例：当电脑非常卡或者某个应用程序完全卡死时，U盘的拷贝速率会受极大影响。BULK传输的速率取决于主机IN 或OUT事务的间隔，系统占用率高，IN或OUT事务间隔可能就变大，系统占用率小，IN或OUT事务间隔可能减小。

中断传输

中断传输在格式上与BULK传输没有任何区别，BULK传输速率不确定是因为IN或OUT事务是在其他任务空闲时发出，而中断传输的IN或OUT事务则是定时发出，定时周期取决于设备端点的配置，全速设备最小间隔1ms ， 高速设备最小间隔125us 。因此相对于BULK的传输，中断传输的实时性得到了提高，但整体的速率被限制（全速64KB/s）, 中断传输多用于数据量小，实时性高的设备，如HID设备。

同步传输

同步传输综合了BULK传输的整体速率，以及中断传输的实时性，但是去掉了事务的应答，不具备错误重发机制，多用于音视频传输允许少量错误失真地方。为了兼顾速度与实时性 ， 同步传输的 IN和OUT事务优先机很高 ，因此只要系统占用率每达到100% ， 几乎均可发出IN和OUT事务，且间隔都是尽可能的短。(BULK传输类似系统在空闲任务中才开始传输，若系统空闲时间长，BULK传输在此空闲阶段也能跑满带宽，同步传输类似在高优先级任务中运行，系统性能尽可能去满足传输速率)

帧的构成

前面介绍了USB协议封装的4种传输模式和各自的特点，那么USB传输发生在什么时刻呢？主机应用层需要发送或接收数据就直接使用对应的传输模式传输？空闲时总线电平保持不变？USB协议规定 ，在时间线上，USB传输分为1ms间隔的帧，主机在初始化完成后，会以1ms的周期发送SOF包，每发送一包SOF，SOF中的帧计数器加1 ，满后自动翻转。而前面所介绍的4种传输模式，必须发生在上图的允许传输的时间范围。其中，传输可跨越帧 ， 事务与包均不能跨越帧。

帧的引入有以下用途。

• 实现总线上的设备休眠功能 ， 设备3ms未收到SOF会挂起，挂起的设备可选择进入休眠模式 ，再次收到 SOF会被唤醒
• 主机和设备都存在 SOF中断 ，能在时间上进行一个同步
• 中断传输需要定时发起传输事务 ， 定时时间为1ms的整数倍，可借助此中断。
• SOF的帧计数器在高速传输中有作用
• 其他

USB描述符

前面章节已经说明了USB如何通信 ，如下步骤：

• 主机和从机USB初始化完成后 ， 主机(USB-FS)会以1ms的周期发送帧起始SOF包
• 主机在允许传输的时间范围内 ， 通过设计的传输模式发送应用层的数据到设备
• 设备产生的应用层数据缓存在设备的数据端点 ， 主机会根据设备端点指定的传输模式 ，轮询读取数据。

通过上面的过程可以发现，主机与从机要想正确通信，需要满足以下要求：

• 主机要知道从机的速度模式，低速与全速高速可通过上拉电阻判断 ， 全速与高速在总线复位期间的电平状态可判断
• 主机需要知道从机的端点信息 ，除了端点0是固定的，其余端点不同的设备可能有不同的功能
• 主机支持连接多个从机，类似i2c ，需要为每个从机分配地址

以上要求当然可以像 I2c一样，速度模式，通信模式 ，地址主机和从机均约定好，但是问题在于每新增一类设备，主机都要重新去适配，维护起来会相当麻烦。更优的做法是，设备将自身的配置信息保存在本地 ，主机在检测到设备接入时 ，通过端点0获取设备配置信息，然后根据配置信息，使用配置的模式以及配置的数据端点通信 ，这个过程称为USB枚举 ，枚举所获取的配置称为USB描述符。

设备描述符：用于描述此设备的配置数量，设备类型(HID ,CDC ,MSC ,自定义等) ，厂商信息

配置描述符：一个设备可以有多种配置 ，配置可分时复用 ，配置描述符主要描述了本配置下的接口数量和供电要求

接口描述符：每个配置下可存在多个接口(功能) ，如一个耳机有 麦和听筒功能 ，接口描述符描述了本接口的端点数和协议类型

端点描述符：描述了端点的最大包长 ， 传输模式(控制，中断，bulk，同步) ，主机轮询间隔

字符串描述符：枚举成功后，在主机设备管理器显示的设备名

USB枚举

设备端的描述符存储在本地，主机如何读取描述符？这时就需要指定一套读取的描述符的协议与流程，此流程称为枚举过程。枚举过程使用控制传输 ，如下图所示 ，主机的请求均封包在 Setup阶段的数据包中 ， 而设备的响应(描述符)均封包在数据阶段数据包中。

枚举请求协议

所有的请求协议均为下面8字节格式 ，封装在Setup阶段的数据包中 。 bRequest 表示了请求的类型 ，wLength 决定了数据阶段 IN或OUT事务的次数。（注：枚举阶段开始只会读取部分设备描述符 (读到端点0的最大包场)，wLength 字段能控制读取部分，而不是读取所有 ）

