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林的ABC 读书笔记 （二）

第二章 资本主义的发展

大生产挤压小生产

巨大的工厂和生产机器集中并不是资本主义一开始就有的，而是逐渐出现的，是一种变化趋势，由于大生产总是比小生产更加有优势，所以大生产才能挤兑小生产，将其吞并后又开始与更大的生产竞争。

那么为什么大生产比小生产更具有优势呢，这一点从现实中总结即可

1. 大生产可以购买更先进的装备或机器以压低制造成本，这些大机器对小生产来说通常是想都不敢想的
2. 大生产在购买原料方面比小生产更有优势，批发价比单个购买往往更便宜，我们都知道，而且原料倾销商也更希望与稳定的顾客签订合同
3. 大生产有观望的资本，市场上商品的价格是会波动的，当商品价格太低时，大生产可以持资观望，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可供运作，可小生产以此为生，他们做出商品之后必须马上卖掉，不然就没钱吃饭了。
4. 大生产的信贷更好，当急需用钱时，借贷机构更愿意把钱借给大工厂，因为他们偿还能力更高，小生产自然不容易借到钱，即使借到了，利息也会非常高

因为这些优越性，小生产与大生产竞争时不可避免的会失败。小生产失败之后，会逐渐转变为小商贩、小作坊（此时他们其实已经成为大生产的附庸），然后再被挤兑，直到成为无产者；而大生产竞争成功后，继续扩张资本，然后继续与更大的对手竞争，渐渐地会成为方方面面的主宰者。

农业上也有类似的情况，大农场主也比小农场主有更多优势，例如更多的土地、大规模的机械化、大型排水渠、灌溉渠、田间公路、先进的农业管理；这些都是小农场想都不敢想的

需要指出的是，布哈林这里写到的农业的情况，显然不适用于中国，中国因为耕地分散，单个耕地地块相对来说较小，以及地形原因（像欧洲那样的大平原在中国不多）而导致大规模的机械化农业在中国一直是个问题，因此也难以形成大产业。

但得益于科技的进步，在笔者撰写本篇读书笔记时，笔者家乡（广西）的农村里其实也已经开始出现产业化的农业兼并小农户的土地并且进行商业化耕种生产了，若以后有机会，我也会对此进行调查研究。

劳动后备军（产业后备军）

可能是翻译问题或者是布哈林用词有误，这里的劳动后备军指的应该就是产业后备军，因为产业后备军是个专有名词，而劳动后备军则没有对应的定义

由于资本的统治越发加紧，被兼并的小生产越来越多，无产者就会越来越多；但是另一方面，资本家又总会开除他不需要的工人，每当资本家进口新设备时，这些设备往往是为了替代人力进行工作，此时新的机器就取代了一部分工人，他们自然而然地就被解雇掉了。

新的机器、新的设备总是在引进，因此总是又新的失业在发生，因为资本家不关心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工作，他们只关心当前的模式能不能带来利润。所以资本主义社会中失业是始终存在的，或多或少。

也因此，工人的数量总是大于资本的需求，资本以此为锁链栓住工作中的无产者，因为他要是不愿意，资本可以找到成千上万个他的替代品。而总会有一部分人找不到工作，他们就叫做产业后备军

流氓无产阶级

产业后备军是一个非常黑暗的状态，没有工作意味着没有稳定收入，谁之而来的便是饥饿和犯罪，人在社会中是难以生存的。对于那些长久找不到工作的人，他们最终放弃了寻找新的机会，选择流浪和乞讨，在脱离劳动很长时间之后，他们就不再是无产阶级了，而是流氓无产阶级。

产业后备军造成了人们的极端野蛮、贫困、饥饿、死亡甚至犯罪的现象。那些多年的不能找工作的人，逐渐变成了酒鬼，沦为流浪汉、乞丐等等。在一些大城市——伦敦、纽约、汉堡、柏林、巴黎——都有一整片住满了这类失业者的街区。在莫斯科，希牡丹罗夫市场就属于这类地方。这里正在形成一个新的阶层，他们已经脱离劳动，已不再是无产阶级了。这种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叫做流氓无产阶级（无赖无产阶级）。

