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构建与实践

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作为工程教育与生产之间发展协作的驱动力

摘要

人力资本的形成与发展需满足当前及未来生产的需要，这对现代企业而言是一项严峻挑战。基于知识与技能的人力资本是决定企业竞争力和效率的最重要生产要素。解决这一问题的途径之一是通过与各类教育机构合作，构建企业职业教育生态系统。作者将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定义为一种社会经济生态系统。文中强调了生态系统主体间互动的重要性，这是产生协同效应的基础。理论结论通过一家大型直升机企业的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实证材料加以支持，给出了该企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特点，并重点阐述了其结构与具体描述。分析了企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形成的原因及其发展路径。对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有效性的分析可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即由其主要参与者对生态系统成果进行评估。为了分析企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有效性，开展了针对参与者的调查，内容涉及培训所获得的知识与技能的重要性和满意度。基于调查结果，通过需求与差距分析构建了感知图。该感知图展示了参与者在重要性和满意度维度上认为最重要的属性，用以描述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成果。感知图的构建表明，生态系统参与者对在学习过程中获得的实践技能给予了高度评价。对企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分析的结果证实了其在解决人力资本形成问题方面的有效性。

关键词 ：人力资本，企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生产系统，生产，工程教育，协作

引言

在后工业社会的建立和经济智能化程度提高的背景下，许多国内企业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是教育体系培养的合格人才严重不足。根据波士顿咨询集团的一项研究，俄罗斯在合格人才可获得性方面排名第89位。与此同时，35%的国内大专院校毕业生和25%的大学毕业生无法找到所学专业相关的工作，主要原因是缺乏相应职位空缺。此外，对于企业特别是高科技企业而言，知识过时的问题尤为突出，因为其半衰期在基于科学的产业中不到2.5年。解决这些问题及其他挑战，离不开改进教育体系机制，以更好地作为企业人力资本形成与发展的来源——人力资本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源，集中体现了工人的知识、技能和经验。

不同大型企业正以各种方式试图解决所需资质人员的缺口问题。其中一种方式是建立企业大学。目前俄罗斯已有30多所企业大学。企业大学通常实施继续职业教育项目，即仅培养专业能力。人力资本的“基础”从学校阶段就开始奠定——由教育体系和家庭共同形成。这一问题可通过另一种提升人力资本形成“质量”的方式部分解决，即将企业与各类教育机构进行协作。在此类合作框架下，常常设立基础教研室，其运作基于已在俄罗斯及国外证明有效的双元实践导向培养模式 [19]。此外，还存在更复杂的合作形式——构建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该系统以终身学习原则为基础，持续获取所需的知识、技能和经验。

这项工作的目的是研究企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形成与发展的特点，以推动工程教育与生产之间的协作发展。通过完成以下任务来实现这一目标：
- 揭示企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本质及其在企业人力资本形成中的作用，
- 以直升机制造企业为例分析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形成来源与发展，
- 描述企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结构，
- 评估企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运行的成果。

方法

新古典经济学现有理论无法充分研究经济发展动态，也无法解释技术结构和科研生产周期的变化 [18]，这促使我们重新审视经济理论的许多方法和方向。现代经济发展条件要求采用新的方法论方法，以评估各主体之间协作的可行性，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各类经济主体共同体的潜力。正是本研究所依据的系统性方法，使得构建一个涵盖全部社会经济现象的统一研究空间成为可能。这一系统范式基于生态系统概念，而该概念最初源于生物学，并具有跨学科潜力。生态系统概念使人们能够从组成部分之间的协作与相互关系的角度来考虑它 [14]。生态系统概念正越来越多地被用于研究具有不同数量异质参与者且拥有多样化关系的开放系统 [17]。在这方面，我们认为将其应用于企业与教育机构协作的研究是恰当的。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经济生态系统。其基础是参与者的协作，即一个提供相关产品和服务的协作与竞争组织网络 [1]。如果在生物生态系统中生物质是产物（结果），那么在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中则是人力资本。

为了评估本研究中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有效性，我们采用了利益相关者理论 [13] 和基于对生态系统成果由其主要参与者进行评估的直接主观方法论，以及情境需求与差距分析方法 [20]，该方法能够在真实条件下研究当前现象。评估罗斯特韦尔托尔股份公司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有效性的实证基础是2018年底对四类不同参与者进行的一项调查成果，该调查涉及在此生态系统中形成的、构成企业人力资本基础的知识与技能的重要性和满意度。根据问卷调查结果，使用需求与差距分析方法 [15]，构建了感知图，能够清晰地展示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运行的优势与不足，以及其发展潜力。

