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猪:官路豪门

廖云生像是有点迫不及待了,伸手扯住苗苗的手腕,拉着就想朝门外走。苗苗这时候大概也是绝望了,被抓着手腕也不挣扎,一脸木然的跟着出门。

说老实话, 这种事在楚振邦看来很是蛋疼,也就是那种充斥着泡沫的肥皂剧里才能看到这样的情节。廖云生不是个好东西,让人看了就感觉恶心,但这件事的主要错误不在他身上,而是在苗苗的父母身上,可以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楚振邦很不愿意多嘴。

也许有人会说苗苗跟着廖云生这么块货不会有幸福,但问题每个人对幸福都有自己的界定,谁都没权力把自己认为的幸福强加在别人身上。看看苗苗的妹妹,她显然就对自己姐姐的这门亲事很中意,毕竟在渠水这种山沟里,小媳妇跟个大自己十几岁的老公很正常。

如果能让楚振邦根据自己前世的心性做选择,这件事他绝不会管,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个义务。至于说现在急需的模特,他倒是更中意苗苗的妹妹,这小姑娘有想法,更容易控制在手心里;至于苗苗,这女孩子的性子有点倔。

不过话说回来,眼下毕竟不是前世了,楚振邦的心性虽然依旧淡漠,可有些东西却不是那么容易放手了。更何况廖云生这厮表现得太过嚣张, 楚振邦没理由允许他把人从自己家里带走,不然回头老爸在厂里也得觉得没面子。
至于说为什么让苗苗自己把钱拿出去,主要是楚振邦感觉很心烦,而且是很没有道理的心烦,这心烦不是因为生谁的气,更不是因为舍不得那么一两万块钱,如果非要找一个对象的话,那就得说,楚振邦是愤恨这个操蛋的现实,以及这个操蛋现实所拼凑出来的社会。

经历了前世几十年的风雨沉沦,楚振邦很清楚苗苗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什么特例, 在金钱至上、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有几个人能维持清白?像今天苗苗的爹娘,他们是在出卖自己的亲人,类似还有出卖朋友的,出卖兄弟的,乃至出卖自己的,实在是数不胜数。不幸的是,前世的楚振邦也是其中一员,所以他现在实在是没有立场谴责别人。

屋子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楚振邦感觉奇怪,走到卧室门口朝外张望一眼,却看到苗苗孤零零一个人蹲在堂屋门口,一张小脸几乎埋进了膝盖里,紧紧攥着的一只手里还露着几张钞票的边角。

看着苗苗蹲在门角的身子几乎都要蜷成一团了,楚振邦也说不上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反正 不是怜悯更不是感动,只是觉得心里发干发皱,就像是暴晒了几天的橘子皮。

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楚振邦也没看见苗苗动一动,小姑娘就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用那么个憋屈的姿势蹲着也感觉不到累。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楚振邦倒是能体会到苗苗此刻的心情,这种事摊在谁的身上估计都好受不了。不过问题在于, 过分沉溺于这种负面的心理状态也不是回事,到最后弄得精神崩溃了,这世上不就又多了一个疯子?

"姓廖的怎么说?"提起桌上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楚振邦盯着面前的杯子,继续问道,"是不是还打算继续闹下去?"这回苗苗的反应大了一点儿,看得出来是在摇头,只是头还垂着,动作不明显,倒是脑后的大辫子晃动着从后背滑下来,辫稍掉在地上。

连着问了几句话都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楚振邦心头隐隐有些恼火。其实楚振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经历过前世的种种,他最瞧不上眼的就是像苗苗这种怯懦、畏缩,一遇到什么不幸就把头埋在地底下里装鸵鸟的人。

这是个很现实的世界,也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指望着全世界无产者团结起来的人早就躺进陵园里了,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并且获得更好,就必须坚强起来,用更坚韧的神经武装自己,不说变成强者吧,至少不能沦落为只会扮可怜的弱者。谁要是期盼着能得到别人的同情和怜悯,谁本身就比别人矮了一截,不管那份同情、那份怜悯来的多么善意。这种思想或许很极端,但却是楚振邦脑子里早已固化了的东西,不经意的,他就会用这种思维往别人的身上套,不管这个"别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你将来打算怎么办?"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水,楚振邦说话的语气明显冷了许多。

"我……"苗苗身子一颤,抬起头来, 畏畏缩缩地朝楚振邦看了一眼,见他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觉得心底一股委屈涌上来,想吐又吐不出来。"我会想法子把钱还给你,一分都不少。" 委屈带来的后果就是倔劲上冲,苗苗侧过脸,攥着几张钞票的手在脸上一抹,手背上的泥水混着眼泪,在白皙的小脸上勾出来几道污痕,嘴里却不忘赌誓般的说道。

"你怎么还?" 冷下脸的楚振邦虽然没有前世鼎盛时期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但稍嫌年轻的脸上终归还能带出一点威仪,"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才一百多吧?就算不吃不喝,你要多少年能攒够两万?十年还是二十年?"

