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勒泰》读后感

        偶然了解到今年国产电视剧《我的阿勒泰》爆火,评分很高,很多人都说很治愈。我历来少有追电视剧的习惯和爱好,但又不想放过这个大热点,于是买来原著看。这是一本散文集,每一篇文章都记录了作者李娟老师在阿勒泰生活的一个小片段,清爽而纯粹,很适合睡前翻一翻,时不时会有蓝蓝的天、绿绿的草、成群的马儿还有那个奔跑的少女闯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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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想到的时候翻一翻,不刻意去记住什么,看完之后好像确实什么也没记住。我想看这样一本文字如水般清澈透亮的书,是不应该怀揣任何世俗的目的的,只需享受阅读的当下,跟随作者灵动的笔触思绪翻飞就够了。思绪飞啊飞,飞回我梦中的“阿勒泰”......

       一座座白墙黑瓦的小土楼星星点点散落在群山环抱中,就像一颗颗小田螺撒在了一个大大的脸盆里。一条带鱼般细长的小河,阳光下闪烁着片片银光,将这个大脸盆一分为二。河两边零星点缀着几簇小小的竹林,投射出不大不小的几片阴影,被翻滚的细浪撕碎成一块块黑斑。从一座小瓦房走出的我,背着和小小身躯不甚相称的大书包,不太情愿地朝着那个被称之为学校的地方走去。说是学校,其实不过是两排连在一起的瓦房,除了不时传出的朗朗书声和成群嬉闹的小孩外,并无特殊之处。学校和家在河的两端,到学校有三种走法,一种是过一座大大的石桥,然后走大路。此种走法自然最是安全,代价却是要在路两侧人家时不时不经意的目光中压抑内心的跳脱,走得规规矩矩,了无生趣。第二种是抛弃那个大的石拱桥,借着河上一字排开的几个大石头上,一蹦一跳过河,然后走大路。此走法难免有不慎落水的风险,然而却可趁机捡几块石头,打几个水漂或是撸起裤管跳入浅水中抓几只小鱼,摸几只螃蟹。第三种走法是抄小道,先走一段长长的田埂,然后从一座水上小水泥桥上过河。这种走法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不仅路短,而且可以随手在田里捉几只青蛙,若有一把雨伞在手,还能从一个田埂上跳到另一个田埂上,体验一回降落伞的感觉。不过这条路在雨天是断不能走的,不仅因为田埂路滑,会跌倒啃一嘴泥,而且河水会轻而易举漫过那条小水泥桥。总之,因为有这么多条道,所以想以此路不通的理由不去上学的小心思,我从来都不敢有。

