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论的认识

前言

之前那位作者对海因里希的批判虽说是错误的—实际上是误解(关于这个可以看一下我之前的文章:关于海因里希的澄清)—但他仍然给我带来了这样的思考:海因里希是绝对的正确吗?或者说,我们是不是还在海因里希的范畴内,所以我们也就没有看到他的“忽视”。

 

所以我不得不就这个问题深入的反思了一下。令我们无比震惊的是,海因里希的范畴中存在一个巨大无比的空缺,由这一空缺所延伸出来的是一场革命,这个空缺使我们愈来愈认识到这场革命的重要性。不过有必要提到的是,目前所有关于海因里希的“批判”家们都无一例外的没有看到海因里希真正的失误。他们仅仅不过是“误解”而已,因为他们甚至连海因里希的范畴都不能触及一步,他们的“批判”中的每一步都是不停的在自己那种庸俗到不能再庸俗的范畴中兜圈子,仅此而已。

 

但是很快就会让我们更加震惊的是,使那些“批判”家门产生那种庸俗的范畴不是别的什么,反而同海因里希的空缺一样。它就像是经过训化后的老虎一样,同时有着强大的力量和胆小至极的心,它不停的克制这老虎也局限着人们的目光。

 

请让我再强调一下,这篇文章中会举许多的例子。但是我们不能仅仅只是通过这些例子来理解我所说的话,因为那不过是为了方便各位同志的理解,而不是理解本身。以便于我们的“批判”家们也能看懂我的意思。

 

对海因里希的反思:一场认识论上的革命

首先通过对海因里希的范畴性阅读,我们可以在海因里希的论述中隐约的感受到这一空缺。他正确的提出辩证法只是马克思的加工工具,但我们却发现这一回答的问题并没有在海因里希的总问题中被提出。海因里希的总问题所做的规的范畴是“政治经济学批判”,马克思的辩证法作为这一范畴的前提并没有在这一范畴中被提出。我们最后在阿尔都塞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这种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那种庸俗的教条的概念化的“马哲”不同)这一总问题中找到了作为海因里希回答的问题的提出。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隐约的感受背后真实的空白,这一空白正是由于海因里希的范畴前提(这一前提不仅作为海因里希的论述顺序出现,也作为我们所谈到的那种结构的前提出现)被他提出但却没有包含在他自己的范畴内所引起的。为了更好理解这一空白,我们就要到这种前提的总问题中去。

 

其次是,我们通过对海因里希的阅读的阅读可以发现,通过新马克思阅读这种重构性的阅读方式可以使海因里希掌握《资本论》中各个结构之间的那种关系。这种阅读方法把《资本论》中各范畴的结构意义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海因里希的面前。但海因里希的问题在于他这样做了,但是他没有意识到。亦或是说,他知道他这样做了,但却没有思考过这样做的原因。

 

让我们来详细的看一下这种重构性阅读。正是因为海因里希掌握到《资本论》各个范畴间的结构关系,所以他才能清楚的认识到那种理论资本主义与历史资本主义的非同一性(在这一方面海因里希做的就比那些批判他的人要好)。当我这么说了之后,那么我实际上就是在说,那种对《资本论》结构的认识是表面上暴露出来的,真正的隐藏在这一结构上认识的背后是认识对象与现实对象的区分。

 

我们可以看到不论是海因里希范畴上的前提还是阅读上的都把我们指向了阿尔都塞,所以我们就不得不讨论一下这个了。关于认识对象和现实对象,有人可能会说这不过是两个词的区别而已。我们当然不是在这里玩文字游戏,我们要说的是这两个概念间的结构意义。

 

在古典政治经济学中我们可以看到,在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范畴中,那些“商品” “价值” “劳动”等都是对现实的反映(更准确来说是他们认为的认识对象但实际上是现实对象的反映)。这种反应正是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总问题所规定的,这种总问题所规定的正是现实中最直接的经济范畴。在马克思那里我们看到了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空白,“价值”实际上是价格;“劳动”实际上应该是劳动力。在这方面古典政治经济学产生的空白大到不能让人忽视。从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劳动”中可以得出是这样一个荒诞的结论:劳动是价值的衡量尺度,但它同时也有价值。这样我们才终于明白了,古典政治经济学中的概念实际上是对现实反映的具体例子。因为它仅仅只是这种反映,所以它不假思索的就把这两种完全在结构上违背的概念放在一起。

 

