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篇tDCS刺激情绪调节相关脑区的研究脑区依据及核心结果的文献(一)

1.左侧眶额皮层在自动情绪调节下注意选择中的作用:来自经颅直流电刺激的证据*

华艳,李明霞,王巧婷,冯彩霞,张晶

(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系,北京100872)

《心理学报》2020

摘要:前人研究表明自动情绪调节能够自上而下地影响情绪及情绪性注意过程。近来有研究提示自动情绪调节

与眶额皮层(orbitofrontal cortex, OFC)有关。也有研究表明左侧OFC的激活影响负性注意偏向。本研究采用经颅直流电刺激技术,考察阈下启动情绪控制目标条件下,抑制左侧眶额皮层兴奋性是否影响负性注意偏向。结果发现,使用阴极刺激抑制左侧OFC活动可以加快被试对与恐惧刺激位置--致的探测点的反应。该结果提示左侧眶额皮层是自动情绪调节下情绪性注意选择相关的重要脑区

关键词:自动情绪调节; 左侧眶额皮层; 经颅直流电刺激; 负性注意偏向

2 方法

2.1 被试

40名在校大学生(非心理学专业或学习过心理学相关课程)参与本实验。其中男性20名,女性20名。被试的平均年龄为21.42土2.09岁。被试被随机分配成两组:实验组被试(10名女生, 10名男生,年龄21.30士1.81 岁)接受阴极刺激,对照组(10名女生,10名男生,年龄21.95士 2.50岁)接受假刺激。

2.2 实验材料.

实验材料包括刘珂等人(2016)评定的点探测任务图片材料共64张。点探测任务分为前测与后测两个阶段,前测与后测的图片材料各32张。前测与后测点探测任务均包含恐惧刺激材料图片(蛇)16张、中性刺激材料图片(蘑菇)16张。前后测所用刺激图片不重复。在实验前对前后测恐惧刺激材料图片进行效价平衡。

经过前期评定的情绪控制目标启动词10个(如:控制、隐藏、冷静)和无关中性动作词10个(如:坐下、站立、弯腰)作为实验材料。词语均为中性效价、高频词语。在评定中,请20名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对40个双字词进行打分。首先是对其情绪控制的类别归属进行评价, 1=不属于,2=属于,3=不确定。其次是对词语的效价进行1~7等级的评定,1=非常负性,4=中性,7=非常正性。最终选择:其中属性明确、效价中性的两组词共20个作为实验材料。实验组词语的平均得分为3.98,对照组的平均得分为4.18。两组的效价没有显著差异,t(19)=-1.26,p=0.22。然后对两组启动词的使用频率进行配对样本t检验,两组启动词使用频率没有显著差异,t(9)=-0.82, p= 0.44。

2.3 实验程序

本实验为2(前后测: tDCS刺激前, tDCS 刺激后)x 2(tDCS刺激:阴极刺激,假刺激)x2(恐惧刺激与探测点位置匹配一- 致性:左右位置- -致,左右位置不- -致)的混合实验设计。其中前后测、刺激与探测点位置匹配一致性 为被试内变量, tDCS刺激条件为被试间变量。被试被随机分成2组,每组被试接受不同的tDCS刺激。实验组被试接受tDCS阴极刺激,对照组被试接受tDCS假刺激。

被试进人实验室之后先完成- - 份状态-特质焦虑问卷(李文利,钱铭怡, 1995),随后完成阈下启动情绪控制目标与点探测任务作为前测。该任务结束之后被试休息15分钟,随后被试接受tDCS刺激。刺激结束后被试立刻完成与前测相同的任务(见图1)。实验任务共64个试次,包括4个练习试次和60个实验试次。依据前人的研究,阈下启动点探测任务中,注视点首先呈现500 ms, 然后是100 ms的前掩蔽刺激,紧接着启动词快速呈现20 ms,然后又是100 ms的后掩蔽刺激(王佳莹,缴润凯,张明,2016)。之后蛇和蘑菇的图片-左- -右呈现,刺激呈现时间为500 ms。蛇图片和探测点出现的位置在被试内平衡。图片消失后,其中-一个图片所在的位置会出现一个白色圆点。被试需要对其位置进行判断,并进行按键操作(F键-左,J键-右)。被试做出按键反应后,空屏出现, 1000 ms后进入下一个试次。

任务结束之后再完成--份状态焦虑量表和一份蛇恐惧量表(Klorman, Weerts, Hastings, Melamed,& Lang, 1974)。最后完成启动词辨别任务,以探察被试对启动刺激的觉察。辨别任务流程见图2。这些被试在辨别任务的正确率(36.26%~50.20%)与随机猜测水平没有显著差异。这表明被试没有觉察到与情绪控制相关的阈下启动词。本实验中的情绪控制目标阈下启动任务和启动词辨别任务均采用Eprime2.0软件呈现并记录被试的正确率与反应时。

主机型号为DELL OPTIPLEX 9020MT,显示器采用19寸CRT纯平显示器,屏幕分辨率为1024x768像素,刷新率为60 Hz。本实验使用E-prime 2.0 软件编程和呈现。所有数据用EXCEL2007和SPSS 22.0整理与分析。

2.4经颅直流电刺激参数及方法 

本实验采用DC-STIMULATOR PLUS 刺激仪器进行tDCS刺激,该仪器由德国NeuroConn公司研发。将一对海绵表面电极片(面积5 cm x 7 cm)浸泡在生理盐水(0.90%的氯化钠) 4~5分钟,然后将其应用到目标区域刺激皮层。在本实验中,按照国际EEG 10-20系统的标准,FP1是针对左侧OFC的tDCS研究常用的刺激位置(Homan,Herman,&Purdy, 1987; Nejati, Salehinejad, Nitsche, Najan, &Javadi, 2017; Yang, Gao, Shi, Ye, & Chen, 2017),因此在FP1位置进行阴极刺激或假刺激。为了降低通过头皮的电流分流和深度增加电流密度,通过计算选择P4作为距离阴极电极最远的参考电极。基于前人的研究可知,tDCS研究的刺激时间一般为5~20分钟(Boggio, Zaghi, & Fregni, 2009)。为确保左侧OFC能够得到充分激活,本实验设置刺激时间为20 min阴极刺激电流为1.5 mA。假刺激条件下,使用1.5mA的直流电刺激被试15s,然后仪器自动停止刺激(电极片仍会戴在被试头上20min)。刺激条件的fadein时间和fadeout时间均为15s(Keeser etal, 2011; 甘甜等, 2013)。本实验的所有被试均不知道自己接受的是哪种刺激条件

3 结果

3.1 问卷数据.

