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天气晴朗的一天，开开心心来到工位，接收美术给的模型和贴图，打开引擎，新建场景，添加材质，嘴角疯狂上扬，然后——
这个角色，皮肤蜡黄，没有血色，像塑料一样！
看不出来问题在哪的话，可以看看这张图，对比一下会发现好的皮肤的红润感主要体现在明暗交界处，会发红：
1. BSDF
为什么皮肤会发红？我们的Standard PBR Shader为什么不能处理这种情况呢？这是因为，我们使用的默认pbr shader模拟的是“硬表面”这种介质，而光进入不同介质时的行为是不一样的，可以分为以下三类。
你可能听说过中间的BRDF，它描述了光打在物体表面某一点，又从该点重新出射的情况；左边的BSSRDF则是光的出射点不同于入射点；而BTDF则是光从另一面出射了。真实情况下，这三种现象都会发生，它们统称为BSDF。我们人为地将它们划分为这三类，方便列公式，并且在有的时候舍弃掉其中的某些部分，用来加速计算。比如unity中的standard pbr shader只能表达BRDF，这对一般的硬表面是够用的，而到了大理石、牛奶、皮肤、树叶这种材质时，BSSRDF和BTDF的视觉效果变得很明显，我们不能再忽视掉它。
2. 皮肤的BSDF
那么皮肤会涉及哪些BSDF呢？我们来看看学者的研究结果：
学界认为皮肤由表面的油脂层和下面的另外两层构成。皮肤有这样的结构，它的BSSRDF和BTDF是不可忽视的。
我们插播一段话解释一下漫反射和高光反射，不需要可以跳过。在图形学中我们经常将光照结果分为漫反射(diffuse)和高光反射(specular)两类，两者的和是最终的颜色。高光反射就是我们日常所说的高光点，它的本质是说高光反射值和视线（或光线）方向有直接关系，光或者你转了方向，高光点的位置也会发生改变。相对的，漫反射则表示不随视线（或光线）方向变化而明显变化的光照。
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皮肤模型的高光项和漫反射项可以怎么写呢？
3. 皮肤的高光项
计算高光项最常用的是phong或者blinn-phong模型。学者通过对皮肤油脂层的建模，设计出了Kelemen/Szirmay-Kalos高光模型，是专门给皮肤的模型。我们从下图可以看到，ks模型在视线和法线夹角更大的时候高光更明显（下边两张图）。根据这篇博客的实际体验，使用ks模型，“油腻的师姐”感太强，参数调低效果又不明显。所以phong模型不是全输的，使用哪种模型看自己的选择。
除了高光模型的选择，我们还要介绍高光的第二件事，这算是一种从视觉效果出发的渲染技巧了：计算多次高光。计算一遍低光滑度的高光，再计算一遍高光滑度的高光，加在一起。nvidia07年放出的demo计算了四次高光。
4. 皮肤的漫反射项
如下图所示，漫反射包括我们开始讲过的BTDF和BSSRDF 。BTDF对应光从手指后边照过来，手指边缘会透光的现象。BSSRDF则对应阴影有红光的效果。
我们接下来看看这两种效果如何模拟
4.1皮肤的BSSRDF
如下图左侧所示，一束光线垂直射入皮肤，光线在皮肤内部传播交互，在其他点重新出射且没有明显的方向性，是漫反射光。右侧的图是黑暗中一道光线照在耳朵上，可以看到光线直接照射处是白色的，周围还会有散射的红光。
我们用Diffusion Profile来表示扩散的参数，如下图所示。在unity HDRP中，系统内置了该功能，可以在预览中看到左侧这个图。现在我们懂了，这是扩散情况的可视化。右侧的曲线表示不同距离下rgb三种光线的扩散情况，可以看到红色光下降最慢扩散最远，所以我们觉得皮肤会“透红光”。如果是绿皮肤的外星生物，那这个diffusion profile可能就是绿色的。
怎么在技术上实现这种光的扩散呢？以下介绍几种方法
4.1.1 texture space blur
如下图所示，我们把光打在一个像素上，那么光会“扩散”（之后也用这个更加形象的词）到周围，我们可以想到最直观的方案——It's a blur！