所以古典政治经济学就是把他本来应该认识的认识现实的过程规定为认识本身。这种最庸俗的经验认识论不仅把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目光给局限住,同时也使后世的人根本不可能在这方面理解马克思。他们不加思考的就把马克思的价值规定为历史中现实存在的,把简单流通当作历史中发生过的。在这里那种经验认识论正是没有认识到认识过程中认识对象与现实对象的非同一性,把这两者混为一谈。“他们杀死差别,并肢解其肢体”(阿尔都塞语)。关于这种经验认识论,它还在费孝通的《乡土中国》中出现。在《乡土中国》中有诸多的概念,像“长老统治” “差序格局” “无为政治”等。尽管这些名词在表面上看起来绝不像是经验认识论的东西,但那确确实实只是在对现实对象作出自己的阐述。在这各个孤立的概念(尽管这些概念在表面上并不孤立)中我们看到的是一种如观察日记般的絮叨。【当然也不可否认的是,在对这些概念之间的关系进行论述时,作者有意识的谈到这些概念的结构关系】

 

首先我们要区分这种差别,才能让我们在进一步的具体考察这种差别。在认识过程中,认识对象作为认识的前提(和结果)出现。通过对认识对象的加工(这种加工是各种意义上的,它是哲学的,也可以科学的;是经济范畴的,也可以是上层建筑范畴的……总之它把技术因素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因素同认识对象结合了起来)来产生认识。这一过程是纯思维上的过程,是只在人大脑的思维中进行的过程。当然了,这种思维绝不是任何一种“超现实”的能力,它并非对现实和自然有什么优越性。恰恰相反的是,这种思维正是现实结构所规定得到结果,现实决定了这种思维的发生。它处于现实的这个结构中,并没有超越他的现实结构。在这方面我看到了现实与思维的同一性,这种同一性尽管在形式上与认识对象和现实对象的非同一性有些矛盾。但实际上这种非同一性与同一性之间也是具有同一性的,只有从这种非同一性出发才能让我们认识到同一性。所以不管它在表面上看起来多么的矛盾,但在整体结构中是不矛盾的。

 

在现实的结构中,我们可以看到认识对象并不是一个与现实脱节的事物,它是现实对象经过加工后的产物,这种加工同上述加工的意义相同。那么这种现实对象同认识对象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产生的顺序不同罢了。可是我们看到,认识对象产生过程使认识对象早已同现实对象不同。拿几何学来说,它最开始的研究事物就是现实中那些各种物体的“形状”,就像“树” “山” “棍子”这些自然物体,这就是它的现实对象。但我们看到在后来的几何学中,这种现实对象中的“几何”特性被抽离出来,它被囊括(塞)进了这个几何学的框架中,又经过一系列的加工(与各种技术因素的结合,既计算和证明)后的产物已经与那种现实对象是完全不同的对象。尽管认识对象又与现实对象在某些方面上有着联系,它们一个认识过程“公式”的开头,另一个是这个“公式”的结尾。在这里认识与现实之间的同一性和非同一性再一次在结构上得到了阐述。

 

在上述论述中,我们提到了认识过程的思维性,我们说这种思维不是“超现实”的能力。但一论断式的前提显然不能为我们所接受。虽然在后面我们提到了这种思维来自于现实结构的规定,可是这种思维却仍会被带上一层名为“神秘”的面纱。这层面纱正是因为这种思维所产生的认识对象与现实对象之间的模糊关系引起的。那么这一问题(既关于思维的神秘性)的本质就是在问认识对象与现实对象之间的结构上的意义是什么?

 

认识对象并非是同现实对象分割的。相反,认识的这一过程是为了更好的认识现实结构中各个范畴的关系。通过认识这一过程现实的各个组成部分被得到了重构,由此建立起了一系列的对现实的结构性认识。但经验认识论却与此相反,经验认识论使得整体结构的那种三维立体化结构扁平化了,在这种扁平化的简单集合中得到的结论不过是这种扁平化集合的“映射”而已。这种映射就像是一束光直接照在一个立方体上,因为这个立方体的遮挡所映射在墙壁上的一种平面图形一样。在这个过程中从立体的物体被映射为平面化图形是因为经验认识论只是作为“一束光”去照射,而不能透过这个立方体。它甚至不能多方面的观测这个立方体,更不要说从内部结构解剖这个立方体了。

 