对状态-特质焦虑问卷的得分进行2(刺激条件:阴极刺激,假刺激)x 2(前后测:刺激前,刺激后)的混合设计方差分析。结果显示,状态焦虑与特质焦虑的刺激条件的组间效应均不显著,F(1, 38)=2.85, p=0.10; F(1, 38)= 0.69, p= 0.41;前后测的主效应均不显著, F(1, 38)=0.65, p= 0.43; F(1, 38)=0.23,p=0.68;刺激条件与前后测的交互作用均不显著, F(, 38)=0.30,p=0.59; F(1, 38)= 0.07,p= 0.80。 对蛇恐惧问卷得分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蛇恐惧得分在刺激条件上没有显著差异,F(1, 38)= 0.01,p= 0.94。

3.2 反应时

采用2(前后测: tDCS刺激前, tDCS刺激后) x2(tDCS刺激条件:阴极刺激,假刺激) x 2(恐惧刺激与探测点位置匹配一致性:- -致,不- -致)的混合设计方差分析各条件下的反应时。结果发现,探测点位置匹配一致性的 主效应显著, F(1, 38) = 8.26,p=0.01, n=0.18, - -致条件下的反应时显著大于不- -致条件下的反应时。探测点位置匹配一致性与刺激条件的交互作用显著, F(1, 38)= 7.55, p=0.01,η=0.17。经过简单效应分析,在假刺激的条件下,- - 致条件的反应时大于不一致条件(p= 0.01)。阴极刺激条件下,- - 致条件的反应时与不- - 致条件无显著差异(p= 0.06)。

前后测、刺激条件和探测点位置的- -致性的交互作用显著, F(1, 38)=5.85,p=0.02, η=0.13。简单效应分析发现,在假刺激的条件下,前后测中一致条件下的反应时均大于不一致条件(ps= 0.01 )。阴极刺激条件下,前测中- -致条件下的反应时大于不一致条件(p= 0.04),而后测中- -致条件下的反应时显著小于不一致条件(p =0.04)(见表1、图3)。

4 讨论

本研究使用tDCS操纵左侧眶额皮层(orbitofrontal cortex, OFC)的激活,检验了其在自动情绪调节下负性注意偏向加工中的作用。结果表明,在阴极刺激抑制左侧OFC激活的条件下,前测中自动情绪调节对负性刺激注意偏向的作用在后测中消失。具体地,当抑制了左侧OFC激活后,被试在接受阈下情绪控制目标词后不再对负性刺激产生注意回避,而是表现出对与负性刺激位置--致的探测点反应更快。这- -结果提示了左侧OFC在阈下情绪调节目标影响情绪性注意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2.右腹外侧前额叶脑区在社会排斥情绪调节中的作用:基于tDCS的研究

学位申请人姓名:刘珍莉,2020

专业名称:发展与教育心理学

学院(系、所):师范学院(教育学部)

指导教师姓名:张丹丹

摘要:社会排斥是常见的负性社交体验,个体经历短期的社会排斥后会产生负性情绪体验和受伤感受,这种社会疼痛会引起类似于生理疼痛的心理反应。长期经历社会排斥则会降低被排斥者的自尊心,并对人的基本需求(如归属的需要和控制的需要)造成严重威胁。本研究考察了高、低抑郁倾向水平个体在右腹外侧前额叶(right ventr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 rVLPFC)接受神经电刺激后对社会排斥及个体负性情绪调节的改变,为社交功能障碍患者(包括社交焦虑、自闭症谱系障碍和抑郁症)的脑靶向治疗方案提供了相关脑区的因果性证据。【与最近的 fMRI 元分析相一致,表明 rVLPFC 是参与各种情绪调节的关键区域(Buhle et al., 2014; Kohn et al., 2014)。】

已有的经颅直流电刺激(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tDCS)研究证明,rVLPFC是社会情绪调节的重要脑区激活rVLPFC可显著降低人们对社会性负性情绪的体验强度。然而,在社会排斥的背景下,rVLPFC 功能与主动情绪调节之间的因果关系并不清楚。本课题的实验- -使用tDCS激活rVLPFC,并要求参与者使用情绪调节策略以重新评估社会排斥图片引发的负性情绪体验。结果发现,与伪刺激组相比,rVLPFC激活组被试报告的负性情绪评分降低,并且在认知重评时被试的瞳孔直径明显缩小(与被动观看任务相比)。tDCS激活rVLPFC还导致被试对被排斥者的注视时间更长,对排斥者的注视时间更短。以上发现均提示,rVLPFC 在下调社会排斥产生的负性情绪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但在实验一-过程中给出的两种认知重评策略引入了多个人物角色变量(第一人称或第三者身份),无法确定认知重评的有效性是由人称变化导致还是由于tDCS刺激作用,无法排除重评策略的干扰,因此我们在实验二二中调整指导语,排除重评策略的干扰,进一步验证实验-结果的有效性。

社会功能受损是抑郁症患者或抑郁倾向人群的重要特征之--。该群体对社会排斥的敏感性高,且对负性社会情绪体验的情绪调节能力降低。在实验三中,我们采用外显的情绪调节任务,对比考察了高、低抑郁水平的两组被试在rVLPFC接受tDCS激活后其情绪调节能力的改变。结果表明,虽然采用tDCS激活rVLPFC可帮助被试通过情绪调节(认知重评策略)减弱负性情绪体验,但高抑郁水平被试的负性情绪强度下降程度明显小于低抑郁水平被试。另外还发现,与源于非社会的(例如学业成绩不佳)负性情绪相比,tDCS效应对源于社会的负性情绪(即社会排斥)更显著。本实验是采用经颅电刺激提高抑郁人群社会情绪调节能力的首次尝试。结果表明,高抑郁水平成年人的rVLPFC仅通过单次、短时间(约半小时)的tDCS激活,其情绪调节能力并未得到显著提升。这提示对抑郁倾向群体和抑郁症患者的干预或治疗需要施加更长时间或更多次的经颅电或磁刺激。

综上研究发现,针对rVLPFC的tDCS神经激活可提高被试调节源自社会事件的负性情绪的能力,但此tDCS效应仅存在于低抑郁水平被试中,高抑郁水平被试的情绪调节能力改善并不明显。本课题的结果还说明,tDCS激活rVLPFC脑区对提高社会情绪调节能力具有一定的特异性,即被试在社会排斥情境下的情绪改善较负性非社会情境下的情绪改善更明显。我们的发现为进--步揭示rVLPFC的情绪调节功能以及基于此靶点的抑郁症治疗提供了有价值的实验证据