成果

在确定包含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在内的社会经济生态系统的内容时，必须强调合作与竞争的同时实施。由于目前对社会经济生态系统尚无统一的认识，参考G.B. 克莱纳提出的最具包容性的定义 [2]，我们将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定义为一种地理上局部化的复杂动态系统，由协作实体组成，这些实体共同创造特定产品（成果），并在形成协同效应的同时开展合作与竞争的过程。基于此定义，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不仅仅是教育机构与合作企业的简单组合，而是其复杂的动态结构，在该结构中实现协同效应——即当系统的有效性因参与者之间基于横向联系的协作而增加时所产生的效应。

根据 G.B. 克莱纳的说法，社会经济生态系统 [3] 包括四个组成部分：组织的、基础设施、通信与物流以及创新（图1）。因此，组织组成部分是作为生态系统一部分运行的组织和独立个体的组合。该组成部分可被描述为一个集群。基础设施组成部分是指塑造其参与者环境的机制、规则和法规。通信与物流组成部分的特点是整合与沟通机制，确保参与者之间协作过程的实现。创新组成部分代表创新动力，即旨在使生态系统适应外部环境变化的措施。从这一角度来看，可以界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图1）。

因此，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成功运行由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协作及其再生产来保障。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所有组成部分的主要方向是共同创造价值——企业的人力资本 [11]。

俄罗斯直升机公司（PJSC Rostvertol）是俄罗斯直升机控股公司旗下最大的直升机制造企业，其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实例图示能够展示该机制在企业人力资本形成方面的具体特点。为解决企业人力资本与当前及未来生产任务相匹配的问题，该企业于2002年启动了教育空间的建设，随后于2015年将其发展为职业与教育集群，目前这一集群已演变为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

2002年创建企业教育空间的主要原因包括：
- 鉴于企业作为航空设备制造商的特殊性质，需要持续培训工人——航空设备制造商——由于产品系列不断更新、产品型号持续改进，以及新技术、新材料和高科技设备的发展；
- 出于军事工业综合体的特殊性要求，在知识传递和合格人才培养过程中需保持保密性；
- 在全国劳动力流动性恶化的背景下，合格工程师自然老化并逐渐退出生产岗位。

2002年成立的专科院校、中小学以及与顿河国立技术大学（DSTU）共同创办的飞机工程基础教研室，成为俄罗斯直升机公司（PJSC Rostvertol）教育空间的参与者。

未来，随着教育空间参与者之间关系的加强，教育空间被转化为职业与教育集群（图2）。教育空间与职业与教育集群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没有在特定领域集中力量，参与者之间缺乏紧密联系，组织结构也未形成体系。

职业与教育集群的目标是沿“普通中等教育—中等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职业教育”链条，为航空工业建立一体化的工人和专业人员培训体系。因此，未来专业人员的培养从学校阶段便已开始。职业与教育集群 [9] 的参与者如表1所示。

组织层面	代表组织机构	主要功能
基础教育机构	普通中等教育：顿河畔罗斯托夫的赞助学校 on‐Don	奠定人类的“基础”资本，为进入者提供后续集群链接
中等职业教育	Don Industrial and Technical 学院。BN Slusar；航空 college	培训航空业工人和企业专家
高等教育	达斯图大学：飞机工程	合格专业人员培训与航空工业中的高等教育企业
继续职业教育	达斯图大学：航空学院 行业管理 创新	企业员工的额外职业培训与再培训，进修培训，形成工人在目标领域的新能力
基础企业的结构单元	继续职业教育：人员培训中心，航空培训中心	附加职业培训 for 企业员工，进修培训
非正式教育 in the 课程 o	企业的工作坊和部门企业的	工作场所中的实践与经验交流在工作场所
## 成果（续）

因此，职业与教育集群的参与者（表1）不仅包括从中小学到大学的教育机构，还包括企业结构单元 [10]。

职业与教育集群在生态系统中的组织结构的进一步发展，是由于外部环境的动荡在融合进程加强和数字化生产挑战的影响下所导致的。生态系统的必要性在于，在现代条件下，要创造满足所有必要要求的产品，必须整合多个组织的资源与能力。生态系统为生产 [4] 提供了新的更高层次的组织水平。因此，如果教育空间的产品是教育服务，那么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产品就是人力资本。

如果俄罗斯直升机公司（PJSC Rostvertol）的教育空间包含若干彼此未互联的教育机构，那么职业与教育集群则代表了基于参与者协作而形成的明确组织结构。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除了涵盖参与者总体及其协作关系外，还包括环境、促进参与者协作的特定融合机制以及适应机制，后者构成了生态系统可持续性和自我发展的基础。

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成功体现在企业人力资本形成的有效性上。一些研究人员建议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 [13] 的发展来评估社会经济生态系统的运行。为此，有必要识别关注生态系统有效运行的利益相关者（参与者），应确定他们的价值关系及活动成果。综合考虑利益相关者的主观性，可形成明确的评估体系，用以表征社会经济生态系统运行的有效性。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有效性首先应基于企业人力资本所包含的知识与技能的可获得性与满意度进行评估 [12]。在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利益相关者中，可以区分出四个主要群体：
- 企业高管及其职能部门；
- 企业教育机构的教授；
- 企业员工（毕业于该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教育机构，或曾接受过培训的人员）；
- 当前在该生态系统教育机构中学习的学生。

