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程序员的折腾—残酷的磨砺让我更加锋利(二)

最新推荐文章于 2022-05-03 16:30:59 发布

晓衡的成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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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自己

嘿孙子！！！
注意：不是装孙子。我就真是一个孙子！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老大就甩给我一个100多页的文档，纯英文的，让我“先看看”。“先看看”是什么意思？不懂啊，更不敢问——怕露馅，我简历上说我已经有三年开发工作经验了。三年的开发经验还不知道“先看看”的意思？
于是我就从第一页开始看吧。真心看不懂，不是英文看不懂，是里面的逻辑搞不懂；而且是纯看文档，没有可对照的系统做参考。有过类似经验的同学就知道那是一种什么体验，反正我就是不停的打瞌睡。睡又不敢睡，看又看不懂，问又不敢问，每天真的是如坐针毡如履薄冰。

度日如年，差不多过了七年，我的权限什么的都下来了，可以进入系统开发了。老大指着文档里两页说，“我们接下来就做这个需求”。我看着这两页文档想哭，你说的就是这两页，不是这整个100多页？我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释放，老大的第二句话砸得我眼冒金星，“你先写个设计文档，给我看一下，然后我们就开工吧”！

如果可以自由表情的话，我的眼里一定满是泪水。设计文档？传说中的设计文档？长什么样的？但现实是，我的眼神柔和而平静，轻轻点头，“好的”。三年的开发经验还不知道怎么写设计文档？

好在第二天老大很贴心的给我发了个设计文档的模板，我才知道，这文档是应该用英文写的，不然我真的会交一篇汉语版的上去。不知道怎么东拼西凑了一通，交上去之后，老大改了改，迷迷糊糊的还是过关了。

但接下来写代码就惨了。因为多人合作，所以公司用的是源代码控制工具TFS，这东西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更不知道怎么用。小心翼翼的问了下同事，听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不敢问得太多啊！三年的开发经验还不知道TFS怎么用？

然后就闯祸了，一天下午，听到同事叫了一声，“咦？（代码）怎么跑不过了？编译都不行啊？”我的心里一紧。然后很快，就听到诺大的办公室此起彼伏的惊叫应和，一会儿就像一锅粥一样。

        “老X，是你提交的代码出了问题？”
        “啊？应该不会吧？”我后背开始冒汗。
        “ 怎么不是？你看你看……”晕死！这MB的源代码一条条记录清清楚楚，捉贼捉赃，被抓现行了！“快点把它fix掉，别人（的代码）都不能跑了”，见我还傻愣着，我们同事提醒我。“fix掉？怎么fix掉？”我在心里悲鸣。装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承认原来自己不会。“啊？”同事看了我一眼，还是过来帮忙吧。结果他也搞不定，“老X，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呀？”“啊，嗯，那个……”我支支吾吾，我哪知道我干了些什么？我要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么？

只好找项目经理帮忙，牛人就是牛人，我同事搞了一下午搞不定的事，他两个小时就搞定了。这个项目经理，真的是我佩服的一个人，我一直想学他，但直到现在都没学会。他随时挂着一脸微笑，温文尔雅，就没看见过他发火。就像这事，耽搁了他下班，他像没事人一样；给你的感觉是，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他的G点就被引爆了。所以你丝毫没有压力，反而可以自我安慰，我还这不是还给送了盘菜么？

和他形成对比的是，公司里我的另外一个搭档，技术不赖，人也是好人，但就是爱显摆；爱显摆也没问题，但没必要靠贬低别人来显摆。每次听到他夸张高亢的声音，“老X，怎么又是你（出情况）……”我都菊花一紧。我每次出篓子的事，他似乎都想弄得满屋子的人都知道一样！

日复一日，我悲惨的境遇没有任何改变，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第一个项目验收之前，我们老大和我在办公室加班，一起改我的代码，一段一段的删啊改啊写的，一直到晚上十点多种。

