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ost Homeland【to be continue】

2004-06-28

谨以此文纪念我永远都找不回来的童年和故乡

我的记忆是从和田开始的,实际上我的出生地是江苏的常熟,我在这个江南小镇长到四岁,但奇怪的是我对这座美丽的水乡城市完全没有了儿时的印象,这让我多年以后回到这里时,遭遇了不少尴尬,并且让很多自幼疼爱我的亲人伤心。我花了很长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有负罪感,我想用缘分的说法或许比较有说服力,我的五行是属土的,所以我注定了和江南的水乡无缘,而是属于边关沙漠中的那个小城。

很久以来,我一直认为,当年离开时,悄然落下的眼泪,使我与这个城市结下的不解之缘。因为那种感觉,我再也没有体会过。泪水在我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沾满了脸庞,直到父亲叫我时,才发觉,我扭过头去,不想让他们看见。几分钟前还兴高采烈的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一下被掏空了,完全没了分量,空得让我难以平衡。我睁大眼睛在车驶离和田的路上,默默记下方向和每一条岔路,因为那是我回来的唯一方法。不止一次,我想象,会不会忘带了什么,我们要调头回去?我会记得路的。汽车开出了半天后,我才隐约意识到,我再也不会,转回到,那个养我的小城和我的童年时代了。无力的空虚和苦涩的泪水是它带给我最后的印记。

哥哥是出生在和田的,当我被带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也是他离开父母身边,到生我的江南小城,我母亲的家乡去的日子,这样的调换,造就了我和他一生性格的差异。当时刚过了困难时期,他对于和田的认识仅限于父母描述中苦难的日子,就如同他们告诉我,常熟的亲人如何的疼爱我一样。

父母是上山下乡,支援边疆的一代人,我去的时候,他们各自的生产建设兵团刚解散,他们被安排在南疆的这座城市扎根落户。父亲在农机厂做技术员,母亲在当地的百货公司上班。(To be continue

 

 

 

 

 

 

2005-04-08

我一直想写一篇关于和田——我的故乡的文字,半年多以前写了一段记述自己的思念和描述离别时感受的文章,算是个不错的开头,但是白天思绪万千,夜里梦回故乡,想的多了,有种自己驾驭不了的感觉,怎么长时间终未成文。自己也始终有种负债的压迫感。这些天想开了,记忆中的东西终究有一天会和我一起老去,在此之前遗忘掉一些这又怎么样呢?只要我愿意写出来,早点晚点写,写的多或是少,并不是那么重要吧!我想……这也许是对自然规律的顺应吧。

       言归正传。

       刚到和田的日子在记忆中已很模糊了,但之前在常熟的时间,则是象曝光过的底片,成了空白。当时我们全家住在农机厂的家属院里以现在的眼光看,那时住的环境简直就是贫民窟。家里就只有一间屋子,一个二三十平米的方块,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堆在里面,屋子中央是一个煤炉,边上接出来的烟管长长的快延伸到屋顶,之后接了个九十度的弯管再直通向门口,从门上面的窗户玻璃中穿出。多年后,在大学上绘图原理的课程时,老师讲解到弯管接头的平面展开图时,我总想起当年的烟囱。当时家里面的布置,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很凌乱。因为门和窗都是在同一侧,其它三面都是墙,白天房间里也是很黑,晚上则是只有房子正中央挂着的一盏四十瓦的白织灯提供了照明,不少个冬夜里,这样的光就伴着我入眠。平时大多数时候,我的活动空间都是在外面,房门口大家各自用竹篱笆围了个小院子,其实不能称呼它为院子,只有三乘三的空间,平日除了一个走道,其他地方都堆了生火的柴木和冬天的原煤。柴门外就是一排和我们这边一样的平房,中间隔了约有 十米。我去的时候这块空地上种着几棵高耸的树,不知是不是桦树。后来没多久不知什么原因,树就被砍掉了,只留下几个树桩,再过了一段时间,树桩也被挖掉了,地面上多了一道又深又宽的坑。冬天各家的洗漱水经常就泼进去,时间久了,底下总是有一层坚实的冰。