为了分析俄罗斯直升机公司（PJSC Rostvertol）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中专业人才培养体系的有效性，于2018年11月对上述四类参与者代表进行了调查。受访者采用五点量表，对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中培训成果的重要性和满意度进行了评价：
- 工程师所需的通用专业知识，
- 直接与航空工业相关的专门专业知识，
- 一般文化知识，
- 实践技能。

四组受访者的调查结果如表2所示。

总体而言，所有群体对知识与技能的重要性和满意度均给出了满意评分（至少3分）。企业高管指出专门专业知识具有高重要性（4.92），满意度数值为4.31。毕业生—企业员工对一般专业知识和专门知识的满意度最低（分别为3.39和3.56）。他们对学习过程中获得的实践技能的满意度也最低（3.74）。这可能归因于专门知识的快速过时。

指标 (“属性”)	重要性	重要性	重要性	重要性	满意度	满意度	满意度	满意度
	管理人员	教授	毕业生	学生	管理人员	教授	毕业生	学生
一般专业知识 (1)	4.65	4.26	4.02	4.01	4.58	3.99	3.39	3.63
专门专业知识 (2)	4.92	4.48	4.27	4.49	4.31	4.24	3.56	4.42
一般文化知识 (3)	4.59	4.40	3.71	3.67	4.19	4.00	4.04	4.01
实践技能 (4)	4.72	4.55	4.34	4.53	4.63	4.11	3.74	4.03

注：该表格显示了受访者根据五点量表对知识与技能的重要性和满意度评估的平均值（5表示非常重要/非常满意；1表示无关紧要/完全不满意）。其中，管理人员指出了该知识对企业员工的重要性和满意度；教授指出了对学生（未来工人）的重要性和满意度；毕业生（企业员工）和学生则评价了自身的知识与技能。

为进一步通过需求与差距分析方法对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中人力资本的有效性进行详细分析，我们将采用需求与差距分析方法构建感知图。需求与差距分析方法基于受访者使用五点量表对重要性和满意度的评估结果。为构建感知图，采用了表2中呈现的调查结果。

为了构建感知图，针对四组受访者分别建立了一个坐标平面。原点（重要性和满意度的平均值）如表3所示。

指标	管理人员	教授	毕业生	学生
重要性	4.71	4.23	4.09	4.18
满意度	4.43	4.09	3.68	4.02

右上象限（I）以属性的高重要性和高满意度为特征。右下象限（II）是次要收益或差距的象限。位于第二象限的属性需要支持与发展。左上象限（III）表征潜在缺陷。左下象限（IV）以低重要性和低满意度为特征。改善位于该区域的属性需要更大力度的努力，但对于企业人力资本的质的形成是必要的。值得注意的是，所有受访者的群体均指出，实践技能（属性4）是专业和教育生态系统的基本优势（所有受访者，其位于象限I）。

分析感知图可以发现，根据生态系统所有参与者的意见，其基本优势在于企业人力资本载体获得实践技能（第一象限）。关于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次要收益（第二象限），受访者的看法存在分歧。企业高管及其职能部门将次要专业知识归为次要收益，而生态系统毕业生（企业员工）则认为是一般文化知识。其他两组参与者（教授和学生）未能识别任何属性为次要收益。关于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第三象限）的基本缺失问题，受访者的观点再次出现分歧。企业高管以及毕业生（企业员工）认为主要缺乏专门专业知识的获取，而教授则认为是缺乏一般专业知识和一般文化知识的获取。总体而言，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在企业人力资本形成方面的重要性已得到证实，然而，该生态系统中专业知识传递机制仍需进一步改进和发展。

结论

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是推动教育机构与企业融合发展的驱动力，其主要任务是为企业提供具备“质量”特征的人力资本，拥有所需的人力资本。企业人力资本的要求由现代生产的特点所决定，这些特点包括技术结构的变化、全球竞争的挑战以及基于科学的产业中知识的快速过时。换句话说，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旨在实现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发展的统一。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自身的发展过程基于其结构的复杂性，并通过持续更新来增强对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的适应能力。

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有效性可以通过评估其运行成果来判断。评估社会经济生态系统可采用利益相关者理论和一种直接主观方法，即基于对各类生态系统参与者进行调查的直接方法。对直升机制造企业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整体的评估表明其具有有效性。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参与者指出，该系统的基本优势在于企业人力资本载体获得了实践技能。职业与教育生态系统的发展前景体现在加强参与者之间的协作以及扩大参与者的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