一起回家的路上，老大悲叹，“我要的是三年开发经验的，你是一点工作经验没有！”。“咦？他怎么看出我一点工作经验没有？”当时的我还挺天真挺疑惑。你都看出来了？你都看出来了不早说？我装得多辛苦多可怜，你知道么？

见我没反应，他继续苦口婆心的劝我，“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新人呆。里面的业务都是要抢的……”
“这是啥意思？暗示？又一次‘劝退’？”我心里做好了准备，你要是敢接着往下说，我就抱着你的大腿哭，“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一把鼻涕一把泪，都蹭到里裤腿上！

人不要脸，百事可为。他最终也没能把话挑明，我也就挨呀挨的挨过了试用期。很快，这个老大就离职了。想来他都快离职了也不愿再当个恶人，所以给人力资源部反馈是：我能力还稍有欠缺，但态度极其端正，谦虚好学，是可造之材！（嗯，后两句好像是我自己加的）

转正了，工资给足了，上司变成了前面提到的项目经理（我最爱的那一个），同事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熟络，一切都开始慢慢的好转起来。过几天，我的小女儿也要到上海来看爸爸了，这小家伙，还真是我的福星啊！
积累

每一次去机场接我的小公主，除了高兴以外都是一个感觉，“怎么又长这么多啦？”小孩天真无邪的笑容是那一段日子里最亮丽的回忆。除此以外的生活，单调而机械。
平日里就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公司有班车接送，我的兜里就总是放着一本专业书籍，来回的路上，就简简单单的看书看车窗外的风景；下班回来吃过晚饭，打开电脑，就对着白天书里的知识敲代码；差不多困了，抱一本最难懂的书上床，看一会儿就会晕晕沉沉的睡去。

周末睡个懒觉，然后照例会去一会儿图书馆。还书借书，周而复始。真应了那句话，“书非借不能读也”，自己买的书好几本到现在都还是新的，图书馆里借来的书反而会仔仔细细的研读。浦东图书馆外有一片漂亮的草坪，天气好的时候，我就会在那里躺着趴着看半天的书，直到太阳落山。

我的家人都很满意我的这种生活状态，在他们看来，我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表现。只是劝我，还是要注意休息，有时间还是要出去玩一玩。

我从善如流，每周末都会到小区里老年活动中心打一下午乒乓球。又一次拿起乒乓球拍，不由得感慨万千，“还记得上一次打球是什么时候？这是多少年过去了？”不知何时，那个在烈日下肆意抽杀的少年，放下球拍，在现实中去拼去闯去追逐他的梦想；如今辗转飘零流落他乡一无所有的时候，陪伴他的能给他带来快乐和力量的，却还是这支球拍。

但不要以为我在球桌上英姿飒爽重振雄风，这帮老头儿大妈全都是高手啊！我一个棒小伙子居然只有被他们完虐的份。回到家里和老弟吐槽， “这帮大爷大妈，战战巍巍的杵在哪里，翻来覆去那几个套路，我上蹿下跳一身大汗，怎么就老是打不赢呢？”老弟大笑，“你想啊！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在天天打球，说明什么？他们是真爱啊！这叫什么？这叫‘真爱无敌’”。和老弟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乒乓球手上的功夫，是时间堆出来的，做不得假。任凭我人年轻体力好战术新，在经年累月积累的实力面前，都是一撕就破的纸老虎。

世间很多事，都是取不了巧的。日子像水一样的流过。我断绝了我的过往，在这个到处都是奶油香味的大都市，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过着日复一日简单安宁的生活。只是偶尔，会从睡梦中惊醒，一阵“铁马冰河入梦来，不知今夕何年”的恍惚。

外企

上海四季分明，春去秋来，转眼间我就已经在上海待了一年。公司项目组里暗潮涌动，因为传言说这次会有两个“转正名额”。这里需要给行业外的同学补充一下一些背景介绍。IT行业里有一种所谓的“外包”公司。以我为例，和我签劳动合同给我付工资的这家公司就是一家外包公司，但我们实际上不在这家公司上班，而是去另外的一家公司（这里我们暂时称之为“业务单位”吧）。所以虽然大家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他们的劳动关系却是不一样的。我们通常称那些业务单位的员工为“正式员工”，对他们各种羡慕嫉妒恨。

