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I退役记,第九部分,过去和现在

您要去斯卡布罗的集市吗?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代我向那里的一个人问好,
如果他曾经是我的爱人。
让他为我做一件麻布衬衫;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不要有针眼或缝线的痕迹,
那他才是我真正的爱人。
让他为我找一亩空旷田地;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在涌动的大海和荒芜的沙滩之间,
那他才是我真正的爱人。
您要去斯卡布罗的集市吗?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代我向那里的一个人问好,
如果他曾经是我的爱人。
  ——《Scarborough Fair》,古苏格兰民歌

  从大年初五开始,我们进入了最后一次集训。当时已经是二月二十号,距离省选不到五十天。新学期伊始,机房里的人除了不慎翻车的zht111和没能参加冬令营的我,其他人至少都拿着一份有条件一本约。这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是很大的利好:如果我们都上了省队线,他们就用不着再买D类,可以把名额留给像我一样的人。因此,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我都非常希望同学们在省选中考好——当然我自己也是一样。机房里除了本校的同学,还有一位从山东赶来的老朋友——lyrance。如果读者记性好,就会想起我们是在长沙师大附中的机房里坐在一起的。自那之后我们有快一年没见面了,他怎么千里迢迢地跑到成都来了呢?
  
  那是在NOIP2017考完后大概一个月的事情。当天上午我翻看自己的聊天记录,发现久未联系的lyrance突然连续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我问他有什么事,他想知道我们学校收不收外地的集训生。对这个想法我觉得很奇怪。山东不是弱省,他为何不在本地就近培训呢?他给我发来了解释。lyrance的学校算是弱校,最强的选手在山东本地也排不进前十五,更不能跟外地那些从小学就开始练习的对手们竞争。他们的指导老师对省选之后的培训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规划,lyrance不得不自谋出路。省内的强校断然不会收其他学校的学生来培训,他只能把目光投向外省的学校,思来想去决定找我帮忙。信息学的发展不平衡我是早有了解的,这个请求我不想拒绝,就把这事告诉了蔺老。于是现在他到我们这边来上课了,不过他直到回去为止都没能和我们混的很熟。
  
  最后一次集训请的老师都是蔺老和我们一起精心挑选过的。第一个来的就是吕欣。这是我专门向蔺老提起的讲师,请来这边主讲数学的,所以他讲课的两天由我负责招待。这一点自然是没有问题,第一天晚上我爸就带着我们两个外加cdsf和Joker一起去吃火锅串了。路上吕欣问我成都人是不是经常吃火锅呢?我想了一想,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跟兰州人是不是一天到晚吃拉面差不多(他是甘肃出来的)。他挺能吃辣,因此我们那晚都感觉很不错。酒过三巡之际我问他当年是怎么学信息学的,停了多久的课。他跟我说自己只在NOI之前停过一个月,其余时间全靠自学,也没有出外培训,甘肃的高中更没有想到过从外地请教师来本校教授自己的学生。他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事业来的人。从此以后他便成了我最佩服的一位选手。
  
  我本来想听吕欣讲多项式的,但他这次来并没有讲多项式,而是讲了一些不常考到的数学知识。蔺老令我把他带到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吃饭,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春熙路。正巧这地方和七中之间有条地铁线,所以我和cdsf带上他就坐起了地铁。到了春熙路,他把地铁卡塞进闸机口,闸门却不开。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让他在另一个兜里找一找,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坏了,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吕欣大爷把房卡当成地铁票,给塞进闸机口里面去了。怎么办呢?我鼓起勇气去地铁公安处,他们让我们去找地铁服务站。我们三个人排了二十分钟的队,站务员让我们等修理工撬开闸机,取回卡片。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最好的方案是先去吃饭,房卡的事情待会再说。结果吃完饭之后,我们压根就找不到出来的那个闸机口了。最后的结果是吕欣放弃了他的房卡,而我们几乎三点钟才回到学校,其他同学都在问我和cdsf把吕欣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当天晚上我们集体在校门口吃了麦当劳,感觉比中午的折腾要好得多了。
  
