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学——记码农的疯狂生活第三章笑与泪

进入大二下半学期后,丁哥显得更加忙碌。白天要学习,晚上要继续研发软件产品,还有不少同学跟他请教如何编程。

进实验室

一天,网络重点实验室张国盛教授,在教室热情地问丁哥,能否加入他的实验室团队,跟研究生一起研发一款远程汽车管理平台。

丁哥想了想,试试吧,也许能有新的收获,于是答应了张教授的邀请。

实验室在教学楼的五楼,放学了直接去也很方便。这个实验室由5个硕士研究生组成,主要研究车辆远程跟踪、远程数据采集、远程车辆控制方面的技术。

丁哥进去后,张教授整体介绍了一下正在研究的课题内容,然后安排丁哥负责远程后端管理系统研发,其他几位研究生负责技术难点研究和算法代码实现,丁哥也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了。

在实验室工作过程,他发现原先研发的远程后端管理系统,存在很多问题(Bug),他跟张教授商量后,对系统进行了从新梳理,并进行了大幅度的升级改造,增强了后端可视化效果。为了进一步提高后端平台的商业化水平,他把自己宿舍的刘佳、杨虎、张力也拉了进来,四个形成了专业代码开发组。这期间丁哥他们又跟着张教授,学习了家用车辆数字化相关的知识、物联网相关知识,及国内外最新发展趋势,大大开阔了丁哥他们的眼界。

在4月份,张教授宣布实验室整个团队利用在研的远程汽车管理平台参加6月份在市里举办的大学生挑战杯比赛。

丁哥的任务除了完善远程汽车管理平台功能外,还得制作参赛汇报PPT。这PPT虽然大一简单学过,要制作参赛PPT确是头一次。虽然,丁哥不太会做PPT,而且美工处理能力很差,但是得迎难而上,不能把机会给丢了。于是丁哥从张教授那里要了一个往年参赛得奖的PPT作为样例,模仿着进行制作。PPT参赛大纲好安排,每届参赛汇报内容是八股文式的,大概是公司与团队、项目介绍、产品与运营、发展前景、财务与融资这几部分。熬了一个礼拜的晚上,内容是凑齐了,但是PPT精美程度远远不够。丁哥心里很是发愁,连吃饭都想着这件事情,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时秋香端着自助餐盘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的旁边,微笑着问道:“丁哥,吃饭还想什么问题啊?”

丁哥瞅了秋香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要参加挑战杯比赛的PPT美观性做的不好,正犯愁呢!”

秋香的眼睛忽闪了一下,侧着脑袋望着丁哥,轻快地说道:“哦,做PPT呀!要不我帮你试试?”

“啊?你会做PPT啊?”丁哥眼前一亮,一下子来精神了。

“我是系里学生会的宣传干事,经常需要协助系里老师做些活动PPT。有个PPT在全市还得了一个优秀奖,还行。”秋香一边吃饭一边轻松地介绍着她做PPT的经验。

“啊!那太好了!事成后,我请你吃饭!”丁哥的脸上掩饰不住兴奋,满脸笑容地看着秋香。

“嗯!能帮上忙就行!”秋香微笑着点了点头。

经过秋香2个晚上的努力,一份大气、美观、亮点突出、图文并茂的参赛PPT展现在了丁哥面前。

一晃到了6月份,他们实验室团队利用这个平台参加了市里大学生挑战杯比赛,一举获得了挑战杯金奖。

获奖当天晚上,丁哥约好了秋香,特地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大酒店,专门设宴感谢秋香。同时,丁哥发现,秋香不但长得秀气,而且非常聪明,丁哥说的事情,她都能理解,包括实验室里的事情、外面兼职做软件的事情。那天晚上秋香还送了一本《企业管理》方面的书籍给丁哥,提醒丁哥除了研究技术,还应该会管理、懂运营,这才能把事情做大。丁哥第一次感觉内心暖洋洋的,人生第一次来自女生那里的那种被关心所带来的幸福。那个感觉比喝了蜂蜜还甜得多、比喝了酒还醉人。