但我不太明白这种“羡慕嫉妒恨”有什么道理，也不太明白这次“转正名额”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风波。一位挺会“捣糨糊”（他教我的一个上海方言）的上海本地人在我的虚心请教后，给我一番分析。原来我们现在的这个业务单位，是一个中外合资企业；而这一次转正，是转正成为中方的正式员工。噼里啪啦一番之后：

“一个国企，一个外企，你愿意进哪一个？”他问得理所当然。“当然是外企！”我答得也理所当然。他瞪了我半响，“所以你傻呀！好好的律师不干，来和我们抢饭碗。”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在他眼里，肯定就一个王宝强。
但我对这些都不太关心，因为我知道，我要离开了。原因有三个：1、最尊敬的项目经理已经离职了；2、自认为工资不符合我现在的实力了；3、我还想再多见见世面。

稳妥起见，骑驴找马。但这点小动作很快就被同事们发现了，一番拷打之后，我只好招供了。“（新工作）准备要多少工资？”这是个核心问题。“10k吧，怎么样？”我也挺光棍。“老X，你也太黑了吧？”同事又恢复了他夸张的声调。他好心的告诉我，某某某拿多少，某某某又才拿多少。然后真把我给吓唬住了。

所以后来面试的时候，我就悄悄的把期望薪资调成8k-10k，然后面试我的负责人很爽快的说，“那就8.5k吧！”我一瞬间肠子都悔青了。但我还是接受了这个offer，而且也没有再犯工资1.7K时的错误。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这是我整个职业生涯中唯一佩服并尊敬的企业！哪怕后来我待过的所谓世界500强，和他相比，都是一个渣！这是一家外企，美资。文化

进了公司报道，有专人带你办所有流程，然后带着你到你的位置，位置上有你名牌电话电脑等办公用品，给你一张清单点数，然后签字。打开电脑一会就收到人力资源部的一封邮件，首先是让你给入职流程打分，各项逐个评价；然后告诉你，接下来会有一个月的入职培训。整个流程搞下来，像进了高档宾馆一样，那是相当的贴心舒坦。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就踏踏实实的踩在这高档写字楼的地毯上，我真得怀疑我是不是又进了传销窝点了！

入职培训有课程单，说明时间地点，到时间了就去培训室上课。是外教上课，中间偶尔会有一两节课是中国人。公司要求100%纯英文环境，所以他们上课，我们回答问题，全部都要求用英语。

当时心里那个欢乐啊！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想当初，我们要是哪里能碰到个外国人能闲聊上两句都可以兴奋一整天，这里这么多外国人，你想怎么聊就怎么聊！你不聊还不行！oh, my God！原来外企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当然，事实上，据我所知也只有这家企业是这样的）

什么培训，就是疯玩。老外上课，happy得很。首先就把桌子板凳拆了，围成几个小块几个大圈之类的，搞点PPT，做点presentation，然后就大家分组讨论，就像一场嘉年华，大家嘻嘻哈哈一上午就过去了。

但这样做，给人的影响却很深刻。有几节课是中国人上的，一样的PPT，一样流利的英语，一样的照本宣科，我都在下面睡着了，根本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而老外的课程，我印象比较深的有好几个。

讲文化差异的时候，老外用PPT演示，你觉得美国人是什么样子的？先放了一张大胖子的图片，塞在椅子里都担心椅子会不会被压垮，再配点汉堡可乐之类的；但接着又放了一张图片，一个帅气美国小伙子做俯卧撑，浑身都是鼓囊囊的肌肉块。然后通过这两张图，老师告诉，美国人是不一样的，不应该有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

还有一次，也放了两张图片，说如何了解一个人。一张是海里冰山的剖面，一张是一个洋葱的剖面。告诉我们，每一个，暴露出来的远不及隐藏着的多；每一个人，都是一层一层的包裹着的。（嗯，用文字，还真不好表达那种韵味。谁说美国人单纯肤浅？）

