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和嗅觉

VR和嗅觉

引子

将近两年前的做过一个课程项目，当时我们的主题是“嗅觉同步系统”，这是一个气味电子化体系的构想。而此时再次查阅嗅觉这一感知领域的相关的资料，非常感慨。回过头去看看，在这两年间我们取得了什么样的进步，而现在的技术发展下，我们离当时天马行空构思的那个完全的气味电子化的产品，还有多远。

我将在下面分为三个部分分析嗅觉是如何发展起来的。第一部分是气味传输的发展，第二部分是VR环境下气味传输有怎样新的创意，第三部分是展望嗅觉在我们未来的生活中会占据怎样一个地位。

过去 - 艰难发展的气味传输

气味是我们感知和记忆这个世界的关键。据说嗅觉同时也是唯一和杏仁体直接相关的感觉。杏仁体是我们大脑中和各种感觉紧密相关的部分，这也就是说，气味可以唤起强烈的情感记忆 。但是对气味的研究要远远要比图像和声音要滞后，嗅觉独有的性质让它更加难以被量化因此也更难以普及 。
相比之下，或许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甚至在我们还没有用上智能手机、电脑还嫌贵没有普及的时候，嗅觉方面就已经有了相关的研究 ，甚至有了相对完整的产品。

一个最典型的例子是iSmell 。这大概是这个领域的先驱。1999年，Joel Lloyd Bellenson 和Dexter Smit想到了去生产这样一个能够产生特定气味产品，它通过USB和电脑相连。但是虽然这看起来是一个不错的点子，但它却没有吸引公众的注意力。最后公司DigiScents在2001年由于破产倒闭。这项技术的核心问题并不是当时技术条件的限制，甚至相反它没有任何技术上的问题，而仅仅是当时的用户缺少这个需求。有评价说，“There was no demand for a product like the iSmell, and it wasn’t innovative enough to catch anybody’s attention. The iSmell was trying to solve a problem that nobody had.”

除了iSmell，在2003年日本电信电话公司计划建立“感官通信系统” 。当初计划里的“5到10年后，说、听、看、闻、触等感觉都可以通过无线传输传递信息”，现在到那个时间以及超过了十五年，可是至少在闻和触方面看起来依然是遥不可及，而这条消息也找不到后续的报导。
这之后，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应用大概是oPhone和oNote 。2014年，哈佛教授和他的学生研制出了oPhone。他们的发明可以让人们发送和接受气味短信，就像发送短信或者照片一样。对这项技术的爆发式报导在14年刚发布的那段时间，后续报导非常的少，但是至少这项产品从官网看起来依然在售。我无法得出它精确的发展现状，只知道谷歌不停的问我：你是不是要找“iPhone和OneNote”？

或许从这几个例子可以看到，为什么我会定义这个阶段的发展为艰难发展。相对而言，这项技术还不足以强大到刺激市场。我们对这个设备的看法依然是，是个新奇的玩意儿，但是看起来没什么用哦。
如果需要界定这个阶段的时间线的话，我觉得大概直到15或16年，也就是当初完成前一份报告之前，算是处于这个阶段。市面上很难搜索到可用的商品——它们死了，或者根本没有走出过实验室。能够找到的最接近的原型是调香师和各种混合香薰。气味就这样占据着一个说不上大的地盘，静静的等候着被下一次唤醒。

现状 – 依托于VR的再次发展

再一次搜索嗅觉方面的资料，我惊讶的发现嗅觉，这一个之前看起来死气沉沉、仿佛陷入瓶颈的领域，有了新的发展。而带来这一突破的，是另一项技术的发展——对，就是我们的VR。
再次回过头去比较当时和现在，也能感觉我们预料不到的改变。我们那个时候就能预测到嗅觉，这一重要的神奇的人类感官一定会掀起一项变革。但是没有想到，再次回过头去看一切和当初预想的都不那么一样——因为当时4D电影等等已经比较普遍了，所以我们当时认为更有可能普及开来的是电影沉浸式体验，但是它到现在远远没有发展应用起来；我们当时认为这项技术可能会推动VR的发展，但看起来反而是VR在自己发展的过程中带动了嗅觉的研究。

和当初比起来最明显的差距是，那个时候市面上很难搜索到可用的产品，而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了相对便携可用的商用设备。投入在气味装置的厂商更多了，嗅觉能够给VR的真实感带来了新的需求。VR的普及，仿佛给了气味一个很好的载体。
日本厂商VAQSO为了满足玩家在游戏中的嗅觉需求，推出了功能独特的VAQSO VR气味装置，在不同的场景用户会闻到相应的气味。成人娱乐直播平台CamSoda开发了看的VR小电影时可以佩戴的气味口罩OhRoma。此前FEELREAL也针对VR设备推出了口罩式的气味设备，里面可装有7管可替换的气味筒，配合水雾器和热风机可以模拟一些气味和气流。

