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的这二十年

  自在村子里读幼儿园算起，我已经读书整整二十年。2020年7月，我拿到了硕士学位。我是被迫毕业的，或者说被迫结束了继续求学的路。因为我一直在努力申博，并且在拿到了博士offer时，被迫放弃。如我继续读下去，题目就该是“我读书的这二十五年”。
  山东是个高考大省，我家在鲁西南农村，是山东教育的低洼地带。村里同龄的男生十人，八人初中毕业，一人高中肄业。仅有我一个人接受了高等教育。刚读研究生时，我常常想，如果我曾经放弃了读书，现在的我又在做什么呢？
  我读书的这20年，小学、中学、本科、硕士这四个阶段。
  小学是在村子里读的，这个学校也是我爸爸的母校。
  今天就先写到这（5.28）
  我不记得是从哪一年上的幼儿园，从毕业时间倒推应该是两千年九月。我爸妈算是很重视我的学习，读幼儿园之前就让我数数，练习简单计算。这也和他们的文化水平有关，我爸初中毕业，我妈小学三年级。数数总比识生字简单，而且我爸妈也不易出错。当我有了简单的计算能力后，在许多场合，邻居和亲戚们总会把我拉出来溜一圈--出几个数学题让我做计算。我的印象里，我应该是没有让大家失望过。
  那条胡同住了最初有6家，我家住胡同西口，东口倒数第二家是小学校长。按辈分，校长是我老爷爷，他很喜欢逗我。校长比较瘦，走起路来有些弹腿，我的印象是步伐矫健。大多数时候，他见我路过他家，我总得做几道题才被放行。校长出的题，有些类似于脑筋急转弯。比如，他会一只腿蹲下，另一条伸直，问我他有几条腿。这样的问题，我总是答错。
  小时候，总喜欢走亲戚，去姥姥家。一是农村能走动的地方少，二是姥姥家零食多。如果姨妈和舅舅们都在的话，便又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尤其是和比我小三个月的表妹PK时。舅舅家老房子的走廊下，大表姐问我和表妹河里鸭子数量的计算，我给出的答案是快且准确。
  去幼儿园前，先在金贵爷家买了铅笔、本子和铁皮铅笔盒。我记得，他送了我一大块橡皮。第一天，我是一个人去的。小板凳放在大板凳上，拉着大板凳，背着小布袋。我家离学校三个胡同那么远，五十米。语文老师是贾老师，她教我aoe。数学老师姓张，是我爸爸的初中同学。有段时间外出打工，他媳妇抱着二儿子教我们写十以内的加减法。小卖部的爆米花，彩色的，一毛钱一包。我帮她跑腿给他儿子买爆米花，我记得很清楚。农村小学里的幼儿园条件很有限，和现在的比起来尤其的单调。数学、语文，偶尔唱歌。但那时我貌似很快乐。
  学校里有简易的厨房，方便离家远的老师吃饭。偶尔，老师们也会用这个厨房做点零食。我运气很好，遇到一次做的面粉小糖豆。幼儿园里的每个学生发两三个，软软的，挺香甜。后来的几年，会见到老师们吃着韭菜包子来上课，那一定是学校的小厨房做的。我们却从未再有机会品尝。
  从时间上推算，妈妈怀二胎的时候应该是我在读幼儿园时，那是个男胎。我未曾与这位弟弟见过面，妈妈怀弟弟的时候是计划生育严打时期，未能侥幸漏网。我妈再次怀孕时，为了保住这个小小的性命，我家举家搬至姥姥家。一年级的上半年学期在姥姥家的孔庄小学度过，据说大姨、二姨家也曾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