       我们这一排大约住了三家,对面也是差不多,两排房子的门口相对着,住的都是一个单位的职工,大家都很熟,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地位和贫富的差距,我常在左邻右舍间游玩,我最喜欢的是去隔壁的田震叔叔和对面一户来自北京的人家里去玩。前者家里有台留声机,底下一个四方的盒子,上面顶一个大喇叭,就是“大腕”里葛优比划的那种,这东西让我好长的一段时间里感觉很神奇,当时我就记住了一首歌,是郁均剑的“军港之夜”,军港的夜啊静悄悄……。对门我喜欢去则是因为那里总有一些新奇的玩具,例如,两根铁丝中间一个小人在中间荡秋千翻跟斗,就跟后来XP Plus里面的屏保一样。之所以会有玩具是因为这家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小女孩,父母多年后仍记得她的小名,叫“小一辉”,大概就是这个音吧,后来不知是因为我们搬家或是她家迁回北京,就再也没有了音信。说起来,我哥当年还和她玩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现在提起来,我总感觉他是一脸的茫然。夏天的夜里,大家都喜欢拿张凳子坐在这块空地上聊天,我则是和那个小女孩在边上捉迷藏或是互相吓唬着、尖叫着、追逐着游戏,累了的时候趴在父母的腿上,听他们讲一些我不明白也没记住的东西。

       据父母说我是因为哭闹着不肯上幼儿园,所以才早早送我去读书的。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到了新疆后没多久,就开始到了市三小,那时我们都叫它反帝小学。开始的时候进的是预备班。至今我头脑里仍能清楚的记得当年学校的格局和教室的分布,甚至周围的花草树木。前段时间我曾经在网上疯狂的查找和田的地图,多次努力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份市区交通图,当我看到地图上标示“三小”的小红点时,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它还在那里,等我……等我回去看它。(To be continue

2005-04-12

      我思念的城市——许巍

我思念的城市已是黄昏,为何我总对你一往情深。

曾经给我快乐,也给我创伤,曾经给我绝望。

 

 

 

 

我在遥远的城市,陌生的人群,感觉着你遥远的忧伤,我的幻想……

风路过的时候,没能吹走,这个城市太厚的灰尘,

多少次的雨水,从来没有,冲掉你那沉重的忧伤,

你的忧伤,像我的绝望,那样漫长。

 

 

 

 

上预备班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课程,较为有印象的是音乐课,一位姓 徐的女老师教我们,她的女儿也和我们同班,叫徐芳。老师上课教我们一些简谱,唱多来咪。对于我们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是很枯燥的事情。但是每当上课的时候,看到老师带着她的黑皮箱来,我们总会兴奋得不得了。当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老师会把箱子打开,里面有很多乐器,梆子、沙锤、木鱼、三角铁……还有好些,我现在都叫不上名字。老师会把这些乐器分给听课最认真的小朋友。我最喜欢的是三角铁,敲一下,发出的清脆悠长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萦绕……可惜,到了演奏的时候,一切都乱了套,本来应该和着节拍的,大家却都是胡敲乱摇一气,都想要自己的乐器发出最大的声音,老师这时总是会停下来,纠正我们,可是只要重新开始,一切又照旧了。

老师用放在教室边上的风琴伴奏来教我们唱歌,她弹得很有力,比较起来我更喜欢三角铁的声音。有时候她也会带一台手风琴来,上面一边是像钢琴的按键,另外一边还有很多小的黑色的圆按键,弹奏的时候,还要像风箱一样的不停开合,在当时我的眼中,那是世界上最最复杂的乐器了。