实验一:rVLPFC在外显情绪调节中的作用

3.1实验目的

探究在社会排斥的背景下,rVLPFC 与外显情绪调节之间的因果关系。

3.2实验方法

3.2.1被试

44名深圳大学在校本科生(真刺激组23名、伪刺激组21名),年龄21.01士1.36岁,均身心健康,右利手,视力正常或矫正后正常,无头部创伤史和严重躯体疾病、无酒精或药物滥用以及依赖、没有色盲、色弱、癫痫等疾病。所有被试在实验前都被告知了与实验仪器和实验内容相关的信息,并签署了知情同意书,实验结束后获得- -定的报.酬。该实验方案通过了伦理委员会的审查和批准。

3.2.2自陈量表

本研究采用了六个自陈量表/问卷,用以测量被试的个性特征。包括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 SDS, Zung et al., 1965)、斯皮尔伯格特质焦虑量表(The Traitform of Spielberger's State-Trait Anxiety Inventory, STAI-T, Shek, 1993; Spielberger et al,1983)、情绪调节问卷(Emotion Regulation Questionnaire, ERQ, Gross & John, 2003)、多伦多述情障碍量表(Toronto Alexithymia Scale, TAS-20, Parker et al, 2003)、拒绝敏感性问卷(Rejection Sensitivity Questionnaire, RSQ, Downey & Feldman, 1996)和罗森博格自信量表(Rosenberg Self-Esteem Scale, RSES, Rosenberg, 1965)。两组被试在这些量表.上的平均得分、标准差以及差异统计详见表1。

自评抑郁量表(SDS)是-一种广泛使用的问卷。它由20个项目组成,评估过去几天内抑郁症状的程度。SDS评分范围从20分到80分,分数越高,代表抑郁症状越严重。

斯皮尔伯格特质焦虑量表(STAI-T)用于测量被试的焦虑水平,这一量表所测的焦虑是一种相对持久的倾向而非特定时间内的状态,其作为一个稳定的特质反映了被试持续性体验到担心和不安的频率或强度。这一 量表由20项描述组成,被试根据实际情况选择自己符合描述的程度,得分范围在20到80之间,分数越高代表焦虑特质越高。

情绪调节问卷(ERQ)旨在测量两种情绪调节策略(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的习惯性使用情况。它包含10个项目。认知重评分量表有6个项目,得分从6到42,表达抑制分量表有4个项目,得分从4到28。分量表得分越高,说明该策略的使用频率越高。

多伦多述情障碍量表(TAS-20)对评估结果的解释,以含计分数与常模比较,经统计分析,得分越高表示述情障碍越严重,对各因子分亦然,男女的常模分不同,应分别对照。

拒绝敏感性问卷(RSQ)目的在于测量个体对社交拒绝的敏感程度。量表共设置了18种人际交往的情境,在每一种情境中,被试对都要回答两个问题:一个是对他人的回应的在意程度(即对此情境的焦虑程度,从“完全不在意”到“非常在意”分为6级:另一个是预期他人同意自己要求的可能性,从“极其不可能”到“极其有可能”也分为6级。每个题目的得分=对回应的在意程度X (7一预期他人同意的可能性)),然后将所有题目的得分相加,再除以题目数18, 最后得到的即为拒绝敏感性分数。

罗森博格自信量表(RSES)是世界.上最常用的测量个人自信心的量表。它共有10个条目,用以测量个人对自我感觉的好坏程度。该量表具有简单易懂、操作方便、可信度高等特点。得分为10-40分,在10个条目中,第3、5、8、9、10五个条目为反向计分。

3.2.3实验设备

本次实验使用了经颅直流电刺激技术和眼动追踪技术,其中经颅直流电刺激设备型号为Brainstim (EMS, Bologna, Italy)、眼动追踪设备型号为Applied Science Laboratories (ASL)-D6 (Bedford, USA)。

3.2.4 tDCS设置参数

实验采用的tDCS的电极片尺寸为5X5 cm2 ,借助国际10/20系统以及前人的研究, 如图1A所示,阳极置于F6 (Cai et al., 2016; He et al., 2018; Riva, et al, 2015b),阴极电极置于Fp1 (Feeser, Prehn, Kazzer, Mungee, & Bajbouj, 2014; He et al, 2018; Miranda,Lomarev, & Hllett, 2006; Riva et al, 2015b)。本研究的电流强度设置为2.5 mA (即0.1mA/cm2),产生的电流模拟图如图1B所示。该电流强度已被证明对健康成年人无伤害(Cogiamanian et al, 2011; He et al, 2018; Koenigs, Ukueberuwa, Campion, Grafman, &Wassermann, 2009)。从正式实验任务开始前4 min进行tDCS激活,其中“真刺激组”的tDCS放电持续至实验结束(共24 min),“伪刺激组”的放电时间仅为30s。30s的电流刺激会造成与“真刺激组”相似的头皮瘙痒感,但不对正式任务中的神经活动产生影响(Feeser et al., 2014; Riva et al, 2015b)。参与实验的所有44名被试在刺激开始时均报告头皮瘙痒,但无其他不良反应,所有被试都认为他们在整个任务期间接受了电刺激。

3.2.5实验设计及材料

该实验为2 (任务:被动观看/认知重评) *2 (兴趣区:排斥者/被排斥者) *2 (组别:阳极/伪刺激)混合设计。

实验采用的范式是呈现社会排斥图片(Premkumar, 2012)。刺激图片的选择是基于先前的一项预实验,20名健康大学生(n = 20)对从互联网上选择的200张社会排斥图片进行了评分。他们被要求以9点评分的标准来判断图片所传达的社会排斥程度(1=根本没有社会排斥; 9=非常明显的社会排斥)。在正式实验中,我们选取了72张社会排斥评分最高的图片(8.26士1.13)。在正式实验中,所有的图片显示在液晶显示器的正中(刷新率=60Hz)。参与者以大约60厘米(3.0X3.5° 视角)的距离观看显示器。

3.2.6实验过程

在正式实验之前,被试首先完成6个自陈量表的填写。之后给被试讲解本实验的指导语,随后给被试贴tDCS刺激电极片,然后调试眼动设备,在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正式进入实验流程。他们的最终回报取决于他们的个人任务表现。他们被鼓励最大限度地提高自己的收益。