所以认识对象关于现实对象的意义就是这种结构意义。在这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化学中一个突出贡献的例子:在化学的反应热那里,反应物的能量生成物能量的差造成了这一反应的吸热或是放热。这一学说在原子层面上就是反应物化学键断裂吸收的能量与生成物化学键形成释放的能量的差值决定了这个反应的吸放热。在这里有一个假想的中间产物,即断裂的反应物,这一假想的中间产物正是化学键学说应用在反应热中的一种认识,这种认识使我们更好的理解现实中化学反应的各部分上的结构的连续性。这就是在说假想的实际上不存在结构上的意义。当然另一方面是经验认识论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对象,这一点在电磁波的发现中。我们的科学家通过电磁感应学说与电场理论和磁场理论的结合,最后得到了电磁波理论。又经过一系列的实验和数学推理,这一理论才完备起来。我们现在可以得知这种电磁波无法通过人眼直接看到的(可见光在这里不是没有被考虑,而是那种看的性质和这种看的性质不同,在现实生活中,人们看的一个物体散发出的可见光只会把它归类到这一物体的自然属性中,而不会单独考虑这种可见光的性质),所以以亚里士多德的经验认识论出发是绝对不可能看见这一特殊的波,更看不到这一理论在现实结构中的意义。

 

上述过程在阿尔都塞那里有一个更好的描述方式——认识的生产过程。这个生产过程的生产资料就是那些认识的原料,生产工具就是技术因素和意识形态等,这个过程能更好的帮我们理解认识。

 

在破除了那种经验认识论建立起马克思的认识论后,我们才能理解《资本论》,才不会让我们陷入最庸俗的“解读”的幻想中。起码在这方面我们就能认识到认识对象与现实对象最大的差别,那么由这种思维推导出的理论和历史上存在的现实就没有什么同一性可言。因为认识只是方便我们更好理解现实结构,但这种结构推导的先后顺序现实历史上出现的顺序。也就是说马克思的《资本论》不能用那套历史主义来看的。

 

关于这种历史主义的无辜的罪名,让我们好好数落数落。因为不能把认识对象同现实对象分开来看,所以不可避免的就把一切历史当做是连续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在认识历史,可他们自己却不能够意识到,并把这种认识当做历史本身。正是因为他们这样做了,以至于陷入到那种“历史的自我意识”的幻想中。从这样的视角出发,我们会发现历史好像是自己动了起来一样,历史的“意识”决定了它的“行为”,这种如同魔力一般的力量不停的“调教”着我们的历史主义者,他们毫无疑问的陷入了这种sm般的“调教”中。这种调教一方面让他们享受着快感,使他们自己越来越接近历史的“真相”这种(这种历史真相如同施舍般的把他们碾碎在自己的幻想中);另一方面他们又陷入这样的漩涡中,他们愈加的感觉自己接近历史“真相”时,现实又会马上把他们打回最初的地方(就像玩肉鸽游戏一样),他会发现某一位历史学家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一段历史,但得出的结论却与他自己的彻底相反。我们的“史学家”们就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着历史的“调教”,但我们的“史学家”又站出来为(他们眼中的)历史讲话了:这是历史的真相我们没办法理解……这种各个“史学家”们观点不同的淫乱场面正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认识对象与现实对象的不同,可他们却根本看不到这一点,他们只能看到那条时常抽打在身上的鞭子。所谓的历史不停的拿着名为“真相”的鞭子调教这它忠实的信徒们。从这样的历史观出发,那么历史就是全自动的。他们把历史的结果作为它的前提生产出来,由此诞生了乱交后的产物,那种最庸俗的历史决定论。如果说历史主义是把人在这方面变成了奴隶并不断的抽打他们,那么这种历史决定论则是把人直接变为这方面的白痴,使人们再也不可能自主的思考问题,让人们陷入到那种乌托邦式的幻想中。

 

从马克思的认识论出发,历史首先就是非连续性的,一段历史又能分为不同结构上的历史,这些结构之间相互孤立却又彼此联系着。历史就是这样形成的,一些不同的因素在一段时间内相遇了,它就因为这种结构上的相遇而构成了某一范畴(意识形态、科学等)。这一范畴在这一过程中相对独立的存在着,但同时这一范畴又作为新的因素与其他范畴的因素碰撞着发生了结构上的相遇,这一相遇又重新构成了一个新的历史范畴。那么也就是说,历史是由各个不同的因素相遇后而构成,它是一个复杂化的系统,远远不能用二元对立的线性思维去思考,无论这一历史是历史的历史还是历史本身。所以那种所谓历史历史决定论不过是把这种复杂的系统抽象出其中一种或两种因素,并在此基础上还原为简单二元对立的线性模型,那不过是在历史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此来证明所谓的历史真相并加以炫耀罢了。

 

关于这个认识论,我不想再说更多了,因为我已经讲的够明白。对于在认识论上的革命,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现实中不停的感受到其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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