图书馆里的爱情

丁哥除了在宿舍和实验室里敲代码外,另外一个常去的地方是学校图书馆。那里有成千上万册的图书,尤其是各种各样最新版本的计算机方面的书籍,在深深吸引着丁哥。2年间丁哥已经看了几十本计算机编程方面的专著,而且不少都是跟砖头那么厚的进口的书,这样的书一般学生很少借阅。图书馆阿姨,也对丁哥刮目相看,时不时在借书方面照顾丁哥,为丁哥留着最好的书籍,一有新技术书籍上架,也会及时告诉丁哥。丁哥从图书馆里最早知道全国计算机技术与软件专业技术资格考试,那是专业级别的软件考试,所考证书国家直接认可是软件工程师、还是高级软件工程师,他也是在大二第一个通过了高级证的学生;从图书馆里他快速地掌握了Java编程实战知识,为4S店项目实战开发打下了基础;从图书馆里他掌握了最新知识的跟踪技巧,能知道全球最新编程技术的发展,最新相关论文的发表情况;他还在图书馆里自学了商业知识、项目管理学、财务基础、法律知识、社会心里学等等,极大地丰富了他的知识内涵。这个图书馆对丁哥来说简直跟宝库一样。

图书馆里还有用来阅读的桌椅,除了学习外,还允许学生喝咖啡、喝茶,环境异常安静,窗外是一排排青翠的桃树、柳树、杨树,在明媚的阳光下散发着大自然的青春和生机。

挑战杯后,丁哥还是经常往图书馆里跑,在知识的海洋里探索着。不过原先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秋香早早地在图书馆门口等着丁哥的到来,然后两个人一起进图书馆,一起借阅图书,一起看书,有时还互相悄悄地讨论一下。图书馆的阿姨见了他们,总是笑眯眯的打招呼:“小丁你们来啦!”

“谢谢,阿姨!我们来看书啦!”丁哥见了阿姨也是很高兴。

秋香总是躲在丁哥后面,略显含羞。

书看得太久了,秋香总能弄些好喝的端给丁哥,让他放松一下大脑。那喝到嘴里的茶水,似乎不是水,更像是春天的雨露,悄悄地滋润着丁哥的心田。丁哥虽然继承了码农们不善表达的通病,也缺乏浪漫,但是他是一个细心的男孩,也开始尝试着关心、关注秋香的一举一动,有时天气凉了,他会问秋香冷不冷,需不需要早点回宿舍。

丁哥和秋香虽然没有挑明他们的特殊关系,但是他们很默契,他们的内心深处的爱情种子已经生根发芽,把爱的影子留在了图书馆。

温柔陷阱

自从跟着丁哥赚到了人生的第一笔钱后,杨虎在宿舍里的行为在静悄悄地变化,他不再满足于枯燥的学习。有时彻夜不归,第二天早上回来时,满嘴酒气,还胡言乱语,说KTM的公主真漂亮。

丁哥作为宿舍里的老大,对杨虎的变化很是担心,时不时提醒他几句:“杨虎,少去外面,咱们学生还是以学习为主。”

每当杨虎听到丁哥类似劝住总是哼哼唧唧,嗯嗯几下随意应付,但是内心确不服,心想:“我的钱我做主,你丁哥也就是一个技术男,管我啥闲事呢!”对于刘佳、张力的提醒,更是不屑一顾。

一到晚上,张力发现杨虎在用他自己电脑上网时,总是鬼鬼祟祟的。别人经过,他总是在躲避什么。

原来杨虎通过网上聊天,认识了一名身在国外的美女大学生。这位网名叫璐璐的大美女,在她的网络空间里有大量穿着暴露的私人照,还显示她在澳大利亚、新西兰、新加坡、英国、美国等地旅游的照片,在国外大学里生活的照片。璐璐刚刚认识杨虎时,就告诉他,自己是住在新加坡,华裔家庭出生,家里有一个大型跨国公司,特别有钱;目前,自己在新加坡大学读书,有时也帮助父母打理打理公司里的业务,不时的全世界各地跑跑,当然中国的各大城市她也经常过来,为了推广业务。

这简直是白美富啊!杨虎每天晚上跟她聊的热火朝天,璐璐还时不时给他发一些暧昧的照片、一些她在游艇等豪华场所的照片,并告诉杨虎:“虎哥,你会计算机编程,我们公司也有很多编程业务,到时一定请你帮忙哦!开发费按照新加坡的标准给!”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了大馅饼,杨虎不假思索赶紧答应:“璐璐,只要能用得上我的,尽管说,我正好做过软件开发,有经验。”

又聊了几天,璐璐在聊天工具里突然发了一个消息:“虎哥,我爸在开发一个娱乐游戏系统,这个游戏系统请你帮我们测试测试,除了测试费外,还能额外赚投资钱。”

杨虎看到这条消息,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我杨虎的出头日子也来了。我一定会出人头地,比宿舍里的其他人要好!我并不比丁哥这小子差。于是他赶紧给璐璐留了言:“璐璐,没有问题。请告诉我怎么远程测试?”

