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间深情，公母为山

第五章人间深情，公母为山

东海海岸，怪石嶙峋，风光绮丽，也不知是火山如何运动，在这平坦的海边竟然也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石头山，上面石头坚硬，植被稀疏，正好被当地人采做房屋石材，抵御海风。其中公母山最近却出现了非常特别的事儿，上山的人竟然无缘无故失踪，山下的人都十分害怕，还传言里面出了树妖，弄得人心惶惶。

这日，一位村里的大娘正去完镇上卖完作物回来，扁担两边一头都挑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后面跟着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一只手拽着大娘的衣服，一边跟着，一边抱怨：“娘，弟和表哥都坐了好久了，我也要坐一会嘛。”

大娘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坐什么坐，马上都到家了，你看前面，村里人跑到在一起干嘛呢？”

村门口，一村人正集结在一起，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讨论。

“阿公，上次我就是在上山路前面不远处听见阿良的求救声，大概方位就从山腰竹林方向传来的，当时我们谨遵规定，只在山下分开拾材，却不知他怎么跑到山腰竹林去了，听见他叫救命的时候，我听见有猛兽的声音。当时我一个人，不敢独自救他，吓得我赶紧下山”人群中心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介绍说：“这山上每个月都要出现村民上山失踪，隔壁村都出现了好几个了，现在我们村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们二十来个人定要山上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站在旁边的老者也一脸严肃，认真地嘱咐道：“你们这次上山，一定要万事小心，探查到什么情况，务必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四个人一组，都要相互联系，大家一起才安全，我有预感，这事儿恐怕不是野兽这么简单。”

那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都应声称是，借着大家都拿起棍棒等工具，各自分成四五人一组，各自安排了一下，开始慢慢向山上搜寻。这时已快到晌午，艳阳当空，一点风都没有，只有林子里还有些阴凉。几队村民沿着大路行进，一路用棍棒敲击着草丛，山中的虫蛇鸟兽都受惊躲避。他们一直搜索到了山腰的竹林，也没见什么体型巨大的猛兽，就连只大点的野鸡都没见着。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大的山，往日鸟兽那么多，怎么最近都不见了踪影呢？”

“唉，人都能消失，何况是鸟兽，我觉得这里是不是……”

“是什么呀？”

“你不觉得这里有点邪门吗？”

就在这几个村民正在议论的时候，灌木丛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想这边袭来。

“天呐，那是什么…”

话未落音，四面就出现一些藤条藤条极速将这一队人缠得严严实实，发不得一点声音。藤条的尖头如附骨之蛆一般，紧紧地贴在人的皮肤上，开始吸取血。几个人略微挣扎一下，就没有了反应。藤条越吸越快，不到一刻钟，几个人就只剩下皮包骨头的骷髅模样，只有从空洞的眼神中才能依稀看到生前留下的绝望。吸干了鲜血的藤条由绿转为暗红，逐渐又融入山里，准备偷袭下一队人。

转眼快到傍晚了，上山的五队人只剩下了最后一队人，虽然队伍之间隔了较远的距离，但剩下最后的这队人明显感觉到了山里异常地安静，加之他们也联系不上其他队友，要不是领队的强制要求查探，队员们早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他们走到山北的一棵古槐树前面愣住了，看着这棵树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上面密密麻麻地缠绕着暗红色的藤条，最令人惊奇的是，这棵树居然长着一张类似人的大脸，好似正闭目养神。大家正惊魂未定，

大树竟然睁开了那颗巨大的蓝色眼镜，露出狰狞的笑容。

“不错，你们几个倒是运气不错，竟然能到这里，不过，此时正是我鬼槐破关之时，正需要鲜血突破瓶颈，你们几个倒是来得正是时候”槐树得意地伸出藤条，正要把这几个人捆住之时，地上突然冒出一只黑爪挡在几个人前面，这几个人早就吓得站立不稳，知道今日九死一生，转眼来得生机彻底让他们缓了口气，齐齐瘫软在地上。

藤条停止前进，但顺势缠上了这只巨大的黑手。不一会就把这只手缠得严严实实，藤条的尖端也开始附在手上开始吸血。

鬼槐树刚吸了两口，高兴地哈哈大笑。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这精血竟然对我大补，看来今日就是我得道之日了”鬼槐树高兴之余，继续加快了吸收，而它的面貌也从暗红色逐渐修炼成紫黑色。

终于，一炷香不到的功夫，树妖全身上下变成得黑锃锃的，全身变得坚硬无比，吸收的藤条开始溃烂，接连的树妖也跟着皲裂开来，露出里面鲜白肌肤。那只巨大的黑手也散作一团黑烟，接着换化成一个中年人模样，仔细一看，正是那日九龙潭底谷从瓶中放出的魔头。此时的魔头已没有了右臂，面无表情，眯着眼望着树妖。

“脱胎换骨”之后的白树妖，实力大涨，根须触角不知什么时候早就从地下团团吧中年男包围住了，猛地从地上窜出，他一层一层死死包裹住。

“既然有如此精血，那我怎么好意思跟你客气呢？”白树妖正暗自得意，不料从包裹的树根中渗透出缕缕黑烟，树妖感觉不对，想用尽全力撤掉法术，做好防备，但却发现自己的根系已经被黑烟牢靠抓住了，动弹不得。黑烟越生越多，竟然把整座公母山笼罩了。只听见山中隐隐约约回响起了一个声音：“养了你一个多月了，还不长进，竟然要我耗费精血才行。哼，也罢，是该让我进补一下了，哈哈哈哈哈哈……”