  第二位来的老师是久仰大名的杨乾澜。他当天是晚上九点过到的,原本由wxh负责接待,他在机房里问了一句“有谁想去陪杨乾澜一起吃夜宵的?”然后就招来了我,cdsf和Joker。Joker一向喜欢交新朋友,cdsf是在我怂恿下走的,而我去的原因是想见见他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们在餐厅里等了一会,他就来了,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位杨乾澜比dcy11011更高(他接近一米八),比hhhwsqhhh还壮(他有一百六十多斤重),更像是体校里的运动员而非一个OIER。然而我又实实在在地知道他和司机一样是十五人集训队里面的高手,这样的反差使得我到现在都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他和wxh相当熟,因此吃饭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谈有关今年集训队论文的事情。我突然想起来杨乾澜和zcy同在一所中学,关系还很不错,于是抓着一个机会问了问他zcy的现状。他告诉我说zcy混得还不错,除了他的班主任一直看他不顺眼。这件事我之前也在空间里看到过,但当时的发言人是zcy自己,现在有杨乾澜佐证,情况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了。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班主任对竞赛意见这么大。我们讨论了一会,没有什么结果。或许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某种根本差别。他在七中待了三天,讲了不少深刻的算法运用。
  
  杨乾澜之后的是闫书弈。这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此次我发现他和cdsf之间的一个共同点:他们给人的那种憨厚老实的感觉。但闫书弈比起cdsf来更能言善道,否则他也不会答应来给我们讲课了。他在今年的冬令营中排在第十六名,憾失集训队名额,但他NOI Rank1的身份已经足够使人高山仰止了。他的PPT和之前在雅礼中用的格式一模一样:棕黄色背景加黑色宋体字,内容上全都是各种题目,没有什么概念。实际上这对我们而言更有意义一点:已经到了高二下学期,能学的算法已经基本学完了,此时更需要的是靠题目量堆出来的熟练度和经验。他讲了动态规划,图论和博弈,都有匪夷所思的题目和解法。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福建老乡一点辣都不吃,连麦当劳的麦辣鸡翅都沾不得。我猜想他大概是对辣椒过敏,结果闫书弈摆摆手,说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吃辣罢了。无论如何,最后一天我们在学校对面的川菜馆设宴招待他的时候只能把点的菜分成两部分:清淡的和成都本地口味的。不过两种菜做的都挺不错。吃完饭已经七点过了,我们在学校门口就分开,因为他明早还要去赶飞机回福州。进校门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奇特的想法,想到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过几个月说不定还能见面,因为像他这样的选手是要经常性给各种比赛出题的。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旁边的dcy11011,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三位上完课之后,集训也就结束了。第二天中午我们吃完午饭,回到自习室,我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我们学校的胸牌。打开电脑屏幕,上面有一个新开的记事本窗口。lyrance回山东去了,走之前还不忘写一点感谢的文字。我坐在电脑屏幕前,想了想,关掉了记事本。他的胸牌后来我交给了蔺老。lyrance有自己的关要去闯,我们也一样。离省选只剩最后二十天。得益于从去年十二月份开始的大规模学习计划,那几十份PPT我已经看完了,bzoj上的题量也迈过了450道——不过仍然垫底。平心而论,我的水平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有时也能提出独特的做法,在机房里不再处于被动地位了。但在前面仍然有一个很大的坎,想要跨过去的唯一途径是大量的刻意练习。但我没有时间,只剩下二十个不长不短的二十四小时。于是我选择了最求稳定的方案:二十天过一遍之前学过的所有知识点。即使从现在的角度看来,这个方案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力挽狂澜为时已晚,只能亡羊补牢而已。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电子科大每年例行的省选前培训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天下午蔺老交给我一个任务:到十班教室去问有多少人要参加省选的。这里指的是czqqqaq和clh这样NOIP之后就不再停课的人。我从艺术楼下来,爬到教学楼顶层,进了十班教室。当时正是晚饭时间,教室里剩下的几个同学们用奇特的眼神打量着我。我想了想,也对,毕竟我在机房里待的时间比在教室里要久的多。于是我随便找了个后排座位坐下来等着。进教室的同学越来越多,其中有不少我见都没见过。这应该是从九班转过来的朋友们,竞赛退役的人。然而就算是那些我认得的同学也有一多半是我叫不出名字来的。上到高二下半期,竟然连班上的同学都认不全,我当时真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认识我的人倒多一些,都很惊讶于我怎么回到教室来了,我不得不一个个的向他们解释我暂时还没有退役,只是回来找人而已。结果一直等到六点二十,他们几个才姗姗来迟。听完我的问题过后,cby和zzj明确表示要考,而clh一下就拒绝了。他落下的太多也太久,再说他现在是年级前五十,没有必要再搞竞赛了。czqqqaq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不考——但他后来又改主意了。对这个结果我想自己没什么评论的资格,只能说一句人各有志。
  
