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理论】05 可判定性

概述

称一个语言是可识别的，当且仅当存在一台识别该语言的图灵机。

称一个语言是可判定的，当且仅当存在一台识别该语言的图灵机，该图灵机一定会停机，称为判定器（decider）。

描述可判定性/可识别性的目的在于，这些性质反映了哪些问题能够通过算法求解。即在《计算理论导引》这本书开篇中所提到的那个问题：计算机的基本能力和局限性是什么？

本章的主要内容如下：

1. $A_{DFA},A_{NFA},A_{REX},E_{DFA},E{Q}_{DFA}$的可判定性；
2. $A_{CFG},E_{CFG},E{Q}_{CFG}$的可判定性；
3. $A_{TM}$不可判定证明，重点在对角化方法以及矛盾的推理；
4. 补图灵可识别定义，与可判定的关系；
5. 图灵不可识别语言的存在性证明。

DFA可判定性

$A_{DFA}$是可判定的

首先给出$A_{DFA}$的定义：
A D F A = { < B , w > ∣ B 为 D F A ，且 B 接受 w } A_{DFA} = \{<B, w>|B为DFA，且B接受w\} ADFA​={<B,w>∣B为DFA，且B接受w}
证明思路：要证明$A_{DFA}$，可以通过图灵机来模拟该DFA的运行，这种模拟关系在直觉上很好理解：当下所有的计算机，除了量子计算机外，都是一台图灵机，用手边的电脑编写一个DFA程序并不困难，由于可判定性只需要说明判定问题的图灵机存在，所以不妨就考虑手边的电脑是否能够模拟问题机器的运行。

证明：构造图灵机$T$：
$$\begin{array}{l}T=\text{“对输入}<B,w>，B为一台DFA，w为字符串:\\ 1.在输入w上模拟B;\\ 2.若B接受w，则接受，否则拒绝。\text{”}\end{array}$$

$A_{NFA},A_{REX}$是可判定的

$A_{NFA},A_{REX}$的定义和$A_{DFA}$类似，且两者证明思路相近，故放在一起讨论：
A N F A = { < B , w > ∣ B 为 N F A ，且 B 接受 w } A R E X = { < R , w > ∣ R 为正则表达式，且 R 能够派生 w } A_{NFA} = \{<B, w> | B 为NFA，且B接受w\}\\ A_{REX} = \{<R, w> | R为正则表达式，且R能够派生w\} ANFA​={<B,w>∣B为NFA，且B接受w}AREX​={<R,w>∣R为正则表达式，且R能够派生w}
证明思路：证明这两种问题可判定，都可以通过转换的方法：因为已知$A_{DFA}$是可判定的，所以只需要将$NFA$和$REX$都转化为等价的$DFA$，再进行模拟即可。

转化关系的证明可以参考有穷自动机章节，简单来说，$NFA\to DFA$的证明是通过构造特殊的状态——每个状态都包含NFA中的一个状态子集——从而构造出一台等价的$DFA$。而$REX\to DFA$的证明则是通过验证三条基本正则的等价性，再根据正则计算封闭性来构造$NFA$，进而可构造$DFA$。

证明：分别构造图灵机$T_1,T_2$：
$$\begin{array}{l}{T}_1=\text{“对输入}<B,w>，B为一台NFA，w为字符串:\\ 1.首先将B转化为等价的DFAD;\\ 2.在D上模拟w的运行;\\ 3.若D接受，则接受，否则拒绝。\text{”}\end{array}$$

$$\begin{array}{l}{T}_2=\text{“对输入}<R,w>，R为正则表达式，w为字符串:\\ 1.首先将B转化为等价的NFAN;\\ 2.在N上模拟w的运行;\\ 3.若N接受，则接受，否则拒绝。\end{array}$$

$E_{DFA}$是可判定的

首先给出$E_{DFA}$的定义：
E D F A = { < A > ∣ A 是一个 D F A ，且 L ( A ) = ∅ } E_{DFA} = \{<A>|A是一个DFA，且L(A) = \varnothing\} EDFA​={<A>∣A是一个DFA，且L(A)=∅}
证明思路：证明图灵机不接受任何语言，即证明不存在任何一条状态序列，使得图灵机能够从$q_0$出发，到达任意可接受状态$q_{acc}\in F$，因此可以使用标记法进行证明。