上图是这种做法的流程图。先计算整张皮肤漫反射的结果（比如用lambert diffuse）并展开成一张纹理(也叫转换到texture space)，进行若干次blur（demo用了六次），将每次blur结果加在一起作为diffuse，最终加上specular。
4.1.2 screen space blur
还是blur，只不过不在texture space做，而是在screen space做，将需要blur的部分用stencil buffer标记。这样的话开销是固定的，在屏幕几乎没有皮肤时最不值。
4.1.3 pre-integrated预积分方法
每次blur要消耗两个pass，横着blur一次，竖着blur一次，多次blur消耗很大。预积分方法完全从结果出发，将结果烘焙在贴图上，以光照的变量作为索引，制成一个查找表（look-up table, LUT）。
如上图所示，左侧是LUT，输入横轴纵轴的值，对应像素的颜色就是diffuse color（当然后续还要乘以物体颜色光颜色之类的）。横轴是N dot L的取值，他表示法线与光线夹角的cos值。图中的这些颜色怎么理解呢？我们忽略纵轴，只看NdotL对颜色值的影响，可以看到右侧NdotL>0时，N和L夹角小于90度，表明光照在物体表面，所以结果是白色；反之，NdotL<0，N和L夹角大于90度，意味着这个点在物体背面，所以光照结果是黑色的。
纵轴1/r表示曲率，可以看到在右侧的人脸上额头、脸颊相对平整，曲率低，而鼻沟、眼皮和耳朵曲率高。
曲率高的地方LUT的y值更大，此时NdotL在明暗交界处会偏红，暗部会更亮，也就是更透红光。
为了使用该方法，我们需要提前渲染一张角色的curvature map，就像图中的人脸一样。Substance painter等dcc软件可以生成。进行皮肤渲染的时候，在shader中计算NdotL作为x值（-1~1映射到0~1），读取curvature map作为y值，读取look-up table的颜色值，这个值在光照计算中替换掉原来的光照模型的NdotL。也就是说新的NdotL不仅是0~1的，而且是有色相的。下图是默认的光照计算和修改后的光照计算。
4.1.4 Light Warping
这是一种比预积分更省的方法，它不需要look-up table也不需要curvature map，但是也像预积分方法一样用重新映射NdotL的手段模拟次表面散射。如下图所示，我们直接对NdotL的结果做一个数学运算，用一个参数控制暗处的提亮。
可以看到warp=0时，NdotL输入是多少输出也是多少，当warp增加时，暗部会越来越亮，但最大值还是1。想要色相变化，再乘以一个颜色参数即可。
4.1.5 讨论
手机上是不考虑blur方法的，再怎么优化来回blit也受不了。至于预积分和warping方法，warping方法少两张图的消耗，无法区分身体不同部位的细节变化，相当于让预积分方法的curvature map都是一个颜色。不过其实curvature map的颜色变化也不是很多，如果不是贴近怼脸，看不出什么区别。如果是结构复杂的模型，还可以考虑下预积分。
4.2 皮肤的BTDF
BTDF对应的是逆光也能看到光的透射（transmission）效果，其实经常被和BSSRDF搞混。体现皮肤质感最主要的是BSSRDF，BTDF只有在皮肤薄的地方才有明显效果。下图是开启BTDF前后的效果。
这篇文章讲解了具体做法，其核心是令NdotL小于零的部分变亮。想实现比较完整的效果还需要一张表示模型厚度的thickness map。
5. References
Chapter 14. Advanced Techniques for Realistic Real-Time Skin Rendering | NVIDIA Developer
https://developer.download.nvidia.com/presentations/2007/gdc/Advanced_Skin.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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