实验分为2个block (被动观看、认知重评),共有72个trails。每- -回合都先呈现注视点(2 s),在被动观看block中参与者被要求观看照片(8 s),并将他/她自己想象成图片中的被排斥者,并体验被排斥者可能感受到的任何情感,然后进行情绪消极程度的评分(5s)。在认知重评价block,参与者可自由使用两种策略来建立有效的认知重评:①从没有参与场景的第三人(即路人)的角度客观地看待这些图片:②仍然把自己想象成图片中被排斥的个体,但是想象-个更好结果。进行情绪调节后进行情绪消极程度的评分(1=一般,9=非常强烈) (5s)。为了避免认知重评block对被动观看block 造成影响,我们固定了block的顺序,先是被动观看block,然后是认知重评block。72 张图片随机分配到这两个block中,参与者之间的图片分配也是随机的。参与者的评分过程是通过鼠标点击实现的,这样参与者就可以在整个实验过程中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而无需将目光切换到键盘.上。具体实验流程如图2A。

3.2.7眼动数据记录与分析

实验室用一盏亮度恒定的LED天花板灯(25 lux)照明。用台式眼动追踪仪记录注视时间和瞳孔直径,采样频率为60Hz,本研究采用ASL Result Plus 提供的两个指标(Applied Science Laboratories, Bedford, MA),第-一个指标是注视时间。注视的定义是在50像素直径区域内至少停留50 ms (van Reekum et al., 2007)。我们在刺激图片中定义了两个兴趣区,即被排斥者(蓝框)和排斥者(绿框)。在每张图片上手动绘制多边形以创建两个兴趣区(图2B)。然后通过将预定义的兴趣区.上的注视时间除以总注视时间来计算注视持续时间的百分比(Maneraetal.,2014)。我们用相对的注视时间来衡量注视时间,而不是绝对值,因为前者反映了控制注视时间后在不同兴趣区,上花费的时间(Manera et al, 2014)。第二项指标为瞳孔直径。其中由于眨眼造成的缺失点大概每个数据集丢失19士6.7%的数据。测量瞳孔直径的基线是在图片呈现后的前167 ms (前10次样本)期间的平均值(Silk et al., 2012)。在实验过程中,通过每个trial瞳孔直径减去基线瞳孔直径来计算瞳孔直径的变化,这样可以控制基线瞳孔直径的个体差异。

3.2.8统计分析

统计分析采用SPSS Statistics 20.0 (IBM, Somers, USA)。除非有特别说明,描述性统计量表示为“均值士标准差”。 对变量进行多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被试内因素为任务和兴趣区,被试间因素为组别。显著性水平为p<0.05. 

3.3结果

3.3.1负性情绪评分

组别与任务之间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F1, 42)=4.71,p=0.036,昭=0.101]。真刺激组[F1, 42)=49.2,p < 0.001;被动观看= 6.30土0.83;认知重评= 4.75士1.32]和伪刺激组[F(1, 42)= 13.7,p=0.001;不重评价=6.16士0.93;重评= 5.30土1.30]报告的负性情绪评分都在认知重评block 中低于被动观看block, 这种情绪调节作用在真刺激组中更大(图3A)。

任务的主效应显著[F1, 42)=56.5,p<0.001,呢=0.574],情绪调节(认知重评)任务下的负性情绪强度(5.01土1.33)显著低于被动观看任务(6.23土0.87),这- -结果验证了情绪调节的有效性(Ochsner et al, 2004)。

在实验中,两个block的顺序是固定的。为了排除习惯化的可能影响,在每个block中进行了额外的时间分析,将实验的后半部分trials与前半部分trials的负性情绪评分进行配对样本1检验显示,被动观看block的两半之间的负性情绪评分没有显著差异[(43)=-1.66, p=0.104; 前半部分=6.14+0.98,后半部分= 6.34 + 0.95],认知重评block [(43)=0.32 p=0.750;前半部分=5.04土1.50,后半部分=4.99 + 1 37]的两半之间的负性情绪评分也不存在显著差异。这--结果表明,认知重评block报告的负性情绪评分降低不是由于习惯化造成的。

3.3.2 瞳孔直径变化

组别与任务之间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F(1, 42)= 10.5,p= 0.002,呢= 0.200]。真刺激组在认知重评任务下的瞳孔直径(0.201士0.070 mm)明显小于被动观看任务下[0.219士0.071 mm; F(1, 42)= 40.8, p<0.001]。 伪刺激组瞳孔直径在两种任务间无显著差异[F(I,42)= 2.66, p=0.110; 被动观看= 0.237士0.073 mm,认知重评= 0.232士0.073 mm;图3B].

任务的主效应显著[F(1, 42)= 31.3, p<0.001,呢= 0.427)。认知重评任务下的瞳孔直径(0.216士0.073 mm)显著小于被动观看任务下(0.228士0.071 mm)。

33.3 注视时间

组别和兴趣区间交互作用显著[F(1, 42)=4.70, p= 0.036,呢= 0.101]。真刺激组被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48.2士12.0%)要显著长于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37.0士10.2%; F(1, 42)= 18.3, p< 0.001]。伪刺激组在两个兴趣区的注视时间.上无显著差异[F(1,42)= 1.17,p=0.284; 被排斥者=43.1+11.3%,排斥者= 40.1土10.4%; 图3C].

任务与兴趣区的交互作用显著[F(1, 42)=4.41, p= 0.042,呢= 0.095]。在认知重评任务下被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47.0士12.5%)要显著长于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37.7+10.2%; F(I, 42)= 17.5, p< 0.001]: 被动观看任务下被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44.4土11.2%)也长于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39.4土10.6%; F1, 42)= 5.62, p = 0.022],这种兴趣区效应在认知重评任务下更为显著(图3D)。

兴趣区的主效应显著[F1, 42)= 14.0,p= 0.001,呢= 0.249]。参与者对被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45.7+11.9%)显著长于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38.5士10.4%)。