$<A>$是对有穷状态机A的描述，理解为输入就好。

证明：构造图灵机$T$：
$$\begin{array}{l}T=\text{“对输入}<A>,A为一台DFA:\\ 1.标记A的起始状态;\\ 2.重复以下步骤，直到所有的可到达状态都被标记:\\ a.如果某个未被标记的状态，存在从一个已标记状态到它的转移，则标记这个未标记状态;\\ 3.如果没有接受状态被标记，则接受；否则拒绝。\text{”}\end{array}$$

$E{Q}_{DFA}$是可判定的

首先给出$E{Q}_{DFA}$的定义：
E Q D F A = { < A , B > ∣ A , B 为 D F A ， L ( A ) = L ( B ) } EQ_{DFA} = \{<A,B>|A,B为DFA，L(A) = L(B)\} EQDFA​={<A,B>∣A,B为DFA，L(A)=L(B)}
证明思路：$E{Q}_{DFA}$的证明比较精巧，核心思路是将$E{Q}_{DFA}$归约为已知可判定的$E_{DFA}$问题，且利用的正则计算的封闭性进行构造。

已知，如果$L(A)=L(B)$，意味着$L(A)\cap \overline{L(B)}=\varnothing ,\overline{L(A)}\cap L(B)=\varnothing$，因此可构造语言$L(C)=[L(A)\cap \overline{L(B)}]\cup [\overline{L(A)}\cap L(B)]=\varnothing$，从而利用已知的$E_{DFA}$

证明：构造图灵机$T$：
$$\begin{array}{l}T=\text{“对输入}<A,B>,A,B都是DFA:\\ 1.构造识别语言L(C)=[L(A)\cap \overline{L(B)}]\cup [\overline{L(A)}\cap L(B)]=\varnothing 的DFAC;\\ 2.在输入<C>上运行判定E_{DFA}的图灵机;\\ 3.若接受，则接受，否则拒绝。\text{”}\end{array}$$

2, 3两步也可以按照$E_{DFA}$的格式写为：

1. 标记起始状态
2. 重复这一步，直到没有新的状态被标记：如果未标记状态中，存在能够从已标记状态到达的转移，则标记该未标记状态
3. 若没有接受状态被标记，则接受，否则拒绝。

CFG可判定性

$A_{CFG}$可判定

首先给出$A_{CFG}$的定义：
A C F G = { < G , w > ∣ G 是 C F G ， w 是串， G 派生 w } A_{CFG} = \{<G,w>| G是CFG，w是串，G派生w\} ACFG​={<G,w>∣G是CFG，w是串，G派生w}
证明思路：想要证明$A_{CFG}$可判定，可以遍历所有可能的派生，检查是否能够派生w。然而，对很多带有递归规则的CFG来说，上述思路可能导致图灵机不能停机，因此如果想要采用遍历方法，应该确保需要遍历的派生是有限的。

在CFG章节中，我们曾证明过，对一个符合乔姆斯基范式的CFG，其派生长度为$n$的字符串，最多需要$2n-1$步。

简单回顾一下，已知乔式只包含两种派生式：
$$\begin{gathered} A\to BC \\ A\to a \end{gathered}$$
对长度为$n$的字符串，由于需要$n$个字符，因此第二种派生会有$n$步；且由于第一种派生，每次会增加一个分支（叶子），如果需要n个字符，就需要进行$n-1$步第一种派生；因此总计$2n-1$步。

因此，可以通过遍历所有$2n-1$步内的派生，得到有限的遍历集合。

证明：构造图灵机$T$：
$$\begin{array}{l}T=\text{“对输入}<G,w>，G是一个CFG，w是一个串:\\ 1.将G转化为的等价的乔姆斯基范式G^{\prime };\\ 2.设n是w的长度，遍历G‘所有2n-1步的派生字符串；若n=0，则列出一步以内的派生;\\ 3.若能够派生出w，则接受，否则拒绝。\text{”}\end{array}$$