         教室是一间屋顶很高很高的瓦房,墙上的白灰早已一片一片脱落,剩下棕褐色的土墙,显得不甚美观。听说学校是危房,所以大我几岁的姐姐在家就嘱咐我说,倘在下雨天发现教室有土块落下,一定要大喊一声“快跑”,目的是提醒其他小伙伴,免得落得个只求自保,不顾别人死活的骂名,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就应该火急火燎夺门而出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保命小题大做一点也无妨。为此,每逢下雨,我就保持十二分警觉,害怕又期待地迎接脱落的土块,然而终于也是没有如愿。教室里都是和我一般大小的小孩,除了第一天有些微的生疏和不安外,我们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嬉戏吵闹,肆无忌惮。上课教的尽是儿歌,手工和游戏,所以幼儿园的生活是很欢乐的。印象最深的是每天放学全班小孩会排成队,像一条长龙,每到一家就有一个同学离队,长龙就短一截。排长队回家显然要多绕好多路,要多走好多犄角旮旯,但是偶尔有些好客慷慨的同学爸妈会拿出一点果子或糖块犒赏我们,也算对多走冤枉路的补偿吧。快乐的生活总是短暂的,很快升到了一年级,教室被换到了对面,紧邻一片稻田。于是我们的很多乐趣从教室转移到了田间。课间十分钟,我们总是迫不及待地冲到田里,捉泥鳅的捉泥鳅,抓青蛙的抓青蛙,上课铃响我们就能把战利品满满串了一整个细竹条,挂在书桌边的钉子上,摇摇晃晃,时刻挑战着老师的容忍度。老师总是板着一张臭脸,拿着一只长长的戒尺,在教室踱来踱去。他是极严厉的,作业完不成是少不了一顿噼里啪啦的戒尺打手心的,留堂罚扫卫生也是家常便饭。然而,他似乎对我们的战利品并不感兴趣,从不投来一丝多余的目光。教室的窗户离地一人多高,除了四四方方的木框外,就只有几根稀疏排列的木条条,我们一群小男孩有时像小猴子一样手拉着木条,蹭一下跳到窗沿上,慢慢起身,一只手用力抓住木条,让身体紧紧贴着窗子,防止向后跌倒,另一只手则小心地扒下裤子前端,透过木条与木条的空隙尽情释放。没错,一群淘气的小孩,齐刷刷贴在窗口,撒尿!当然,我们并不是在玩比谁尿得远这种无聊的游戏,我们是在把身体的养分转移到田里,间接地让泥鳅,让青蛙长得更肥更大,更能勾起我们捕捉的欲望。损人不利己的事,小孩是不会干的!

        前面提到这所学校早已是风烛残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它寿终正寝。祖国的花朵总不能还没经历风雨就先折在花房里吧。于是,这所老学校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光荣退休。新学校在离家更近的地方,虽说再也不用在雨天想着顶上随时可能掉落的土块,但新学校貌似也好不到哪去。这是一栋三层的平房,没有装修,墙上还是砖块和水泥渣子,连过一遍石灰都没有。一楼教室地面是泥地,坑坑洼洼,书桌总得垫些小石子才能保持平稳。新学校甚至有三点是比不上老学校的。一是它没有升旗台,只是草草地将国旗绑在一根竹竿上,竹竿则绑在了二楼的走廊上。所以印象中,从二年级到六年级毕业,国旗总是高高在头上飘扬,从来用不着升旗仪式。二是学校前面的空地虽然更大,但是杂草丛生,便宜了一群一群的牛羊,但也夺走了我们的课间欢乐,这样的情况直到几年后才有所改观。三是新学校的窗户远远大于老学校,但是却空空如也,连几根木条也没有,大冬天风呼呼地刮,冻得全班只能缩在两个窗户中间小小的墙面下。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全班同学一毛一毛凑了点钱,买了几张塑料袋,算是勉强挡住了风。小时候的冬天是极冷的,在阴森森,冷嗖嗖的教室里不论是对学生,还是对老师都是一种煎熬,于是老师时不时会在冬天有阳光的早晨里让大家搬椅子到教室外面上课。身上铺满阳光,开始阳光是温柔的,薄薄的暖意似乎还不足以抵抗严寒。渐渐地,太阳越升越高,扑撒下的热浪也越来越浑厚,头发先晒得发烫,继而是脸颊晒得通红,于是我们的阵地又转移到了教室。冬天虽然冷,但有一个极大的乐趣。小时候的冬天常常会下黑霜,所谓的黑霜其实就是很大的霜。一觉醒来,瓦片上,田地里,都铺上了白白的冰渣子,田边不流动的水坑里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趁着课间十分钟,一群曾经一起趴窗边尿尿的小子,又一起簇拥着去取冰。我们用石头破开冰面,便饿虎扑食般把手伸进水里捞出冰片,很奇怪窝在教室里的我们,一个个恨不得把手焊在裤兜里,伸出手写几个字似乎是一件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然而看到这些冰,什么冷不冷的,根本不值一提。我们小心翼翼把冰块放在田埂上,用吸管使劲吹气,吹出一个洞洞,便用绳子从洞中穿过,提溜着像得胜而归的将军返回教室。在教室里,我们会根据冰片本来的形状,用吸管做进一步加工,最终一把把冰刀,冰剑,冰斧头,就在我们的嘴下成型了,透着晶莹的光,照亮我们冻得通红的笑脸。

