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C 2019《蜘蛛侠》开发解读：如何打造一款AAA级游戏？

（腾讯北极光工作室长期招聘中......）

如果让我来选GDC19最喜欢最牛的系列，那么毫不犹豫就是《蜘蛛侠》系列了。

起开发商insomniac也是我最喜欢的开发商之一，成立于1994年，绝对的业界老兵，有不错的作品（虽然特著名的还是不多），技术很是不错，而且乐于分享，我个人的开发过程中真是学了很多，看下它的作品：
 

在GDC19上，insomniac几乎把spiderman开发的方方面面都和大家做了分享，相当给力！！

而且这部spiderman截止到7月份，买了900多万份，可喜可贺。
 

一、overview

解读的内容

我这里除了是一个学习和笔记（节省大家学习时间），也会结合这些年的开发经验，就其中一些内容做一些解读。

spider-man的挑战：一个在曼哈顿，自由快速穿梭的AAA游戏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58521396www.bilibili.com

这三个特点是互相矛盾的，全部达成就要拼硬实力
 

• 曼哈顿挑战者，意味着大地图，高密度的海量物件&大视野–制作流水线和LOD策略厉害
• 在海量物件中间快速穿梭–streaming厉害
• 3A：让整个挑战全部难度上一个台阶

3A在开发中意味着什么？

前一段时间，公司内部开展了一轮“3A大讨论”，大家从玩家视角，谈论了很多3A游戏到底是什么，从常见的高质量的视觉效果，到海量的游戏内容等等都有覆盖。

我个人看法则是：“当前头部品质的产品”，其核心就是“头部“二字，你必须要是当前市场上顶尖的一批才能说自己是3A。

3A是一个要与时俱进的东西，开发中就意味着“容易变化”。

所以在spiderman的多篇技术和美术的分享中，都谈到随着开发，各项指标都快速突破原先的设定，快速上涨，这对于技术团队的实力，以及整个团队的项目把控能力都是一个挑战。

实际上，这也是我们开发《天涯明月刀》《无限法则》时候的常态，市场上有新的游戏（包括console上的大作）出来，新一届gdc&siggraph，所有能让我们做的更好的地方，而且是我们可能做到的，都要作出改变和实现。

技术挑战&解决方案汇总
 

二、工具篇

在《蜘蛛侠》中，工具对于游戏的品质可以说是愈发重要，说是和runtime相提并论也不过分，也正是工具的出色发挥，能支撑spiderman的优秀品质。

这里主要谈三个方面：
 

• houdini流水线来生成场景以及细节
• lod&光照
• 编辑器升级历史

houdini流水线

从<ghost recon:wildlands>开始，houdini近几年谈的比较多了。

spiderman可以说用的比较重度，覆盖的范围非常的广，可以说主体都覆盖了：
 

• 路面，路径，路面细节
• 建筑，各种装饰
• 车辆，特效等
• 一些gameplay事件

houdini的流水线也比较复杂和长：
 

这部分的构建可以说比较强大了。

然后在实际应用中有几个要点：
 

• 分治：做好模块化，一个区一个区的来生成
• 简化：尽量保持流程简单，减少耦合，减少策划美术的选项
• 清晰化：了解到整个自动化生成流程，与传统手摆很不一样，上游改动会影响到下游
• 打好tag，自动生成的，手摆的，都要有不同的区分

LOD

spiderman里lod一大特色就是3d imposter，一个是保持了ps4该有的品质（billboard式的imposter就太low了），一个是维持了很高的性能
 

是这样的一种面数极低的imposter，而且组织方式是以一个zone为单位，内部imposter的贴图达成atlas，然后以类似cubemap的方式来sample（mesh不存uv）
 

生成3d imposter mesh的过程就是：
 

• 合并能和的面
• 内部面都去掉

mesh本身：
 

• 没有normal和uv，完全通过position来反算（normal因为都是axis aligned）

光照的probe摆放

光照是IBL是realtime生成的envmap，生成为position通过houdini+美术手摆来完成。

diffuse lighting是offline baked lightgrid（算是一个irradiance volume），hdr格式，在一个volume里，生成大量的256分辨率的cubemap，然后convolve到hdr的颜色+方向；

spiderman里也有time of day,所以是cook了四套。

关于这个volume based GI，现在知道的方案是：
 

• 战神4，蜘蛛侠：offline baked，蜘蛛侠bake多套用于多个时段
• 荒野大镖客：听开发者说是volume的方式，是不是realtime生成的不知道
• division系列：是offline bake surfel信息，然后实时生成GI Volume

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比较成熟的方案了。

编辑器本身

制作蜘蛛侠，内部包括map editor,fx editor,cinematic…一共有12个editor

早先是html5的然后逐步迁移到qt的c++的

使用json做配置文件

中间h5编辑器到c++也展现了其比较务实老练的一面，如果全都推到重来肯定是最方便的。

但是团队是一步步来做的：

始终保持格式兼容

老的h5不再开发，只是做一些debug

逐步迁移

DDL(data definition language)

这是挺有意思的一个点，实际在insomniac，战神中有应用。

和同事也有一些讨论，可能后面专门总结一个文章较好。

简言之，就是定义meta信息（可以使用xml，json，protocal buffer等等），然后生成头文件，编译到项目里。

好处若干，有的是未来跨平台，跨语言，有的是data driven，让策划美术可以使用等等。

reference
 

• Tools for‘Marvel’s Spider-Man’:Editing with Immutable Data
• Procedurally Crafting Manhattan for‘Marvel’s Spider-Man’
• ‘Marvel’s Spider-Man’:A Technical Postmortem
• ‘Marvel’s Spider-Man’:Procedural Lighting Tools