这话说得委实有些伤人了,苗苗委屈地瞪着眼睛,说真的,尽管这些天相处的时候不多,可她也 从未想过楚振邦能说出这么没有人情味的话来。自尊心受伤后果很严重,苗苗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唇皮咬破了,不过说到底,楚振邦提出来的问题她还真是一个都回答不了。

"不要随便给人家承诺,不管什么事,总是要做到之后才有资格说的。"一点也没把苗苗的可怜相放在眼里,楚振邦站起身,一边朝里屋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楚振邦又拿着前段时间买的衣服出来,随手朝饭桌上一扔,冷冰冰地说道:" 行啦,别窝在那儿装死啦,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我还有事情安排你做。在没把欠我的钱还清之前,你要先帮我做事,算是折抵利息吧。"

苗苗也不反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拿了桌上的衣服进了对面屋里。刚才楚振邦的话也算是把她打进了深渊,两万块的欠账终归是先还不上了,苗苗也没想着跑路,只是有一种木然的绝望。
经商有年,尹家成自然也练就了一幅看人下菜碟儿的头脑,听说楚振邦分配进了政府部门,他也就没了继续压人一头的想法。经商、从政可以说是不同的两个圈子,但不管是哪个圈子,都免不了注重人脉的积累。尹家成的想法很简单,眼前这位老同学虽然才刚刚毕业分配,但保不齐将来某一天就能爬上去, 这样的人即便是不能交好,也没必要为了点狗屁倒灶的事去得罪。

"呵呵,不错呀,老同学,这就算是吃上国家饭啦。"尹家成的态度转变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因为变得太快,所以笑起来还显得有几分干涩。对尹家成的想法,楚振邦倒是能把握得住,毕竟这样的时期他也曾经经历过。"什么国家饭,不就是混日子嘛,"很内敛地一笑,楚振邦说道,"倒是你,看这身打扮,估计这些年过得挺滋润吧?"

这话说得尹家成面泛红光。其实尹家成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在面对楚振邦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一种自卑情绪的, 刚才的攀比实际在根子上就是这种自卑情绪在作祟。还是受这种自卑情绪的影响,现在得了楚振邦的一句奉承,他又顿时觉得浑身舒坦。"嗨,也就是瞎混呗,"大嘴一咧,尹家成呵呵笑道,"这不,前些年跟几个不错的兄弟弄了个运输公司,跑大货,这两年算是运气不错,能挣个三瓜两枣的勉强糊口。"

"啧啧,老同学,你这么说可就不地道了," 看着对方高兴,楚振邦也不介意再给他脸上贴点金,"你这要是勉强糊口,那我这号的可不还是贫下中农呢?"

果然,尹家成脸上的红晕更浓了,那一脸的青春痘都红的发紫了。嘴里连连客气, 尹家成现在对楚振邦的观感绝对是掉了个个,只觉得这位当年班里的高材生会做人、会说话,值得深交。两人站在柜台前又聊了一会儿,气氛早已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紧张,临走的时候,尹家成还留了呼机号,家里的电话号码,一再的叮嘱楚振邦回头有空联系,找机会一块坐坐。

目送尹家成端着架子,一步一摇的走远,楚振邦摇摇头,暗自吐了一口气。经历了前世的种种,如今的楚振邦绝对有着与年龄毫不相符的成熟,这一点 体现在待人接物上,那就是更加的成熟稳重。类似今天这样的事,如果非要跟尹家成顶起来别苗头,固然是能逞一时之气,可回过头来却也树了一个敌。而现在呢,简简单单的两句奉承,就能将一个可能的敌人变成了潜在的朋友,何乐而不为?
心里算算,常东明今年也三十三、四了,在县团委干到这个年纪,说实话,偏大了,又是个副职,可以说是政治前途不看好。他现在着急操作这件事,估计也是为了拿个成绩出来,最后一搏,以求明年调转一个好差事,不至于三十几岁就到政协人大亦或是文明办、老干部局之类的地方去养老。