培训部里还有一个印度人，上课我们都头痛，他的口音太重了。但他教给我们的知识，让我受益终身。他给我们每人发一篇文章，让我们自己数，文章里总共有多少个 a。第一次，不准用笔，就这样数，结果当然是五花八门，每个人的结果都不一样。第二次，可以用笔把a圈出来再数，我们的结果又和上一次不一样，但感觉好多了。第三次，他让我们每数一行，就把那一行的a的总数标出来，最后再一段一段的累加，这一次，我们的答案接近了很多。最后，他让我们交换手里的文章，交叉检查，这一次，我们几乎所有的答案都是正确的。做完这个实验，我马上想到的，就是我做装修的时候，设计师的明细报价老是错，我当时就只是骂他，“为什么不仔细点？细心点就这么难吗？”

当然，还有一些小插曲。比如，我们中国学生问，美国人是不是很open（特指：性开放），这个美国女老师弄明白了open的这个意思之后相当震惊，“你知道在美国，如果你问我是不是open，会有什么后果吗？”她做了一个“啪啪”扇耳光的动作。

让我震惊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黑人，有时候也会来听课，肩上骑着一个长腿长手的布娃娃猴。当然，更逼格的是教室里来了一条大狗，悠闲的踱着步子，然后找个地方趴下来就开始打瞌睡了。老师同学都熟视无睹，后来知道，这条狗是我们公司老板的宠物。

见到公司老板是在年度大会上，超胖的一个美国白人，在体育馆里给大家演讲，噼里啪啦的讲了很久，我一直在担心他的腿能不能撑住他硕大的身躯。这次年度大会，让我更有所感悟的是，老板是在台下的，我们所有员工是在台上的。就是那种体育馆篮球场，所有的观众坐在四周的台子上，老板就拿一个麦克风，转来转去的演讲。

老板和我们离得太远，我们完成了入职培训，还是得开始干活。别忙，还有岗前培训。之前的入职培训是针对全体员工的，讲的是公司概况，文化差异，怎么写邮件，怎么打电话之类的；岗前培训，是针对部门员工针对具体工作的，比如系统的架构、开发的流程、用到的工具、环境的搭建。每天培训的内容都是给你安排好了的，第一天做什么第二天做什么，有资料（自己看），有mentor（大致上就是师傅的意思吧？不懂就问），还有题目（考核你是不是真弄懂了）。看着这个入职培训我感慨万千啊，就是头猪，过了这个培训也能上手工作了！要是有这么个入职培训，之前那家公司我用得着吃那么多苦出那么多洋相？

从管理者的角度观察，这家公司高明啊！入职之初，是员工最不稳定的时候，就像我，其实都还偷偷的面试了另一家日企，但一方面那个汉奸假洋鬼子太招人恨，另一方面这家公司确实做得到位，所以果断的把那家日企给拒了。而且第一印象，相当重要，这么好的第一印象，这种好感至少可以延续一两年！

我主要是负责修bug，就是如果程序哪里出错了，我们去把它给改过来。公司的流程控制做得相当的好，我工作了一年多，从来没和客户打过交道，就专心的改 bug，一个改了改下一个，反正bug是由项目经理分配，他控制难度优先级之类的。说这些外行可能不懂，给个直观的感受吧，从来不需要加班！IT行业的同学就知道，fix bug的岗位，所谓救急如救火，项目管理做到这一步的难度。而真正让我膝盖碎了的，是这样一件事。

公司新来了一个人事总裁，美籍华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我们规范着装。着装的规定公司一直都有，但都是说说而已。他觉得这样不行，必须严格执行。大概就是早上会在大门口检查，中途也会带人抽查，不合格的呢，就给你办公桌上贴个小黄旗之类的警告。实际上也没啥，不会扣工资什么的，以口头批评教育为主。

我有一次穿了一条和牛仔裤看起来有些像的裤子，人力资源部小妹妹走过来的时候，我想逗他们玩，等他们经过我身旁的时候，假装慌张的把凳子使劲往桌子下挪了几下，好像要把裤子挡住的样子。果然一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Hi, could you please stand up?”

