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更好的自己?这个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了。也许这个问题看起来太过空泛,更像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之类的哲学命题,以至于根本找不到一个简单而又标准的答案,但我想说的是,我并不追求一定要得到某种普适性的答案。更重要的是,我想通过这一整个系列的文章,理清自己的思路,坚定自己的三观,让更多和我类似却同样迷茫的人得到些许的启发与共鸣,这便是我一切努力最大的成就和收获。
选择权
“我以前没得选,现在我选择做个好人。”对我而言,选择权是尤为重要的一种权利,也许也是长久以来努力的寄托。比如高考700分,你就可以在国内名校里任意抓阄;而高考300分,估计就只能在职业技校里精挑细选了。成为更好的自己,是为了让自己有能够向下兼容的权力,而这个权力,注定只有少数人才能拥有。
科技的进步与发展从来都不是线性的,最近十年的科技发展早已大大超出了上一个十年的发展。十年前,我们甚至不知道电子支付为何物,更不要说想象靠一部手机就可以替代钱包、证件等一系列曾经的出行必需品。社会总是在向前迈进的,时代的车轮不会因为你的无视与逃避就停下它的齿轮。你能做的,只有沿着它前行的方向,尽可能地迈出更远的脚步。这话也许听起来很残酷,像是被我们抨击已久的“丛林法则”的论调,可现实就摆在那里,不管你接不接受。你也可以坚持弃用手机,拒绝一切电子时代的生活方式,但生活的困难程度同样会巨额增长。你可以用吸尘器在几十分钟内把家里清扫一遍,也可以在某个空闲的周末花一天时间拿扫帚和抹布清理一番;但如果只有后者,你的清扫频率就只能降到一周一次。
我们总是埋怨这个时代年轻人生活地太累,关于“躺平”的论调也在各大媒体平台沸沸扬扬。可我在这个问题背后,看到了另一个历史更久,争辩也更严重的问题--女权问题。其实,我的看法一直很简单,女权也好、躺平也罢,说到底都是人权,更准确的说,是选择权。我可以选择家庭主妇(夫),也可以选择事业强人;我可以选择中流击水,也可以选择佛系躺平。可是没有选择权,即使我适合这个唯一的选项,也会让人焦虑愤懑,“为什么我就不能选另一条路呢?”
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这是来自基因深处的贪婪,却又是安全感和幸福感的重要来源。幸福感和安全感来自于日常生活的下限而非上限,当我每天没日没夜干活月入10万的时候,我并不会觉得很幸福或者很有安全感,因为或许下个月我就无法继续维持这种生活。而当我发现,每天轻轻松松也能月入过万,能有更多的精力与时间掌握自己的生活时,便会觉得生活稳定而又幸福。闲的时候,我可以选择让自己休闲或是忙碌;忙的时候,我却无权让自己闲下来:这本就是一条单项通道,它代表着资源的占有资格与支配能力,也因此可以被定义为一种特权。
资源的获取
既然是特权,就注定了选择权并非为大多数人所有。如果不是天赋异禀、欧气爆棚或者家族继承,能让你获取选择权的资源注定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取的。拥有资源,是拥有选择权的必要条件。讲到这里,恐怕又要引出另一个真实而又残酷的论点:“资源从来不是等来和让来的,而是主动争取得来的。”虽说长久以来传统文化教育推崇的是低调、中庸、谦逊,但桌子下面掩着的,是不变的争权夺利与勾心斗角。“三皇五帝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明白真相但不把真相当外衣穿,才算得上聪明人。儒家讲有经有权,“经”,即是准则、是常规、是白色地带;而“权”,则是伸缩、是变通、是灰色地带。常规的事,统一且透明,于你于我,腾挪空间十分有限。而非常规的事,不可预见,没有对错,却往往在此拉开差距。
要争,不要让,对于中国的大环境来说,是不得不做的无奈之举。殖民地的红利中国没有获取,战争的红利中国没有获取,霸权的红利中国没有获取,先发优势的红利中国获取的远不够支撑起成为发达国家标准的体量。那该怎么办?当蛋糕均分注定让每个人都吃不饱的时候,只能采取国内剪刀差。普通百姓的生活最低标准当然在不断提高,但当外面的世界通过网络的大门向你打开之后,你会发现,国家能为你提供的下限,与你能接受的下限,差了不止200个印度。
我们是局中人,而非局外人。抱怨现实环境与跪舔发达国家都不能为你的生活带来任何一点真正意义上的改善,我们能做的第一点,就是认清现实、接受现实。
超越自己还是战胜别人
尼采将艺术分为“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日神精神是向外探寻的的,也就是“走向世界,追求成功”;酒神精神是向内探寻的,也就是“走向内心,追求超越”。两种精神的表述是互相对立的,类似于中国的阴阳学说。实际上,对于中国的现实而言,我们几乎都主动或者被迫地走上了“日神精神”的道路:从小学的兴趣班辅导班,到高考的“多考一分,战胜千人”,再到成年后的职场、家庭、人际圈,我们一直都在竞争中跨过人生的一个又一个阶段。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从老师的表扬、家长的肯定,到体面的工作、亲友的尊敬,无一不是我们前进路上尤为有效的正反馈,就像是生物学中最朴素的巴普洛夫效应,尝到甜头的人在不断的正反馈中继续前行,而长期得不到正反馈的人则早早走向了另外的路。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我们追求的成功、光鲜往往在别人的聚光灯打过来时才会带来最大的满足感。但另一方面,我们不得不承认,进入社会以后,成功远不像曾经考高分一样单纯而唯一,能选择的路有很多条,每一条路也不再有学校那样规范统一、按部就班的考核测验。于是,我们发现自己并不习惯于这样的转变,甚至不知道我们选的路是否正确,是否会有回报,于是我们变得迷茫、踌躇、焦虑、无所适从,分化也就在此发生。(尤其是那些一直以来习惯了名列前茅的好学生)
当你发现长久以来遵守的规则并不符合这个复杂的现实世界,你需要勇敢地重塑你的三观,同时,也要祝贺自己不再是一个角色单一的工具,而是作为一个成熟的“人”踏上新的旅途。在重新出发的路上,不止是要战胜别人,更多的时候,是要超越自己。
战胜别人和超越自己,就像是直角坐标系里两条垂直的坐标轴,战胜别人往往是不可控的,因为你无法剥离天赋、资源、运气等多种场外因素(就像你的同学可能成绩一直不如你,但毕业后就继承了家族企业),而超越自己是可控的,你只需要努力让自己不断成长、不断精进,就能够让现在的你永远强过昨天的自己。
“比较是痛苦的来源。”但资源,注定是靠竞争和比较得来的,我们无法否定、无法逃避。不过,能战胜别人的人,能在人生的马拉松中傲立不倒的人,一定是一个清醒的人,一个自律的人,一个不断寻求超越自我的人,一个想清楚如何成为更好的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