  和我们意料当中的不一样。今年的培训不在电子科大附中,而在一个叫做中和中学的地方,位于成都附近某城乡结合部。在培训开始的前一天还有一次预热是科大的ACM。我,cdsf和czqqqaq组了一个队去参赛,不过大部分题都是cdsf写的。最后我们一共过7道题,但不知是由于最后一题交得太晚还是交得太多,榜上并没有算这道题。我们对此表示无可奈何。wxh,司机和yfzcsc在第四个小时就AK离场了,而七中剩下的队伍一直折腾到晚上七点过才勉强赶到中和。我们住的酒店大堂弥漫着一股潮湿布料和腐烂木板的气味,所幸我们只在那里住了三天而已。培训本身几乎没什么价值,一是大部分人压根没听,二是讲的内容压根没考。在这最后三天里,我选出三个今年可能会考的板块:字符串,计算几何和数论反演,找出能力范围之内所有的资料,然后便大用其功,将我能记下的内容都背的滚瓜烂熟。我不期望自己能有丘吉尔一样的运气,只希望背下来的东西哪怕有一点能在考场上用到,那样我就谢天谢地了。
  
  省选前一天我们还在考试。这场考试是电子科大自己安排的,他们声称“本次考试成绩将决定四川省CTSC&APIO2018参赛名单”,也就是说这场试我们非考不可了。当天上午我整个状态不算太好,考试的时候觉得迷迷糊糊的,或者说压根没有重视这场考试。下午我们刚从中和村开到科大附近的宾馆,考试成绩就出来了。不少人分数在200分以上,我得了155分排在中间位置,其余人的分数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因为最后CTSC和APIO的名单并没有按照这场考试来排。看到这个成绩我当时还是有点失望,因为第二天就是省选,这个时候考得不太好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我爸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别多想,明天好好考就行。当天晚上我坐在宾馆的房间里,最后一次看之前考过的题目,趁热打铁临阵磨枪。我旁边的cdsf则一直在打文明6。一直看到十点过,我觉得再看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就合上电脑,准备睡觉。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夜晚我睡的很好,比中考前一天和NOIP前一天都要安稳平静。也许是因为我适应了这种紧张感。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即使有,我也并不想知道。
  
  SCOI2018第一天的早上阴雨霏霏。我从床上爬起来,觉得自己丝毫没有食欲,于是没吃早饭就下了楼。我和cdsf到集合点的时间算是中规中矩,离约定的出发时间还剩五分钟。时间一到,我们就出发。这次我们仍然是一步步走到电子科大的科技楼下面的。楼下的广场依旧挤满了人,但比当年NOIP的时候要少。我突然想到这些人当中至多只能选出二十来个前去参加NOI,然而他们还是来了,就跟我自己一样。说好七点半进场,管理人员把我们排成两列,直到七点四十五才把考生们放进去。我的座位靠窗,因此我把水杯和提前一天买好的蛋糕放在窗台上,然后等着考试开始。
  