3.4讨论

本研究采用tDCS和外显情绪调节任务探究了rVLPFC接受刺激后与社会排斥情绪调节之间的因果关系。我们发现tDCS刺激rVLPFC后提高了个体情绪调节能力。利用眼动追踪技术发现,tDCS刺激导致了负性情绪评分和瞳孔直径的更大的下降,健康成年被试可以通过情绪调节(认知重评策略)降低其体验到的负性情绪强度,负性情绪的成功下调伴随着自我关注的增强,即被试目光停留在图片主人公区域(独处的个体)的时间延长。这些发现提供了直接的因果证据来支持rVLPFC在重新评估社会排斥所引起的负面情绪中的关键作用。本研究的中心发现是,对rVLPFC的阳极刺激导致社会排斥所引起的负面情绪的评分降低,从而证实了这--脑区在减少社会排斥的影响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的观点(Eisenberger et al., 2003)。这- -结 果与以往关于社会痛苦调节的tDCS研究结果-致,但前人研究没有给出明确的情绪调节指令(Rivaetal,2012,2015a)。本研究的新贡献在于,通过一项标准化的情绪再评价任务,我们的研究直接证明了rVLPFC在积极重新评估社会排斥情绪中的因果作用。

也就是说,情绪调节可以通过tDCS直接激活rVLPFC来减轻社会痛苦。这一结果也与最近的fMRI元分析相-致,表明rVLPFC是参与各种情绪调节的关键区域(Buhleet al, 2014; Kohn et al, 2014)。集中于情绪下调的研究发现rVLPFC激活与自我报告的负性情绪呈负相关(Ochsner et al, 2004; Wager et al., 2008)。在社会排斥的背景下,rVLPFC可能抑制背侧扣带回(dorsal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 dACC)的活动,从而降低社会痛苦(Eisenberger et al, 2003)。虽然我们没有测量dACC的活性及其与rVLPFC的网络连接,但tDCS诱导的rVLPFC皮层兴奋性增加可能会加强dACC的前额叶调节,从而导致更大的情绪重评成功。我们建议进-一步研究脑刺激和神经成像相结合的问题(Rivaetal,2015b)。

我们的瞳孔数据进一步证实了tDCS对社会排斥情绪调节的促进作用,结果表明,真刺激组在重评图片时瞳孔直径的下降更为明显。这-一结果与负性情绪评分的发现相-一致。瞳孔直径代表情绪唤起的客观测量(Bradley et al, 2008),提示tIDCS诱发的主观负性情绪(评分)的降低伴随着情绪唤醒(瞳孔直径)的降低。因此,我们的发现为tDCS引起的情绪调节能力的改变提供了外周生理证据

关于注视时间,我们最初希望在组别、任务和兴趣区之间找到-一个三重交互。然而仅发现了二重交互。首先,参与者在认知重评条件下与排斥者相比,在被排斥者身上花费更多的时间,而在被动观看的条件下这种模式并不那么明显。研究结果与以往的报告-致,即管制目标影响注意力的部署(van Reekum et al, 2007; Manera et al, 2014)。我们的发现表明,当重评社会排斥时,相对于“他人”(拒绝者),个体更倾向于看“自我”(被拒绝者)。先前的研究表明,自我集中注意力和认知重评相结合,可以使人们从社会排斥中得到更大的恢复(Sethi et al, 2013)。原因在于认知重评能够解决人们自我关注时的实际自我(即社会排斥目标)与理想自我(即被他人接受)之间的差异,从而减少社会排斥的负面影响(Sethi et al, 2013)。在目前的研究中,我们认为负性情绪评分的下降可能是由于认知重评及其与自我关注的结合所致。其次,我们期望tDCS激活的rVLPFC能提高认知重评能力,从而加强自我聚焦的注意模式。然而,实验结果仅显示出组别与兴趣区之间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即真刺激组对被排斥者的关注多于排斥者,而伪刺激组对两个兴趣区的注意程度相似。在这里,这两项任务(被动观看和认知重评)的注意效果并没有不同,因此与积极的情绪调节没有关联。我们推测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当rVLPFC被tDCS激活时,即使没有给出明确的情绪调节指令,个体也倾向于自动下调社会排斥(DeWall et al, 2011)。

此外,本研究使用的tDCS电流强度为2.5 mA,而相关研究(Riva et al., 2012, 2015a,2015b)使用的电流强度为1.5 mA。这是因为中国受试者的头发通常比白种人(他们是Riva等人的受试者)更厚,而且更厚的头发会产生更大的电流电阻。实际上,我们使用1.5 mA (没有眼球跟踪器记录)对40名受试者(真刺激组20名,伪刺激组20名)进行了初步研究。然而,tDCS 的作用是接近显著(p= 0.078)。因此,在这项研究中我们决定选择更高的电流强度。

本研究有三点不足。首先,我们没有发现三重交互,可能是由于研究中所使用图片的非本土化特征,即这些社会排斥图片中描述的大多数人是外国人。有证据表明,当拒绝者来自相同的种族或社会背景时,社会排斥所引发的消极情绪会更强烈(Krill&Platek,2009)。因此,换上本土的照片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其次,我们只使用了社会排斥图片,因此对于rVLPFC在调节社会事件所引起的负面情绪中的具体作用,我们无法得出结论。我们建议进-一步的研究,包括非社会性的负面图片作为基线,以测试这个脑区的特异性。最后,在实验过程中给出的两种认知重评策略引入了多个人物角色变量(第- -人称或第三者身份),无法确定认知重评的有效性是由人称变化导致还是由于tDCS刺激作用,无法排除重评策略的干扰,需进--步验证实验结果

综上所述,我们的结果有潜在的临床意义。针对rVLPFC的tDCS刺激提高了调节社会排斥负性情绪的能力,可用于改善情绪调节和社会功能缺陷患者(如抑郁症)(Rive et al, 2013; Kupferberg et al., 2016)与自闭症谱系障碍(APA, 2013; Mazefsky et al, 2013)的治疗。尤其是抑郁症患者的社会功能低下,其特征是社会从属关系和依恋受损,包括社交享乐主义和对社会排斥的过度敏感(Kupferberg et al, 2016),VLPFC 在负性情绪重新评估时激活减弱(Zilverstandetal,2017)可能导致抑郁症患者社会痛苦情绪调节效率低下。正如我们的发现所表明的那样,tDCS刺激激活rVLPFC将有助于针对情绪失调的认知行为治疗,并旨在改善抑郁症的前额叶情绪控制(DeRubeis et al, 2008)与自闭症谱系障碍(Scarpa and Reyes, 2011; Pitskel et al, 2014)。

实验二情绪调节策略对情绪调节效果的影响

4.1实验目的

调整指导语,排除重评策略的干扰,进-一步验证实验一.结果的有效性。

4.2实验方法

4.2.1被试

本实验的被试选取方式与实验- -相同(参见3.2.1),共有40人参与实验,真刺激组和伪刺激组各20人,被试在正式实验前需填写与实验一-致的自陈量表(参 见3.2.2 )。被试信息详见表2。