三、Runtime篇

（再放下城市穿梭的样子）

这里统一列一下runtime部分，比较犀利&有特点的是：
 

• streaming策略
• 荡蛛丝一套动作系统

品质ok的是：
 

• 渲染pipeline
• 各种布料，表情等等

streaming策略
 

在文件组织方式上稍微特别一点的就是，有一个zone的概念；

移动速度最高是32m/s

模型组织方式：有了良好的组织方式之后，快速移动的时候要load的东西就大大减少了
 

• imposter--就是imposter
• hibernate model：就是水塔，树这种instance很多，到处都是的物件，他们的mesh一直在内存里

资源lod：

•贴图主要load 3,4级mip，停下来才load mip0这种，快速移动的时候加上motionblur，所以完全没问题（这个很重要）

资源压缩：

•lz4压缩资源
 

•index buffer使用增量式的存储，这样可以让压缩效率高非常多

实时生成：

•envmap实时生成的

Always Load：如果有空余时间，就一直去load detail的东西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如此犀利的streaming效果，其实就是每个部分做的比较好的结果，木有黑科技，囧！
 

蛛丝荡的效果

这块非常的细节，如果不做蜘蛛侠用处也比较有限。

要点1：使用曲线而非物理来达到玩家喜欢的效果

这个在动画和物理上也是经常使用，大概这块还处在pre-physically-based的阶段。

要点2：尽早让不是这个系统的开发者来体验给出意见

这个也是非常赞同的，之前做效果时候也是，不要找美术，专门找策划来看美术效果，他们的看法基本就是玩家的看法了。

render

渲染部分比较中规中矩，正常水平吧：
 

•async compute部分是ssao，fft，ssr，这里是和graphic pipeline在gpu中同步进行，能更快一些

•postfx是放在下一帧的帧首做的，

表情和布料

两个部分值得说的比较少，记录下技术选型好了：

面部和表情使用3lateral pipeline，面部捕捉的，同样的技术用于hellblade。

布料是havok的。

ref
 

• ‘Marvel’s Spider-Man’:A Technical Postmortem
• Concrete Jungle Gym:Building Traversal in‘Marvel’s Spider-Man’
• (Super)Humans of New York:Managing the Many Faces in‘Marvel’s Spider-Man’

四、研发过程和哲学

3A游戏意味着变化

即便是业界老兵insomniac，在制作spiderman的时候，卖手机靓号也会出现制作到一半的时候，有非常大的改动。

包括不限于：

• 物件量和规格大幅度改变：15年到17年，每个tile的物件量和规格都在不停地变化
• 新的玩法系统：墙上爬行，表演系统，更多更复杂的任务
• 新的模式：拍照等等

3A游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要尽可能的在有限的开发周期里发挥到极限，这里有主观因素和客观因素：
 

• 追求&热爱使然：能做3A游戏的团队都是充满追求和热爱的团队，所以自然有更好的想法的时候，会去尽量做
• 自然的过程：随着迭代的进行，团队对所做的东西又更好的理解，有更多的发现，也有更多的学习，就是会有很多更好的想法，或者发现之前走错路了
• 市场的竞争：3A我们也可以定位为头部品质，如果发现市场上有更好的出现，那么团队就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所以做好的作品，一方面我们肯定要追求专业，追求想的透彻，计划周密，一方面也要拥抱变化，善于变化。

开发的哲学
 

• 尽可能保持简单
• 依据具体情况设计最优技术解法（tech fits context）
• 限制美术策划的option，限制workflow，限制dependency
• 版本要一直可玩
• 变化剧烈的时候，要设定好目标，坐下来交流，定义什么是完成

每个地方都好一点：让人惊讶的结果

其实之前团队看到蜘蛛侠的视频和游戏的时候，最惊讶的就是在曼哈顿中穿梭的画面了：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58521396www.bilibili.com

我们一致认为这个是现在在streaming方面做得最好的，也高度怀疑里面使用了什么“黑科技”。

实际出来之后，发现其实就是围绕这个“在曼哈顿里快速穿梭”的主题，在整个游戏系统中（runtime+pipeline）每个地方都做的更好的结果。

也让我们可以重新审视我们做的系统：保持对于系统的控制力，围绕一个主题，每个模块打磨的更好，就可以把游戏带到另外一个层次，嗯，比如说帧数？

个人的共鸣

这里最大的共鸣就是在追求高品质游戏的时候，就是一个不停的变化的过程，在现有的水平上做好计划，做好实现，真的做起来的时候，就发现更多可以做的更好的地方，于是乎就产生了下一阶段要做的事情。

就如在阅读gdc中蜘蛛侠，战神的分享，对比我们自己的代码和技术实现，要做的事情就源源不断了。

走完一个台阶，然后更能看到下一个台阶，项目如此，我们也是如此。

所以何止是拥抱变化，善于变化，很多时候我个人，我们技术团队就是变化本身和变化的发起者。

然后一点经验就是，面对变化，最有力的就是保持控制，尽量压缩项目的复杂度，尽量增强自己的能力，保持沟通，对于任何变化都无往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