$E_{CFG}$可判定

给出$E_{CFG}$的定义：
E C F G = { < G > ∣ G 为 C F G ，且 L ( G ) = ∅ } E_{CFG} = \{<G>|G为CFG，且L(G) = \varnothing\} ECFG​={<G>∣G为CFG，且L(G)=∅}
证明思路：可以像$E_{DFA}$那样，采用标记法，但与$A_{CFG}$面临的问题一样，如果从起始变元出发，可能会导致无法停机。这里采用标记终止的方式来得到有限集合。

证明：构造图灵机$T$：
$$\begin{array}{l}T=\text{“对输入}<G>，G是一个CFG:\\ 1.标记G的所有终止符;\\ 2.重复以下步骤，直到没有新的变元被标记：\\ a.如果存在规则A\to U_1{U}_2\dots U_k，且U_1{U}_2\dots U_k都被标记，则标记变元A;\\ 3.若起始变元被标记，则拒绝，否则接受。\text{”}\end{array}$$

$E{Q}_{CFG}$不可判定

给出$E{Q}_{CFG}$的定义：
E Q C F G = { < G , H > ∣ G , H 都是 C F G ，且 L ( G ) = L ( H ) } EQ_{CFG} = \{<G,H>|G,H都是CFG，且L(G) = L(H)\} EQCFG​={<G,H>∣G,H都是CFG，且L(G)=L(H)}
这里先给出不严谨的说明：$E{Q}_{CFG}$无法像$E{Q}_{DFA}$那样，根据集合相等的定义来证明，因为上下文无关语言类对交运算和补运算不封闭。

严格证明在可归约部分，有机会的话写一写。

语言关系

至此，可以画出已知语言类的关系图。

不可识别语言存在性证明

非常好之证明，使我呼呼大睡

待证：存在图灵不可识别的语言。

证明思路：

第一种证明思路基于集合的可数性，可分为两个部分，一是证明字母表上的图灵机是可数的（countable）；二是证明字母表上的语言是不可数的。

故证明可分为如下步骤：

1. 可数定义
2. 集合${\Sigma }^{\ast }$可数证明
3. 图灵机集合可数证明
4. 语言集合不可数证明
5. 不可识别语言存在性证明。

单射满射，双射

问题引出：对有限的两个集合$A,B$，判断两者的大小关系非常简单，只需要对$A,B$分别计数，然后比较谁的元素多就可以。

然而，这种计数方法不适用于判断无限集合$A,B$的大小关系，度量两者的相对规模，应当引入映射（project）的思想。

设存在映射$f:A\to B$，定义：

一对一映射（one to one）：若对$A$中的任意两个元素$a_1\ne a_2$，都能够保证$f(a_1)\ne f(a_2)$，则称$A$与$B$是一对一映射的。

满映射（onto）：若对$B$中的任意元素$b\in B$，都存在$a\in A$，使得$f(a)\to b$，则称$A\to B$为满映射。

对应（correspondence）：若$A,B$即满足一对一映射，又满足满映射，则称$f$为对应，又称双射（bijective）。称此时的$A,B$具有相同的规模。

形式化表述
$$\begin{gathered} \forall a_1\ne a_2\in A,f(a_1)\ne f(a_2) \\ \forall b\in B,\exists a\in A,f(a)=b \end{gathered}$$

可数

定义：若集合$A$是有限的，或者与自然数集$N$具有相同的规模，则称集合$A$可数。

所有串构成的集合${\Sigma }^{\ast }$可数

定义${\Sigma }^{\ast }$为字母表$\Sigma$上所有可能的串的集合。证明该集合可数。

证明：设字母表中存在$n$个字符，可按照串长序、字典序排列所有可能的串，从而构造可数的${\Sigma }^{\ast }$集合：

• 列出串长为0的字符，包含$n^0$个
• 列出串长为$1$的字符，包含$n^1$个
• $\dots$
• 列出串长为$s$的字符，包含$n^s$个

所有图灵机构成的集合可数

这里黑书讲的不是很详细，因此适当做一些补充帮助理解。

首先，我们需要补充一些集合论的定义，在集合论中，可以根据可数性，将集合分为三类：

• 有限集合（finite set）：集合中的元素数量是有限的，例如 { 1 , 2 , 3 } \{1,2,3\} {1,2,3}
• 可数无限集合（countably infinite set）：集合中的元素是无限的，但可以对应（双射）到$\mathcal{N}$，即可数。
• 不可数无限集合（uncountably infinite set）：集合中的元素是无限的，且存在不能映射到$\mathcal{N}$的元素，下文中$\mathcal{B}$就属于这种集合。