过了一会儿璐璐发了一个系统链接地址,并告诉:“虎哥,这时系统入口地址,用户名密码是XXXXXX。我给你一个测试使用手册,你进去后帮我们按个儿测试系统功能,测试完成后,写一份测试报告,我们根据你的测试结果,给你打测试费用。”

“好的。”杨虎按照璐璐提供的内容,开始在线测试。测试过程,他发现这是一个在线赌博系统,里面还有各种黄色的视频。他也没有往深里想,心想新加坡是个自由世界国家,赌博是合法的,自己只要把功能给测试好了,就行了。测试过程,他竟然发现了在线赌博的好几个漏洞,其中有一个漏洞,可以通过私下设置参数,提高赌博命中率。天哪,这可是一个赚钱机会!杨虎内心砰砰直跳。

一个晚上下了,杨虎总算把测试报告给了璐璐,并指出了几个测试漏洞,唯一把那个可利用的漏洞给刻意忽略了。

璐璐收到测试报告后,告诉杨虎,等第二天晚上消息,她们那边先评估一下测试效果。

第二天下午下课后,杨虎急匆匆回到了宿舍,赶紧打开电脑,只见璐璐美女的消息“咚咚咚”欢快地跳了出来:“虎哥,你的测试报告我爸看了,他说,这报告太好了,希望能跟虎哥长期合作,有机会可以去新加坡发展。”紧接着璐璐又发了几个含羞的表情。

虎哥看了心花怒放,美女、金钱、工作、出国、游艇、……近在眼前。

“哒哒哒。”丁哥赶紧回了一条:“璐璐,那太好了!”

“虎哥,我爸为了奖励你,特地在系统里给你注册了一个VIP账号,以后所有的费用都打到这个账号里,你自己管理使用就是了。这次我爸让我给你打100美元,你自己进去确认下啊。”

“好的,好的!”杨虎对着电脑屏幕,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杨虎,什么好事?这么兴奋?”床上的张力,看了看坐在电脑前的杨虎。

“没——没啥事!就是网上看到了一篇好文章。”杨虎又是支支吾吾。

“现在网上骗子不少,别上当啊!”张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哪里哪里,不可能的事情!”杨虎又是心不在焉地搪塞了一句。

进了系统,杨虎很快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账号,里面果然显示到账100美金。呵呵,真金白银,来得真快,还是美金,杨虎内心又是一阵狂喜。为了取出这笔钱,杨虎根据系统提示,设置了自己银行卡号,并输入了银行卡密码进行了确认。系统提示由于是美金,不能直接转入卡号所在的银行,得兑换成人民币后再转入,需要一周时间,而且需要支付手续费。杨虎想了想,有些麻烦,不如先留着吧。再说可以直接利用系统里的钱,在赌博平台投资,还能给投资抽成,试试吧。于是杨虎把100元美金注入了系统投资平台里。

过了一个礼拜,杨虎想起了那100美金的事情,又进入投资平台一看,“呵!100美金变成200美金了!”哇,这收益也太好了。杨虎想了想一周收益就能翻一倍,那多投一些肯定可以赚大钱。于是他把自己卡里积攒的2万元现金都转了进去。第二天晚上,收益又涨了20%,太快了,要发财了。杨虎想着第一周再赚2万元,那么自己一下有了4万多元,然后第二周可以到8万元了,第三周……,这比跟着丁哥干苦力活要容易得多了。

璐璐也时不时给杨虎发来一些振奋人心的消息:“这个在线平台公司每天营业收入高达几个亿,咱们都发财了。”,“虎哥,可以多借些钱,抓住这波发财机会。”,“虎哥,你是我的白马王子,我喜欢你。”,……还晒出了平台的每天收入流水账,那上亿的美元数字就像一个个跳动的小精灵,真实而勾引人。

杨虎看着璐璐大美女的信息,迅速回了一条:“好的,太好了!”

