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人第一章

最新推荐文章于 2024-08-07 18:08:58 发布

linse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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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1）在一起的人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南辕北辙后还是会相见。因为爱情这东西和地球一样，都是圆的。

——凌苍苍

从凌爸爸的墓地走下来，浑身冰冷。凌苍苍走在大街上，不由得裹紧了大衣。

K市又下起了大雪，一连一个星期了，这样的大雪在南方几乎闻所未闻。对于凌苍苍这种怕冷的人来说，着实是一种巨大的考验。雪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皮靴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电视台不停的预报着百年难得一见的特大冰灾，连总理都下来视察了。而凌苍苍走在雪地里，一个人沉浸在冰冷的世界中。

夜幕已经拉开，四面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摇滚乐喧嚣。不夜的K市又将开始了。苍苍不经叹了口气，搓了搓冰凉的手掌。

“凌苍苍，下周晚班级聚会，老地方。”

一个星期前，苍苍刚从北京回来，就收到了班长的短信。那个时候的苍苍为了一年难得一次的休假，正在大张旗鼓地对自己的公寓进行装修，最后又是选家具，贴壁纸。忙碌了整整一个星期。倒是把聚会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苍苍，聚会开始咯，你不来了吗？”海欣来的重复短信一直蹦出来。

直到从南山墓地下来，手机响起，才发现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匆匆往聚会地赶去。南山上信号不好，本来应该上午就收到的短信直到晚上才收到。苍苍的心不由地有些许失落。聚会兴许已经散了吧?他来了吗？

匆匆走过街，在拐角处又看到了那家老花店，很多次了，只要经过那里，就会想起那春天里的第一朵玫瑰。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没有再站在老地方等她。

昏暗的灯光下，那些鲜艳的花别有一番娇艳，让苍苍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十年了，每次经过花店，都会忍不住驻足停留，深深呼吸，轻轻嗅那寒风中残留的味道，那残存了七年的，初见的味道。

花店里的员工正在忙碌，苍苍无奈的摇摇头，匆匆走过拐角处。车灯闪过，刺得苍苍的眼睛久久睁不开，差点撞上了车头,她慌忙侧身闪开。那车一直到花店门口才停下来，苍苍看到一个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昏暗的灯光下，苍苍只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似乎很伟岸。苍苍不禁想起他，那个人，是不是也已经很伟岸了呢？七年的时间，应该足以改变一个人吧？

苍苍正想着，男人已经抱着一大束黄菊花走出了花店，然后车子转瞬就开走了。苍苍终究还是只看到模糊地灯光，一张模糊的脸。车飞速地开在雪地上，留下两条深深的雪痕，很快就被雪花覆盖，不留痕迹。

苍苍突然觉得落寞起来，连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想着自己的奇怪举动，以及对男人的满心的好奇心和偷窥欲，不由得暗自好笑。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对陌生男人感兴趣了？

浑浑噩噩中已经到了聚会的地方，看到海欣站在门口焦急的张望，知道聚会还没有散，心不由放宽了,却也多了分忐忑。迟疑了一下，她微笑着朝海欣走去。

(2)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封没有寄出的情书。——凌苍苍

再过三天就要过年了，苍苍站在汽车站迎接即将到站的凌老妇，心依然飘着。

毕业已经三年，工作似乎也就那么回事。年末休假，过的却是一种盲目的生活，处于小号状态。照管好自己的生活，打理那些千头万绪的杂念，喝自己冲的苦咖啡和凉茶，睡自己叠好的褶皱被窝，吃自己煮的难吃的饭菜，还有怀念自己曾经做过的梦。

冰灾仍然在继续，到处断电，K市似乎还好了一点。世界的悲伤与灾难太多，而苍苍觉得，她的悲剧就是因为她的活在过于平静而热情的角落。享受个人生活，做自己的工作，过自己的生活，无力悲悯，只好怀念。