要说常东明有这样的想法并不为过,毕竟在体制内的人谁都不想赋闲,但关键一点在于,他出面办这件事有没有与书记边晓松沟通过。

在楚振邦看来,如果常东明与边晓松做过沟通,两位书记之间有了谅解,那么常东明办这件事就没有问题,楚振邦可以考虑从中帮点忙。但 若是两位书记没有沟通,这件事完全是常东明自己在操作,那这个人就有点问题了。且不说这会在团委领导班子内制造矛盾,单就下面办事的人来说,谁跟着常东明掺和进去,谁将来肯定要倒霉——他常东明年限到了,在团委干不了两年了,不管他与边晓松有什么矛盾,估计边晓松都不会怎么去针对他。年限一到,他常东明拍拍屁股走了,到时候像刘金栋这样给他办事的人怎么办?他考虑过没有?

楚振邦混到体制内来,可以说是并没有怎么考虑升迁的事,套句戏词,那就是"不求一朝闻达于诸侯", 可不求闻达诸侯也不能落到跟诸侯死磕的地步吧?所以这件事他得好好考虑怎么应对,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折腾到最后被人家给卖了。
"武主任,"楚振邦推门朝办公室里走了一步,站在门边的位置,看着从里间探出头来的武清学,说道,"我想请两个小时的假,家里有点事。"武清学微一皱眉,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微笑道:"是不是还感觉不舒服?"

"哦,不是,"楚振邦 趁机解释道,"就是刘哥刚刚通知我,说是让我中午跟着一块去政府招待所办点事,我担心家里……"担心家里什么楚振邦也没说,只是比划了一个手势。其实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真正关键的是前面半句话。

"刘金栋?"武清学舒展开眉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去政府招待所办什么事?""听说是常书记请了棉纺厂的谢副厂长谈事情,"楚振邦干咳一声,简单的回答道。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说的太详细,只要简略一说,武清学就能想出是怎么回事。而在楚振邦看来,既然武清学开口发问,那就意味着常书记与棉纺厂那边的事,团委这边知情的人不多,至少边书记肯定不知道。武清学这段时间以来跟边晓松走的很近,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团委班主任不向团委书记靠拢还能向哪一方靠拢?

"好,我知道了,"武清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下班之前尽量赶回来签到,你去吧。"

从团委办的办公室里出来,楚振邦暗自寻摸,估计用不了一会儿,常书记中午在县政府招待所请谢兰秀吃饭的事就得传到边晓松的耳朵里去, 边晓松会作何反应,现在无从得知,但值得庆幸的是,楚振邦觉得自己已经把自己择出来了。

至于说常书记那边会怎么考虑,现在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一个不知道替下属考虑的领导很不靠谱,楚振邦不希望自己跟他产生什么交集,当然,也不怕他的打击报复。
"怎么啦?!"看他一脸焦急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楚振邦 心里咯噔一声,本能的就想到了商标的事。

"咱们西城的商标被别人给抢注了!"果不其然,张一明紧接着就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不可能!"这句话楚振邦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会给人带来一种慌乱的感觉,这种感觉要不得,尤其张一明还是刚刚加入西城的,自己这个大老板必须给他留下一个镇定自若的印象。

"不要慌,有话进来再说。"把门敞开,楚振邦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从内心来说,楚振邦是真的希望能够给自己的老家,能够给渠水做点什么,但这份心要转变成实际行动却需要花费很多的心思。

在神州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很多时候好心办出来的不一定是好事,好心办出来的好事,最后也不一定能落个好评。 这个社会讲究的不是好人有好报,而是枪打出头鸟。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那些做慈善事业、整天搞募捐的人,有几个没被方方面面的媒体骂臭过? 国人总是喜欢追求完美,讲究的是你可以不做好事,但一旦你因为做好事出了名,你就得整天做好事,半点纰漏都不能出,否则的话,就得想尽千方百计的把你搞臭,把你从神坛上拉下来扔进茅坑,再往里头丢上几块大石头,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楚振邦不想惹上这种麻烦,更不想高调做人,成为人人称道的那种"致富不忘乡里,带动全县共同富裕"的能人,他只想踏踏实实的发展他的西城时尚,做他的生意,过他的生活。所以,在促成林蛙养殖这个项目上,他所选择的也只是一条曲折的方法,从侧面对这个产业在渠水的发展推动一下。
"其实,我即便是失去了对西城优势股权的掌握,也不一定就会丧失话语权。记得和你说过, 西城走的是品牌路线,它的最主要价值就在一个品牌上,这一点,对于那些才刚刚认识市场经济不久的人来说,可能很难理解。他们觉得只要拿走集团的大部分股份,就可以把我从西城挤出去了。呵呵,这种想法很好,不过过上一段时间,他们就会知道这种看似很好的想法有多么幼稚了。"