4.2.2实验过程

在正式实验之前,被试首先完成6个自陈量表的填写。之后给被试讲解本实验的指导语,随后给被试贴tDCS刺激电极片,然后调试眼动设备,在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正式进入实验流程。

实验二的实验程序以及实验材料延用实验一。tDCS设置参数以及实验中用到的眼动设备均与实验一-保持一致,只是实验指导语有所更改。应该注意的是,尽管疏远(distancing,即从路人角度看图片)和重新评估(reinterpretation, 通过改变结果或使用不同的解释来重新评估情况)都被证明是有效的认知重评策略(Denny&Ochsner,2014;Kanske et al, 2011; Zilverstand et al, 2017),因为疏远策略可能会在重新评估与非重新评估任务中采取的视角之间产生混淆,也就是说,不能确定实验得到的效果是来自情绪调节(显性调节vs.被动观看)还是所采取的视角(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因此这项研究使用了重新评估策略,并要求参与者从第一人称的角度重新评估图片。在被动观看block中参与者被要求观看照片,并将他/她自己想象成图片中独处的个体,并体验被排斥者可能感受到的任何情感,然后进行情绪消极程度的评分。在认知重评block,参与者被告知在这部分实验中,仍然想象自己是图片里那个独处的个体,请努力使自己的情绪不那么负性。例如,你可以想象图片中的那群人并不是在批评你,他们或许在讨论你的优点或是一-些你不感兴趣的话题。之后请对你的消极情绪程度进行评分。

4.2.3统计分析

统计分析采用SPSS Statistics 20.0 (IBM, Somers, USA)。除非有特别说明,描述性统计量表示为“均值士标准差”。 对变量进行多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被试内因素为任务和兴趣区,被试间因素为组别。显著性水平为p <0.05.

4.3结果

4.3.1负性情绪评分

组别与任务之间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F1, 38)= 8.55, p= 0.006,呢=0.184]。 真刺激组[F(1, 38)= 58.0, p< 0.001;被动观看= 6.33土0.71;认知重评= 4.58土1.19]和伪刺激组[F(1, 38)= 12.1,p=0.001;不重评价= 6.22土0.90;重评=5.42土 1.20]报告的负性情绪评分都在认知重评block中低于被动观看block, 这种情绪调节作用在真刺激组中更大(图4A)。

任务的主效应显著[F(1, 38)= 61.6,p<0.001,哈= 0.619],情绪调节(认知重评)任务下的负性情绪强度(5.00土1.26)显著低于被动观看任务(6.28土0.80)。

4.3.2瞳孔直径变化

组别与任务之间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F1, 38)= 14.5, p<0.001,呢=0.276]。真刺激组在认知重评任务下的瞳孔直径(0.196士0.060mm)明显小于被动观看任务下[0.216士0.058 mm; F(1, 38)= 48.3, p < 0.001]。伪刺激组瞳孔直径在两种任务间无显著差异[F(1,38)= 2.44, p = 0.126;被动观看= 0.228士0.059 mm,认知重评= 0.223士0.062 mm;图4B]。

任务的主效应显著[F(1, 38)= 36.2,p<0.001,呢= 0.488)]。认知重评任务下的瞳孔直径(0.210士0.061 mm)显著小于被动观看任务下(0.222 +0.058 mm)。

4.3.3注视时间

组别和兴趣区间交互作用显著[F(I, 38)= 9.98, p= 0.003,呢= 0.208]。真刺激组被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50.9士9.89%)要显著长于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36.9士8.59%; F(1, 38)= 29.2, p < 0.001]。伪刺激组在两个兴趣区的注视时间上无显著差异[F(1,38)< 1;被排斥者=42.5士11.2%,排斥者=40.0士10.6%;图4C].

任务与兴趣区的交互作用显著[F(I, 38)= 5. 12, p= 0.002,呢=0.119]。 在认知重评任务下被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48.1土12.0%)要显著长于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7.4 +9.7%; F(1, 38)= 24.5, p< 0.001]:被动观看任务下被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45.3土10.6%)也长于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39.5士9.8%; F(1, 38)= 7.43,p = 0.010],这种兴趣区效应在认知重评任务下更为显著(图4D)。

兴趣区的主效应显著[F(1, 38)=20.1,p<0.001,呢= 0.346]。参与者对被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46.7士11.3%)显著长于排斥者兴趣区的注视时间(385士9.7%)。

4.4讨论

在实验- -中给出的两种认知重评策略引入了多个人物角色变量(第- - 人称或第三者身份),无法确定认知重评的有效性是由人称变化导致还是由于tDCS 刺激作用,无法排除重评策略的千扰,需进--步验证实验结果。而实验二的结果基本与实验-一重合。这直接澄清了对rVLPFC的阳极tDCS刺激提高了与社会排斥相关的负性情绪的调节能力,此效应并非取决于情绪调节策略的影响。

但前两项实验还是存在不足。首先,采用tDCS激活rVLPFC时,被试通过情绪调节(认知重评策略)可以显著减弱由社会排斥引发的负性情绪体验。先前的脑成像实验发现,被试在社会排斥情境下其大脑的rVLPFC和dACC均明显激活(Eisenberger et al,2003)。我们推测VLPFC可能是通过调节dACC的活动水平以降低个体的社会疼痛体验。实验二通过tDCS激活rVLPFC以增强该脑区对dACC的调节作用,因此被试(与伪刺激组相比)报告了更低的负性情绪强度。我们建议后续研究同时考虑rVLPFC和dACC两个tDCS靶点,或将tDCS与脑成像技术结合起来进-步考察社会排斥情绪调节的脑机制(Riva et al, 2015a)。

另一个不足是,尽管前两项研究证实了阳极tDCS能提高rVLPFC的情绪调节能力,但由于tDCS的非特异性效应,当前的发现可能潜在其他可能的机制效应。首先,tDCS调节的大脑功能是非特异性的,即聚焦于VLPFC的tDCS刺激可以影响各种认知过程,例如记忆控制(Badre et al, 2005),声音产生的调节(Loh et al, 2017)和反应抑制(Jacobsonetal,2011)。其次,tDCS靶向的脑区聚焦性不强,即tDCS引起的神经变化通常会延伸到结构和功能上相连的广泛网络(Keeser et al, 2011; Polanl'a et al, 2012; Miranda et al,2013)。

