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时常有些苦楚,莫名难忍,挥着手用力也扯不动、拍不去。一方自然的闲处便成了我趋之不急的妙处。
入了深夜,写作有些倦了。便停下笔,随手撑了件外衣,轻轻的推开门,一步一步计算着,缓着步子走到庭院中。面着清冷的皎月静坐着。
夜酣睡正畅,消解着昼日的余热和烦闷。一丝带着冬意的秋风拂来,黑夜显得更加沉默和漫长。掌心中的月光似乎浓了许多,抬头望去,原是月女新谱了曲子,换了白丝纱裙,在云衣的呼唤下,从锦帘后飘然而出。清雅出尘的曲调似从天外传来,涤洗着天地间黑色的罪恶之原力。
月明月瑕,在明暗中勾勒光影,思索着我的思索,便渐渐驱散了令人烦闷的苦涩心情。突然想起白日路过的白桦林,生出了行走的念头。
一曲终了,月女又隐将去。所性闭着眼睛顺着我灵魂的指引,在灰黑色的空间中摸索着行走。我信任我本能的直觉较之暗夜中的眼睛更有力量。不幸往往给予愚蠢却又倔强的硬骨,后世背负的骂名又成了存世的印记。
闭着眼的代价—让手心划裂出深痕,膝盖流淌着热血。有时一个念头的产生,便让后退的路布满荆棘。庆幸的是,这一路的走的还算明朗。
带着冬意的风总让身体敬畏,紧了紧衣襟,靠着一颗年迈的苍桦席地坐下了。放空了脑袋沉寂在空中飘摇而落的无边落木中,有所思∶
坐在不能言语的长椅上,
低着头看着双手,
终有一天会刻下大大的掌纹。
再长长的街道数念着枯去的落叶,
倾听默语、死亡和悲伤,
沉默的人从不后退也不前进,
孤独的停滞,
不知疲倦的在原地等待
夜以过半,霜寒气重,聚起了水珠。偶有一滴滴落在我的指线间,顿生凉意。指尖轻弹,水珠划出一道半弧,跌落在一片枯叶茎上。又弹将跳起,却不想轻卷来一阵疾风,卷走了枯叶,令水珠悄无声息遁入了尘土,永远失去了这往返天地的自由。
我不经为之命运伤悲,赤裸裸德尔来到这寂静清冷的幽灰暗夜,受之我命运的牵连,多几秒的自由也享受不得。生命如此短暂微小,命运又是相得不公,但水珠不得不老老实实听从,我亦是如此,又能如何呢?
我便只能不停的在天地间行走。在暗夜中一方闲出沉默着思索,一边行走着验证寻找。
今晚的风真是急切,一阵又一阵。疲意袭来,起身紧了紧衣襟,一步一步计算着,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