  省选题目的排版很简陋,应该是直接用word做的。由于去年的经验,今年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空间限制和时间限制。果不其然,第一题的内存卡到了64MB,后面两道题倒还正常。下一步就是看题面。第一题的显然做法就是动态点分治,但出题人摆明了是要卡这种做法,因此我暂且没有管它。后面两道题都是正规的省选题,一大特点就是我不会做。既然如此,我就回头想T1去了。想了一个小时,觉得树链剖分可能可以做出这道题,但没有一个清楚的头绪。所以我开始写后两道题的暴力,这一写就是两个小时。此刻只剩一个多小时了,T1的分数还是零分,而点分治做法并没有我想象当中的那样好写。在中午十二点十分,还有五十分钟结束考试的一个瞬间,我急中生智,推出来了树链剖分做法的完整思路。那么我就有两条路可走:一,继续完善我的点分治,争取多拿暴力分;二,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写树链剖分。要是按照之前总结的策略,我应当选择第一条路,但实际上是我新开了一个文件,然后开始打树链剖分。写了半小时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不可能写完这个正解了。最后二十分钟我干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确保点分治能够拿到30分,然后就打铃了。
  
  我走出考场。高一的几个同学一脸绝望地走出来,纷纷表示幸好自己还有一年。走到下一层我看到cdsf,马上冲过去问他T1的正解是什么,果然是树链剖分,但不同的是他比我早了两个半小时想出正解,还写完了。然后我们又碰见wxh。他并没有写树链剖分,而是采用了直接卡点分治空间的做法,听他说要把三个int的数据存在一个long long里面才能过。hhhwsqhhh,dcy11011等人也都直接写的点分治,但他们卡的空间并不稳,因此担心过不了。而我已经在考虑退役生活,并且已经做好打算了,所以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奇特感觉。吃过午饭我照旧在科大里一圈一圈地骑自行车,想着以后恐怕要隔很久才会再来这里一趟。后来骑了大约一个小时,我就和其他人一样,到科技楼的底层去等着了。hhhwsqhhh显得比我更紧张,还不住地祈祷。我在旁边不停的晃来晃去,想着今天总分能不能上100。下午四点过,成绩出来了,人群蜂拥而至,我挤到一个较前面的位置,在一堆考号当中好不容易找到自己那一行,然后看到最右边的成绩:25分。
  
  我做的下一件事是往上和往下各自打量,看看自己是不是把别人的成绩看成自己的了。那两位的成绩的确比我高,我一开始也没有看错,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就是25分。第一题20分,第二题5分,第三题零分。我挤出人群,蔺老过来问我要不要申诉,我想了想,决定填一张申诉表。同样要申诉的还有hhhwsqhhh和dcy11011,他们的第一题都没有卡过去,但后面两道题的得分比我高。接下来我们三个就在五楼的楼梯口里面坐立不安地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大家都知道申诉是涨不了分的,这种行为的唯一意义就是看看自己究竟是怎么挂的。后来,张君亮老师亲自把申诉结果交到我们手上。T1果不其然的是运行时错误,T2和T3则是简单明了的答案错误。那张结果被我顺手扔在了楼道旁的垃圾桶里面。之后我们什么都没干就回酒店去了。
  
  当天晚上十点过我想到自己第二题只得五分的原因:没有去重。当时我正在洗澡,不禁用手狠砸了一下瓷砖的墙面。然后我又想到今年的省选分数普遍如此低(第一天大部分人的分数低于100),不知他们为何要这么出题。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个被忽视的重点,就是省队选拔要加上30%的NOIP成绩。而从今年的趋势来看,在NOIP当中得两分要比在省选当中得一分简单得多,所以这就引导向一个结论:今年的省选排名很大程度上与去年的NOIP考试成绩有关。从浴室里出来之后我把这个想法告诉cdsf,他没有给出明确意见。毕竟他两边都考的挺不错,所以没有担心的必要。
  
  夜里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东西,因此睡的比前一天要晚。cdsf和以前一样,很早就睡着了。最后我也一样。
  
  省选的第二天。无论如何,这就是我OI生涯的最后一天了。第一天考成这个样子,再加上去年的NOIP成绩,翻盘的希望就算不是一个永远的零,也可以说是十中无一。然而我仍然,必须上考场。这样,以后谁都不能否认我曾经当过两年的OIER。所以,我对那一天的第一段记忆就是坐在考场里面,看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片云。这天没有下雨,但风很大,天空阴沉着。
  
