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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一个老朋友给我发个消息：“点个题目，技术和产品的工匠精神”，我应允了下来。正好和技术leader的工程师思维，有一些交集，便以此为开篇，启动技术leader的升维之路。
01.
工匠和工程师
工匠思维，和工程师思维，有什么区别与联系呢？作为IT行业的工程师、技术leader，我们应该具备何种精神呢？
提到工匠，我们能立刻联想到木匠、瓦匠、铁匠等等。这些“匠”有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工作的对象，只要是身体健全的人，基本都能够做，但是想要做好，却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断精致打磨，方能做出精品，方能熟能生巧；代表人物有庖丁，也有卖油翁。
提到工程师，我们能立刻联想到桥梁工程师、建筑工程师、飞机设计工程师、火箭工程师、无线电工程师等等。这些“师”也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工作的对象，是要在一个领域内具备比较完备的理论；面对的对象是一个系统，具有复杂性和关联性。
因此工匠和工程师，有一个很本质的一致性：两者都在创造现实世界的“产品”。但是工程师是工匠的一个巨大升级，工程师需要具备厚重的知识基础，去解决系统、复杂、多变的问题。工程师需要具备工匠的精神，同时有自己的升华。
02.
理解工匠思维（精神）
瑞士的钟表匠非常好的诠释了工匠精神；很多工匠终其一生，都从事手表制作工作。从10几岁进入职业技术学校，到70多岁退休，一生从事钟表制作，精雕细琢每一个作品。在计时的关键技术上，瑞士高端手表和一个几十元的机械表，可能没有什么差异；但是因为制作工艺差别，两者在计时精度和高级感方面，不在一个级别；一个高级的瑞士表可以卖到几十万，而一个普及的手表只有几十块，价值相差千倍。
工匠精神起源于手工业，想把一个手艺做的精湛、做的有竞争力，不是在知识上掌握的比其他同行更多（至少这里产生不了级差），而是在对应的领域内，同样的方法，做的更熟练、更精巧；这锤炼了工匠精神的核心：精益求精。
工匠的工作内容，一生可能都不会有变化，唯一的变化是从学徒逐渐成为老师傅，从战战兢兢的打造到随心所欲的发挥。这种日复一日的重复性，对人这类具备强烈好奇心的物种，是挺难持续的。因为其工作内容持久的不变性，所以很重视“干一行爱一行”，需要具有长时间的耐心和坚持的素质。
让一个工匠更具有竞争力，需要他比别人做的更快、做的质量更高。比较有效的提升路径，是多做多练，做到手比大脑快；因为具备了工作内容持久不变的特征，这样的训练是有价值的，不会浪费。因此勤奋也是一个好的工匠必须具备的素质。
03.
理解工程师思维
詹天佑建设张北铁路的故事，应该是家喻户晓，也是我们语文教科书上的内容。对于这段难度很大的铁路建设，其创新性的提出了“人”字形线路，用双火车头解决高难度爬坡问题。最终实现通车后，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的民族自信和国家利益。
铁路建设需要坚实的建筑知识，詹天佑也是一个学富五车的人。他是首批中国留学生，获得耶鲁大学土木工科学士学位，选为英国土木工程师学会和美国工程师学会会员，清廷授予工科进士第一名。
从詹天佑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出工程师的工作，要以雄厚的知识为基础，工作方法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差别分析、灵活应用，谓之“创造性”的应用知识；工程师的核心基础能力，首选是掌握的知识的多少、深浅。没有掌握好知识，是不具备成为一个好的工程师的基础的。
工程师应该具有创造性，让知识在实际场景中的灵活应用；詹天佑为了设计张北铁路，要进行大量的实地勘探工作。即使他有以前很多的设计经验，也看过其他铁路设计的方案。但是要做好这一条铁路，需要去重新勘探，“哪里要开山，哪里要架桥，哪里要把陡坡铲平，哪里要把弯度改小，都要经过勘测，进行周密计算。”工程师们面对不同项目，基本原理具有共通性，但是知识的实际应用上差异很大，需要对实际场景进行细致的调查分析，灵活的应用知识，来解决实际问题。
工程师应当异常重视质量；由于工程的规模一般比较大，投入的人力物力庞大，如果质量有问题，导致交付失败、或者运营故障带来重大损失，是难以承受的。在这点上，我们软件工程师相对比较欠缺质量意识。由于软件有低成本修复bug的能力，不像铁路、芯片之类，一旦出错就有难以估量的损失，很多人在思想上，不够重视。常常有早起快干速干、后期慢慢修正bug、提高质量的想法。作为业务需求方，也往往没有把软件开发当作工程，而当作一个“需求”的实现，不重视工程的必要方法，一味的要速度，最后给业务反而带来灾难。
工程师们需要深度的高质量协作；工程师的工作，对象复杂，工程量一般比较浩大，超过单兵作战的能力范围。高质量的协作，也是工程师必备的素质。把自己的知识，和别人的知识相衔接，自己的经验、设计和别人的经验、设计相衔接，共同完成“工程”设计、制造。这在软件开发行业里，是比较常见的，也是从业者最能直接感受、接受的一点。贝壳的价值观有一条“合作共赢”，也反应了这个工程师的重要素质。
04.
