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软件抄袭维权指南_

中国软件著作权侵权维权与取证报告

1. 引言：中国软件著作权侵权日益严峻的挑战

在全球化市场中，数字资产极易被复制，软件著作权侵权行为日益普遍。在中国，这一问题尤为突出，对创新型企业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和市场竞争压力。有效地保护软件著作权，需要深入理解中国的法律体系并采取周密的策略。1 软件开发的全球化特性使得跨国知识产权保护变得至关重要。中国作为技术领域的重要参与者，其知识产权法律体系尤其值得关注。成功应对在华软件著作权侵权问题，需要将法律知识与技术理解相结合，尤其是在处理软件相似性判定方面。用户提出的关于代码相似度、数据格式、函数名称等方面的问题，都强调了技术证据在法律维权中的重要性。

2. 中国软件著作权保护的法律框架

在中国，计算机软件的保护主要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和国务院颁布的《计算机软件保护条例》。1 1990年颁布的《著作权法》（分别于2001年、2010年和2021年进行了修订）为计算机软件提供了基本的法律保护框架，《计算机软件保护条例》（2001年颁布，2002年1月1日起施行）则针对计算机软件的特性制定了更加具体的规定。3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计算机软件被明确列为著作权保护的对象，但它被视为一种特殊的“作品”，与传统的文学艺术作品有所不同。1 这种特殊性促使中国制定了专门的软件保护条例。3 这表明中国的法律体系认识到软件的独特性及其需要特别保护的必要性，这超越了一般的著作权原则。

软件著作权的保护范围涵盖计算机程序及其相关文档。1 计算机程序包括源代码程序和目标代码程序，并且同一程序的源代码和目标代码被认为是同一作品。1 相关文档则包括程序设计说明书、流程图和用户手册等以自然语言或形式化语言描述的图文材料。1 然而，《著作权法》和《计算机软件保护条例》明确规定，软件著作权的保护范围不延伸到开发软件所使用的思想、概念、发现、原理、算法、处理过程和操作方法。1 此外，如果新软件与现有软件的相似之处是由于可表达形式的有限性造成的，则不构成对现有软件著作权的侵犯。1 这与美国版权法中的“合并原则”类似。理解思想与表达的二分法对于判断软件侵权至关重要。虽然竞争对手可能实现了类似的功能（思想），但如果他们复制了具体的实现方式（表达），则可能构成侵权。

中国著作权法对软件实行“自动保护”原则，即著作权自作品创作完成之日起产生，无需进行登记。2 但是，进行著作权登记并获得《软件著作权登记证书》（Software Copyright Certificate，简称SCC）具有显著的优势。2 登记证书可以作为软件著作权归属的初步证明，在行政执法和司法诉讼中具有重要的证据效力。2 尤其是在中国，对于商业计算机软件、游戏和移动应用而言，SCC几乎是确立权利和打击侵权的必要条件。7 根据相关法规，软件著作权登记是提起软件著作权纠纷行政处理或诉讼的前提。6 在发生版权盗用时，软件著作权登记证书可以直接作为证据使用，无需进一步审查。4 同时，它也是国家版权管理部门打击盗版行为的法律依据。4 因此，尽管著作权是自动产生的，但为了更有效地在中国保护软件著作权，进行登记是强烈建议且在实践中几乎是必需的。

对于外国软件的著作权保护，根据伯尔尼公约，如果作者是成员国国民或居民，或者作品首次在中国或伯尔尼公约成员国发表，则其软件在中国同样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2 中国与作者所属国签订的协议或中国加入的国际条约也为外国软件提供了保护。3 即使作品是在中国境外创作的，其著作权在中国通常也会自动产生，这与美国和欧盟的著作权法类似。5 这意味着，您的软件如果符合上述条件，很可能在中国享有著作权保护。

3. 中国法律框架下软件著作权侵权的界定

软件著作权侵权行为包括未经著作权人许可，擅自实施著作权人享有的各项权利的行为。1 这些权利包括发表权、署名权、修改权、复制权（以任何有形形式复制软件）、发行权（以出售或者赠与方式向公众提供软件的原件或者复制件）、出租权、翻译权、注释权以及信息网络传播权等。3 未经许可发行或注册软件，或者将他人开发的软件作为自己的软件发表或注册，都属于侵权行为。3 竞争对手复制您的系统很可能至少侵犯了您的复制权和发行权。

