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游戏《神秘海域4:盗贼末路》

序言

在高清电视上给我带来身临大片般的游戏体验，一直以来是我的梦想，而这个寒假，《神秘海域4:盗贼末路》做到了。作为神秘海域系列（Uncharted）的最后一部作品，神秘海域4（以下简称神海4）叫好又叫座，时至今日也是吸引很多人购买PS4游戏机的原因。它使用扎实的技术，榨干PS4的机能，用顶尖的画面效果讲好了一个动人心弦的冒险故事。

顽皮狗与神秘海域系列

自顽皮狗工作室成立，已过去了35个年头，在此期间，它为我们带来了无数优秀的游戏作品，包括大名鼎鼎的《古惑狼》系列、《最后生还者》系列和《神秘海域》系列。顽皮狗的前身是只有2个人的果酱软件，在获得EA的支持后第一次以“顽皮狗”的名字发行第一款游戏——《菜鸟小贼》。随着3D游戏浪潮的兴起，顽皮狗决定加入这一浪潮，开发一款3D平台跳跃游戏，与索尼强强联手，也就创造了《古惑狼》。在《古惑狼》大获成功后，顽皮狗从2个人组建成了一个团队，遵循着“每次只做好一个游戏，并把它做到极致”的匠人精神，《古惑狼2》也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然而顽皮狗此时遭遇危机，拥有古惑狼版权的环球互娱将这个金字招牌卖给别家，幸好索尼收购了顽皮狗工作室，从此顽皮狗再无后顾之忧。2003年，两位创始人离开顽皮狗，但工作室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为了填补动作冒险类游戏的空白，打破《古墓丽影》系列一家独大的局面，《神秘海域：德雷克的宝藏》横空出世，用惊艳的画面证明了PS3的机能，帮助索尼在主机平台大战中站稳脚跟。神秘海域系列采用好莱坞大片式的叙事手法，为同类型游戏树立标杆，出色的画面和沉浸感让玩家大呼过瘾。系列演变到第四部，主创们也意识到该系列无法作出很大的创新，因此神海4作为该系列的最后一部作品，为主角内森·德雷克，以及这个系列画上完美的句号。

盗贼的末路，是家庭

神海系列一直致力于讲好围绕着主角内森·德雷克的动人心弦的冒险故事，翻越了一座座山，走(毁)过(掉)一个个遗迹的同时，德雷克也一直在成长。系列第一部《神秘海域：德雷克的宝藏》中，他自诩航海家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的子嗣，拥有神秘宝藏的藏宝图，与电视节目记者艾莲娜·费许一起踏上寻宝之旅。此时的德雷克还不成熟，更感兴趣于揭开宝藏背后的秘密，而不是获得宝藏的那一瞬间。到了《神秘海域2:纵横四海》，德雷克踏上了寻找马可·波罗失踪船队和无人知晓的秘宝的旅程。游戏带领玩家辗转土耳其博物馆、尼泊尔内战都市、西藏雪山村落直至神秘莫测的香格里拉，而德雷克的性格也得以丰富，他不是完美主角，也有自己的怪癖和阴暗面。这一部中，德雷克与艾莲娜的感情慢慢升华，走到了一起。《神秘海域3:德雷克的诡计》的故事发生前两年，德雷克与艾莲娜短暂结婚后又离婚，因为两人期待的生活完全不同：德雷克渴望冒险，而艾莲娜希望安稳的生活。此时的德雷克放不下冒险带来的刺激体验的同时，也增加了一份对艾莲娜的担心和顾虑，更为家庭考虑，也就多了一份稳重。《神秘海域4:盗贼末路》中，德雷克和艾莲娜再次复合，他为了拯救“死而复生”的哥哥山姆，不得不作出欺骗艾莲娜的选择，踏上一条冒险之路，但其实他内心还是向往这份冒险的。艾莲娜识破了他的谎言，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并拯救了他。故事的最后，德雷克和山姆找到了苦苦追寻一生的艾佛利船长的宝藏，德雷克承诺彻底放下危险的冒险事业，和艾莲娜共同经营打捞公司，在全球寻宝的同时拍摄纪录片，过上了平淡温馨的生活，也生了一个女儿。在游戏的尾章，以女儿视角探索他们的家，发现了一个装满世界宝藏的柜子，这个柜子封存着德雷克的冒险生涯，也代表了神海系列的圆满终结。德雷克，叱咤风云的宝藏猎人，声名显赫的盗贼，最终的归宿是家庭。这也许是德雷克最好的结局，也是这个系列最温情的一笔句点。

