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命运选择离开
日立想要项目组的一名成员在开发期间直接去日本对应程序，HTK就有了一名去新软日本公司转勤的一个名额。日语不做要求，但是技术必须要好。朱智博表示十分想去，朱智博技术一般般，因为他看重的是在日本公司工作，一个月约有18万日元（约一万多元人民币）的补助。但是赵宇凡和侯俊杰更希望马玉树去。
这事就要定下来的时候，马玉树却接到移民公司的电话，说他申请的资料，加拿大使馆已经核审过了，条件非常好，只要雅思成绩够了，就可以顺利的拿签证了。
马玉树没有考虑，他选择去加拿大，放弃了日本。
马玉树想起了和他感情还不稳定的女朋友，于是和她约出来讨论未来。
马玉树：“我想去北京工作。”
徐璐璐：“啊，为什么啊，在大连工作不是挺好的吗？”
马玉树：“你不懂的，你的工作是个铁饭碗，不会理解我们这群人为什么跳来跳去的。”
徐璐璐：“哼！你一定是有什么情况，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
马玉树：“没有？”
徐璐璐上来一招擒拿功夫把马玉树整的哇哇直叫说道：“老实交待，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北京女孩了？”
马玉树：“哎哟！你怎么逼供啊！”
徐璐璐：“你嘴硬，我看你招不招！”于是又加了一把劲。
马玉树：“哎哟哎哟！大姐，我腰痛啊！”
徐璐璐这才松了手说：“那也要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马玉树：“我要去加拿大。办移民了。”
徐璐璐吃了一惊：“啊？”
马玉树：“去北京找一家公司做做欧美项目，补习补习英语，顺便等移民结果。”
徐璐璐：“啊？为什么要去加拿大啊？中国不是提好的吗？你不爱国啊！”
马玉树：“哎！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这类人，就象老鼠一样，寻找自己合适的地方。”
徐璐璐：“可是你是社会精英啊！研究生啊！”
马玉树：“精英个P，你见过精英还给人打工的吗？”
徐璐璐：“可是你一个月好几千块钱，挣的比我还多呢！还不满意吗？”
马玉树哭笑不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加拿大。如果当初马玉树去考公务员，拿了一个铁饭碗，还会去加拿大吗？
马玉树：“等我在社会上成为真正的精英后，如果你还没嫁人，我就回来找你。”
徐璐璐：“那要等多久啊？”
马玉树：“至少7年以后吧。”
徐璐璐：“啊！那我30岁了啊！”
马玉树：“所以说，我们拜拜以后，你还是找一个人嫁了吧。跟我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分手是明智的。趁我还没对你做什么的时候，还是分开吧！”
徐璐璐到没有什么伤心的，反而天真的对他说：“你什么时候动身去北京的时候，带我去北京玩一圈。我还没去过北京呢！”
马玉树立刻答应她。马玉树不明白徐璐璐为什么不难过，也许和他一样，这场恋爱也许就是人生的过眼烟云一样，没什么可怀念的。
人不可貌相。自从杨建国的一个大胆的同班同学把自己整到日本以后，全班同学都知道了怎样去日本的捷径——就是登陆日本的招聘网站，瞎猫撞死耗子似的发简历。
杨建国用他蹩脚的日语发简历。侯俊杰也不管了，如果他能发达，这当然是好事。做为前辈，不能拦着人家发财的道。但是侯俊杰心里想，就他那样，还能去日本？日语水平就是标准日本语的上册，技术水平就是那种一写代码就出BUG的水平。上班找工作，下班打游戏，能有人要他才见鬼呢。
只是侯俊杰看不下去，杨建国小孩是不错，但是缺乏一个正确的引路人。侯俊杰本想让他自己悟出道理，但是杨建国还是处于过于乐观的状态中。如果杨建国不与侯俊杰一起租房子，侯俊杰作为一个部门领导来说，根本关注不到他的身上。终于有一天，部门有一个小破孩向侯俊杰提出辞职申请。那个叫张琳的小孩，也是杨建国的同班同学。
张琳：“领导，我要辞职。”
侯俊杰：“啊？为什么啊？你工作也没多久啊。”
张琳：“我要去日本。”
侯俊杰：“你机会不错啊。刚毕业能去日本不容易啊。没有工作经验。”
张琳：“噢，也是啊，我机会不错。我有日语二级证，还考了ORACLE和微软的认证。我也像我同学一样，向日本公司发简历，没想到也提走运的。”
侯俊杰：“那你同学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有一堆证啊？”
张琳：“差不多。他也考了一堆证。”
侯俊杰：“噢。”