想着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代，像是一场多么轰轰烈烈的舞会，舞会的自己充满了对世界的幻想。那些悲喜，被少女的感性无限夸大，最后成就了自己热泪盈眶的青春。

苍苍有些恍惚，有些分布清楚昨夜无限张扬的是谁？那个肆无忌惮地笑，豪爽地喝酒，热情地跳舞的是谁？是自己吗？还是一场梦魇？

站台的寒风吹着，苍苍觉得脸有些烫，头有些痛，心有点疼。

昨夜和海欣走进酒吧，里面乱成了一团。一屋子喝高了的高中同学，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唯独找不到他。

海欣在一旁叹气：“人都走了。刚走不到半个小时。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躲什么。在北京工作三年了都没有去看他，现在人回来了你还躲。不就是上一辈的事情吗？你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吗？”

苍苍咬紧了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海欣拍着她的肩膀，似乎有些无奈。苍苍一低头，手中多了一张纸：“这是他家的住址，你最好抓紧。他初三就回部队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苍苍抬起头看着海欣，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你这丫头就是死心眼，从高中起就一直那么倔。你说都那么多年的事情了，何必呢？两个人明明相爱却总是回避，你难道真想这样一直错过？”

苍苍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笑意盈盈，携带着家属，而自己却形单影只。喝着同学一个个敬过来的迟到酒，苍苍将脸埋进酒杯里，让苦涩的泪水连同苦涩的酒水一同吞进肚子里。

大清早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床头柜前放着冒着热气的豆浆和早点。想着自己昨夜的疯狂，海欣昨夜将自己拖回来，一定很辛苦吧。苍苍看着床头柜前那张已经开始泛白的照片，照片里的海信笑得灿烂，旁边站着的是小小的自己，身体僵硬，神情拘谨。再往右，是那个人，那双亮亮的清澈眼睛无以复加。到底是什么时候呢？那得清澈的眼眸映在了她的心灵之泉上，再也冲不走，晃不开、、、、、、

（3）人不是死于华年，而是死于怀念。——凌苍苍

大雪又开始飘起来，晚点了一个多小时的火车终于颤颤巍巍地进站了。

凌苍苍不由低咒着可恶的鬼天气。看着凌老妇顶着花白着头发穿着浑身褶皱的衣服走下了火车，苍苍的眼睛开始发酸，也不知道是被寒风吹的，还是白雪灼的。苍苍匆匆脱下风衣给老妇披上，凌老妇执意不肯，坚持了许久，苍苍只能作罢。

一瞥眼，看到后面跟着叔叔的小孩久翎，眼神怯怯，似乎对城市里的一切畏惧。她的心一震，真像。已经高三的他，和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进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对于一切都好奇却又什么也不敢，什么也不懂的自己就那样与城市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回家的路上，苍苍问起清河镇的亲属们，凌老妇都是说很好。又问到久翎的学习，他一一作答，却很是拘谨，双手紧紧揪着衣角下摆，头压得低低的。倒是凌老妇，和自己渐渐说得多了起来，最后问起苍苍有没有恋爱，苍苍愣住了，随即笑道：“这不是还早嘛，我现在还不想成家。”

虽然是这样说，凌老妇仍然是看了出来，却也不点破。只是轻轻地说：“苍苍，找到合适的就嫁了吧。当年你的母亲就是太过于执着了。你也2 4了，该是时候了。”

苍苍打起了哈哈，算是敷衍过去了，脑子里却浮现出两张模糊的脸，一张脸是个明媚的女人，一张脸上闪烁着亮亮的双眸。

(4)有时候爱情比毒瘾更难戒——凌苍苍

凌爸爸的忌日是在腊月三十，那天大雪终于停住了，可是去南山的路也终于堵上了。

苍苍和凌老妇费了好大劲才从南山一侧开通了一条道路爬上南山墓地。

在山腰上，苍苍似乎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从南山另一侧下去，很快，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南山的雪白里。

苍苍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只剩下茫茫一片了。她拉着凌老妇爬上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