杨虎平和了一下狂热的内心,然后想了想,到哪里去弄更多的钱呢?这发财机会必须抓住了。

这时宿舍里人都齐了,大家都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在忙碌着什么。这三个小伙伴,丁哥技术男,思想单一,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跟他借钱搞投资有困难;张力虽然老实巴交的,但是家里没有钱,身上估计也没有几个钱,另外也胆小,让人有些看不起,先不打他的主意了;刘佳出身商业家庭,有钱,懂投资理念,有想法,先问问他吧:“刘佳,哥们,借我点钱呗。最近我在投资一个项目,可以赚不少钱。”

“什么项目,这么好赚钱?”刘佳兴趣地问道。

“我朋友开了一家跨境贸易公司,正在做几个亿的订单,缺了一部分资金,给高利息回报。这个发财机会很好。”杨虎并没有告诉刘佳实情,而是随口编了故事,为了更快说服刘佳。

“靠得住么?”刘佳略显谨慎地问道。

“自己的好朋友,绝对可靠。而且我从她那里已经赚了2万元了。是个好机会。再说她也是临时周转资金,想让朋友一起赚点钱,不找银行贷款了。”

“借多少?”

“你有多少钱?”

“我手头只有3万多点,最多只能借3万元,剩余的是我的生活费用。”

“那好,就借3万元吧。一个月后还给你,连本带息3万6千元。”

“刘佳、杨虎,你们搞投资可要小心啊。万一出了问题,可是件麻烦事哦。”丁哥从电脑桌前抬起了头,略带严肃地提醒道。

“丁哥,没事,我们心里有底,这事靠谱。再说我们都是亲兄弟,肯定要小心。”杨虎赶紧解释道,生怕丁哥把他的好事给搅黄了。

很快刘佳的3万元现金打到了杨虎的卡上,杨虎又把钱转入了在线平台账上。其中2万元注入了投资平台,另外1万元作为赌注,他想这个赌博系统他可以控制,可以试一把,看看能不能赢更多的钱。于是他把1万元注入了赌博平台,赌博内容是大转盘,比大小,谁转到的数字大,谁通吃其他赌方的押金。在转前,杨虎偷偷设置了自己的账号命中率,降低了其他参与方的命中率。结果,还真是他赢多输少,一个晚上下来净赢了5万元。这简直是暴利,杨虎做大富翁的心已经飞到了天上、飞出了地球,飞向了宇宙。

第二天是周六,杨虎决定从系统账户里转出一部分资金,去市里的夜总会好好轻松一下。

进入系统后,他开始输入转出金额,准备往银行卡里转。刚确认,系统弹出一个消息:“新加坡银行提醒,跨行交易,需要对方银行提供资金抵押,请往银行卡注入5万元抵押金,再做转账操作。”

“啊!这么麻烦啊!”杨虎顿时感到手忙脚乱。这怎么办呢?哪里去弄5万元?好在系统里有这么多钱,临时找别人周转一下也是可以的。
    还是找丁哥帮忙吧,只有他身上有钱。

于是他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丁哥:“丁哥,临时帮个忙,家里有事需要临时借5万元,做个周转,大概一天时间,第二天就可以还给你了。”

“啊?借这么多钱啊?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丁哥关切地问道。

“哎,家里要买农资,今天我爸要支付现金,家里的银行卡出了点问题,需要去镇里处理,有点小麻烦,叫我相想办法先临时救救急。”

“哦,这样啊。那行,刚好我手里有5万元,借你吧。”说完丁哥把钱转到了杨虎的卡里了。

杨虎再次进入在线系统,操作现金转出。杨虎在转出界面输入6万元,准备把赌博平台里的所有现金转入自己的银行卡里。点击“转出确认”按钮后,系统提示“现金转出成功,2天后资金到账!”

天哪,还得等2天,够麻烦的。杨虎叹了一口气,气还没有叹完,他的手机里连续想起了短信送达声音。点开一看,是自己银行卡银行发来的消息,内容是:“在XXXX年XX月XX日,你的卡号XXXXXXXXX支出5万元。”

“咦,奇怪了?怎么会是我自己的卡号支出费用呢?”顿时,杨虎有点慌了神。赶紧在手机银行里进入自己卡号的账户,显示刚刚有一笔费用被境外的一个消费点划走了5万元。

天哪,难道是上当了?!杨虎赶紧进入聊天工具,问璐璐:“璐璐,我在操作咱们系统把现金转账时,我的银行卡里的5万元钱,怎么被别人划走了呢?”

