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散数学】数理逻辑 第二章 谓词逻辑(1) 谓词、量词（全称和存在量词、全总个体域和特性谓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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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散数学及其应用 第七版 Discrete Mathematics and Its Applications 7th ，作者是 Kenneth H.Rosen
• 离散数学 第二版，武波等编著，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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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谓词、量词

1.1 谓词

1.1.1 谓词定义、意义

一个简单的推理示例，大前提：所有自然数都有大于它的素数；小前提：$2^{100}$ 是自然数；结论：$2^{100}$ 有大于它的素数。这一推理显然正确，但由于两个前提和结论都是简单命题，它在命题逻辑中得不到证明。同样的还有，大前提：所有人都会死；小前提：苏格拉底是人；结论：苏格拉底会死。另外，给定三个简单命题：甲是老师，乙是老师，丙是老师，命题符号化时要使用三个不同符号，不能反映“是老师”这一共同特征。

为了解决命题逻辑存在的这些问题，引入了谓词的概念。谓词对简单命题进一步分析，找出所描述的对象以及对象间的关系，抽象出同类命题描述的一般模式。如下所示，命题中出现的“2”、“5”、“7”等是具体的个体对象，“…是偶数”刻画对象 $x$ 的性质，“…小于…”刻画对象 $x$ 和 $y$ 之间的关系，“…在…和…之间”刻画对象 $x,y,z$ 之间的关系：

示例	模式
2是偶数	$x$ 是偶数
5小于7	$x$ 小于 $y$
点a在b和c之间	$x$ 在 $y$ 和 $z$ 之间

用于表示具体或特定个体的符号称为个体常元，常用 a, b, c 等表示。用于表示任意个体的变元称为个体变元，常用 x, y, z 等表示，个体变元的取值范围称为该变元的论域 domain of discourse 或个体域，是一个集合，通常使用大写字母表示。

定义1.1.1 刻画单个个体的特性或多个个体间关系的模式称为谓词 predicate 。

谓词可以简单描述为，由一个谓词符和若干具有固定次序的个体常元或变元组成的表达式。带有 $n(n\ge 0)$ 个个体的谓词称为 $n$ 元谓词，如下所示：

• 零元谓词，即 $n=0$ 时，谓词就是一个命题；
• 一元谓词用于刻画个体的特性，由一个表示个体特性的大写字母（称为特性谓词符、一元谓词符、一元关系符）和一个个体常元或变元组成的表达式表示，如 $P(a),Q(x)$ 等；
• $n$ 元谓词用于刻画 $n$ 个个体之间的关系（$n\ge 2$ 时），由一个表示 $n$ 个个体关系的大写字母（称为 $n$ 元谓词符、$n$ 元关系符）和 $n$ 个个体常元或变元组成的表达式表示，如 $R(a_1,a_2,\dots ,a_n)$、$Q(x_1,x_2,\dots ,x_n)$ 等；

因此，“$x$ 是偶数”可以用谓词 $P(x)$ 表示，$P(2)$、$P(3)$ 分别表示 “2是偶数”、“3是偶数”；“$x$ 小于 $y$”可以用谓词 $Q(x,y)$ 表示，$Q(5,7)$、$Q(6,5)$ 分别表示“5小于7”、“6小于5”；“$x$ 在 $y$ 和 $z$ 之间”可以用谓词 $R(x,y,z)$ 表示。

特别地，某些谓词符/关系符直接使用特殊的习惯符号，如 $=,\ne ,<,>,\le ,\ge$ 等，表达方式可采用中缀表示法，如 $x\ne y,x\le y$ 等。

谓词也可以使用联结词进行组合，此处的意义与命题逻辑完全相同，如 $S(x)$ 表示 $x$ 是学习委员，$W(x)$ 表示 $x$ 是数学课代表，则 $S(x)\wedge W(x)$ 表示 $x$ 既是学习委员也是数学课代表。