大量的报导和研究仿佛预示着嗅觉领域的一个新的春天。许多研究者相信嗅觉会成为VR头显的一大要素，它能让用户更好的体验到身在其中。但是也有人觉得介于前一阶段的屡屡失败，认为这只不过是另一个噱头。
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一年多的集中报道，或多或少揭露了研究者们对这个领域新的热情。嗅觉系统在这个领域中确实体现出了它的意义和价值。但也不可否认，距离这项技术真正成熟，我们也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味道确实会给人们带来更真实的体验，但是人对气味的感受相对复杂。我们对于某种气味的反应很大程度上由当时环境或我们过去的经验所决定 。此外，某些特点种类的气体很难在短时间合成出来，我们也需要具体的考虑到人对不同气体的适应性等等。这一切都是目前的技术很难圆满解决的。
虽然有着种种不完善，我们依然能够看到在这个领域新的努力和尝试。我们都在期待着，嗅觉系统进一步的完善和发展——

未来 – 完整的气味电子化体系

前面两个部分主要的重点在气味的释放。释放某些特定的气体。因为主要着重于气味在生活中的应用，所以这两个部分没有分析气味的分析设备，也就是电子鼻的发展。
电子鼻 作为一个数据的输入设备，本身经过长达半个世纪的发展，已经在科研领域取得了十足的应用。但是还没有那个条件从专业领域进入常规的应用领域——现有的电子鼻大概能识别20种左右的气体，而且设备较为复杂。

此外，现有的气味释放方式也还不够完善。它类似于墨盒——与颜色不同的是，这些墨盒的组合非常的有限，甚至可以说是很难组合。也就是说，表现力度还非常的有限。
一旦这两个方面都能发展起来之后，我们就能够有一种更加完善的方式来实现对于气味的掌控。也就是说，实现一个完整的气味电子化体系。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让远方的人真真切切的闻到我们身边的味道，就好像分享一张照片、发一段语音那样轻松便捷。

而这样的情景，带来的是生活和科研领域的改变。
或许第一点就是对自己的认识的深入。灵长类动物在获得更好的视觉的同时，失去了敏锐的嗅觉。对嗅觉系统的修正完善会影响人类对自身发展的认识。 人们为了进一步推动这项技术的进步，会不断的深入了解自己的嗅觉的原理，这将推动神经学以及相关化学领域的研究。气味对人身心健康的作用也会进一步凸显出来，比如现有的香薰理疗技术。
一旦能够建立起这样的体系，关于气味的研究就一定会迎来一个爆发式的增长。就好像现在的图像之于CG和CV、声音之于NLP。如何复现逼真的气味，如何开发硬件来实现负担和效率之间的协调，以及如何面对人嗅觉的适应性的问题。此外，气味产生的大量数据会迅速的填充数据库，对这些样本的分类和定标签也会相对的必要。
由于其便捷性，气味也能成为一种非常独特的记录方式。其实现在的人就有对香水的喜好，香味仿佛和对某个人的身份和记忆相结合。随着气味释放的发展，人们能方便的记录气味，能方便的分享气味。对于在嗅觉方面的天赋会更加的直观和容易感知，一些平时很容易被忽视的职业，比如调香师等可能会迅速的发展起来。
此外，气味可以作为一种警报，在空气里出现有毒的气体成分的时候，手机等设备可以及时开启警告，避免出现人员伤亡。

回望嗅觉系统坎坷的摸索和发展，我觉得，嗅觉作为人类一大重要的感知方式，一定会在未来带来更大的影响和改变。我将怀着敬畏去看待每一次或成功或失败的尝试，并且期待着它的突破和成长。

参考资料
https://www.leiphone.com/news/201703/cz0ruzGceQPfJdEP.html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8833242/answer/385981605
http://www.people.com.cn/GB/keji/1057/2981472.html
https://en.wikipedia.org/wiki/ISmell
http://www.ancc.org.cn/News/article.aspx?id=121
https://baike.baidu.com/item/Ophone/15145555
https://36kr.com/p/5062491.html
https://www.leiphone.com/news/201703/cz0ruzGceQPfJdEP.html
http://scitech.people.com.cn/n1/2017/0815/c1057-29470789.html
https://www.guokr.com/article/438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