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挡不住的西口风

第九章　挡不住的西口风
哥哥走西口
妹妹泪长流
……
这首撕心裂肺的歌儿，不知在这漫漫的西口古道上，回荡了多少年。
那么，居住晋陕一带的贫苦农民，从什么年代开始走西口的呢？
据《大清会典事例》、《准蒙档》等史籍中反映，大规模地走西口，始于康熙兴于雍正、乾隆年间，盛于清末民初。特别是1900年庚子赔款后，清朝政府为了弥补国库空虚，命兵部左侍郎贻谷为钦命蒙旗垦务大臣。兵部古侍郎贻谷奉皇命后，开始在绥西地区大量地放垦，正逢晋陕旨一带的英土高原土，干旱、少雨，有地地方连续几年颗粒无收。当年，有首买唱艺人传唱的《双沦记》里的唱词，较生动地再现了人们的生活情景：“头一年天旱实在凶，第二年雨涝没收成，第三年庄稼长了个好龙口夺食遭霜冰。麻长丈二马没缰，谷长八尺没糠。头等人家卖田，二等人家胡拾翻，三等人家无甚卖，手拉儿女到街前，娘哭儿，儿哭娘刀子剜心裂肝肠。只饿得—人吃人，狗吃狗。”
自此居住河曲、保德、府谷一带的贪苦农民，每年过了正月初七小年之后，开始了雁行氏的“走西口”。他们的行装极为简单，一条扁担，一头挑着破被，另一头挑着做饭用的锅灶，便匆匆启程了。以府谷走西口的人为例。他们沿途走的全是沙梁与荒无人烟的戈壁，经过后滩山堡五里墩，庙塔、马场壕，从昭群坟过了黄河，才分散到乌拉特前旗及缓西各地，在走西口的人流中，缓西有一部分来到了乌梁素海地区。其中有个姓陈的走西口人最先住在乌梁素海。他们在茫茫的红柳林里，搭起了茅菴或者掘下地窖过着一件破衣，只能铺前襟，盖后襟，两脚伸进袖圪筒悲惨的生活。乌雀老鸦啃石头，啃了石头丧残生。东街立下卖人方，西街打下万人坑，卖人市上无人买，万人坑里埋万人。
为了生计，他们或租种王爷地牧地，或挖根卖钱，或跑河路，或拉骆驼赶牲灵。一首流传很久的民歌反映了他们当时凄苦的生活状况：“上杭盖，掏根子，自打墓坑；下河拉大船，驼背弯身；进后套挖大渠自带墩；进后山拔荞麦，两手流浓；乌拉山背柏材，压断背筋；后草地放牛羊冷寒受冻。”之后，居住在河北白洋演的打渔人，听说乌梁素海鱼肥苇密，便纷纷地来这里定居，他们及他们的后代便成了屡建屡毁天德军城周围的最后一批移民。
第十章　长川仰啸聚英魂
近代的乌梁素海地区，在凝重的历史风云中，有过悲泣，也有过壮烈。
于是乌拉山儿女在悲泣与壮烈中，用呐喊、用鲜血、用生命书写下了这个地区厚重的历史。恩克巴雅尔，又名金安喜，男，蒙古族。1902年出生于乌拉山中一个贫苦牧民家庭。他幼年聪颖好年，很快掌握了蒙汉两种文字。13岁考上西公旗官司府见习文书，16岁成为正式文书，18岁升为笔贴式。1919年初，恩克巴雅尔赴北京蒙藏院任文书，当时正值俄国十朋革命后，沙皇被推翻，在世界建立了第一个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而中国继辛亥革命之后，“五四”运动的革命浪潮席卷全国。面对这种形势，他返回家乡，向人民宣传“五四”运动的伟大意义和俄国革命的胜利。1920年秋，恩克马雅尔离开家乡，秘密去蒙古考察，受到蒙古人民革命党领袖苏和巴特尔与乔巴山的接见。
1921年，回到家乡，恩克巴雅尔秘密地向一些好友和穷苦牧民介绍苏联社会主义制度的情况，号召大家团结起来，为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和生活条件而共同奋斗，同时发动思想进步的牧民在乌拉特草原建立第一个代表贫若牧民利益的苦命组织，取名“乌壮纳明”。
1923年，西公旗扎萨克勾结军阀，出卖地，放垦牧场，获利肥已。致使草场减少，草原沙化，广大牧民被迫到那些荒山野岭与沙漠之中放牧，过着贫困的生活。恩克巴雅尔抓住这种有利时机，发动牧民，居住的山沟贫苦牧民们组成“独贵龙”，同王府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使王府放垦牧场破产。在与王府放垦斗争的同时，恩克巴雅尔还组织牧民群众进行了夺取政权的尝试。他们以“独贵龙”成同和红党党员为骨干，摸清扎萨克诺彦的行踪，发动突然袭击，迫使他们乘乘交出了旗府大印。因此沉重打击了封建王公贵族的威风，大长贫苦牧民的志气。1926年农历八月二十五日，恩克巴雅尔，在梅力更庙建立内蒙古人民革命军军学校，并任考官。有70多名青年报名参加内蒙古人民革命军，他将苏联支援的枪支弹药发给他们，并在乌日图高勒庙集中训练，农历九月二十日，部队移驻包头一带。1928年农历七月二日至三日，西公旗衙门纠集反动势力向恩克巴雅尔部队发动进攻，他率部向外蒙转移。在行进中，在昆都仑河畔，遭匪军包围，恩克巴雅尔率部奋力突围。同年，绥远都统掌握了“红党”在西公旗的活动情况，下令追捕“红党”的主要领导人。西公旗协理额宝受命消灭恩克巴雅尔领导的革命队伍，他采取拉拢利诱的手段，企图诱骗恩克巴雅尔，投降国民党，他们的阴谋未能得逞。之后恼羞成怒，利用农历七月二日旗衙门举行祭旗仪式之机，命令部下包围恩克巴雅尔的驻地乌日宝力格，经过一天战斗，恩部突围于次日凌晨到达莫日根庙。