回顾一下，已知图灵机是一个7元组 { Q , Σ , Γ , δ , q 0 , q a c c , q r e j } \{Q, \Sigma, \Gamma, \delta, q_0, q_{acc}, q_{rej}\} {Q,Σ,Γ,δ,q0​,qacc​,qrej​}。这个7元组可以被写成一个字符串，称为图灵机的编码$<M>$，想要证明图灵机的集合可数，也就是证明图灵机的编码可数。

在7元组中，影响可数性的关键在于$Q$和$\Sigma$。这里的证明类似${\Sigma }^{\ast }$的证明：

1. 将图灵机按照包含$1,2,3,\dots$个状态的顺序进行排列，同时也按照包含$0,1,\dots$个字符的顺序进行排列。这样就可以证明，$Q$和$\Sigma$是可数的。
2. 转移函数$\delta$与带子$\Gamma$是前两者的有限组合，也是可数的。
3. 综合上述说明可知，图灵机的编码是可数的，也即所有图灵机构成的集合是可数的。

所有语言集合不可数

引证：所有无限二进制序列的集合$\mathcal{B}$是不可数的。

证明：类似$\mathcal{R}$不可数的证明（因为和不可识别证明关系不大，且思想是一样的，就不写了），构造$x$，使得$\forall n$，$x$的第$n$位，与第$n$个序列的第$n$位不同。
$$\begin{array}{cc}n=1& 01000111001001\\ n=2& 10110101011011\\ n=3& 01010101101010\\ ⋮& ⋮\\ x& \mathrm{111.............}\end{array}$$
从而使得构造出的$x$，不能够与$N$中的元素映射，不满足对应的条件，得证无限二进制序列的集合不可数。

证明：设串构成的集合 Σ ∗ = { s 1 , s 2 , …   } \Sigma^* = \{s_1, s_2, \dots\} Σ∗={s1​,s2​,…}，设$\mathcal{L}$为字母表上所有语言的集合，将每个语言转化成一个二进制序列：若语言中存在字符串$s_i$，则标记对应二进制序列的$i$位为$1$，否则标记$0$。从而构建出$\mathcal{L}$与$\mathcal{B}$的对应。

因为$f:\mathcal{L}\to \mathcal{B}$，且$\mathcal{B}$是不可数的，所以$\mathcal{L}$也不可数，得证字母表上所有语言的集合不可数。

结论

综上，因为图灵机构成的集合是可数的，而字母表上所有的语言构成的集合是不可数的，两者不能对应；可知一定存在不能被任何图灵机识别的语言。

不可识别存在性的另一种思路

另一种证明思路是利用补图灵可识别，即构造$\overline{A_{TM}}$。

证明思路：

1. $A_{TM}$是不可判定的；
2. 对任意语言A，如果语言A可判定，则A与$\overline{A}$都可识别；
3. $A_{TM}$是图灵可识别的（构造模拟机）
4. 由于$A_{TM}$可识别，但$A_{TM}$不可判定，故$\overline{A_{TM}}$不可识别。这样就找到了一个不可被识别的语言。

$A_{TM}$不可判定

给定$A_{TM}$的定义：
A T M = { < M , w > ∣ M 为一台图灵机， M 接受 w } A_{TM} = \{<M, w> | M为一台图灵机，M接受w\} ATM​={<M,w>∣M为一台图灵机，M接受w}

证明：采用反证法，假设$A_{TM}$是可判定的，定义判定器$H$，判定$A_{TM}$：
$$\begin{array}{l}H=\text{“对输入}<M,w>,M为一台图灵机,w为字符串:\\ 1.在w上模拟M的运行;\\ 2.若M接受，则接受，否则拒绝。\text{”}\end{array}$$