判断软件侵权的关键在于是否存在“实质性相似”。13 这通常需要对双方的源代码进行比较。13 然而，当被控侵权方拒绝提供源代码时，法院也可能比较双方的目标代码、软件中特定的内容或者软件运行产生的输出或操作特征是否相同或实质性相似。13 此外，如果两款软件存在相同的缺陷，也可能被认为是构成实质性相似的有力证据。13 需要强调的是，著作权侵权并不一定需要复制作品的绝大部分，而是复制了“实质性部分”即可构成侵权。14 即使被控侵权作品中只有一小部分与受保护作品构成实质性相似，如果该部分对原作品的权利造成了实际损害，也可能被认定为侵权。14 因此，证明实质性相似可能需要对软件的各个方面进行详细的技术比较，而不仅仅是源代码本身。

在软件著作权保护中，需要明确区分“思想”和“表达”。1 著作权法保护的是软件的“表达”，即具体的代码和实现方式，而不保护软件所体现的“思想”，例如基本概念、算法或操作方法。1 如果相似性是由于可表达形式的有限性造成的，则不构成侵权。1 算法本身不受著作权保护，但实现该算法的具体代码则受保护，特定的代码结构不能被复制。15 因此，您需要证明竞争对手复制了您系统实现特定功能的具体方式（表达），而不仅仅是采用了类似的基础概念（思想）。您所关注的数据格式、函数名称、日志输出等都属于“表达”的范畴，可以作为判断是否构成侵权的依据。

4. 软件著作权侵权案件的证据收集策略

4.1 确立所有权

进行著作权登记并获得《软件著作权登记证书》至关重要。2 SCC是证明软件著作权归属的初步证据，有助于在法律诉讼中更容易地证明所有权。2 证书中包含作品名称、创作日期、作者身份和登记日期等详细信息。17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提交的表格不完整或不符合标准，提交的材料不是“条例”规定的软件程序或文档，程序名称与申请人签名不符且未提供证明文件，或者申请登记的软件存在所有权争议，则登记申请可能会被驳回。16

除了著作权登记外，还可以收集其他证据来证明软件的所有权，例如开发记录、合同和时间戳。4 在没有或补充登记证书的情况下，收集软件开发合同、项目任务书、软件创作记录（包括时间戳、版本控制历史）以及任何明确表明您是所有者和创作者的内部文档。

4.2 证明侵权行为

获得竞争对手的软件是证明侵权行为的直接证据。19 记录您获取竞争对手软件的方式（例如，购买、下载），并保持证据的清晰的保管链。

技术证据分析至关重要，包括代码相似性分析、数据格式相似性、函数名称相似性、日志输出相似性以及进程名称相似性。如果可能，获取并比较双方系统的源代码。重点识别相同或高度相似的代码段、算法和整体结构。13 即使只复制了小部分代码也可能构成侵权。13 在Meishe Technology诉ByteDance的案件中，即使只有0.8%的代码被复制，也被认定为侵权。15 比较双方系统使用的数据文件格式，寻找相同的结构、字段名称、数据类型和数据整体组织方式。提取并比较双方系统使用的函数和变量名称。虽然常见的名称可能不构成侵权，但大量独特的或特定的相同名称可能是强有力的证据。分析并比较双方系统生成的日志文件，寻找日志条目的格式、记录的特定消息、事件发生的顺序以及任何独特的标识符或模式的相似性。识别与双方系统相关的运行进程的名称。相同或非常相似的进程名称可能表明存在复制行为。

聘请数字取证专家进行全面的技术分析。13 他们可以使用专门的工具和技术（如代码指纹识别、词法分析、函数签名匹配和反编译）来识别相似之处，并为法律诉讼准备专家报告。

为了确保证据在法庭上的可采纳性，必须安全地保存证据。19 由于中国没有证据开示程序，因此在采取任何正式行动之前，务必确保证据的安全并进行公证。19 收集证明您所有权的证据、证明侵权行为的证据（例如，涉嫌侵权的样品、宣传材料）以及支持您请求赔偿金额的证据。19 遥测数据对于证明侵权可能很有价值。20 公证购买侵权产品可以作为强有力的证据。21 详细记录电子证据收集和保存的最佳实践，包括记录过程、使用取证工具、保持监管链以及考虑公证（特别是对于在线证据）。23 区块链技术29正被中国法院接受用于保存电子证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侵害计算机软件著作权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对软件著作权侵权行为的认定和证据的采信作出了详细规定。需要特别注意的是，销毁证据会面临严重的法律后果，最高人民法院曾对销毁证据的诉讼参与人处以巨额罚款。32 中国缺乏正式的证据开示程序，这意味着您需要从一开始就积极主动地收集和保存可靠的侵权证据。