上面表格显示了11种命令 ，重点时标 * 的几条命令，命令需要注意以下事项：

• 所有类型命令均由主机发起 ，在控制传输的Setup阶段的数据包中填充 ， bmRequestType中的方向表示的是数据阶段的方向
• GET_STATUS 命令的 windex字段的含义需要通过 bmRequestType字段的D0-D4确认到底是设备状态，接口状态，还是端点状态
• GET_DESCRIPTOR命令通过 wValue字段的种类+索引确定到底是哪种描述符，以及多个相同描述符的索引(端点描述符，接口描述符，配置描述符都可能存在多个)，此命令可获取所有类型的描述符
• SET_CONFIGRATION 命令的配置值用于设置存在多种配置描述符设备使用哪种配置 ，在枚举完成后设置，多数设备只存在一种配置

枚举过程

USB类

USB设备在枚举完成后 ，主机已经得到设备的所有信息 ，例如 ，存在两个接口 ， 一个是耳机接口，使用端点1将主机端的音乐数据传输到设备的扬声器播放 ， 另一个是麦克风接口 ，通过端点2，将设备端采集的音频数据传输到主机扬声器播放。这是一个耳机设备，若有10个厂家准备去研发供电脑使用的耳机 ，如果10个厂家均按自己定义的格式来传输音频数据 ， 那每个厂家的设备均要在PC端提供一个驱动，用于解析数据。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USB协议规定了很多标准类 ，同类的设备所有厂商必须按相同的格式传输数据，否则需单独指明驱动程序。下表是常见的USB类，USB类需要在设备描述符中指明。

CDC类

CDC(Communication Device Class)类是USB2.0标准下的一个子类，定义了通信相关设备的抽象集合。一个常见的理解误区是认为 CDC类就是USB虚拟串口 ，并且认为CDC的速率和串口的速率相当。CDC类还存在很多子类 ， 电话 ，网络 ，串口都有可能，我们常见的虚拟串口是 PTSN子类和ATM子类 ，只不过实际使用中没有使用电话特性和AT指令特性。

CDC描述符

以USB虚拟串口为例 ，虚拟串口有的功能如下所示：

• 主机配置选择波特率 ，以及停止位，校验位等串口参数
• 设备出现异常能够通知主机状态异常
• 能够串口数据通信

根据虚拟串口功能，能得到以下描述符。需要注意以下几点：

• PC端的串口工具 ，使用端点0来获取设备的串口配置和设置串口配置 ， 通过 GetLineCoding命令 和 SetLineCoding
• 控制接口的端点使用中断传输 ， 这样能保证设备状态更新同步到主机的实时性
• 数据端点传输模式任意，一般是bulk传输

除了以上标准描述符，CDC类通信子类还有很多特定的描述符，如Header功能描述符 ，ACM功能描述符，Call Management功能描述符，这些描述符为子类功能实现提供帮助，如电话功能，AT指令支持版本等，这些描述符指明了设备串口之上的协议支持程度 ，对于仅需要实现USB转串口功能，这些描述符可不用过多关注。

HID类

HID(human interface device)人机接口设备，常见的HID设备有鼠标，键盘，游戏摇杆等。这类设备有以下特点：

• 要求低延迟的体验感 (使用中断传输)
• 兼容性，比如鼠标，各个厂商生产的设备，兼容同一个鼠标驱动

为了实现兼容性 ，HID类设备增加了一个特有的描述符 ： 报告描述符 。报告描述符描述了应用数据的格式 。下图是一个标准的鼠标数据格式，以及通过此数据格式生成的报告描述符。下图的报告描述符解释了每个字段的含义 ， 实际值是 Value部分的内容，在枚举阶段，主机若得到设备类型为HID ，则会获取报告描述符。若设备报告描述符不正确，会导致枚举失败，这也是HID设备初期调试常见的问题。

对于一些数据格式固定的USB设备 ， 可按照数据格式自行生成报告描述符 ， 报告描述符的复杂程度取决于数据结构，这种非标的HID设备，需要主机拥有特定的驱动程序才能解析应用数据。

复合设备

前面介绍的CDC类设备和HID类设备均只存在单一功能 ，有没有方法实现插上一个USB口到PC ， 能产生种功能呢？比如需要开发一个USB转串口调试工具 ， 使用的MCU支持 2路硬件串口 和 1路USB ，我们希望的是 USB插上电脑后，能产生2路虚拟串口。

如上图所示 ，与单路虚拟串口不同的是 ，在双路虚拟串口的描述符中 ，增加了IAD接口关联描述符 ，此描述符的作用在于 ，让主机将相关联的接口组合成一个功能实现(串口) ，为什么在单路虚拟串口中不需要？单路串口中使用的Union描述符(老版本用于关联接口) ，新版本的window更推荐使用 IAD替换 Union描述符。实际测试，在Win10系统上 ，复合设备某个功能存在多个接口时，必须使用IAD描述符，而不能使用Union描述符。

其他类

USB协议是一个庞大的协议族，不同的类可扩展各种各样的协议，因此在进行USB开发时，可根据实际情况，先看看需开发的设备是否是标准类，若是标准，再去学习对应的标准类协议。在了解了基础协议后，也可自定义协议，只不过需要自己实现自定义的驱动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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