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逻辑中的最小完全集

逻辑门

这里只研究单输入单输出、二输入单输出的逻辑门。
单输入的逻辑门是非门（恒等的情况不考虑），真值表为

A	B
0	1
1	0

逻辑门的类型，参见下表

A	B	C
0	0	$c_1$
0	1	$c_2$
1	0	$c_3$
1	1	$c_4$

任一种$c_1,c_2,c_3,c_4$的组合都构成一种逻辑门，所以理论上共有16个逻辑门（逻辑函数）。但是经常提到的只有与门（AND）、或门(OR)、与非门(NAND)、或非门(NOR)、同或门(XNOR)、异或门(XOR)等。它们的真值表分别是

与门

A	B	C
0	0	0
0	1	0
1	0	0
1	1	1

或门

A	B	C
0	0	0
0	1	1
1	0	1
1	1	1

与非门

A	B	C
0	0	1
0	1	1
1	0	1
1	1	0

或非门

A	B	C
0	0	1
0	1	0
1	0	0
1	1	0

同或门

A	B	C
0	0	1
0	1	0
1	0	0
1	1	1

异或门

A	B	C
0	0	0
0	1	1
1	0	1
1	1	0

通常只提到它们的原因是，这些逻辑门满足交换律，即AB=BA，或者说AB不可区分，表现在真值表上就是中间两行的输出值相等。

这样满足交换律的门还有两个，即输出全为0和输出全为1的，是无意义或者说是平凡的。所以说，以上六个逻辑门是所有的非平凡的对称逻辑门。除此之外，还有8个不满足对称性的逻辑门。

完全集

能够实现任何逻辑函数的逻辑门类型的集合，被称为逻辑门的完全集。 1

完全集的一个常见的例子是与门、或门、非门。但是这样的概念并不精炼，数学上我们还要求完全集具有最少的元素，即满足
1. 任一个逻辑函数，都可以集合中的逻辑门实现，即完备性；
2. 集合中的一个元素不能被集合中其他元素实现，即独立性。
我们称这样的集合为最小完全集。
事实上我们马上会知道，{与门，或门，非门}并不是一个最小完全集。

那么哪些逻辑门可以构成最小完全集呢？

我们提出以下命题：

与非门（或非门）一种可以构成完全集

与非门证明：

1. 与非门一个输入端接高电平，得到非门；
2. 与非门串联一个非门，得到与门；
3. 两个非门输入到一个与非门上，得到或门。

已知{与门，或门，非门}是完全集，所以与单独一种与非门可以实现所有逻辑函数，构成一个单元素的完全集（当然也就是最小完全集）。

图示：
blabla

或者考虑代数的表示

$X$ NAND $Y = (X \cdot Y)'=X'+Y'$
$\Rightarrow$
1. $X$ NAND $1 = X'+0= X'$
2. $(X$ NAND $Y)$ NAND $1 = ((X \cdot Y)')'=X\cdot Y$
3. $(X$ NAND $1)$ NAND $(Y$ NAND $1)=X'$ NAND $Y'=X+Y$

或非门证明：

1. 或非门一个输入端接低电平，得到非门；
2. 或非门串联一个非门，得到或门；
3. 两个非门输入到一个或非门上，得到与门。

同或门（异或门）一种不能构成完全集

证法一 2数论方法

1. 异或门不能构成完全集。
   $X\bigoplus Y$=$X+Y(mod \,2)$
   仅用异或逻辑可以实现的所有逻辑函数可以表示成若干个$X,Y,1,0$的异或运算的累加，即 $$\begin{align*}F=&m_1X+m_2Y+m_3\cdot 1+m_4 \cdot 0\\=&m_1X+m_2Y+m_3\end{align*}$$

如果异或门可以构成完全集，那么可以实现与逻辑。按照与逻辑的真值表

X	Y	F
0	0	0
0	1	0
1	0	0
1	1	1

得

$$\begin{cases}m_3\equiv0\\m_2\equiv0\quad \quad\quad\quad(mod \,2)\\ m_1\equiv 0 \\ m_1+m_2+m_3\equiv 1\end{cases}$$
矛盾。所以异或门不能单独构成完全集。
2. 同或门和异或门的等价性。
异或门串联一个非门即得同或门，而非门可以用异或门实现，方法是异或门的一端接高电平。

因此同或门和异或门都不可以单独构成完全集。

补充：
证明同或门不可行也可以用代数方法直接证明，而不必通过两步转换。

$X\bigodot Y$=$X+Y+1(mod \,2)$
仅用同或逻辑可以实现的所有逻辑函数可以表示成若干个$X,Y,1,0$的同或运算的和，即

$$\begin{align*}F=&m_1X+m_2Y+m_3\cdot 1+m_4 \cdot 0+(m_1+m_2+m_3+m_4-1)\\=&m_1X+m_2Y+m_1+m_2+2m_3+m_4\end{align*}$$

如果同或门可以构成完全集，那么可以实现与逻辑。按照与逻辑的真值表，得到

$$\begin{cases}m_1+m_2+2m_3+m_4\equiv0\\m_2\equiv0\\ m_1\equiv 0 \quad \quad\quad\quad(mod \,2)\\ m_1+m_2\equiv 1\end{cases}$$
矛盾。
所以同或门不能单独构成完全集。