5. 判定软件代码相似性：法律标准与技术方法

中国法院在解释“实质性相似”时，通常会比较源代码。13 但是，他们也会考虑目标代码的相似性以及独特的代码内容。13 相似性的判断基于复制“实质性部分”，而与该部分在整个作品中的比例无关。14

技术专家和法院可能会使用代码指纹识别、词法分析和函数签名匹配等技术方法来分析代码相似性。15 代码相似性检测技术可分为基于文本、基于标记、基于树、基于程序依赖图和混合方法，每种方法都有其自身的预处理、转换和检测步骤。33 虽然ThreadMsg和ThreadCheck等工具35在特定案例中用于代码分析，但它们不一定用于法律意义上的相似性检测。

反编译（将目标代码逆向工程为源代码）技术在只有目标代码可用时可能用于进行比较。15 在ByteDance案中，反编译被用于确认未经授权的复制行为。15 然而，围绕反编译存在复杂的法律问题。36 虽然通常允许为了实现互操作性进行反编译36，但将其用于创建竞争产品或分发反编译后的代码通常是被禁止的，并可能构成著作权侵权。软件许可协议通常会限制逆向工程。“净室工程”（38）是避免侵权索赔的更安全的方法。虽然反编译是收集证据的宝贵工具，但需要注意可能禁止它的潜在法律限制和许可条款。

近期案例表明，中国法院越来越愿意基于技术证据（包括代码相似性分析）来认定和处罚软件著作权侵权行为。15 Meishe Technology诉ByteDance案就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例子，该案基于包括反编译在内的法庭分析，判决了巨额赔偿。46 Dassault Systemes诉IAT Automobile Technology案中，通过证据保全证明了未经授权的软件复制和安装。13 在SHI Honglin诉Taizhou Huaren Electronic Information案中，即使没有直接的源代码比较，共同的缺陷和操作特征也有助于确立实质性相似性。47 涉及远程取证（telnet命令）的案例也表明了证据收集的一种方法，尽管其法律认可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演变。这些案例为寻求法律途径提供了先例，并表明采取法律行动可能会成功。

6. 中国可用的法律救济和执行选项

6.1 行政执法

您可以向当地版权局或中国版权保护中心（CPCC）提起投诉。2 这些机构可以进行调查，处以罚款（最高可达非法所得的五倍），没收和销毁侵权商品，并责令停止侵权活动。16 旨在打击网络版权侵权的“剑网行动”也值得关注。16 通常需要提供版权登记证书作为提起行政诉讼的初步所有权证明。16 行政执法通常是更快且成本较低的第一步，并且有助于为民事诉讼收集证据。16

6.2 民事诉讼

您可以向中国法院，特别是主要城市的专门知识产权法院提起民事诉讼。2 法院可以颁布禁令，判决赔偿（包括最高500万元人民币的法定赔偿，以及针对故意侵权行为的惩罚性赔偿），并责令停止侵权。48 民事诉讼通常需要6-12个月才能获得一审判决，上诉则需要额外的6-12个月。48 在华提起诉讼的外国软件公司通常胜诉率较高，并获得可观的赔偿。49 案件审理速度相对较快。49 Dassault案获得了2000万元人民币的赔偿。46 法院可以在审判期间发布初步禁令并保全证据。50

6.3 刑事诉讼

对于涉及大规模盗版或假冒且非法获利巨大的严重案件，可以寻求刑事诉讼。2 这可能导致对侵权者处以罚款和监禁。公安机关负责调查和逮捕知识产权刑事案件的嫌疑人。48

6.4 边境管制措施

您可以向中国海关登记您的著作权，以帮助他们拦截进出口的侵权产品。2

6.5 发送停止侵权函和探索协商

向竞争对手发送正式的停止侵权函，要求他们停止侵权活动，这可以作为初步步骤。18 协商和解可能是最终结果。

中国提供多方面的执法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