结果聊天工具显示:“该用户已经注销,无法回复。”杨虎赶紧登录那个娱乐游戏系统,浏览器显示“该系统无法正常登录”。

“天哪,骗子,可恶的骗子!”杨虎大叫了起来:“我的钱全被骗了!”

“什么???”丁哥、刘佳、张力都紧张地围了过来。

杨虎一边嗷嗷大哭,一边断断续续把受骗过程告诉了大家。

丁哥他们听得目瞪口呆,这可是一个屋的10万现金啊!短短几天一下子全没了。

“报警,赶快报警!”丁哥赶紧掏出了手机,拨通了110。但是,该诈骗属于境外实施的,到账银行也在境外,资金追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民警的答复让丁哥的大脑“嗡嗡”直响。刹那间整个屋里的空气都凝固了,就像屋里压了一层厚厚的大石头,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杨虎的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如何向大家交代。

“干活!干活!还好,电脑还在,笨笨的大脑还在,继续想办法赚钱吧!”丁哥生气而又无奈地敲了敲电脑桌,他的那个买房子的美梦又变得非常非常的遥远。

归零

    四个人一夜之间又变成了穷光蛋。第二天一大早,4S店的孙总打电话过来,叫他们去维护一下系统。丁哥二话没说,带着三个小伙伴一起出发了。路上丁哥狠狠地跟小伙伴们说:“我们重新开始,再难也要做好孙总的事情,谁做不好,我跟谁急!”三个小伙伴也不吱声,一起从校门口上了去4S店的公交车。

那天在4S店里重装一台电脑的软件,也很不顺利,从早上一直折腾到中午,还没有把软件安装完成。这要在以前,1个小时准能搞定。四个小伙伴虽然内心很不痛快,还是耐着性子仔细检查,反复测试所安装的软件。

孙总似乎也看出点问题,给小伙伴们每人送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开玩笑地问道:“怎么?四大专家,今天不在状态啊?家里天塌了?!”

“哎,孙总!实不相瞒,我们四个大活人,生生地让一个未见过面的外国女人给骗了。还骗了个底朝天,真是活见鬼!”丁哥一边干活,一边叹着气把被骗的经过跟孙总说了一下。

“哦,果真出事了啊!被骗了多少钱?”

“10来万。”

“哦,购买一套独单房子的钱没了啊!”孙总摇了摇头:“你们还年轻,在大学里能碰到这样的事情,也是好事,让你们明白,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的!记住了,不劳而获,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网上,骗子太多,一定要小心。不要乱点不明来源的美女图片,也不要乱点不明来源的链接。还有什么杀猪盘、仙人跳、传销,啥都有。哦,你们碰到的这个骗局就是杀猪盘,先让你们尝到小甜头,然后一步步设套让你们钻。”孙总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最后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网上也被骗过,一不小心在网上点了一个美女发过来的链接,结果手机短信叮当乱响,短短几秒钟银行卡里的钱全让自动转走了。好在银行卡里的钱不多,也就五六百元钱,就不了了之了。被骗也是成长过程成熟的老师,从头再来,下次不被骗了就行。”

在孙总那里出来已经是中午12点了,大家准备抓紧回学校,还能赶上食堂吃午饭的时间点。到了马路边的公交车站,丁哥几个一摸口袋,钱不够了,东摸摸西摸摸,才摸出三块钱的硬币,只够三个人坐公交车的。想想平时要吃的就买吃的,要穿的就买穿的,那日子,花钱都不眨一下眼睛的,这下可好,一块硬币都要把小伙伴们给愁坏了。这时刚好一辆公交车过来了,丁哥赶紧把三个小伙伴推上了车,然后说:“我回去找孙总想办法,你们先走。”

丁哥看着小伙伴们的车开远了,在马路边上犹豫了再三,没脸找孙总借一块钱,那是多丢脸的事情,走回去吧。从4S店到学校他第一次找工作时走过,得走1个小时,那时找工作心切,也没有觉着路远。今天感觉可不一样,刚走了几步,感觉学校是那么的遥远,自己是那么的寒酸,穷的连乞丐都不如,身上竟然连一块钱都没有。儿时缺钱的记忆瞬间又回来了,那时他走路时,总东顾西盼的,希望在路上能捡一个硬币。确实有那么两回还真捡到了硬币,有铜色的五毛硬币,也有亮银色的一元硬币。想着想着,丁哥情不自禁地,边走边看路面,希望这时也能捡一元硬币,那么他就可以坐公交车了。太穷了,堂堂一个大学生穷得都要捡地上被人丢弃的硬币了,丁哥的内心是酸不溜秋的。但是,今天的运气一直不好,丁哥走了一路,愣是连硬币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足足走了1个小时,才到了学校,一个字“累”,内心很累,腿也累得直打哆嗦。