  今天没有卡空间的题目。第二三题我粗看了一眼就抛到了一边,专心和第一题决战。模型转化之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半平面交,而我省选前的复习内容里正好就包括了半平面交转凸包的详细内容,我还刻意把详细步骤记了下来。那一刻,我想到的是终于可以证明自己不是什么都没学到,不是什么都不会,于是我没有丝毫犹豫就开始写。过程顺利的令人难以想象,一个小时就解决了问题,然而大样例始终过不了。计算几何的细节特别多,我拿出去年考场上的细致功夫,把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都细细列了一遍,然后敲打到电脑上面去。还剩四十分钟,大样例终于过了。而后我开始敲T2的暴力,但没有想太多,也没有很用心。T3我几乎连题意都没来得及读,考试就结束了。
  
  考场外面第一个碰到的是wxh。他说T1直接维护半平面交就好了,因为斜率只有四种。cdsf过来表示同意,于是我就成了唯一一个写半平面交转凸包的人。我们探讨了一下,觉得这个做法正确性肯定没有问题,但花费的时间可能会比较久,也就是说可能拿不到满分,只有60分。但60分还是100分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自己想出来的做法是正确的,并且优化一下能过。这于我而言更为重要。当天中午我们这一届的所有同学和家长,在场的全部一起吃了一顿饭。czqqqaq说这算是“散伙饭”,我深以为然。餐桌上我们频频举杯互敬,我感到头晕,感到呼吸不畅。吃过饭之后我又想去骑自行车,这次有不少人跟着我一起:cdsf,czqqqaq,wxh和hhhwsqhhh。我们在电子科大的校园里绕圈,彼此之间除了骑车的路线,其余丝毫不谈。
  
  某一圈我们绕到了科技楼门前。wxh看到有不少人在看墙上贴着的通知,于是便直接拐了过去。我在车队的最后,因此我几乎是直接把车开到大门口然后一下猛冲进大厅的。果不其然,成绩出来了,我们算是第一拨看到的。我走过去,看了看自己附近的那一栏,先确定考号,然后横着扫过去:零分。
  
  的确是零分。三道题没有一道得分。第一题连暴力分都没得到。我转身往外走,后面有人在讨论申诉的事情,这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少人从门口涌进来,我侧身躲开人群。昨天晚上我有更多的想法没有告诉cdsf。今年的省选排名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去年的NOIP成绩。去年十一月份的NOIP又和之前一年间的努力和练习牢不可分。一个人能投入多少的时间在信息学的学习上又取决于OI在那个地区乃至学校的推广和普及程度。如果一所学校有哪怕一个着力于信息学教育的老师或者一个在OI上有深入造诣而又取得了不错成就的学长,那么之后的几届乃至十几届学生都将比他们的前人拥有更有利的客观环境。而一个老师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偶然的契机了解到信息学竞赛,并决定在学校推广;一个学生可能单纯由于一本在图书馆里偶然瞥见的《算法竞赛入门经典》而走上信竞的道路。行为自有其因果报偿,这一切没有任何地方值得后悔。一根细微的时间之线,精准地穿过现实的针眼,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我想起了两年前的NOIP2016,那天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身边的人都像阳光一样明亮而充满希望。然而时光匆匆,越来越多的人和我们渐行渐远:zms,lxl,f321dd和anantheparty,同一届的nzj与clh,吊打集训队的zcy。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件事的呢?在NOIP2017公布成绩的那天晚上?在十一月阳台上的寒风中?还是在之后的某一天,某个小时中的某一秒?OI不仅向我们展示了它蕴含的乐趣,也让我们认识到想要真正学好一门知识要付出的代价。或者像黄学长的话所说: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我走出科技楼的玻璃门。持续了两天的阴霾现在终于云开雾散,太阳出来了。大楼门口的广场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微风吹过远处的银杏树,几片绿色的叶子在风中翻转盘旋。金黄色的阳光从湛蓝的天幕上肆意洒下,在地面上投下淡蓝色的阴影。我的OI生涯两年前从这里正式起航,也在这里正式结束。从今往后,不管前途如何,正如之前的十七载日夜一样,我的故事将由我自己写……
  
  由我自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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