实际工作应用
通过上面两节，我们分析了工匠思维和工程师思维，能够看出来他们的差异。总结一下，工匠的思维特征如下：
精益求精
长时间的耐心和坚持
勤奋
工程师的思维特征如下：
尊重知识，勤奋好学；具备专业理论知识基础
具备创造性，灵活的应用知识，解决实际问题
工程质量意识
高质量协作
作为软件工程师要获得发展和成就，需要高度的重视知识的学习和积累，之所以为“师”不为“匠”，核心在于此。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是现在很多工程师需要关注和提醒自己。很多高级语言工程师，对CPU计算的方法、缓存机制和内存的组织，可能都不太了解了；对于多进程、多线程的切换方法，可能也不再有深入的去研究；对于文件系统的组织，也可能不太了解，而这些正是我们专业里基础的、必要的知识。【注：笔者曾经基于Tiny C，扩展了一套编程语言；看完了Tiny C的代码，跟踪了虚拟机执行的过程。对语言的词法分析、语法分析、语法树生成、伪代码生成、伪代码在虚拟机的执行，曾经比较了解，虽如今不太记得细节了，但是储备的知识还在】。
目前我们行业里大量使用中间件在进行项目实施，这有效的提高了项目开发效率，降低了开发难度。使用行业的成果，不代表我们可以放低对计算机知识的要求。我们是计算机的科班毕业，如果不能知道计算机的核心软硬件、操作系统怎么工作的，仅仅在高级语言层面进行项目开发，那么我们还不如不要读大学了，直接进培训学校学一年，可能都能达到现在的效果（这也是客观存在的现象，现在很多培训学校出来的工程师，开发工作干的也不错）。我们应当面向应用，但是扎根于基础知识。专业知识深度不够，将限制我们在这个行业发展的空间、解决实际问题的方法和能力。
在工程质量这方面，目前大部分行业的软件质量都不够高；这需要辩证的来看，高质量系统开发是很贵的，成本代价很高。软件行业在质量控制方面，具有完整的理论和实践；通过测试方法、流程管理和制度管理，是可以把质量控制的比较好的（100%是做不到的）。但是实际工程中，软件的质量往往让我们大大失望。我认为这要从两个角度来看，一是公司的整体目标到产出的过程管理产生的质量问题；二是工程师自己的质量意识导致的质量问题。
我发现一个现象，公司的软件做进度慢或质量不高，经常会归罪于研发不够敬业、研发水平不高或研发不够负责任，这大部分是一个错误的臆测。我和部分出现这样场景的公司聊过，发现他们的业务没有那么复杂，即使所招聘的工程师，不是行业佼佼者，但是对于做好公司目前的业务系统，却也不具备技术上的真正困难；和工程师直接沟通，发现他们也有很强的愿望、付出很大的努力，去做自己的工作。反思后发现，真正造成系统进度慢、质量低的原因，是业务上走的过快，但是不匹配对应产能的产研，导致产品设计过程、软件开发过程，被拉的支离破碎，很多项目成为半吊子工程，要么性能不足、要么可维护性差、要么质量差，后续又投入极大的成本，去维护这套濒临崩溃的系统，甚至不得不投入巨资去重构。一个公司的业务目标，和现在具备的产研资源能力，是应该相匹配的，如果这两者是脱钩的，不出问题才怪。业务部门经常质询研发的，是做不完你们加班啊；只可惜加班已经是中国软件业的常态，加班已经不从从根本上提高研发的产能了。管理层需要反过来思考一下，节奏放慢点，会怎么样？在如今的产业互联网时代，步子迈的慢一点，脑子迈的快一点，减少试错成本，会更符合公司的中长期利益。均衡短期和中长期的利益，是每个管理者需要思考和决策的。
过去移动互联网的黄金十年，造就了“互联网速度”，软件的迭代是以周为单位。在那个黄金时代无可厚非，火力侦察式的产品迭代、试错，是保障了竞争的需要。在这个阶段，项目经理和测试工程师被边缘化，他们的职责，很大一部分是保障软件体系的稳健输出和质量控制。在互联网速度的推动下，无所约束的开发工程师，只要PM、业务方验收了，自己的系统就可以上线了。这给在这个阶段成长起来的工程师，潜移默化的灌输了一个思想：快、快、快！速度的重要性超过了质量。但是在今天的B端时代、产业互联网时代，这个思路是有严重的副作用的；因为在产业互联网时代，交付给B端客户、产业角色的产品，必须是高质量的，试错成本太高了；除非是垄断市场，否则用户接受不了自己的工作受影响。
作为现代的软件工程师，我认为核心是要重视知识的积累和迭代，去理解计算机的基本原理、软件开发的基本理论，同时也跟上行业中间件、框架发展的变化；其次，高质量意识非常重要，这将是我们的“品牌”。再次，是具备工匠思维，精益求精，长期有耐心、勤奋的做好自己的工作；最后，具备创造性，灵活应用知识，和伙伴进行高质量的合作。
本文以笔者工作经历为素材，进行思考、总结，肯定有不足、不对之处，欢迎各位读者斧正，请加我的微信（windows2000d）或关注公众号，共同学习、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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