侯俊杰同意了张琳的辞职。耽误人家大好前程的事，侯俊杰从来也不干。张琳是那一批毕业进新软的小孩中，表现不错的一个，虽然工作没有什么经验，但是对工作的却是很认真地去学习技术。张琳的离开对部门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最近，一些象马玉树一样的中坚力量也离开了，这确实让侯俊杰很头痛。
周末，家里只有侯俊杰和杨建国。杨建国还在玩魔兽。侯俊杰一脚踢开了杨建国的房门，吓了杨建国一跳。
杨建国：“老大，你吓死我了。”
侯俊杰：“还在玩游戏？”
杨建国：“周日啊！今天不加班，玩玩呗！”
侯俊杰：“去日本的事怎么样了？”
杨建国：“投了几个简历，也没信。嘿嘿。”
侯俊杰：“你们班几个同学去了？”
杨建国：“嗯，三个吧。走运的家伙。”
侯俊杰：“你现在怎么还那么傻呢？人家是走运吗？张琳你知道吗？”
杨建国：“啊，隔壁寝室的哥们。他们寝室全都爱学习，不象我们寝室，都爱打游戏。”
侯俊杰：“你怎么好的不学啊？你打游戏能打到日本去啊，就算是你去日本，你能干什么？今天VC，明天JAVA的，你会什么？你能干什么？你日语会什么？五十音图还背不全吧！你若是真去日本，你能干什么？两天半就恢溜溜的回来了吧！”
杨建国被侯俊杰这突入其来的一场“教育”吓了一跳，搞的自己游戏也玩不下去，游戏真的不能当饭吃。周一上班，杨建国又被马玉树一顿骂。因为测试时，他完成的程序根本就不能执行，马玉树检查代码时发现他的一句SQL文写错了，本来通过条件屏蔽后的SQL文执行后的检索结果只有几百条，可杨建国写的SQL文直接一执行，数据库挂掉了，马玉树就COUNT（*）去检索一看，杨建国写的条件，能检索出40万条！如此简单的BUG，杨建国没有发现，其实不是没发现，而是写完了程序，根本就没有执行一下。
正确的SQL文杨建国写不出来，可是谁又不敢去问，谁都在忙，谁都不能被打扰。杨建国欲哭无泪。这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而是工作责任心问题。如果他早一点将自己的程序运行试一下，就不会象今天一样。但是今天必须就要完成，明天的进度就是结合测试，大家都在按进度完成，只有杨建国一个人在托进度。
这个SQL文，如果是马玉树，10分钟便可完成。但是侯俊杰对马玉树说，不要帮他，让他自己写。
作为LEADER，成员不走，LEADER就不能走。杨建国改了一遍，马玉树测试一遍，不对，重改，又测，又发现了别的BUG，就这样，反来覆去，一直到后半夜2点，杨建国终于将自己的程序改完了。把马玉树累的哈欠连天的。
马玉树：“NND，没到纳品期，累成这奶奶样。看样子，我挺不到纳期就要挂掉了。”
这个项目完成了，也是马玉树告别的时候了。马玉树早已联系好了北京的同学，找到了投奔对象，而且运气不错，在网上投的简历，北京好多家公司都有意向，还有象SAP这样的国际公司。
朱智博的转勤关系也整好了，对于他来说，一个准爸爸的任务就是挣钱，何况他很快就是两个孩子的爸爸。走之前，朱智博把房子给退了，把老婆送回了哈尔滨，反而两家住的也近。上飞机的那天，侯俊杰和马玉树去机场送他。
马玉树：“哥们，出去挣钱不容易，别回来了。”
朱智博：“为了这次一年的转勤，我可是有6万块的违约金和6年合同啊。”
马玉树：“你不回来人家还能管你要违约金啊！”
朱智博：“可是公司说让我回来就让我回来啊！”
侯俊杰：“哥们，去日本多观察观察，你记住，在日本，都是中国人欺负中国人的。”
朱智博：“啊？老大，你怎么知道的啊？”
侯俊杰：“听赵宇凡说的。她可在日本呆了好多年的啊。”
马玉树：“老大，你什么时候和赵宇凡穿一条裤子了啊？”
侯俊杰：“谁和她穿一条裤子了啊？”
三个人在机场只是嘻嘻哈哈的聊了短短的几分钟，就这样，2005年12月4日，朱智博登上了飞往日本东京的CA951航班。
马玉树去北京的前一天，他想起了徐璐璐。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马玉树：“去北京玩不？明天去机场等我。”
徐璐璐：“啊！”
马玉树：“啊什么啊，明天周五，晚上八点飞北京，给你买的周日晚上回来的往返票。去机场别忘了带身份证。”
徐璐璐：“啊！明天晚上我加班怎么办啊？”
马玉树：“公检法加个P班啊！”
周五，徐璐璐只背了随身的小包来到了机场，而马玉树却是大包小卷。
徐璐璐：“你要跑北京去过啊！”
马玉树：“是啊，我把东西先放到我北京的同学那里。”
徐璐璐：“然后呢？”
马玉树：“然后什么然后，上飞机吧！”
周六周日，故宫、天坛、颐和园、王府井，两个人玩的很兴奋。
周日晚上，北京机场，两个人在办理登机牌。
马玉树：“这是你的登机牌。”