“丁哥,去哪里啦?怎么脸色不好看?”秋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似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哦,去了一趟孙总哪里,给处理了一下软件。”

“吃饭了么?”

“还没有呢。”

“那我陪你去食堂吃饭吧。”

“好的。”丁哥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到了食堂,秋香给丁哥买了一份套餐,丁哥如狼似虎的低头大吃,也不想说话。

“丁哥,我听说,你们宿舍出事情啦!?”秋香小声地问道。

“你也知道啦?”

“嗯!”

“哎,10来万钱都给骗没了,真倒霉!”丁哥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丁哥,没事的!只要你在,我就放心了。”

丁哥内心一阵酸楚,秋香是个好女孩,但是有些对不住她。至于为什么对不住她,丁哥也说不出啥。

祸不单行

很快到了大二暑假,丁哥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他与小伙伴们商量好了,先都回各自的老家看看父母,呆个一周,再回学校,继续一起开发软件。

到了丁哥的岛上,两年没见,父母又见老了,母亲头上冒出了几根白头发,父亲的腰似乎更加歪曲了。农村里的活还是重,父母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丁哥也跟着一起帮助父母干活,尽量分担父母的压力,因为还有一个弟弟需要供他读高中。上大学的这两年,除了刚刚上学拿了家里几千元钱后,丁哥很是努力,都是通过打工解决了自己的上学学费及生活费用问题,再也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还经常打电话,告诉母亲,自己在东海市可以赚钱了,同学们都很羡慕他。母亲听了一直很高兴,为有这么一个好儿子而骄傲。这次回来,丁哥自然没有跟父母要钱,来前提早跟孙总借了几千元,除了解决路费外,还给家里买了一些日常用品。

在家的最后一天,张力打电话过来了:“丁哥,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在东安市跟他亲戚一起办企业。他说他们那里需要开发一套15万元的企业管理系统,叫我过去一下,您看可以么?”

“好事啊!那幸苦你老弟了,我立马回学校。”

东安市到东海市有500多公里的距离,离张力老家也有300多公里的距离,也就是它们之间成三角形,东安市在东海市的正北方,在张力老家的西北面,张力老家在东北方向。

“张力,这个城市你没有去过吧?”

“第一次去。”

丁哥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样去那边得小心点啊,提早看看地图,路上的费用回来纳入咱们的项目成本里了,记好了啊。”

“好的,丁哥,您放心,我身上还有点钱,您不用担心。”

“估计多少时间可以回学校?”丁哥心里在盘算,后续怎么安排这个事情。

“我明天一早坐火车出发,明天中午能到,估计明天下午就能谈好,我后天下午能到学校。”

“好的,好的。”丁哥放下电话,就准备行李,往学校赶。

第二天下午,丁哥早已经在学校了,刘佳、杨虎也到了。三个小伙伴一边在电脑上敲代码,一边在耐心等张力的消息。等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当然只能等,因为张力没有自己的手机,他的电话都是通过公用电话打过来的。

第三天下午还是没有看到张力的影子。丁哥想了想,毕竟是张力第一次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路上耽搁些时间也属正常。

丁哥与刘佳、杨虎吃了晚饭,继续在宿舍里敲代码。“咚咚咚”宿舍门外有人急促地敲门。

门口的刘佳一伸手就把门打开了,张力晃荡着闯了进来,一下躺在了他的床上,显得很疲惫。

“怎么样?”丁哥赶紧靠了上去。

“别提了,这次去东安市,我差点回不来了!”