"那你就没有想过......或许在那些人的眼里,西城是否能够发展起来其实并不重要,又或许,他们原本就没打算让你的西城继续发展下去?"安东想都不想,便提出一个很尖锐的问题,"这种事情我可是见过很多了,对于这些官员来说,他们并不看重经济的问题,一个企业发展成功与否,也影响不到他们的仕途。就像苏维埃港的水兵涡轮厂,破产就破产了,厂长换一个地方继续做他的厂长,党组书记挪一挪屁股,上下稍一打点,说不定还能混个市委书记做做。"

"呵呵,你说的问题当然存在,"楚振邦笑笑,说道,"不过我们国家的情况与你们这里的现状还是有所不同的。在我们国内,如今最大的问题是路线上的迷茫,整个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剧变所形成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已经证实了 在经济处于困境的状态下施行政治改革有多么的危险,因为那会将民众对经济生活状态的不满,转移到对政治路线的不满上去。正是这个危险,促使我们国内形成了一种共识,那就是经济发展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这种宏观的东西和你的西城有什么关系?"安东不以为然地说道。如果放在一年前,他不一定能体会到楚振邦所说的这些东西,但一年多以来,在政坛商界摸爬滚打,即便是他不主动去学,有些东西也随着眼界的开阔而自然而然的融会贯通了。

其实,苏联与中国的情况一样, 两个国家面对内忧外患都在施行改革,只不过前者是在经济改革碰壁之后开始转向优先政治改革,而后者则是始终抓住经济改革的路线不松手,原本出现的一点政治改革的苗头,也在前年的一场政治风潮之后被掐死了。

如今,苏联因政治改革而引发的持续动荡以及东欧国家基于政治改革而出现的全面瓦解,更是令北京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 迫切需要盘活经济改革的大局,以舒缓外部环境给国内氛围造成的压力

"你就那么肯定北京最终确定的路线会对西城有利?将来这个路线的问题确定下来,西城或许将会彻底沦落掉呢。"安东思索片刻,将楚振邦说的这些东西消化一番,反问道。 楚振邦当然不会说他能够确定:"这种事怎么好说。"
各种各样的调查取证耗去了大量时间,等到楚振邦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灰暗了,可聚在广场上的记者却是更多了,看到他出现,一窝蜂地涌上来。

"楚先生,请问您准备对这次事件提起上诉吗?""楚先生,能请您谈一谈此刻的想法吗?""楚先生......"

各种各样的问题铺天盖地地砸过来,而按照之前律师的提醒,楚振邦只是板着面孔一语不发,直到上车的时候,才举起双手,向所有凑在近前的记者展示了一下手腕上还没有包扎的伤口——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可能引来负面的评论,而单纯的展示伤处,却能留给记者们充分发挥想象力的空间。
女人吃吃一笑,尽显妖媚,"算啦,看在过去你的生意也给我带来不少好处的份上,我也不想为难你。回中国去吧,不管愿不愿意,总之,只有在那里你才是安全的。千万不要再想着逃走啦,因为不管你逃到哪儿,我也总有机会把你找出来,到时候你会很糟糕的。"

"你,你是费……"沈婷终于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什么人来了。

"嘘……"女人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打断了她的话头,"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再试图逃跑啦。"这话说完,女人垂下头,又开始 无缘无故的傻笑,就像是个精神病患者一样。

站在旁边的年轻人不失时机的将车门关上,而后没有上车,反倒径直走到沈婷的身边,不由分说地接过她手里的旅行箱,面无表情地说道:"走吧,沈小姐,我送你过边检。"

与来时相比,回去的这一路显得过于顺畅,经过边检的时候,那些荷枪实弹的边防军士兵就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放他们过了关。精心策划的出逃才刚开始便夭折了。
评论
添加红包

请填写红包祝福语或标题

红包个数最小为10个

红包金额最低5元

当前余额3.43前往充值 >
需支付:10.00
成就一亿技术人!
领取后你会自动成为博主和红包主的粉丝 规则
hope_wisdom
发出的红包
实付
使用余额支付
点击重新获取
扫码支付
钱包余额 0

抵扣说明:

1.余额是钱包充值的虚拟货币,按照1:1的比例进行支付金额的抵扣。
2.余额无法直接购买下载,可以购买VIP、付费专栏及课程。

余额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