针对以上不足,我们给出了一些提高tDCS特异性的建议: (1)使用替代参考电极位置进行控制实验,以排除tDCS在参考电极上的影响( 即本实验中的FP1; Filmer et al,2013); (2)使用定位更准确的技术(例如,经颅磁刺激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TMS)或通过刺激另一个脑区看是否会有相同的效果来检查空间特异性(Rivaetal,2015b); (3)进行包括非社会负性图片的后续研究,以探索tDCS效应在非社会事件和社会事件之间是否不同Elliott et al, 2012);:(4)使用小尺寸电极片并采用3D位置跟踪系统,以保证电极在头皮.上的放置位置准确。

总而言之,目前的研究揭示了tDCS刺激rVLPFC后提高了个体情绪调节能力。我们认为个体情绪调节能力增强主要是由于tDCS增强了该脑区活性,且至少部分地是通过注意力从排斥者到被排斥者的注意力重新分配来介导的。这项研究的发现支持tDCS在针对抑郁症和自闭症谱系障碍的不良社会功能的临床干预中的使用。

实验三:tDCS激活rVLPFC对抑郁症治疗的初探

5.1实验目的

探究tDCS刺激rVLPFC是否能改善高抑郁倾向个体的情绪调节能力。

5.2实验方法

5.2.1被试

本研究的被试来自深圳大学的本科生及研究生。采用贝克抑郁问卷(Beck, Steer, &Brown,1996)筛选被试。该问卷包括21项评估过去两周抑郁症状的项目,分数从0到63,高分表示高抑郁倾向。本研究邀请评分≤13 (低抑郁倾向组; 94人)和分数≥20 (高抑郁倾向组; 96人)的志愿者参与实验(见表3)。此外,本研究还另外招募了54名BDI-II评分为中等抑郁倾向水平的参与者(即分数为13< BDI-II <20)。因此,本研究总共纳入了244名参与者。其中94名低抑郁倾向被试和96名高抑郁倾向被试比较了抑郁倾向水平的影响,但54名中等抑郁倾向被试被添加到数据中,用以建立基于具有不同程度抑郁倾向样本的多元回归模型(参见统计)。所有被试都是右利手,视力正常或矫正视力正常,无色盲色弱情况;他们中没有人有癫痫或脑损伤的病史。研究方案经深圳大学伦理委员会批准。在实验之前,参与者签署了知情同意书,实验结束后获得- -定的报酬。

实验在贝克抑郁问卷筛选后的一周内进行。在实验之前,参与者完成了SDS、STAI-T、RSQ、ERQ四个自陈量表。考虑到情绪调节能力还会受到焦虑的影响(Amstadter, 2008;Cisler & Olatunji, 2012),本研究仅选取中等特质焦虑水平的被试进行实验,以排除焦虑因素对结果的影响。

在实验过程中,参与者被随机分为真刺激组和伪刺激组。对于190名高抑郁倾向被试和低抑郁倾向被试,95 名接受真刺激(高抑郁倾向组47名,低抑郁倾向组48名),而其他95名接受伪刺激(高抑郁倾向组49名,低抑郁倾向组46名)。两个tDCS组之间的人口学特征没有显著差异(表3)。对于54名中等抑郁倾向被试,26名接受了真刺激,26人接受了伪刺激。

5.2.2tDCS设置参数

tDCS (Brainstim; EMS,Bologna, Italy)的设置参数与前两项研究保持- -致(参见3.2.4)。从正式实验任务开始前4 min进行tDCS激活,由于本实验trials数量增加,其中真刺激组的tDCS放电持续至实验结束(共34min),伪刺激组的放电时间仅为30s。参与实验的所有224名被试在刺激开始时均报告头皮瘙痒,但无其他不良反应,所有被试都认为他们在整个任务期间接受了电刺激。

5.2.3实验设计及材料

参考llott等人(2012)的研究,本实验包含四个变量。被试内变量为“图片类型”(个体负性图片/社会排斥图片)和“任务”(被动观看/认知重评),被试间变量为“组别”(高抑郁倾向/低抑郁倾向)和“tDCS类型”(真刺激/伪刺激)。

社会排斥图片和个体负性图片各60张(图5A)。每张社会排斥图片包含一个被排斥者和一群排斥者(至少三人)。每张个体负性图片仅含一个人。社会排斥图片与前两项研究相同,个体负性图片选自国际情绪图片库(Lang, Bradley, & Cuthbert, 1995)以及中国情绪图片库(白露,马慧,黄宇霞,罗跃嘉, 2005),主要反映个体的悲伤情绪。本研究中的120张图片经过了20名健康成年人的评定(1~9点评分),评定人从深圳大学本科生及研究生中招募,不同于参加正式实验的被试。评定结果显示,个体负性图片与社会排斥图片在“情绪效价”[(19)=-1.33, p=0.215;个体=2.76+0.81,社会=2.53士0.72]以及“唤醒度”[(19)= 1.43,p=0.187;个体=3.42士1.67,社会=3.79+2.01 ]两个维度均不存在显著差异。实验匹配了图片的亮度和对比度,图片呈现在液晶显示器的正中,视角为3.0x3.5°。

5.2.4实验过程

实验前被试需填写自陈量表以及知情同意书。

实验分为四个block,分别对应四个被试内条件,每个block包含30个trials。与前两项研究-一样,为了避免情绪调节任务对被动观看任务的影响,实验中被试先进行被动观看任务,然后再进行认知重评任务。两个任务中均包含一个“社会图片”block和一个“个体图片”block,“社会”和“个体”两个block的顺序在被试间平衡。

实验三的研究范式沿袭了前两项研究,我们之所以选择这项任务(Chen & Williams,2012; Riva et al, 2011),是因为以下原因: 1)我们先前的研究使用了这一-任务,我们想使用相同的任务重复先前的发现:2)这种范式能用来比较被排斥者和排斥者之间的注视时间的差异,而其他范式,像Cyberbal(Eisenberger et al, 2003 )和聊天室(Wlliams et al,2002)不呈现被排斥者(注: Cyberball 范式通常会呈现参与者的手,但不是整个脸: Williams & Jarvis, 2006); 3)该任务不需要编故事或假被试,能快速、方便地应用于实验室实验。