沉浸感的来源

即时演算与无缝读盘

以往的游戏中，快要播放剧情动画的时候画面一黑，转而画面变成了进度条；而且往往剧情动画中的人物建模更为精细。伴随着技术的进步，神海4是系列首次引入即时演算技术，使得游玩过程和剧情播放做到了无缝衔接，而且游玩过程中的德雷克与剧情动画中的他并无差别。现如今大多数游戏都需要引人入胜的剧情，而剧情的推进很多时候是通过播放动画的形式。引入即时演算技术，就可以避免读条带来的“被打断感”，更利于创造沉浸式的、一体化的游戏体验。

读盘是很多游戏无法避免的技术瓶颈，读盘时的等待读条很大程度上也会破坏玩家的沉浸体验。因此，很多游戏会加入一些小“tricks”，比如恐怖游戏中缓缓推开的大门，在发出“吱呀”的瘆人声音营造恐怖氛围的同时悄悄加载美术和系统资源，可谓一举两得。在神海4中也有这样的加载技巧：

1. 有时主角的前路会被沉重的木板、柜子挡住，需要玩家狂按三角键控制主角或者与NPC一起抬起障碍物，存档的同时加载下一场景的资源。
2. 有时将主角困在狭小空间里，需要解密来走出去。解密的时间里，就可以悄悄加载狭小空间外的资源，又给玩家带来解密的游戏体验。
3. 通往下一个场景有时会设计成很长的旋转楼梯，背景变化不大，此时游戏也在慢慢加载资源，又避免了无聊的黑屏等待，取而代之的是让主角行走，玩家就难以发现其实是在读盘。
4. 广泛分布的存档点：平均10～60秒就会出现一个存档点，一段场景只使用一段的资源。

神海4的即时演算技术和掩盖读盘时间的各种技巧，从中可见顽皮狗的用心，想尽办法，只为保护玩家的游戏体验。

走哪哪塌不是本事，走哪哪有路才是

很多玩家喜欢吐槽游戏界的两大拆迁户——神秘海域的德雷克和古墓丽影的劳拉，因为他们所到之处无不一片狼藉，德雷克负责破坏遗迹，劳拉负责拆迁古墓。吐槽归吐槽，我们要聊一下这样设计的意义。
第一人称角色扮演游戏中，主角的移动方式只有走、跑、跳、翻滚几种。为了使游戏一直保持趣味性，游戏的设计者就不能把场景布置得只有平地，需要时不时的给个坑、给个坡。一成不变很容易让玩家感到无聊。同样的道理，具体到神海4中，德雷克的移动方式也就是走、跑、跳跃、翻滚、使用钩索、滑行、攀爬七种。就算是把这七种移动方式变着花样结合在一起，如果毫无险情，久而久之也会让玩家无聊、犯困。因此，需要安排一些惊险的元素来时不时给玩家一些刺激，配合适时出现的QTE操作，主角命悬一线，死里逃生，而玩家心头一凛，手心出汗。在恢复安全和平静后，玩家获得了拯救主角性命的成就感，先前积攒的困意也好疲惫也罢，荡然无存，进而获得继续前进的动力。这样的刺激，可能是主角正在攀岩的悬崖山石突然滑落，可能是主角脚踏的吊桥突然断裂。这样刺激的作用，有时候是单纯调动玩家的情绪让玩家紧张起来，有时候是换种方法开辟道路（比如NPC将桥踩塌，就恰好成为让主角能攀爬上去的梯子；玩家跟随直觉控制主角向上攀爬而攀缘点断裂，主角刚好落到下面的平台，从而进入正确的路）。这样的刺激，频繁出现其实会破坏沉浸感，让玩家怀疑是设计者故意为之，而迟迟不出现又会让玩家无聊。“刺激点”的设计，可以很好地调动玩家情绪，是需要设计者，特别是负责剧本的工作者下一番功夫的。
从发展的眼光看，《古墓丽影》系列自诞生至今已20余年，《神秘海域》系列也走过了10几个年头。玩家总归会摸清同类型游戏的套路，总结来说就是“爬-打-逃”的循环。再险象环生的关卡设计总有一天玩家会觉得不过如此，因此顽皮狗团队选择让这一金字招牌走向终结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线性剧情与开放世界的有机结合