“啊?怎么回事?”丁哥内心咕咚跳了一下。

“我那高中同学从东安市火车站把我接到了一个居住小区,破破烂烂的,根本不是什么公司。我一进去就感觉不好,里面聚了七八个男女。屋里吃的方便面,穿的衣服,座的凳子,还有一堆堆纸张啥的,放的满屋都是,也不像是个正经的宿舍。一进屋,我那同学要我的身份证,还好我的反应很快,说来得急急忙忙,给大家带的老家特产忘了从火车站行李托运处取出来了,需要回去取一下。同学就说,那一起去取一下吧。然后,几个人让一起跟着我出来了,我同学边走还边摸我的口袋,想要我的身份证。我说哥们别着急,取了特产就给你。路上他们很警惕,紧紧围着我一起走而不说话,生怕我跑了。我就明白了,今天是进传销窝里了,要坏事。但是,我还不能露声色,还得跟我那同学东扯西扯,打消他们的怀疑,让他们放松警惕。到了火车站检票入口,我赶紧掏出返程票,往里面跑。我那同学急了,上来就想抢我的火车票。还好我的动作快,先他一步进了检票口,他被检票员挡在了外面。太惊险了,哎,高中毕业才两年的同学,怎么变成这样了。”

“妈呀!”杨虎听得倒吸一口气。

刘佳也紧跟着叫了起来:“太吓人了!”

“万幸,张力,还好有惊无险,回来了。不然我们几个,又无法交代了!”丁哥拍了拍张力的肩膀,微笑着安慰道:“那几百元路费,我想办法给解决,就当去东安市惊险旅游了一次。”

“哈哈。”其他两个小伙伴也跟着苦涩地笑了起来。

“张力你命大,咱们会走好运的。”刘佳也跟着安慰。

丁哥继续回到电脑前,“哒哒哒”地敲着键盘,内心是苦涩的,本来就没有钱,张力又差点进了传销陷阱,还搭进去了几百元路费。哎,真是不容易啊。但是,他的内心苦楚,并没有显露出来,把它深深地埋在了内心深处。

扫街

这个暑假四个小伙伴太缺钱了,为了正常生活,得赚钱。好在大二第二学期,他们利用晚上时间开发了一套POS收银系统,可以用于便利超市、鞋店、音像店等零售使用。系统开发成功了,还没有用户。于是丁哥把东海市分了四个大区,每个区由一个小伙伴承包了,骑着自行车,按条街上门推销。第一天一早他们骑着自行车,带着推销材料、记录本等出发了,从最近一条街开始,一个门店一个门店地敲门,一个个地跟老板推荐产品,一天下来整个身上是风尘仆仆的,夹着扬尘,带着阳光的余辉,由于拼命地蹬自行车,往往一身汗臭味。但是,这些小伙伴们都顾不得了,他们先要解决肚子温饱的问题,他们为了生存,在大街小巷疯狂地骑着,一家家一条街一条街地搜索着。晚上回到宿舍,四个人还一起开会总结当天的经验。

一天下来了,每个小伙子笔记本上记录了20来个访问推销对象,其中每个人有2个左右意向性比较强的,第二天进行重点回访,最后80家访问对象平均能成1家。这是扫街一个月后才得到的成功概率值。在小伙伴们疯狂地努力下,一个暑假下来竟然推销出去50套,每套能赚3000元。温饱问题自然给解决了,还还清了债务,身上又有余钱了。

疯狂推销的结果,四个人在整个暑假各骑坏了一辆自行车。重一点的,有把前车轱辘碰扭曲的,有把车三角架踩脱焊点裂开的,车辆几乎报废;轻一点的,则把车内外轮胎踩瘪了好几回,马路边修车的师傅见了,都直摇头,这一辈子修车,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糟蹋自行车的。

4S点的孙总偶尔听说了他们暑假的推销行为,当作他们面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四个好厉害啊。这从商业角度专业术语叫“扫街”,就是推销人员在大马路上一家家、一条条街上门推销自己的产品。这个特别锻炼营销人员,好些营销人员是坚持不下来的。因为,上门推销,被拒绝的概率是很高的,有些营销人员被拒绝多了,心里是承受不了的,最后往往无法做下去。你们四个太牛了,我相信你们以后会做成大事的。”

推销出去的产品多了,软件的维护、咨询、功能的升级这些事情也多了起来。丁哥把四个人分成了两组,丁哥带着张力继续开发、升级产品,刘佳带着杨虎做好售后服务工作。

为了方便联系,丁哥还给每个小伙伴配了一部手机,一部手机5千多元,并不便宜。这在2005的时候,在大学生里又是一件非常炫的事情。但是他们不是为了炫耀,而是想更好地服务于用户,工作需要。