四个block的指导语分别如下。被动观看个体负性图片:“在这部分实验中,想象你是图片里的主人公,观看图片后请对你的消极情绪程度进行评分”。被动观看社会排斥图片:“在这部分实验中,想象你是图片里的那个独处的个体,观看图片后请对你的消极情绪程度进行评分”。观看个体负性图片并进行情绪调节:“在这部分实验中,仍然想象你是图片里的主人公,请努力使自己的情绪不那么负性。例如,你可以想象,那些令你伤心的事情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糟糕,通过你的努力它们可以得到明显的改观。之后请对你的消极情绪程度进行评分。”观看社会排斥图片并进行情绪调节:“在这部分实验中,仍然想象你是图片里那个独处的个体,请努力使自己的情绪不那么负性。例如,你可以想象图片中的那群人并不是在批评你,他们或许在讨论你的优点或是--些你不感兴趣的话题。之后请对你的消极情绪程度进行评分”。

实验的每个trial持续15 s.如图5B所示,每个试次开始于2 s的中央注视点,之后是8s的图片呈现,此间要求被试被动地观看或按指示通过认知重评策略来调节他们的情绪。最后,被试需对自己的消极情绪程度进行评分1~9点的评定(最长反应时5s),分数越高表示负性情绪程度越高。情绪评定通过鼠标单击数字上方的方块完成。

5.2.5统计分析

统计分析采用SPSS Statistics 20.0 (IBM, Somers, USA)。除非有特别说明,描述性统计量表示为“均值土标准差"。对变量进行多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被试内因素为图片类型和任务,被试间因素为组别和tDCS类型。显著性水平为p< 0.05.

5.3结果

5.3.1负性情绪评分

方差分析的统计结果如表4所示。任务的主效应显著:认知重评block的负性情绪评分(5.0士1.3)低于被动观看的负性情绪评分(5.6士1.0)。图片类型的主效应显著:个体负性图片(5.4土1.1)比社会排斥图片(5.2士1.3)更具负性。组别的主效应显著:高抑郁倾向组的负性情绪评分(5.5土1.0)高于低抑郁倾向组(5.2士1.3)。tDCS类型的主效应显著:真刺激组的参与者报告的负性情绪评分(5.1士1.3)低于伪刺激组(5.6士1.0)。

我们发现任务与tDCS类型之间,图片类型与tDCS类型之间,以及任务与图片类型之间的交互作用显著。此外,任务、图片类型及tDCS类型的三重交互作用显著(图6A左)。在呈现社会排斥图片时,任务和tDCS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F1, 188)=8.7,p=0.004,呢=0.044],尽管真刺激组的参与者在两个任务中的负性情绪评分均低于伪刺激组的参与者,在认知重评任务中,负性情绪评分的降低的更为显著[F(1, 188)=25.8,p<0.001,呢=0.121; 真刺激vs.伪刺激=4.3土1.4 vs.5.2士1.1]比被动观看block[F1, 188)=9.8,p=0.002,呢=0.050; 真刺激vs.伪刺激= 5.4士1.2 vs.5.9士0.8]。然而,对于个体负性图片,任务和tDCS类型的交互作用并不显著,tDCS 操作对两种任务的影响程度相似。

我们还发现任务与组别之间,图片类型与组别之间的交互作用显著,以及任务、图片类型和组别之间的三重交互显著。我们还发现任务、图片类型、组别和tDCS类型之间的四重交互作用显著。为了解释四重交互,我们定义了一种称为重评优势(reappraisal advantage; )的衡量标准,即被动观看和认知重评任务之间的评分差。然后将四重交互简化为图片类型、组别和tDCS类型之间的三重交互[F(1, 186)= 7.2,p=0.008,呢= 0.037;图6B左]。为了解释三重交互作用,我们测试了真刺激组和伪刺激组的图片类型与组别之间的交互作用。对于真刺激组,二者的交互作用显著[F(1, 94)= 27.6,p<0.001,呢=0.227]:呈现社会排斥图片时,相对于高抑郁倾向组(0.74士0.79),低抑郁倾向组具有更大的重评优势[1.63土1.14; F[1, 94)=20.0,p< 0.001,呢= 0.175],两组在个体负性图片的重评优势无显著差异(高抑郁倾向组vs.低抑郁倾向组= 0.27士0.80 vs. 0.19士1.17)。组别[F(1, 94)=5.1,p=0.026, ψ= 0.052;高vs.低=0.50士0.82 vs. 0.91土1.36]和图片类型的主效应有显著性差异[F(1, 94)= 107.3,p<0.001, ψ= 0.533;个体vs.社会= 0.23士1.00 vs.1.19土 1.07]。而对于伪刺激组,图片类型与组别的交互作用和组别的主效应均不显著,只有图片类型的主效应显著[F(1, 92)= 36.4,p<0.001,呢= 0.284;个体vs.社会=0.16士0.93 vs. 0.73士1.14]。

最后,我们以负性情绪评分(在重评社会排斥图片中)作为因变量,以人口学变量(性别,年龄,SDS, STAI-T, RSQ和ERQ中的重新评价分量表得分)以及tIDCS类型(真刺激=1,伪刺激= 0)作为预测因子(n= 244)建立多元回归模型。结果表明,只有三个因素,即tDCS类型( β=-0.365, 1= -6.3, p<0.001). SDS评分(β=0211,1=3.6,p< 0.001)和STAI-T评分(β=0.175, 1= 2.8, p= 0.005)对负性情绪评分有显著预测作用[R2=0.222, F(7, 236)=9.6,p<0.001]。

....

5.4讨论

本研究使用tDCS探索了rVLPFC的神经兴奋性与不同抑郁倾向水平的个体在社会1个人情绪调节之间的因果关系。主要有两个发现。首先,与个体负性情绪相比,rVLPFC上的tDCS对社会排斥产生的负性情绪有更强的调节作用。其次,与低抑郁倾向个体相比,tDCS对社会排斥情绪调节的改善作用在高抑郁倾向个体中减弱。

...

综上所述,本研究发现tDCS激活的rVLPFC可以提高情绪调节能力,从而降低负性体验的主观情绪强度和生理唤醒度。结果表明,与低抑郁倾向对照相比,高抑郁倾向的个体在基于短期、单次tDCS刺激后并没有改善对社会排斥情绪调节能力;因此,我们建议将多次tDCS或TMS刺激用于抑郁症的临床治疗。此外,本研究清楚地证明rVLPFC在社会情绪调节方面具有功能特异性,这有助于细化针对社交功能障碍(包括社交焦虑、自闭症谱系障碍和抑郁症)患者的治疗方案中的目标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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