徐璐璐：“你的呢？”
马玉树：“我啊。我只买了个单程票。不回大连了。”
徐璐璐：“啊？那我们真的分手了？”
2005年12月16日，马玉树和徐璐璐两个人登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12月18日，徐璐璐自己一个人登上了回大连的飞机。两个人就这样以独特的方式分手了，马玉树留在了北京，一周之后去了SAP报道。
2006年12月20日，杨建国心里咚咚直跳地去软件园一家小公司去面试。这家公司在软件园里只有一个办公室，其实是一个日本公司招人。
一个在日本呆了十几年的中国人面试杨建国，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杨建国最怕人家问技术方面的问题，但是那个老板没有问。
一个月22万日元，头半年住公司的宿舍，之后出去找房子。然后准备毕业证，办理赴日的签证。杨建国觉得就象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到了自己的头上。
2006年1月27日，杨建国没有和家人一起过春节，便扛着行李去了日本。
三室的房子只剩下侯俊杰一个人了。公司也和自己租的房子一样。但是不同的是，公司不断有新人来，但是自己却不想再找人合租了。
公司和自己租的房子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魅力让自己留下来。侯俊杰也想跑了。只是自己高不成低不就，在大连的软件行业迷失了。也就是说，想走也走不了。跳到别的公司，充其量也就是个部长，但是公司里的人际关系还要重头来。去日本吧，国内打拼出来的一切就要舍掉，从头再来。开公司吧，别开玩笑了，自己又不是没开过，不是人人都能成功的，失败了又重头再来。
再新软接着呆下去，也不会爬上去了。自己没有赵宇凡的日语能力，这是侯俊杰唯一的劣势，公司主要以做外包为主的，日语能力第一，技术第二，就这个原则。
反正公司里面也是钩心斗角的。赵宇凡天天跟公司里的头头脑脑们吵架。侯俊杰就在旁边坐山观虎斗。不过侯俊杰也提可怜赵宇凡的。一个人在国外呆的那么久，人都变的单纯了，国内一些复杂的事，她看不惯，还想跟人理论理论，结果一理论就吃亏。
侯俊杰的座位就在窗边，一伸头就看见楼下的停车场。偶尔有时看见赵宇凡不开心的时候，就跑到自己的QQ车里面坐着。赵宇凡只要在公司不开心的时候，就跑到自己的车里，打开CD，听十分钟音乐之后，再象没事一样接着工作。
一次两次也没什么事，可是过了元旦，赵宇凡每次从副总王学良办公室里走出来，便直接跑到停车场。侯俊杰越观察越不对劲，终于忍不住，跟在赵宇凡后面，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侯俊杰：“王学良对你干了什么事？有些事你不能吃亏啊。象他这样有名位有地位的人，不能让他欺负你啊！”
赵宇凡一愣，然后哈哈一笑说：“你往哪个方面想啊？我都说过，他曾经是我大学辅导员，那可能发生那种事。”
侯俊杰：“那你为什么每次出来都闷闷不乐？”
赵宇凡：“没什么，只不过就是业绩上不去而已。”
侯俊杰：“啊？业绩怎么还上不去啊？和去年比，增长了快十倍啊！”
赵宇凡：“和旁边的华软比，却是十分之一啊！”
侯俊杰：“那是当然了，原来我们这部分业务，可是从华软嘴里抢来的。”
赵宇凡：“可是王学良想全抢过来。你看，部门里人数增加的快和华软差不多了。”
侯俊杰：“是啊，可是拿来的项目都是小项目，利润却很低啊。”
赵宇凡：“人家华软做了都快十年了，咱才做几年？两年多一点。”
侯俊杰：“他怎么还想一步登天吗？”
赵宇凡：“谁知道？人越做大，就越贪。其实还有一点，我不太会处理这一层的关系，USL的业绩不如我们好，但是王学良对USL的部长没有意见。反正这个工作，我迟早也是要辞职的。再怎么卖力也不讨好，干不下去。”
侯俊杰：“你啊你，在日本呆那么多年，跑回来干什么？”
赵宇凡：“我也不知道，那时，只想陪陪我爸。”
侯俊杰：“是啊，在相亲的饭桌上你说了，自从你妈去世以后，你看你爸自己一个人也怪可怜的，而且丫头都三十多了，还没嫁出去。”
赵宇凡：“可能真嫁不出去了啊！”
侯俊杰开玩笑的说：“我娶你。”
赵宇凡哈哈一笑：“你要敢娶我就敢嫁。”
侯俊杰一个转身，抱住赵宇凡，送给她一个深深的吻。
2006年3月12号，赵宇凡和侯俊杰在机场告别，登上了飞往日本东京的CA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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