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力学的思想脉络【了解量子力学发展史这一篇就够了！】

写在前面

即使你对量子力学再不感兴趣，我也想想给你讲讲1900年英国皇家学会所说的物理学大厦上的两朵乌云是什么？量子力学和乌云又有怎样的关系？它又是如何形成和发展的？为什么叫量子力学？量子从何而来？它又是如何一步步成为当代物理学最重要最核心的一部分？量子力学为什么会有两套看上去完全不同但又相互联系的理论？

开始之前，我们先思考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我们为什么需要量子力学？

当研究原子或亚原子尺度上的自然现象时，经典力学和经典电动力学往往会得出与实验完全不符的结论。
为此，人们不得不对基本的物理概念和定律做出根本性改变。量子力学由此诞生。

换言之，就是物理学理论出现bug了，统治数百年的牛顿定律大厦摇摇欲坠，这时候有一批物理学家带着量子力学来扶大厦之将倾。

好，正片开始……

黑体辐射

1900年12月14日，Planck发表了与实验数据完全吻合 的黑体辐射公式:从温度T的黑体中发射出的电磁辐 射的辐射率与频率ν的依赖关系是

为了诠释这个公式，Planck假定物质发射和吸收电磁辐射的过程==不是连续的==，能量的传递只能以一个个==分立的单元==进行，并且每份能量等于hν。

*But! Planck并没有假定电磁辐射本身是量子化的

光电效应

1905年，Einstein继承和发展了Planck的能量量子化假 设，提出了光子(photon)假说，认为电磁辐射本身也 是由量子化的光子组成的，每个光子的能量和动量与辐射频率ν间的关系是

从而解释了光电效应等一系列实验现象。类似的能量不连续的概念还被用于解释Compton散 射、低温下固体比热趋于零等现象。

原子核模型

Rutherford原子模型未能解释原子中电子运动的稳定性，也无 法解释原子发射或吸收的光谱的不连续性。 1913年，Bohr通过引入量子化的概念来解释原子光谱线:

1. 电子只能在角动量量子化L = nħ的特定轨道上运动，对应 的能量只能取分立值E = E1, E2, ⋯
2. 当电子从一个轨道(En)跃迁到另一个轨道(Em)时，它发射 或吸收角频率为ωmn = 2πνmn = (Em − En)/ħ的光
   解释了(类)氢原子的Rydberg-Ritz公式:
   

但难以处理更复杂的原子。

旧量子论

1916年，Sommerfeld将Bohr理论进行推广，得到了旧量子论。 这是现代量子力学出现前的一种半经典半量子的探索，它的基本原理是

1. 原子系统遵守经典力学
2. 原子系统并不是每一种运动都合法，合法的运动是离散的、遵守量子化条件的
   

在现代量子力学诞生后，旧量子论并未消失，而是逐渐发展成 为了WKB方法。

矩阵力学1

1924年，Heisenberg首先意识到描述微观世界的力学量必须是可观 测量，而不能沿用如粒子轨道等没有实验根据的经典物理概念。 实验能观测到的原子跃迁频率与两个指标有关，因此假定相应的 坐标的Fourier变换也与两个指标有关
他发现，为了正确给出谐振子的能量量子化，计算中不能随意调换 X 和 X· 的 先 后 顺 序

矩阵力学2

1925年，Heisenberg、Born和Jordan完成了矩阵力学的创立:

1. 每一个可观测量都被赋予一个厄米矩阵表示。
2. 可观测量的测量结果是矩阵的本征值。
3. 一个物理系统的广义坐标矩阵Q及其共轭动量矩阵P满足对易关系:QP − PQ = iħI(被称为Heisenberg对易关系，最早由Born和Jordan在1925年明确给出。)
   1926年，Pauli成功计算了氢原子能谱。
   

物质波

1924年，de Broglie将波粒二象性从光(m = 0) 扩展到实物粒子(m ≠ 0)，即实物粒子也具有波动性。假定与一定能量E和动量p的粒子 相联系的物质波的频率和波长分别为

进一步将角动量量子化条件和驻波波长的离 散性联系起来:

网上曾流传de Broglie的博士毕业论文只有一页纸，其实是谣言。上左图是他博士论文的目录，其实是有七十多页的，而de Broglie平时也是一个很严谨的人。

波动力学

1926年，Schrödinger创立了波动力学，提出了非相对论情 况下描述物质波的波动方程

把原子的离散能级与微分方程在一定边界条件下的本征值问题联系起来，成功解释了原子能级和光谱的规律。
事实上，在此之前已经得到了相对论性波动方程，但并不成功。

殊途同归

几个月后，Schrödinger证明了波动力学和矩阵力学是等价的。

• 当处理具体的非相对论性量子力学问题时，采用微分方程表述的波动力学相比矩阵力学的方式往往更容易计算和理解。
• 当处理相对论性量子力学或量子统计问题时，由于粒子数会随着时间发生变化，波动力学由于要处理含无穷多粒子的波函数而变得很困难，但矩阵力学却有十分自然的推广。
  Dirac和Jordan提出了基于变换理论的更普遍形式的量子力学表 示，而波动力学和矩阵力学只是无穷多种等价表述形式种的两种。
  

波函数的概率解释

Schrödinger起初认为波函数描述了粒子弥散在空间中的密度分布，但这与粒 子发生碰撞后还是一个粒子的事实相矛盾。
Born指出物质波只是一种概率波，波动力学是描述粒子运动的概率性定律， 波函数描述了完整粒子在空间中各处出现的概率分布，而概率的改变遵守因 果定律。
具体地说，对于单粒子体系，t时刻在x附近发现粒子的概率为

由于总概率为1，这要求波函数是平方可积的:

路径积分量子化

1948年，Feynman发展出了∫量子力学的路径积分表述。

由于时间和空间被同等处理，它十分易于推广到相对论情况。

量子力学的现状

量子力学已经在令人震惊的精度上被各种实验反复验证，成为了描述微观世界基本规律的物理学科，是构成现代物理学的最重要支柱之一。
量子力学被广泛用于解释粒子物理、原子核物理、凝聚态物理、宇宙学乃至于化学、生物学等学科中的各种现象，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此外，明显表现出量子行为的宏观现象也大量被发现。

与经典物理学的关系

相对论和量子力学都是对经典物理学的革命。当问题只涉及低速下宏观物体时，经典物理学往往表现为新理论的有效近似。
相对论理论可以建立在独立于经典物理学的基本原理的基础上，并把经典物理学作为它的一个极限。
在表述量子力学的基本原理时，原则上离不开经典物理学。在量子力学的测量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涉及满足幺正演化的量子客体与外部经典世界间非幺正的相互作用。因此，量子力学的理论框架一方面把经典物理学作为一种极限情形而包含在内，另一方面又需要这一极限情形。

量子力学的未来

至今为止，尚未找到任何能够推翻量子力学的实验数据，但我们不应当将它看成终极真理。

1. 量子力学依然存在着概念上的弱点和缺 陷，对于量子力学的诠释依然存在着重大 分歧。
2. 量子力学与迄今为止最成功的引力理论 ——广义相对论之间仍存在根本性矛盾。 如何建立自洽的量子引力理论依然是亟待 解决的重大难题。

结束语

希望这篇短文能够让你对量子力学的起源或者说是量子力学的思想脉络有一个明晰的认识，当然这只是打开来量子力学的大门，还未曾踏入量子力学这所神秘的大厦，如果这对您有帮助，哪怕是微乎其微，我也深感荣幸。

最后还是引用那句最经典的话吧：没有人能够真正地懂量子力学，只不过是以错误的方式去理解量子力学罢了。你如果觉得自己完全懂量子力学了，那么恰恰说明你没懂，你如果在经过长久钻研后，还感到一些迷茫和困惑，那说明你已经入门了。

参考资料

[1]张欣宇，高等量子力学2024研究生秋季课程.浙江大学.
[2]喀兴林，高等量子力学（第二版）[M].高等教育出版社.
[3]朗道，量子力学非相对论理论（第六版）[M].高等教育出版社.
[4]格里菲斯，量子力学概论（第2版）[M].机械工业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