女工和童工

机器的出现导致生产不再限定于五尺高的大汉，一些生产妇女和小孩都可以胜任，只要他们精神没有崩坏到连动动手都不行的程度。

在一百多年前的1913年，女工就在各大资本主义国家以庞大的规模存在，她们工作的条件与广大男性工人一样低劣，赤裸上半身进行生产，铁链绑在身上来拉动矿车，在工厂厂房同吃同睡，这些也许在今天不敢想象，可当时却是司空见惯。

而她们的社会地位也与男无产者没有什么区别，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养活自己的生产上

对于童工，早在将近两百年前就有禁止童工的法律出台，可甚至到了今天也没能完全真正消失，更不用说在1913年是什么情况

这样一来无产者的家庭便解体了，毕竟男人女人甚至小孩都在工厂，还有什么生活可言呢

1913年，女职工数量如下：法国——六百八十万，德国——九百四十万，奥匈帝国——八百二十万，意大利——五百七十万，比利时——九十三万，美国——八百万，英格兰和威尔士——六百万。俄国女工的数量经常不断地增加。1900年，女工占整个工厂男妇工人的百分之二十五（即四分之一），1908年占百分之三十一，几乎是三分之一，1912年占百分之四十五；在有些生产部门女工占大多数。例如，在纺织部门，1912年八十七万工人中女工是四十五万三千，即一半还多（超过百分之五十二）。在战争年代里，女工的数量大大增加。至于童工，尽管受到禁止，但在很多地方仍很盛行。在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童工劳动可以说比比皆是。

娼妓阶层

既然工厂里面女工的数量也不少，那么她们自然也会失业，成为产业后备军的一员，但是她们除了流浪和乞讨之外，比起男性来说还有另一条路，就是出卖自己的肉体，久而久之这种事情便被习以为常，于是形成了娼妓阶层

在一些大城市，娼妓占有很大的数量。象汉堡和伦敦这样的城市，有数以万计这种不幸的妇女。资本家建立了一些大型的，以资本主义方式经营的妓院，妓女们成了利润和发财的源泉。有一种贩卖白种女奴的广泛的国际商业。这种商业的中心是阿根廷（在南美洲）的城市。极其恶劣的是在所有欧洲和美洲的城市里盛行着幼女卖淫的现象。

公有制与产业后备军

因为私有制和资本逐利的特点，每当进口新机器（生产力发展）时，资本家为了逐利就会开除无用的工人。若是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理想状态）则不会，因为我们知道要生产多少东西，当生产力发展之后，我们就会减少自己的工作时间，而不是让人滚蛋，因为花费比原先更少的时间就生产出了足够的东西

资本争斗

资本的争斗是一直存在的，当然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以及资本互相兼并的发展，资本家会越来越少，可每一次兼并就意味着单个资本的力量变得更壮大，当壮大后的资本与另一个规模更大的资本竞争时，它们之间的争斗与上一个级别的资本争斗更激烈，更残酷，破坏性也更大，甚至比上一级的大了好几倍。这样一来，竞争者虽然数量变少了，可是总体的残酷和破坏力却增加了

经济危机

由于资本逐利的特点，资本家会希望更多地拿走无产者手里的钱以增加他们手里的资本，而当他们手里的资本变大时则又希望继续扩大生产。于是有一天，生产过剩发生了，仓库里的产品堆积如山，卖不出去。

一方面因为商品太多，价格太低，资本家不愿意以过低价格卖出商品，另一方面即使他们愿意卖，无产者手里又实在是没有更多的钱去消费，在他们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去买额外的商品。

这样一来，危机就发生了。仓库里堆满了生产好的货物，可是外面遍地饿殍。资本家为了不让价格掉得太低，宁愿把商品丢大海里，让他们烂在仓库里，也不愿意给块饿死的人吃一口东西，毕竟他们还要等价格回暖了再卖东西回血呢，更别说派发东西也要花费成本，他们当然不会做。但是商品也卖不出去，无法变成现金流回流，于是资金链断裂，生产停止，企业破产，再导致与其合作的企业破产，最后就是大范围的经济危机。