“what's wrong?”我心里乐开了花，装模作样的问。
然后两个女孩子，抱着一个文件夹，盯着我的裤子，左瞅右看，想伸手摸一下试试质感又不敢的样子，憋死我了。

最后他们终于确认这是牛仔裤，但不知道怎么说啊（公司要求都要用英语），憋红了小脸，“sorry, we thought you.......” 想想吧，这里还得用虚拟语气，哈哈哈。完事之后，因为我正在公司的IM（类似QQ的即时聊天工具）里和一个老外聊天，还要继续卖一下乖，就敲了一句：“scared me, the patrol comes and asked me stand up. ”（吓死我了，巡逻小组过来让我站起来）。可能用词（patrol）不当，老外回了句，“you scared me, where is the patrol?”

结果过不了多久，和一位人力资源部的同事聊天，这个政策已经被悄悄的取消了。“为什么呀？”我有点纳闷。其实从管理的角度，我觉得挺好的呀！我以前装饰公司一直都要求工人穿工作服，不穿工作服抓到是要罚款的。

“第一呢，穿什么衣服，是你的权利。美国人是讲人权的。第二，你想一下，如果客户到外面公司，发现你们的员工随时被人叫起来，看一下他穿什么裤子。客户怎么想你们公司？”他一仰头，回答得理所当然。

“会怎么想你们公司？说明公司管理很严格啊！”我心里这样想，但膝盖已经着地了。这一次，是真心的。
英语角

我有一种感觉，虽然未经证实，我进入IT行业之后，能够顺利找到这些工作，英语比较好占了很大的优势。我给我侄儿晚辈们强调英语重要性的时候，我妈就在旁边笑，“以前是谁在嚷嚷，‘好好的中国人为什么要学英语’？”好吧，我承认，那个愤青就是我。有时候想想，人生真的很奇妙，我咬牙切齿学英语的时候，绝对没想到有一天它能帮我找到一份程序员的好工作。人生啊，真的有捷径有弯路么？

无论如何，公司这么好的英语环境，不好好利用就真的浪费了。没有考试的压力，我的英语学习从哪里入手呢？
就听力吧！还在大学的时候，就抱着个收音机，收听伴随着“兹兹”噪音的VOA，这么多年过去了，感谢互联网，可以直接从网上下载音质完美的音频材料和文本了。

我采用的方法和逆向英语有些类似，但没那么严格，最后还是可以看文本的。每天早晚地铁共两个小时，就塞个耳塞，听一段3-5分钟的VOA，反复的听。晚上回家就把听到的又全部写出来，写不出来字母的就用音标，最后对原文本。这样能够最大程度的训练你听觉的敏锐性，比如你听到interational，就写出来，然后后原文对，你就知道，你r/n不分，然后可以做针对性的辨音练习提高。

这样一直坚持了一年多，耳机都听坏了好几个。有人问，怎么坚持下来的？这得要多大的毅力啊？其实很简单，地铁里你不听英语能干嘛呢？傻站着？看小说打游戏都不行，太挤了！听歌还可以，但我恰恰不怎么喜欢听歌。所以只有听英语打发时间了。到最后，VOA Standard English 我一天能听两段（两则新闻），听不懂的基本上也看不懂。也就是说听力水平和阅读水平差不多了。

好了，就这样吧。更多的英语学习见：我的英语听力
我想说的，是我组织英语角的故事。一个很小很小的成功，温暖了我很久很久，更给我永远的启迪。

公司为了提高我们的英语水平，真是下了血本，不仅有长期的外教小班英语课程，要求100%纯英语环境，而且号召鼓励我们组织英语角。这些活动全部都是在上班时间开展的，所以大家当然非常踊跃了。

英语角一开始就异常繁荣，大大小小的组织十几个，公司咖啡厅根本塞不下。每个英语角的组织者都忙着拉老外、组织话题，还有一个哥们写了个小程序可以报到投票之类的，闹腾得很。