这里注意下，与后面证明可识别的时候不同，两者在步1的表述都是模拟，但在步2，判定器要求一定停机，故$M$的结果被分为接受/不接受两种。

绘制出$H$的对角化矩阵，假设存在以下判定关系（这里的accept, reject是随意取值的，不用太在意，关注$H$矩阵和$D$矩阵之间的关系即可）：
$$\begin{array}{ccccc}& <M_1>& <M_2>& <M_3>& \dots \\ M_1& accept& reject& reject& \dots \\ M_2& reject& reject& reject& \dots \\ M_3& accept& reject& accept& \dots \\ ⋮& ⋮& ⋮& ⋮& \end{array}$$

定义判定器$D$，调用$H$，在**$M$的描述$<M>$上运行$M$**，并输出相反的结论：

这里比较绕，黑书给的例子是：编程语言的编译器可能就是使用该种语言编写的，在这里，编译器的源码就相当于描述字符串$<M>$，而编译器本身就是$M$。

这里的所有假设，目标都是为了推导出判定器$H$存在矛盾，即说明$H$可能无法给出确定的结果。

$$\begin{array}{l}D=\text{“对输入}<M>,M为图灵机:\\ 1.在输入<M,<M>>上运行判定器H;\\ 2.若H接受，则拒绝，若H拒绝，则接受。\text{”}\end{array}$$

根据$D$的定义，参考$H$给出$D$的对角化矩阵，并考察$D$判定它自己的描述$<D>$时的结果（会产生矛盾）：

$$\begin{array}{ccccccc}& <M_1>& <M_2>& <M_3>& \dots & <D>& \dots \\ M_1& \underline{reject}& & & \dots & & \dots \\ M_2& & \underline{accept}& & \dots & & \dots \\ M_3& & & \underline{reject}& \dots & & \dots \\ ⋮& ⋮& ⋮& ⋮& \ddots & & \\ D& & & & & \underline{?}& \dots \\ ⋮& ⋮& ⋮& ⋮& & ⋮& \ddots \end{array}$$

从$D$的对角化矩阵可以看出，由于对任何图灵机$M$，$D$会使用$H$判定$<M,<M>>$，并给出相反的结果。但对图灵机$D$本身，却无法判定$D$是否能够接受$<D>$，产生矛盾。因此，拒绝$A_{TM}$可判定的原假设。

理解$A_{TM}$不可判定的关键在于，意识到图灵机可以模拟其他机器（包括图灵机本身）运行，并进一步构造出矛盾的判定器$D$，反证存在不能够被判定的图灵机。

补图灵可识别与可判定的关系

定理：对任意语言A，该语言可判定，当且仅当$A$与$\overline{A}$都可识别。

证明：充分必要条件，因此要证明两边。

• 正向很好证明，如果语言$A$可判定，语言$A$自然可识别。同时，只需要将判定语言A的图灵机的$q_{acc}$和$q_{rej}$互换，就可以得到判定$\overline{A}$的图灵机。

• 反向采用构造的方法进行证明，构造判定A的判定器：
  $$\begin{array}{l}T=\text{“对输入}<M_1,M_2,w>,M_1,M_2是图灵机，w为字符串:\\ 1.在M_1,M_2上并行模拟w;\\ 2.若M_1接受，则接受；若M_2接受，则拒绝。\text{”}\end{array}$$

$A_{TM}$可识别

证明：构造$A_{TM}$的模拟器即可：
$$\begin{array}{l}T=\text{“对输入}<M,w>,M为图灵机，w为字符串:\\ 1.在w上模拟M的运行;\\ 2.若M接受，则接受；若M拒绝，则拒绝。\text{”}\end{array}$$

结论

综上，由于$A_{TM}$可识别、不可判定，且可判定语言$A$与其补$\overline{A}$都是可识别的，可知$\overline{A_{TM}}$不可识别，得证存在不可被图灵机识别的语言。

参考

• 《计算理论导引》第二版，机械工业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