        到了三年级,我们的教室便从一楼搬到了三楼的边上,旁边还有个大大的阳台,这无疑成了我们的天堂。阳台上有很多废弃的木块木板,于是我们一个个都化身成小鲁班,偷偷从家里顺几颗钉子过来,开始对这些木板木块进行废物利用。所谓人多力量大,不消一个月,这些木板木块就已经脱胎换骨成一座巨大的迷宫。从一个小口进去,初极狭,便通人,里面七弯八绕,一时竟找不到出口。那段时间每次下课铃一响我们便一窝蜂地涌入迷宫,一群人卡在里面辗转腾挪都很费劲,然而我们就是乐此不疲。老师对我们的疯狂行为瞠目结舌,然而他并不插手,只是幸灾乐祸般地说,这是一个巨型蟹笼,拢住一群不知深浅的蟹仔儿,最好都堵在里面出不来,乐得不用上课。

        老师的办公室在二楼的另一角,正好在我们的斜下方,透过阳台围栏的砖缝,老师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当时兴起一种游戏,玩者需手捏裤脚,将一只脚提起,撞向另一人提起的脚,谁先被撞倒或抬着的那只脚被撞下,谁就输。这个游戏的后果就是,半个月下来,全班男生没有一个人的裤脚逃得过被撕裂的下场。于是,我们开始到处寻找可以提脚的工具,经过大家的上下求索,最终发现打点滴用的那段橡胶软管是绝佳工具,既结实又不勒脚,这也一度造成了一管难求的盛况。有一段时间,我们像着了魔怔一样,不仅下课玩,上课也争分夺秒、见缝插针玩。这自然就需要有个望风的人了。我从小就瘦弱,总是最早败下阵来,因此这个望风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我头上。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能给小伙伴们提供精准的情报,透过砖缝,看到老师踏上楼梯,我一挥手,像个战场将军一样,所有人闻令马上放下抬着的脚,飞一般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课本,装模作样,有模有样地瞎读、瞎写。其实这游戏动静是极大的,一群人一只脚一蹦一跳,时而伴随着胜利的呐喊声、撞倒的哀嚎声以及桌椅倒塌的轰隆声,就是隔三里地也能听到。楼下的班级是深受其苦,不知道跟老师告过多少状。老师也有心整治我们,只是捉贼要拿赃,不然我们这些兔崽子什么理由都能编出来,能硬生生给老师安上屈打成招的恶名。不过,我们的报应只会延迟不会缺席,一天我还像往常一样监视着老师,小伙伴还像往常一样鏖战正酣,突然隐约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忐忑不安地抬起头,和老师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了。这次真的是一锅端了,全班男生齐齐整整,排着队被“押”进办公室,这场面蔚为壮观。我们先被结结实实打了一顿手心,然后就被要求扎马步。好嘛,文化课不上,改上体育课了。别看我们玩的时候好像永远不知道累一样,马步一节课扎下来,路都忘了怎么走了。这还没完,下课铃响,老师让我们到操场上一字排开,楼上的小子们一个一个向我们投来幸灾乐祸,大仇得报的目光,交头接耳似乎在数落我们的罪有应得。不过,我们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毕竟很少有可以在全校师生面前露脸的机会,黑红也是红,总之以后在学校可以出名了。于是,我们集体头朝上,向所有人回敬了一个骄傲的笑脸。