我呢？冷眼旁观。我知道他们折腾不了多久，等这股新鲜劲一过，都是个死。和我预计的没什么差别，很快咖啡厅就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一个小组了。英语角的传统做法就是一堆人，定一个topic，然后大家就自由发言。我不知道这个传统是怎么产生的，要给个评价的话，就一个词：超级脑残。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今天的topic是家乡的美食。好了，你其实想说的是，“我家乡的美食就是凉面，哎呀，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凉面啊，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是它要加芥末，这芥末是我们自己做的，不是那种日本芥末吃生鱼片用的，香啊！一口下去，被'冲'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好了，你用英语说一说试试？我不管你过的四级六级，用英语你都抖落不清楚。OK，你说你牛逼，或者事先准备了的，别人能听懂不？听不懂问你什么是mustard，你用英语给解释下？

即使拉一个老外来都没用，他可以一直飚英语，眉飞色舞，你听得懂么？一群人你听不懂你好意思问么？你问了一次好意思问第二次么？整个英语角都被你一个人霸占着你好意思？好，就算你够厚黑，别人不陪你玩了总行了吧？
所以，我们小组的规则是：读故事和听故事。每一次英语角，一个组员事先准备一篇英语文章，然后读给我们大家听。在听的过程中，其他人可以随时发问，读的人必须用英语回答，直到提问人明白为止。

说明白了这个规则之后，有的组员就直接退出了，“搞的什么东西？没意思，还是那边热闹，有老外，还有说有笑的！”但最终还是有三个人决定留下来试一试，两个江南妹子和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们的英语角就这样开始了。第一次是我读他们听，我选了一篇难度适中，比较有趣的小文章。事先做好准备，比如音标、可能的生词（待会要用英语解释的）等。

然后读的时候，他们可能听不懂啊，就得重复、放慢语速；还是听不懂，他们就会问，问的过程中就要学会打断，学会重复，学会提问。

用英语解释英语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有时候会憋得抓耳挠腮，会手舞足蹈，做动作，常常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还有就是几次之后我们就发现了大家的“口音”，比如r/l不分、v/f不分，各种搞笑。

……我们的英语角就像一株小草，生机勃勃的摇曳在春风里。当其他所有的小组都消失之后，所有的外教都是我们的。老外也挺喜欢这种模式（其实他们找话说也挺累），轻松有内容，当遇到生词时，他们给出的解释总给我们耳目一新的感觉——哦，原来还可以这样说。

我们这个小组每周三次碰头，一直坚持到我离职，一年多的时间，风雨无阻。最后我离职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饭，依依惜别之际，回想过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我已经明白，这就是“模式”的力量，这是一种制度的胜利。只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一些。

不断有同学在私信里问英语的问题。实事求是的说，本人英语也不一般，勉强能满足工作需要而已，所以给建议的话实在是底气不足。就大概谈几点吧，一家之言，姑妄听之。

1、对程序开发而已，英语还是比较重要的。道理太简单，实在不想解释。

2、如果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开发技能，最重要的还是英语的读（看文档资料）和写（提问题）。这个应该不难，因为这些是和你学习工作密切相关的，英语本质上一种工具，多用自然熟能生巧。但鉴于英语是一种拼音文字，单词的发音其实很影响记忆理解的，所以记单词的时候最后不要漏了发音。现在电子词典普及，这不过是顺手为之的事情，但益处极大。

3、练习听说，那就是追求更高的东西了。比如外企进管理层、做涉外项目负责人，和外方直接沟通之类的，那就需要听说能力。这方面，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极大，请各位同学自行权衡成本收益。
4、是不是要进培训班，因为涉及到钱的问题（而且估计学费不低），所以就不敢瞎指挥了。大家看我的经历知道我是个“抠门”的主儿，有评论一针见血，“不知道花钱买资源”。这究竟是好是坏，就看各位自己了。

第二部分完

作者：自由飞

为‘野生程序员’的成长略尽绵薄之力”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