神海4说到底是一款一本道的游戏，没有额外的剧情分支。为了丰富游戏的可玩内容，同时让玩家相信这个世界是尽可能真实的，顽皮狗在某些场景中加入了开放世界的元素。在从任务点A到任务点B的路程中，会设置不止一条的道路，因为现实中就是这样，条条大路通罗马。增加游戏可信度的同时，岔路也会设置一些收集元素，比如宝物或者探险日志等，变相地鼓励玩家多多探索，不要急于通往下一个关卡。在某些开阔的地点会有小范围的开放世界可供玩家随意探索，比如第10章十二座塔，主角团三人开越野车在马达加斯加恣意驰骋，如果想要收集全部的宝藏怎么也需要花上三四个小时，也会有针对这一区域的一些隐藏成就；第12章在海上，主角与哥哥开船行驶在碧蓝的海域，主角可以潜入水下寻宝，也可以开船去周边散布的小岛上一探究竟。成就“马可波罗回来了”就是在鼓励玩家在这片海域探索。将线性剧情与开放世界有机结合，《战神4》也有这样的设计，可以保证玩家可以正常通关的情况下，又给予玩家一定的自由度，张弛有度中增强游戏世界的真实感，从而带给玩家更好的沉浸式体验。

从关卡设计的角度复盘

神海4包含序章和终章一共24个章节，参考《通关！游戏设计之道》关于游戏关卡设计的的方法论，我们用表格的形式来对每一个章节的玩法做一个总结：

关卡名	地点	核心玩法	目标	剧情主线	时间/天气
序章	海上	枪战（教学关）	消灭敌人	插叙第12章剧情，德雷克兄弟在海上遇敌。	白天/大雨
1.冒险的诱惑	福利院	攀爬（教学关）	逃出福利院	幼年德雷克在哥哥山姆的帮助下逃出福利院，踏上冒险之旅。	夜晚/晴
2.地狱之地	监狱、山峰	攀爬	寻找十字架	德雷克受典狱长之托寻找山上的十字架并将其偷偷藏下。后来德雷克兄弟和雷夫计划越狱，山姆疑似丧生，其余二人成功脱逃。	傍晚/阴
3.马来西亚的工作	水下	潜水、解谜	打捞宝藏	中年德雷克过上安稳的生活，负责进行宝藏打捞工作。	白天/晴
4.平凡的生活	家里	探索	剧情	介绍德雷克和艾莲娜的婚后生活。后来山姆时隔多年突然出现，讲述自己深陷麻烦需要德雷克帮忙寻宝的故事。	白天/晴
5.赫克特·阿卡扎尔	监狱	枪战、跑酷	成功越狱	以山姆视角讲述他在大毒枭赫克特·阿卡扎尔帮助下越狱的故事，并解释自己为何深陷麻烦，以及寻宝的原因。	夜晚/晴
6.一日为盗	山庄酒店	攀爬	混入电闸处	德雷克和山姆在苏利文的帮助下混入拍卖场，等待时机想要偷走真正的圣迪斯马斯十字架。	白天/晴
7.灯熄	山庄酒店	潜入、枪战	逃离山庄	德雷克拉下电闸，灯熄的一瞬间山姆偷走十字架。三人在雇佣兵“海岸线”的围追堵截下逃出生天。	夜晚/晴
8.亨利·艾弗瑞之墓	雪山	潜入/枪战、攀爬	寻找并进入亨利·艾弗瑞之墓	德雷克和山姆在雪山中不断攀爬，与海岸线的敌人战斗，找到并进入亨利·艾弗瑞之墓。	白天/晴
9.证明实力之人	墓地	解谜、枪战	在墓地中解开谜团，寻找下一个目的地	德雷克和山姆在墓地中解开机关谜题，找到下一个目的地——马达加斯加，不料遇到佣兵老大，陷入枪战，并机智逃脱。	无
10.十二座塔	旷野	驾车、解谜、枪战	驾车驶向市区	德雷克、山姆和苏利文在马达加斯加的旷野一路行驶，奔向市区，并且与海岸线雇佣兵短暂交火。	白天/晴
11.近在眼前	市区	解谜、驾车、枪战、追逐战	解开塔中谜题，与海岸线交战并逃脱	由于之前墓地中的线索指向模糊不清，德雷克和山姆兵分两路，分别在两个塔中寻找下一步的线索。德雷克成功解开谜题，但手机被雷夫监听，海岸线紧追不舍。上演一场紧张刺激的追逐战，最终德雷克兄弟和苏利文成功逃脱。	白天/晴
12.在海上	海上	驾船、解谜、探索	根据指引寻找线索	德雷克和山姆到达海域寻找线索，在岛上解开谜题，后来遭遇海岸线佣兵，战斗后与山姆失散（呼应序章剧情）。	白天/晴转大雨
13.孤立无援	岛上	攀爬	与山姆重聚	经过海浪拍打德雷克身心俱疲，经过一夜休整，德雷克攀爬到岛的顶端，寻找路线与山姆重聚。	夜晚/暴雨
14.在乐园与我相聚	遗迹	探索、攀爬、战斗	与山姆在遗迹中探索，寻找下一个地点	德雷克兄弟在乐园遗迹中探索和攀爬，击败海岸线敌人。	白天/晴
15.莱博塔利亚岛盗贼们	遗迹	攀爬、战斗	与山姆在遗迹中探索，进入过场剧情	德雷克兄弟继续探索，又遇到了雇佣兵老大和雷夫，雷夫揭穿山姆的谎言，大毒枭赫克特·阿卡扎尔其实早就死了，是雷夫带领山姆越狱的。雷夫试图枪杀德雷克，山姆替德雷克挡枪，生死未卜，德雷克掉落山崖。	白天/晴
16.德雷克兄弟	豪宅	探索	寻找妈妈的笔记	倒叙，接第1章剧情，山姆带着德雷克逃出福利院后来到存放妈妈遗物的豪宅寻找日志，不料被豪宅主人发现并报警，陷入解释不清的情况，只能逃出去，从此过上寻宝生活，兄弟二人改姓为德雷克。	夜晚/晴
17.无论是好是坏	山里	攀爬、解谜、枪战	与艾莲娜一起寻找山姆	艾莲娜在德雷克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德雷克和艾莲娜偷走海岸线的车，开往下一个目的地。	白天/晴
18.新德文	遗迹	解谜、枪战	与艾莲娜一起探索遗迹	德雷克和艾莲娜探索遗迹，发现了埃弗瑞船长和托马斯·图的诡计。后来的探索中他们中了海岸线的埋伏，与之枪战后进入埃弗瑞船长的地下室。	白天/晴
19.埃弗瑞的陨落	解谜、枪战、躲避	与艾莲娜走出地下室，与山姆和苏利文汇合	德雷克和艾莲娜在地下室中躲避海岸线的敌人和爆炸的木乃伊，寻找出口。	无
20.无路可逃	山里	枪战、解谜	与山姆、艾莲娜、苏利文躲避海岸线	德雷克、艾莲娜与山姆、苏利文汇合，与海岸线激烈交战。宝藏近在眼前，山姆不顾三人阻拦选择去寻宝。	白天/晴
21.兄长的保护者	山里	攀爬	追随山姆的脚步	德雷克气愤中想要追回山姆，因此踏上寻找哥哥的路程。	白天/晴
22.盗贼末路	沉船	战斗	与雷夫决战，救出山姆	德雷克寻找到了埃弗瑞船长藏宝的沉船，在舱内与雷夫决斗，杀死雷夫后救出山姆。	白天/晴
终章	家里	探索	女儿视角探索家里	多年后德雷克和艾莲娜过上安稳生活，育有一女。德雷克的冒险生涯到此结束。	白天/晴