当然，危机来临时，最受伤的还是无产者，企业家们有资本可以作为他们的后盾和试错成本，他们最常用的风险转移方式就是把人开除，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他们也只是变卖资产；可对于无产者，他们只要丢掉了工作，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经济发展与无产者

早在一百多年前的1913年，就有许多人叫嚣到“无产者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是活得越来越好的，对比以前我们吃的怎么样用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看看数据就知道了

资产阶级学者们极力反对这种观点。他们想证明，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工人将生活得越来越好。右派社会党人也跟在他们后边鼓吹这种论点。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断言工人会逐渐地富起来，自己也会变成资本家。当然，这一切都纯属谎言。实际上，与资本家的状况相比较，工人的状况变得越来越恶劣。以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为例。假设我们以1890——1899年期间的工资购买力（即消费品的价格计算，工人能够买多少消费品）为一百，那么工资购买力逐年的变化为：1890年——九十八点六；1895年——一百点六；1900年——一百零三；1905年——一百零一点四；1907年——一百零一点五。这就是说，工阶级的生活水平几乎没有提高，整个这段时间几乎是停滞不动的。工人在1907年能购买的食品、衣服和其他消费品，和他在1890年所能购买的差不多，只稍微有增加（百分之三）。而在同一时期内，美国的亿万富翁（一些最大的工业主）榨取了巨额利润，他们所得到的大量剩余价值大幅度地增加了。显然，资本家的生活水平，他们的骄奢、纵欲享乐等等，提高了好几倍。

只要没有发生大规模的破坏和灾难，生产力将会是总体进步的，所以新时代总会比旧时代的人过得舒适，那些想用新旧生活标准对比就想让无产者对资本感恩戴德的人，非蠢即坏

当然，经济发展，人们的生活确实变好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无产者的地位改变了，也许你的工资水平10年内翻了2倍，可通货膨胀也跑了2倍；但是大企业家的收入早就翻了几百几千倍了；10年过去，富豪们花天酒地的手段换了一茬又一茬，而无产者却只是每顿饭多添了两个菜。

残酷的事实就是，发到无产者手里的工资，绝不会偏离维生线这一基本准则，也许在经济景气时会多给无产者一些，如果经济一直保持增长，甚至会给你一种钱越来越多的错觉（通常可以掩盖资本吃人时的尖锐矛盾），可一旦经济增长放缓甚至停止甚至倒退，一切最糟糕的东西就会暴露出来。

由此不难看出，两个阶级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随着资本的扩大是会越来越尖锐的。

无产者是资本主义的掘墓人，而资本主义会埋葬它自己

从今天来看，历史上的共产主义运动已经失败了太多太多次；但即使是如今天一般的共运低潮，“资本主义会埋葬它自己”这句话依然没错，因为它是历史的必然

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无产阶级是由资本主义产生的，并且资本主义每时每刻都在使无产阶级壮大。每当资本主义追求利润，便总会有人的利益被榨取，总会有新的人成为无产者，资本主义无时无刻都在生产它的反对者，资本主义越是强大，越是对无产者敲骨吸髓，它树的死敌数量就越多，越使无产者们联合起来反对自己

无产阶级就是一个杀不死的能量体，资本主义无时无刻为它注入能量，当它的能量聚集得足够多时，便向资本主义发动进攻，这次失败了，还会有下一次，下次失败了，还有再有下次，直到战胜的那一天，或者人类毁灭的那一天。

资本主义会为共产主义打造基石

资本家扩大它的力量，常常通过集中生产来体现，这种集中力量很大，以至于可以满足全国甚至是国外的市场需求，于是乎无产者的生产也具有社会性，只不过利润是归资本家所有

所以如果资本家不将生产集中起来，共产主义也无法实现，毕竟当无产阶级接手政权的时候，生产还是分散在每个人手里的小作坊的话，那么有计划性社会级的生产是不可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