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使数学语言精确化

提示：本文是《数学思维导论-学会像数学家一样思考》的读书笔记。

引言：自然语言和数学语言的不同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语言是人与人的交流的基本工具。语言以文字和语音的形式将信息传递给他人。考虑到信息传递者在传播信息过程中面对复杂的环境、多样的受众和人为不确定性因素等情况，自然语言不一定能很精确地表达信息的真正含义。例如：“七月到八月是一年最热的季节。”这句话常常挂于北半球的居民嘴边，但是将这句话说给南半球的居民听，他们会不认同这个陈述。

   数学学科是利用数学的理论、方法、形式和工具对客观世界进行定量描述的学科。正如伽利略所说，“只有那些懂得自然是用什么语言书写的人，才能读懂自然这本巨著，而这种语言就是数学”¹。 既然是自然的语言，那么数学必须十分精确地反应自然世界。这给数学的研究、应用和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挑战。数学概念必须精确、数学表达式必须规范、数学原理必须无歧义。 数学语言不同于自然语言，它不会也不能考虑信息接受者的背景（例如，他们来自南半球还是北半球）、上下文的语境。通过上述分析，我们或许认为构建数学学科是一个费时费力的大工程。但幸运的是，用数学语言表示的陈述语句仅限于几种基本形式及其演绎式。在下文中，将举例说明自然语言的不精确性，同事对数学陈述的特点进行分析。

自然语言的不精确性

几个例子

语言不精确，会带来表达上的歧义。所谓歧义，指句子存在某种（或几种）语病，使得对其有几种不同的解释或理解，让读者很伤脑筋，不知道作者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²。

1. One American dies of melanoma almost every hour. 一个美国人几乎每小时死于黑素瘤。

   这个句子表达有误。作者真正想说明的是“几乎每个小时，都有一个美国人死于黑色瘤。”句子应该改为“Almost every hour, one American dies of melanoma.”

2. Sisters reunited after ten years in checkout line at Safeway.

   这个句子表达有误。作者真正想说明的是“姐妹们在Safeway的结账台排了十年的队后重逢了。”句子应该改为“After ten years, sisters reunited in checkout line at Safeway,.”

3. 把两个凸台的平面抛光后即可进行组装。

   这个句子表达有误。作者真正想说明的是“把凸台上的两个平面抛光后即可进行组装。”

4. 研究方法十分重要。

   这个句子表达有误。作者真正想说明的是“研究方法/十分重要。”而不是“研究某种方法十分重要。”句子应该改为“如何选择研究方法十分重要。”

数学语言的精确性

数学陈述的范式

1. 对象a具有性质P。

   例：$\sqrt{2}$是无理数。对象是$\sqrt{2}$，它具有无理数的性质。

2. 每个T类对象都具有性质P。

   例：对每个实数a，方程 $x^2+a=0$ 都有一个实根。 对象是a，类是实数，a具有性质“它是方程$x^2+a=0$的根。”

   例：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象是单个素数，类是素数总体，每个对象都具有素数的性质。

3. 存在一个具有性质P的T类对象。

   例：25和30之间有一个素数。对象是某个素数，类是素数总体，这个对象具有素数的性质。

4. 若陈述A，则陈述B。

   例：若$p$为形如$4n+1$的素数，则$p$是两个平方数的和。陈述A 为“$p$为形如$4n+1$的素数”，陈述B为“$p$是两个平方数的和”。

数学陈述的否定范式

1. 对象a不具有性质P。

   例：10不是素数。对象是10，它不具有素数的性质。

2. 并不是每个T类对象都具有性质P。

   例：并不是每个多项式方程³都有实数根。对象是某个多项式方程，类是多项式方程，这个对象具有性质“有实数根”。

3. 不存在任何一个具有性质P的T类对象。

   不存在任何一个大于2的素数是偶数。对象是大于2的素数，类是素数，这个对象具有性质“是偶数”。

4. 若不是陈述A，则不是陈述B。

   若a不是实数，则a+1不是实数。陈述A为“若a不是实数”，陈述B为“a+1不是实数”。

数学陈述的符号化

1. 存在无穷多个素数。

   带有符号的数学陈述：$\exists \infty$个素数。

2. 对每个实数a，方程 $x^2+a=0$ 都有一个实根。

   带有符号的数学陈述：$\forall$实数a，Eq. $x^2+a=0$ $\exists$一个实根。

3. $\sqrt{2}$是无理数。

   带有符号的数学陈述：$\sqrt{2}$是无理数。

4. 若$p(n)$表示小于等于自然数$n$的素数个数，则当n变得非常大时，$p(n)$趋于$\frac{n}{lo{g}_{e}n}$。

   带有符号的数学陈述：若$p(n)⩽$自然数n的素数个数，则当$n\to \infty$时，$p(n)\to \frac{n}{lo{g}_{e}n}$

数学陈述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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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自《试金石》，这句话是他原话的转述。 ↩︎

2. 出自梁福军《科技论文规范写作与编辑》，清华大学出版社。ISBN：978-7-302-36627-0 ↩︎

3. 多项式方程也称为整式方程，所谓整式方程，指的是方程里所有的未知数都出现在分子上，分母只是常数而没有未知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