1.1.2 谓词与函数、谓词与命题

设有谓词 $P(x_1,x_2,\dots ,x_n)$ ，$D_1,D_2,\dots ,D_n$ 是个体域集合，其中 $x_i\in D_i$ 。显而易见，$n$ 元谓词 $P(x_1,x_2,\dots ,x_n)$ 是从 $D_1\times D_2\times \cdots \times D_n$ 到集合 { T , F } \{T, F\} {T,F} 上的一个 $n$ 元函数。因此，有时也把 $P(x_1,x_2,\dots ,x_n)$ 称为 $n$ 元命题函数。当 $n=0$ 时，谓词 $P$ 退化为命题。

由于谓词 $P(x_1,x_2,\dots ,x_n)$ 仅是一个函数，它没有真假值。只有将谓词符 $P$ 指定为一个确定的 $n$ 元函数，将每个个体变元均代入相应个体域中确定的个体常元，才能得到一个具有确定真假值的命题。

例1 用谓词表示以下命题：
（1）小王是大学生。
（2）老张是小张的父亲。
（3）0.7介于0和1之间。
解答：
（1）设一元谓词 $A(x)$ 表示 $x$ 是大学生，个体常元 $c$ 表示小王，则 $A(c)$ 表示小王是大学生。
（2）设二元谓词 $B(x,y)$ 表示 $x$ 是 $y$ 的父亲，个体常元 $a$ 表示老张，$b$ 表示小张，则 $B(a,b)$ 表示老张是小张的父亲。
（3）设三元谓词 $G(x,y,z)$ 表示 $x$ 介于 $y$ 和 $z$ 之间，个体常元 $a$ 表示0.7，$b$ 表示0，$c$ 表示1，则 $G(a,b,c)$ 表示0.7介于0和1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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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量词

仅仅使用谓词，还不能很好地表达日常生活中的所有命题，如“所有的人都要呼吸”、“有些有理数是自然数”等。为了刻画这类表示全称判断或特称判断的命题，需要引入量词 quantifier 。

1.2.1 全称量词 $\forall$

$\forall x$ 表示“对于所有的 $x$”、“对于任一 $x$”、“对于每一个 $x$” 。符号 $\forall$ 称为全称量词 universal quantifier ，$x$ 是量词 $\forall$ 的作用变元或指导变元。例如：

• $\forall xP(x)$ 表示“对于所有的 $x$ 均有 $P(x)$”
• $\forall x\neg P(x)$ 表示“对于所有的 $x$ 均有 $\neg P(x)$”
• $\neg \forall xP(x)$ 表示“并非对于所有的 $x$ 均有 $P(x)$”
• $\neg \forall x\neg P(x)$ 表示“并非对于所有的 $x$ 均有 $\neg P(x)$”

1.2.2 存在量词 $\exists$

$\exists x$ 表示“存在某个 $x$”或“至少有一个 $x$ ”。符号 $\exists$ 称为存在量词 existential quantifier ，$x$ 是量词 $\exists$ 的作用变元或指导变元。例如：

• $\exists xP(x)$ 表示“存在 $x$ 满足 $P(x)$”
• $\exists x\neg P(x)$ 表示“存在 $x$ 满足 $\neg P(x)$”
• $\neg \exists xP(x)$ 表示“不存在 $x$ 满足 $P(x)$”
• $\neg \exists x\neg P(x)$ 表示“不存在 $x$ 满足 $\neg P(x)$”

1.2.3 全称量化、存在量化

在谓词 $P(x)$ 或 $Q(x,y)$ 等前面加上全称量词 $\forall x$ 或存在量词 $\exists x$ ，则称个体变元 $x$ 被全称量化或存在量化。要指出的是，如果论域是有限集合，则对某个个体变元的量化可以用命题形式表示（翻译到命题逻辑？）。设论域 D = { a 1 , a 2 , … , a n } D = \{ a_1, a_2, \dots, a_n\} D={a1​,a2​,…,an​} ，则有：
$$\begin{array}{r}\forall xP(x)\iff P(a_1)\wedge P(a_2)\wedge \cdots \wedge P(a_n)\\ \exists xP(x)\iff P(a_1)\vee P(a_2)\vee \cdots \vee P(a_n)\end{array}$$