24个章节总结下来，其实是可以看出一些规律的：

1. 从叙事手段来看，除了正常讲故事的直叙以外，剧情上在序章安排了插叙，又在第16章安排了倒叙，第16章的剧情不只是对第1章的呼应，也解释了神秘海域系列前三部里内森·德雷克姓氏的来源。多种方式的叙事手段，增加了故事的吸引力。
2. 关卡命名：每一章节其实就是一个关卡，而关卡的命名又与本关发生的故事息息相关。在通关过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只要看到关卡名，就能想起来这个关卡的大致内容。因此，我们可以总结，关卡的命名要么是故事的高度浓缩，要么是点睛之笔，目的就是让玩家一目了然关卡的主题。
3. 时间和天气变化：纵观上面的表格，白天和夜晚大体上以2个大关卡为一个周期进行循环交替。而天气变化也一样，不会一直晴天，阴雨天也不会持续得很长。如此的安排不易使玩家产生视觉上的疲劳。而且在一些特定关卡里，天气烘托玩家的内心情感，玩家的动作也与天气息息相关，比如第13章的孤立无援，由于狂风暴雨，德雷克的移动速度比以往缓慢许多，而且在攀爬的时候手也极易打滑。正是这些符合真实世界的设定，更增加了游戏给玩家带来的沉浸感。
4. 场景的选择，基本没有重复。不会有好几个大关卡都在同一个场景下的设定，符合冒险的主题，主角是一直在前进的。不同的场景拥有不同的画面风格，在视觉上给玩家不断带来新鲜感。
5. 核心玩法的变化：遵循大体上遵循着攀爬-解谜-战斗的循环，节奏张弛有度，不会让玩家因为一直重复同一个游戏玩法而感觉无聊。
6. 最精彩的关卡：本作最为惊艳的关卡——装甲车追逐战被安排在了第11章，也就是游戏的最中间。神海4的游戏流程大概需要10～15小时，长时间的情绪绷紧会使玩家处于疲劳状态。而将最大的爽点安排在游戏进程的一半，能将玩家的情绪渲染到最高潮，宣泄一下，继续进行后半部分的冒险。

