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里的信息化故事（21）: 妙峰山

文章导读：人生和职场生存有境界之分，信息化工作也有境界之分。以不同的境界干同一样工作，心情不同，手法不同，效果也会不同。

一番“地毯理论”，把几位老同志的情绪暂时安抚下来。回到办公室，刘所泡上一杯茶，看着茶叶在水中起伏，慢慢地舒展开来，思绪又回到会场。

几位老哥的发言火药味十足，看这阵势，火气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刘所，情绪是个大事情，对付情绪问题，可不能掉以轻心。这么想着，他转身推开吴教导员的门。

老吴正在摆弄一台数码相机。见刘所进来，放下相机，起身递过一支烟来。

“怎么样？又有啥大作面世？”刘所接过烟，点上，顺手把桌上的相机揣在手里。

“上周末，我们哥几个去了趟东郊的妙峰山。有两年没去那里了，没想到，整治的挺像样儿了，景儿还真不赖。”老吴脸笑成了一朵花：“我挑了两张片子，准备给《中国摄影》。”

“好哇”。刘所真替吴教导员高兴。这几年，老吴在工作之余，不知受了谁的真传，练就了一手照相的绝活儿，隔三岔五的，就能在《人民公安报》、《东江日报》和《东江晚报》上见到他的作品，整得所里几个小年轻也跃跃欲试。

“您找我有事？”

“有事。”刘所放下相机，切入正题：“你嗅出点味道没有？”

“是有那么一点味道──是枪药味！”老吴沉吟片刻，慢悠悠地说道。

“对了。弟兄们的情绪不大对头啊。毛病出在哪呢？”刘所说道。

“我也在寻思这事儿。许是压力太大了，这阵子，所里大事小情不断，弟兄们累得不轻，这人一累啊，情绪准没好儿。”

“好像还有别的原因。”刘所寻思道：“你不是也累够炝吗？我没见你的情绪有啥变化。依我看，弟兄们这是有心病啊！”

“言之有理。”老吴说：“几个老同志的负面情绪不小，这里面有劳动强度大、休息不够的原因，也有对信息化工作的看法。别管是啥毛病，有病就得治，憋着不是办法。”

刘所把香烟按在烟灰缸里：“我那一通煽呼，暂时是把大家给镇住了，可离这去根儿还差着行市哪！干脆，咱们带弟兄们爬一回妙峰山得了。让大家散散心，说不定会解开这个扣。你通知大伙，这个周末，留几个值班的，其余弟兄，一块爬山。顺便让伙房准备点茶叶蛋、火腿肠什么的，咱们山顶上野炊。”

“得令！”老吴一拱手，乐了。

刘所转身出来，临了，又补充一句：“告诉大伙，这回就不带家属了，带上家属，人心就散了，也不方便扯淡。”

星期六上午9点半，东江市看守所大部民警集合在妙峰山下。吴教导员安排两名民警将吃的、喝的发到民警手上，刘所招呼小牛警官和几位老民警过来，指着不远处的田野说道：“大伙儿都留点儿神，今天我卖个关子，谁要是能把这关子说明白，我有奖。”

什么奖？李莉的耳朵尖，嗓门也亮。

“没你事儿，一边儿玩去。”刘所故弄玄虚，含而不露：“肯定是好东西。在山脚下是好东西，在山顶上，就更是好东西了。”

“提个醒嘛。不算跑风漏气！”老裴打趣道。

“好，我会在三个地方，给大家提醒。”刘所兴致蛮高：“这是第一站，大家注意了，睁大眼睛，往四下里看看啊！”

几个民警等不急了，刘所一声吆呵：“上！”大家风风火火，开始上山，几个腿脚利索一点的，甚至跑了起来。

十分钟后，同志们的脚步慢了下来。有人提议休息一会儿。刘所说不成，十分钟就休息，啥时候才能登顶啊？慢点儿也行，但不能停。谁停下，谁就算弃权，与奖无缘。

四十分钟后，大伙的脚步反倒轻松下来，没多大功夫，一行人就登至半山腰。刘所招呼大家小憩片刻，开始第二轮提示：“大伙儿往下看看，看到啥，先别忙着说啊！”

一个半小时后，一行人登至山顶，在一个小亭下收住脚步。

众人围住小亭，细细打量。小亭年代久远，风雨侵蚀，苍桑尽显。亭柱之上，几行文字隐约可见：“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吴教导员见大家好奇，就自告奋勇当起导游：“这几行文字看似简单，却寓意深刻，耐人寻味──它道出了人生三味，也是三种不同的人生境界。人之初，因其简单，看人看事也就直白。及至年长，经历炎凉，看人看事会发生一些变化，会生出许多扭曲。及至成熟，人生历练，对事物的看法又会有新一层提高，返朴归真，这也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只是不同的人，修行各异，许多人只能到这第二层境界，到第三层的，实属不多。”

“说的好！”刘所接过话茬。

“人生分不同境界，不同境界，看到的人生也有不同，享受的人生就更是不同。现在，我再作个提醒，请大家往山下看。”

小牛警官一直跟在刘所旁边。他感觉，这根本就不是爬山，刘所和吴教导分明是在合起伙来演一场双簧。这戏有的看！

初冬时节，妙峰山上，北风劲吹，送来阵阵凉意，吹得人神清气爽，好不惬意。

刘所示意小牛警官讲几句。小牛警官好像也猜出了几分题意，顺口说道：“我来试试。山脚下，遥看四周，一片原野。半山腰，向下观望，云雾弥漫。山顶上，放眼望去，尽收眼底。这也是三种境界。同样是看景，处在不同地界，看到的截然不同。这就像我们干活儿，以不同的境界干同一样工作，心情不同，手法不同，效果也会不同。”

刘所乐了：“好小子。有点意思。可是，这奖还是不能给你。”

“为什么？”小牛警官有点不服。

“我给你举个例子。你给一名在押人员做思想工作，做到了九分，算成功吗？当然不算。就差一分，那名在押人员也许就会想不开，就有可能出问题。你这叫隔靴骚痒，干革命不彻底。”

“还是我来破这个关子吧！”老裴发话了：“刘所这哪是请我们爬山哪，分明是给我们这帮老家伙松脑筋呢！”

刘所乐了：“恭喜老裴，你会抢答了！但是，还欠那么一点儿火候。不是给几位老哥开小灶，是给大家伙，也包括我自己开大灶。这段日子，弟兄们都不容易。为什么，因为我们不仅要张罗日常工作，还要开展信息化工作，要频繁地改这儿动那儿，我们给自己的肩膀上多添了一副担子。怎么看这个事儿？往低了看，只看眼前，这叫多事儿，自讨苦吃。如果往远了看，这就叫以小博大，用今天的苦换明天的甜，如果再往远了看，就不仅是苦点儿甜点儿的事了，是在开拓人生和事业发展的一条新路。这条路打通了，我们的人生就会大不相同。”

我这个关子算是卖完了，奖品嘛，人人有份。刘所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盒金帝巧克力：“牛子，给大伙分分吧。”

众人一通哄抢。看着大伙高兴的样子，刘所一脸的灿烂，他招呼吴教导员：“精神食粮解决的是脑子问题，现在肚子开始造反了，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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