对于一个谓词，如果为谓词符指定具体含义，为每个个体变元指定论域，则谓词中的所有变元都会被量词量化，则该命题成为一个具有真假值的命题。

例2 如果论域是整数，指出下列命题的真假值。
（a）$\forall x(x<x+1)$
（b）$\exists x(x<x+1)$
（c）$\exists x(x=3)$
（d）$\forall x(x=3)$
解答：如果论域是整数，则 (a), (b), (c) 是真，(d) 是假。这里 $x$ 被全称量化或存在量化。

1.2.4 全总个体域、特性谓词及其代入规则

由例2可知，量化后所得命题的真值与个体变元的论域相关。事实上，不同个体变元可以采用完全不同的论域，但不同变元一起讨论时用不同的论域会带来不便，于是引入一个统一的个体论域——全总个体域，它包括所有个体变元所能代表的所有可能的个体。除非特别说明，否则论域默认为全总个体域。此时，对个体变元的变化范围，要用特性谓词来加以限制。

例3 符号化下列命题。
（a）所有的人都是要死的。
（b）有些人不怕死。
解答：设 $D(x)$ 表示 $x$ 是要死的，$H(x)$ 表示 $x$ 是人，$F(x)$ 表示 $x$ 不怕死。

• 如果论域是人类，则(a)符号化为 $\forall xD(x)$ ，(b)符号化为 $\exists xF(x)$ ；
• 如果论域是全总个体域，则大不相同，需要用特性谓词来加以限制：
  • (a)实际上等价于“对于一切 $x$ ，如果 $x$ 是人，那么 $x$ 是要死的”，应表示为 $\forall x(H(x)\to D(x))$ ，而非 $\forall x(H(x)\wedge D(x))$ ；
  • (b)实际上等价于“存在一些 $x$ ，$x$ 是人，并且 $x$ 不怕死”，应表示为 $\exists x(H(x)\wedge F(x))$ ，而非 $\exists x(H(x)\to F(x))$ 。
    

例3中的 $H(x)$ 就是特性谓词（即一元谓词），用以刻画个体是“人”这一特性。特性谓词的作用是，限定论域为 （全总个体域中）满足该谓词的所有个体构成的一个特定的论域。例3中特性谓词 $H(x)$ 的作用如下图所示：

把特性谓词加入到公式时，有以下两条规则：

• 规则1：对于全称量词，特性谓词作为条件式的前件加入；
• 规则2：对于存在量词，特性谓词作为合取式的合取项加入；

例4 在全总个体域上，使用谓词和量词表示下列命题公式。
（a）所有的有理数都是实数；
（b）虽然存在一些大于0的有理数，但是并不是大于0的实数都是有理数。
（c）对于任何一个有理数，都存在大于该有理数的实数。
解答：设 $R(x)$：$x$ 是实数，$Q(x)$：$x$ 是有理数，$G(x,y)$：$x>y$ ，则：
（a）$\forall x(Q(x)\to R(x))$ ——特性谓词 $Q(x)$ 对于 $\forall$，作为条件式的前件
（b）$\exists x(Q(x)\wedge G(x,0))\wedge \neg \forall x((R(x)\wedge G(x,0))\to Q(x))$ ——特性谓词 $R(x)$ 对于 $\forall$，作为条件式的前件；特性谓词 $Q(x)$ 对于 $\exists$ ，作为合取式的合取项。
（c）$\forall x(Q(x)\to \exists y(R(y)\wedge G(y,x)))$ ——特性谓词 $Q(x)$ 对于 $\forall$，作为条件式的前件；特性谓词 $R(y)$ 对于 $\exists$ ，作为合取式的合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