话分两头，安乐山，云台阁。

双江门掌门苏六艺端坐大厅正中，大弟子刘行御和三弟子李行之依次而坐，周围其他师兄弟肃穆而立，底下端跪着一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正是当日与杜霜霜一起硬闯九龙潭的周天一。

“咳咳”苏掌门轻咳几声，打破阁楼的宁静。大师兄刘行御应声而起，抱手告师：“师傅，月前九龙潭底谷忠良先生使用蛊惑手法，成功解除封印逃出潭底，我等下去检查之时，救下此人，经他交代，是有人从中唆使。我等下山遍寻一月有余，也未见其踪。”

老道士无悲无喜，从手中拿出一块木牌，正是数次解救周天一的那块，问道：“你可是周天一？”

“在下正是。”

“当日老道出山云游，不巧遇上飞云雕，中间误伤你了，看你可怜，便出手救了你一命。不想算出你与本门有重大因缘，但命中有劫，便将此物放你身边，好在你危难时刻护你周全，岂料暗中有人利用你，放走了魔头”老道士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救了你一命却惹下普天之劫，看来正印了那句‘天命有数，祸福相依’。”

“天师，我自幼命途多舛，无父无母，好不容易得贵人相助，长大成人，有了学问，考了乡试。后幸得杜院长赏识，可以教书育人，以报知遇之恩，可接连遇上歹人”周天一手中紧握什么东西，有些泣不成声地说道：“不管那妖魔本领如何强大，我却要除了他不可，希望天师成全!”

周天一声音不大，最后两句却是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回荡在阁楼里。

苏六艺似乎有些感触，却慢慢说道：“原本老道却又收留你之意，却没想到天意弄人，放了妖魔出道，贫道也不敢有违天意，只得放你下山。”

“天师，我现在没什么本事，就像学点降妖除魔的本事，如果这里不收留我，我都不知该怎么过活了”周天一无助地恳求到：“求天师收留我吧，哪怕能在山门内做做杂役也行啊。”

苏六艺狠下心回道：“天下门派之多，能降妖除魔的多得是，你不必非要就在此处，且你心中有魔，魔根在此，必定留不得。”

“天师…”

“我们缘分已尽，你不必多说，请速速下山去吧。”

周天一想到连日以来所遭受的苦难，经历了生死离别，想到杜霜霜如今不知所踪，想到进不了双江门，就报仇无门，心中所有的压抑和痛苦都化成无奈的眼泪。

“哈哈哈哈…”

阁楼外出现一阵爽朗的笑声，房间里的人都为之一震，变得更加肃穆。接着，一位鹤发童颜的模样的仙人款款而来，一身素衣，鞋不沾尘，腰间配着一把碧玉宝剑，脸上满是笑容。

苏六艺带头迎接道：“恭迎师叔。”

都分站两旁，齐声喊了句“恭迎师叔公”。

老仙人正是双江门文明山前掌舵人黄清泉，他也不看众人，一记仙法打入周天一体内。周天一只觉顿时神清气爽，断了苦恼，止住了心中的悲痛，身体也不再绵软无力。

“路有车马，水有行舟，你心性纯生，外柔内刚，只是见识短了些，不知这世界之大，哪里都有生处，就算自寻短处，也不要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你说对吧？”

周天一听了，内心突然一片清明，竟回想起当时在九龙潭底梦中口诀，也不管众人，只是紧闭双眼，在内心默默吟诵。

仙人只道周天一在顿悟，也不打搅，只是换了笑容，对苏六艺道：“苏掌门，此子已得落花果洗髓伐经，天资聪颖，是个上好的苗子，你可不是眼拙，看花了眼吧？”

苏六艺不敢大意，恭敬地道：“黄师叔明鉴，六艺专修天命之术。此子条件虽好，却犯了天命。如若留下他，咱们双江门必定引下天怒，祸及山门。我当初也只是动了恻隐之心，结果导致忠良先生出逃，故而他纵有卓越天资，也断然不敢再留他。”

黄师叔不悦道：“我们修道之人本就逆天而行，你却说什么天命。当初你师傅就是顺着天命，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还一直跟着他。既然你安乐山不收留，那就交给我文明山吧。”

“师叔，万万不可，命数有定，若是因此让我门遭受灭顶之灾，我苏六艺将会成为门派的罪人啊，请师叔三思。”

苏六艺赶忙向前劝阻，大弟子刘行御和三弟子李行之也一起劝说“希望黄师公三思”，看着师傅和两个内门弟子这样说，其他弟子也跟着附和。

黄师叔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可忘了你那算命牌的箴言？”

苏六艺一惊，有些愣住了。众弟子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吱声。

“好了，这人我就带回文明山了。周天一，你可就随我走吧。”

周天一只听见声音，便打断了冥思，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少了绝望，有了神气，感激地说道：“谢谢仙人破除我的心魔，小子愿意。”

黄清泉一听，哈哈大笑，赞道：“果然悟性卓越，心性也是达到超我之境，是块璞玉胚子。”

黄清泉说完，一手呼来一把两米长的大折扇，载上周天一，跟着他飞离了云台阁。

“师傅……”

刘行御刚要说什么，就被师傅打断了：“天命有定，却有变数，既然师叔硬要接这变数，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但愿师叔他老人家是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