       由于我们班的任性妄为,无法无天早已恶名在外,四年级后我们便被安排到了二楼紧邻老师办公室的那间教室。果然,在老师眼皮底下,我们消停了很多。不过,虽然自身的玩乐少了很多,却因为跟老师靠得近,对老师又多了几分了解。当时是有很多其他村的老师来我们学校教书,有些中午回家不方便,便会一起在办公室起锅做饭。他们的午餐大抵是几个人凑钱买的几包泡面,水一开,油料包一下,那香气四溢,惹得我们直流口水。在我小时候,感觉能吃上一包泡面是无比幸福的事。有一次,我借着交作业的理由,进到老师办公室,他们正在大快朵颐,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老师看到我拉丝的眼神,果断赏了我一叠批改好后的作业本,让我回班里发一下,临走还嘱咐我最近功课退步,不能放松。好吧,我想老师终究还是会错我意了,无奈只混了个眼饱。学校前面的操场杂草丛生,后面是几片老师的菜地,虽然草盛豆苗稀,但也聊胜于无。这样的环境是极容易滋生蛇虫的,记得一次有条蛇窜到了教室,当然是无毒蛇。一群胆大的学生抓住它,把玩了好久,直到那条蛇奄奄一息。不过,这条蛇突然离奇失踪,直到一股清新的肉香从老师办公室里飘出来,我们才知道,这只可怜的蛇儿成了老师的盘中餐,也算给老师开了荤吧。

      现在闭上眼,梦中的阿勒泰,还有那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一点一点从脑中闪过,每个人背后都和自己有过一段难忘的经历。但是,长大之后,便很少再联系。越长大越孤单,大多数人注定只是我们生命中的过客,能陪我们走一段旅程已是难能可贵,值得被感恩更值得被铭记。若有一天,故人再见,清茶一盏,所有流年往事,如数家珍,或许那一刻才知道,时光尽管带走了一些东西,却留下来永恒的记忆。


【经典语录】

01、如果天气好的话,阳光广阔地照耀着世界,暖洋洋又懒洋洋。这样的阳光下,似乎脚下的每一株草都和我一样,也把身子完全舒展开了。

02、植物的自由让长着双腿的任何一个人都自愧不如,绿色就是大地上最广阔、最感人的自由呀!当我们看到绿色,总是会想:一切不会结束吧?

03、生活在前方牵拽,命运的暗流在庞杂浩荡的人间穿梭进退,见缝插针,搜索前行。

04、我就喜欢这样慢悠悠地走啊走啊....回头张望脚下的山谷,草甸深厚,河流浓稠,整个山谷,碧绿的山谷,闪耀的确是金光。

05、我无数次沉迷于荒野气息不能自拔,却永远不能说出这气息的万分之一。

06、眼下世界里,青草顶天而生,爬虫昼追日,夜逐月。风是透明的河流,雨是冰凉的流星。只有我最简陋,最局促。

07、世界就在手边,躺倒就是睡眠,嘴里吃的是事物,身上裹的是衣服,在这里,我不到还能有什么遗憾。

08、我们飞翔得越高,在那些不能飞翔的人眼中的形象就越是渺小。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持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09、那些消逝的岁月,是我们永远无法找回的。但只要我们珍惜现在,就能创造出更多美好的回忆。

10、也许一旦真正投入到无限的自由之中时,得到的反而不会是什么·“无限的自由”,而是缩手缩脚和无所适从吧。

11、在这里,“活着”是最最简单的一件事。最难的事情则是修理我们家新砌的泥巴灶。而在活着之外,其他的事情大多都是可笑的。

12、干必需的活,赚必需的钱。生活平静繁忙。但是我知道这平静和这繁忙之中深深忍抑着什么....这样的身体,不是为着疲惫、为着衰老、为着躲藏的呀!

13、我这平凡的身子,平凡的四肢,不久后将裹以重重的衣裳,平凡地走在黄昏之中。这平凡的生活,这平凡的平安。

14、若是自己也能活到九十六岁,仍然清清静静、了无牵挂,其实,也是认认真真对生命负了一场责。最安静与最孤独的成长,也是能使人踏实、自信、强大、善良的。大不了,吐吐舌头而已。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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