休学

     疯狂的暑假很快结束了,学校里人潮涌动,闪耀着年轻人靓丽的身影,他们或进教室或进食堂或回宿舍,又恢复了喧嚣的景象。丁哥他们辛勤努力也得到了回报,生活费又有着落了,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四个小伙伴也松了一口气。

开学不久的一个周末,四个小伙伴约好了,去一家远在郊区的餐饮店实施软件系统。那个叫董家铺的地方特别偏远,正常坐长途汽车去得半天,回来也得半天,这样在那边干活时间不够了。为了赶时间,他们租了一辆出租车,这这样来回能省出2个小时,着2个小时足够他们在那里安装软件的时间了。

上午10点到了董家铺,丁哥先下了了出租车,然后站在车后侧,指挥司机把车停在餐饮店外的路一边。这条路比较窄,路边还种满了柳树,夏天的柳树枝繁叶茂,也许是天气太热,树上的知了还使劲地叫着,吵得人心烦。路上还坑坑洼洼的,不方便停车。

司机倒了2次车,都没有把车倒到路边,还时不时要等路上的行人通过。第3次倒车时,出租车突然失控了,像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倒向丁哥。丁哥猝不及防,被压在了后车轮下,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压人啦!”

车上的人一听,赶紧都下了车,看到丁哥整个右腿都被压在了车轮下,脸色煞白,脸上也擦出了血。

“赶紧把车挪走。”张力大吼一声,刘佳、杨虎、司机一起用力,硬生生把车给顶了起来。

餐饮店老板见状赶紧把丁哥给拖了出来,然后几个人慌里慌张的把丁哥送到就近的医院进行抢救。

经过医生紧张动手术,右腿是保住了,但是得住院好几个月,丁哥也无法上学了。住院期间,丁哥发现自己的脸受伤的那一侧经常性的疼,尤其是在看书时,稍微看一会儿,就感觉大脑开始迷糊,脸侧的血管带着肌肉,紧张性地跳动着疼,像被针刺一样。

学校的老师也来了,经过与医生交流,为了快速恢复他受伤的大腿和脸部,医生建议丁哥休息一年。

丁哥大脑是空白的,休学一年啊!那不是要跟着下一届新生一起上课了么?老同学们他舍不得啊。这怎么办呢?他扭过了脸,偷偷地掉下了眼泪。这一辈子他很少掉眼泪。哪怕小时做坏事,被父亲逮着拼命地揍一顿,也不掉眼泪。这次,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秋香也来了,陪着丁哥抹眼泪。刘佳、杨虎、张力都非常难过,不知道怎么劝丁哥。后来丁哥母亲也来了,丁哥想了想,在母亲面前他还是接受了现实。并告诉母亲,别担心,所有的医疗费司机给了一大部分、餐饮店老板也给了一部分、学校也报销了一部分,钱不用愁。丁哥身上还有几万元,足够休学一年生活开销的。为了照顾丁哥,几个小伙伴们把他转到了学校附近的大医院,这样方便小伙伴们轮流照顾他,也可以让丁哥母亲放心回老家。

丁哥在医院整整躺了一学期,这学期他无法学习,一学习脸侧就疼,医生也没有好办法。听说脸侧的一根静脉血管给压畸形了,无法很好恢复。

好在秋香和小伙伴们轮流照顾,丁哥心情好多了。

到了大三第二学期,丁哥可以正常下地活动了,也无需呆在医院里了,但是药还得定期吃。他还是回到了那个属于他的学生宿舍,其他小伙伴上学去了,他每天早上起来,则沿着操场慢慢移动,为了身体更好地恢复健康。又过了2个月,他的腿彻底恢复了健康,但是脸侧则永久性留下了这个疼痛的病根。只要看书时间一长,大脑就迷糊,脸侧也会疼的火辣辣的难受。为了克服这个问题,他每天早上开始在操场里跑步,一圈两圈三圈,跑得大汗淋漓。跑完,回宿舍看书,竟然发现脸侧不疼了,大脑也好使不迷糊。丁哥内心明白,要正常学习,要敲代码,要高强度地进行脑力活动,看来这一辈子得天天跑步了。

很快丁哥的生活、学习都恢复了正常。唯一遗憾的是,他再也不是0301班的同学了。为了弥补遗憾,他在宿舍拼命地学习,拼命地编程,他想把这一年丢失的时间抢回来,他的内心是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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