1928年农历七月十七日，恩克巴雅尔的部队路经乌兰呼都格时，又遭到袭击，经过一天的战，再次突围后继续北上，于农历七月二十日，抵达索伦山南麓的恩格尔庙，不久又遭到中公旗200多名士兵包围，二十一日黎明，经过数小时激战，才虽然但是恩克巴雅尔为了掩护部队安全转移，不幸中弹栖牲，时年26岁。同样，具有反对侵略誓师保卫家乡光荣传统的乌梁素海人民，也曾为中国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史上，有过闪光的一笔。在抗日名将傅作义先生，指挥的五原对日反击中，日伪军指挥官水皇族川伊夫中将，率一部日军从五原逃出后企图渡过乌加河。当他们逃至义肯补隆时，当地群众火速将敌情报告绥远游击军第一支队二团一连连长张汉三，张获悉情报后，即派一个伪装成日伪警察，前与日军接头，敌信以为真，即让其带路到安北县，并叫队长来见他们，张汉三扮装成伪警察队长，见了日军指挥官，借给日军找船渡河为由，摆脱日军，缴了两个随从日兵的枪。随即，张汉三立即组织部队，埋伏在乌梁海芦苇荡中，待敌到后，伏兵四起，首先打死水川伊夫及其它指挥官，日军顿时乱作一团，中乱混，张汉三乘趁势用猛烈的枪弹歼灭敌军。日军除20余人逃脱外，其余全部被歼，战斗结束后，在日军官身上搜出战刀一把，手枪一支，个人图章一枚，死者即水川伊夫中将。当新生的共和国诞生后，如何用鲜血与生命捍卫它，这是所有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进驻还迷漫着战火硝烟的，解放了的城镇后，一种责任。当新中国的曙光刚刚照映在乌梁素海北侧的德岭山崇山峻岭的时候，几声沉闷的枪响，象人们诉说了发生在那里的一个悲壮的故事。
王锦云，出生在贫苦农民家庭，少年时给地主放牛羊，1934年6月参加革命，同年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任支部书记、陕北红军青年中队队长，1935年10月转为中共正式党员，任团县委部长。1936年1月，随红军东渡黄河，同年3月任红泉县团委书记兼游击队长，1937年7月，调任山西省保德县委组织部长，1938年5月，任中共文水县委组织部长，同年12月任清太县委书记兼独立营营长，1945年9月，调缓蒙军武委会任干部科科长，1946年10月，在骑兵一团做政治工作，1946年1月，任清水河县县长，8月调华北革命大学学习。
王锦云在抗日时期和解放时间，转战陕、晋、绥蒙地区，英勇作战，多次身负重伤。
1950年，他主动要求到匪徙活动猖獗的位于乌梁素海西岸安北县任生产建设工作团副团长。来到安北县后，他深入农村，调查研究，积极组织春耕生产，开展减息减租工作。5月5日至10日，县政府在新安镇召开了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因乌梁素海地区土匪、特务活动猖獗，为了代表们的生命安全，县委决定后山地区代表大在佘太开会。
时任安北县副县长的王锦云同志参加完新安镇的代表会议后，又主动向县委要求去大佘太主持会议。5月15日，王副县长带领秘书吴梅、警卫员郝瑞云去大佘太主持召开后山地区人民代表大会。会后，王深入群众，访贫问苦，了并调查了一桩发生　通顺泉村妻子与奸夫将丈夫残杀的命案。同时收缴了保警队指导员范世良（特务）和保警队教导员兼分队长云占山的手枪。在收缴云占山手枪时，云拒绝交枌，王再三讲明收缴枪是登记注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吴梅用枪逼云交出了手枪。
5月21日起下午，决定从乌梁素海北侧的德岭山返回安北县所在地一新安镇，并保警队的七各队员护送。当他们连夜行至德岭山口时，云占山等叛匪，突然把枪口对准了王锦云、吴梅、郝瑞等人他们不幸全部壮烈牺牲。这些不同时期，为乌梁素海地区人民幸福自由，安宁，离我们远去了的人们，也许在我们的记忆中渐渐淡化了，但是他们的英魂豪气将永远铭刻在乌拉山的巨岩绝戈壁上，啸聚在条历史长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