有段时间,有位年轻的大姐姐来替她代课,她留着长长的披肩发,每当她上完课,要放学的时候,她会让我们排好队,给我们每人发一块糖,十几个小朋友这时会非常的乖,把队伍站的整整齐齐的。我喜欢她给我的方块的白砂糖,总是拿在手上,舍不得一次吃掉,一边走一边舔,那种甜味,伴随着儿时的回忆,至今未散……

2005-04-13

 

小时候我虽没有什么大病,但体质一直不太好。其实到现在也是如此。最突出的表现是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每当母亲把肉夹到我碗里,那么这顿饭,我一定会拖到最后一个,当父母亲吃完走开后,我就会乘他们不注意,把肉丢到柜子和墙的夹缝里。每次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母亲总能从那里扫出一堆肉干,而我也少不了吃一份“笋烧肉”。今天想起来,我总觉得很奇怪,当时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换个地方扔,或是之后处理一下“后事”?反正当时我的伎俩被母亲看的很透彻,结果就是,每次我只能在她的怒视下,含着眼泪把肉吞下去。

其实相近的事,我干的也不少。例如,不喜欢吃苹果,就在院子的菜地里挖个坑,把苹果埋下去,后来被母亲在给菜地松土的时候挖了出来,结果……T_T

几件事联系起来,再加上父母常拿做笑谈的,“羊有几条腿”的问题,令我现在总是怀疑,当时自己的智商比阿甘强不了多少。“羊有几条腿”让我记忆深刻,时间大概是八二年左右,记得场景是在火车上,当时坐卧铺,不知谁问我这个问题,我张口就回答“两条”,大家都笑了。于是父母就启发我,“前面有几条?”,“两条”,“后面有几条?”,“两条”,“那加起来有几条?”,我看着周围的眼光怯怯的说,“……两条”。边上的人都快要笑翻了。父母则是面带无奈的表情摇着头。而我则是,惶恐的看着周围人的反应,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怀疑归怀疑,但事实上,在小学的时候,我的成绩还是很好的,这种情况一直保持到高中,可能是因为心思较为单一的缘故吧。后来开了窍之后,性子就野了,成绩也就江河日下了,这是母亲对我的总结。事实上我自己的感觉是我智力的发展是属于台阶形的线条,其间会有一个短时间的飞跃。“大器晚成”和“大智若愚”是我喜欢用来形容自己的成语。大学期间到现在,我都显得与实际年龄不符,“长得太老气”是几个损友常用来对付我的话。但谁又知道小学里不知多少次老师在我的期末评语里用上了“幼稚”这个词,害得我当时还一直担心这个词会伴我一辈子呢?

那时我的数学成绩相当不错,做应用题得心应手,往往老师出的题,刚写到黑板上,我在底下草稿纸上就有了答案。为此,教我数学的 张玲老师很是诧异, 张老师给我的印象很深,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我的启 蒙老师,我想……。她扎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穿件白衬衣,脚上常穿双黑布鞋,人呢,长得不好看。个子挺高的,给人有点强悍的感觉。平时几乎不笑,眼神很尖锐。当时大家都有些怕她,除了我。因为我总是能答对她上课提的问题,上到黑板前面做题的时候也是表现的很出色。渐渐的我发觉她在看我的时候,眼光中会有一些让人难以察觉的柔和,像是春天里的阳光。而我呢,在听她的课的时候也会变得愈加认真。后来,有一年市里举行小学生数学竞赛,她选我去参加,我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拿了第一名。分奖状那天,课间的时候,我在操场上玩,她在水房边上洗手,她侧头看着我,对我说“陈恒,你这次竞赛拿了第一名,可是不要骄傲啊!”,我害羞的点点头,之后一路小跑溜走了,那时的心情就像脱笼的小鸟一样,因为,我看到她笑了。结果那天放学后,我带着奖状在外面玩了很久才回家,被母亲一顿好揍,我是哭得昏天黑地,我当时不明白,拿了学校里的奖状并不等于得到了家里的“免打金牌”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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