证法二 3群论方法

同或满足交换律和结合律。
$X\bigodot Y=Y\bigodot A$
$(X\bigodot Y)\bigodot Z=X\bigodot (Y\bigodot Z)$
任一个逻辑函数可以表示成若干个X,Y,1,0的异或运算的和，根据交换律和结合律，可以得到
$F=（A\bigodot \cdots\bigodot A）\bigodot （B\bigodot \cdots\bigodot B）\bigodot （1\bigodot \cdots\bigodot 1）\bigodot （0\bigodot \cdots\bigodot 0）$
同或的性质是$2k+1$个$A$得到$A$，$2k$个$A$得到$1$，所以$（1\bigodot \cdots\bigodot 1）\bigodot （0\bigodot \cdots\bigodot 0）$的结果只能是0或1，与输入无关。至于输入$A,B$，根据奇偶性有四种情况，组合起来一共有8种情况

01组合	A	B	F
1	2m	2n	1
1	2m	2n+1	B`1
1	2m+1	2n	A
1	2m+1	2n+1	A$\bigodot$B
0	2m	2n	0
0	2m	2n+1	B’
0	2m+1	2n	A’
0	2m+1	2n+1	(A$\bigodot$B)’

上面这8行，每行代表一个逻辑函数，所以单独的同或门只能实现着8种逻辑函数，不能构成完全集。

证法三 4穷举法

穷举的判据仍然是：如果只用这一种（同或）逻辑可以实现所有的逻辑函数，那么它就是完全集。

用真值表来表述：如果只用这一种（同或）逻辑可以得到所有16种真值表，那么它就是完全集。仅用同或门可以实现的所有逻辑函数可以用若干个A,B,0,1进行异或运算得到。

给A,B,0,1分别编码为$(0,0,1,1),(0,1,0,1),(0,0,0,0),(1,1,1,1)$，它们中的每两个运算，就是相应的两个编码按位进行运算，运算的结果也是一个四位编码，对应一个逻辑函数。对这个码字的运算的组合、顺序和次数进行穷举，如果可以得到16个不同的码字，那么就证明了同或门可以构成完全集，反之不可以。

穷举的过程用计算机来实现，因为运算次数虽然有限，还是挺繁琐的。贴一段python代码实现5：

def Xnor(x,y):
    r=""
    for i in range(len(x)):
        if x[i]==y[i]:
            r+='1'
        else:
            r+='0'
    return r

stas=['0101','0011','0000','1111']


con=True
while con:
    con=False
    for sta in stas:
        for stb in stas:
            newSt=Xnor(sta,stb)
            if not newSt in stas:
                stas.append(newSt)
                print(sta+' '+stb+' '+newSt)
                con=True

print(len(stas),stas)

输出结果：

>>> 
0101 0011 1001
0101 0000 1010
0011 0000 1100
0011 1010 0110
8 ['0101', '0011', '0000', '1111', '1001', '1010', '1100', '0110']
>>> 

这就是在同或逻辑下实现的8个逻辑函数，因为完全集要求有16个输出结果，所以同或门不能构成完全集。

与门和非门（或门和非门）构成最小完全集

• 与非门（或非门）可以单独构成完全集
• 与门+非（或）门可以实现与（或）非门
• 单独的与门、或门、非门都不能构成完全集

因此{与门，非门}和{或门，非门}构成最小完全集。

最小完全集代码全解6

下面考虑用编程的方法，对完全集做进一步的探索。

单独构成完全集的二输入逻辑门

有一个说法是，能够单独构成完全集的二输入逻辑门只有与非门和或非门。其实这个说法的前提是对称的逻辑门，也就是以上六种门，当然可以这么说了。事实上，不满足交换律的逻辑门还有四个也可以单独构成完全集。

def find_new_element(door,x,y):
    r=""
    add1 = door/8 
    add2 = (door/4)%2
    add3 = (door/2)%2
    add4 = door%2

    for i in range(len(x)):
        if (x[i]=='0')and(y[i]=='0'):            
            r += str(add1)
        if (x[i]=='0')and(y[i]=='1'):            
            r += str(add2)
        if (x[i]=='1')and(y[i]=='0'):            
            r += str(add3)
        if (x[i]=='1')and(y[i]=='1'):
            r += str(add4)
    return r

door = 1
for door in range(16):
    stas=['0101','0011','0000','1111']
    #print "*********************"
    #print 'This door is ',door
    con=True
    while con:
        con=False
        for sta in stas:
            for stb in stas:
                newSt=find_new_element(door,sta,stb)
                if not newSt in stas:
                    stas.append(newSt)
                    con=True

    #print(len(stas),stas)
    if (len(stas)==16):
        print door

输出结果

2
4
8
11
13
14

这多出来的四个逻辑门的真值表是
1.

A	B	C
0	0	0
0	1	0
1	0	1
1	1	0

2.

A	B	C
0	0	0
0	1	1
1	0	0
1	1	0

3.

A	B	C
0	0	1
0	1	1
1	0	0
1	1	1

4.

A	B	C
0	0	1
0	1	0
1	0	1
1	1	1

实际上，这四个门可以归结成一个，即不满足交换律，且当输入同为0或同为1时输出相同。

由对称二输入逻辑门以及非门中的两个构成的完全集。

（待续）

完全集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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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本文内容来自PKU2013级电子系数字逻辑电路课程小班讨论整理，感谢参与讨论的各位同学、老师和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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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数字设计——原理与实践（第四版）John F. Wakerly 机械工业出版社 p162 ↩
2. by 朱雅轩 ↩
3. by 张瑞松 ↩
4. by 徐佳浩 ↩
5. by 徐佳浩 ↩
6. by 徐佳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