如果只玩游戏不做思考和总结，玩过以后就只剩下“大片，爽”这样的体验；而去用心复盘，去分析每一个关卡的设计，就会明白玩家的爽快体验背后，是设计者精心的安排：对节奏的把控、对玩家情绪的调动共同构成了玩家愉快的心流体验。

通过NPC推进情节

对于一个以故事为核心的游戏来说，NPC的形象塑造是很重要的一环。本作中最重要的、也是和主角情感羁绊最深的，不是妻子艾莲娜，而是“死而复生”的哥哥山姆。内森·德雷克和山姆相依为命，是哥哥带他走上探险的道路，和他经历冒险，不是轮流被关进监狱就是一起被关进监狱，是亦师亦友的好兄弟。在十字架越狱事件中山姆中枪，而德雷克迫于压力只能弃山姆而去，心中一直存有愧疚，把此事封存于心不愿提起。德雷克好不容易答应艾莲娜放弃冒险过上平静生活，而这激起波澜的石子就是山姆的突然出现。德雷克为了解救哥哥而踏上冒险之旅，而在内心深处他渴望冒险的心也被唤醒。哥哥即使欺骗了他，也会被原谅的原因是他追寻的宝藏其实是母亲毕生追求的东西。这一追，就是一辈子。山姆的执着，德雷克兄弟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时刻感染着玩家，也推动着玩家去继续游戏剧情的推进。
从游戏设计的角度来看，很多第一人称冒险游戏不会只安排一个角色，一般都会有个跟班在旁边陪主角说说话，帮帮忙，消除一些孤单感，让玩家觉得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冒险或者战斗。类似的设计比如《战神4》中奎爷的儿子和挂在腰上的人头。《战神4》中有儿子丢失的情节，前面已经创建了足够多的情感羁绊，因此儿子丢失，玩家也会焦急地想要找回儿子，从而主动地想要进入下一个关卡或场景。《神海4》中，山姆多次被反派抓走，主角在某些关卡是孤身一人的，想要尽快与哥哥汇合，也是同样的道理。章节名“孤立无援”、“兄长的保护者”就在暗示玩家尽快找回哥哥，游戏中德雷克也会时不时地呼喊山姆的名字，也是疯狂暗示，渲染气氛，增强代入感，让玩家也进入焦急的情绪中，推动情节的发展。

细节打磨，以小见大

顽皮狗的匠人精神也表现在游戏中对一些细节的打磨。抛开宏大的、震撼人心的山峦、古墓、高塔、沉船，抛开富丽堂皇的拍卖大厅、设计巧妙的机关陷阱不谈，这里想聊一下不为人注意的一些细节。比如在三人驾越野车驰骋在马达加斯加泥泞的旷野中时，车身和保险杠，以及主角团身上都会有车轮旋转飞溅起来的泥浆；德雷克和艾莲娜在新德文遗迹探险时，细看艾莲娜胳膊上、脖子上有一滴滴渗出的汗珠；在水中游泳后上岸，德雷克的衣服裤子都是湿的，走路的声音也是有水声的；在用绳索钩车子的时候，真的需要绕树一圈才能钩得上的，而不是像一些其他游戏只要靠近树，按一个键就自动扣上去……这些细节其实很多人并不会注意到，就算不这么严谨也不会有人去怀疑，但是顽皮狗真的就这样做了，他们是真的把游戏作为精心打磨的艺术品，满足自己的艺术追求，而不是为了故意让玩家去发现这些细节而炫技邀功。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精益求精，让他们创造的世界更加真实，让玩家更愿意在这个世界里多探索一下，多停留一会。

总结

作为神秘海域系列的最终篇，神海4用最顶级的画面效果、演出效果，最刺激的冒险故事给广大玩家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也给内森·德雷克一个美好的结局。15小时后，我放下手柄，心情就像德雷克把宝贵的冒险回忆珍藏进柜子里一样。时间无情，同类型题材作品很难创新，不妨就放下吧，新的故事篇章等待着顽皮狗去书写，新的一年也在等待着我去经历。我们，都需要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