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CIe总线：（1）快速入门

1. 什么是PCIe？

PCIe（Peripheral Component Interconnect Express）是一种高速串行总线标准。它是2001年由Intel提出的，代替PCI/PCI-X和AGP等传统总线。既然是Intel提出的，那它肯定是用于计算机中连接CPU和各种外设。

想象一下，你的电脑就像是一个超级忙碌的城市，里面有许多不同的“街道”和“交通工具”，它们负责把信息从一个地方传送到另一个地方。PCIe就是这些“街道”之一，它连接着电脑内部各种重要的硬件设备，像显卡、硬盘、网卡等。

在计算机主板上，PCIe和PCI总线如下图所示。

（图来自网络）

过去，电脑里面的硬件设备是通过 PCI 总线连接的。想象一下，PCI 就像是一个老旧的城市道路，车辆（数据）必须排队等候才能走，而且道路容量有限，交通容易拥堵，速度慢。而 PCIe 就像是一条现代化的高速公路，它不仅更快、更宽敞，而且每辆车（设备）都有自己专用的车道，不会与其他车辆发生拥堵。

PCIe总线特点：串行、差分、全双工、点对点通信、嵌入式时钟、多通道配置和高扩展性。

2. 串行传输

PCIe串行传输，即数据一位一位地按顺序发送。而PCI是多bit并行传输，例如32bit PCI总线一次可并行发送32bit数据。

这里大家肯定会想，多位数据并行传输肯定速度快于单bit数据传输。在时钟频率相同的情况下确实如此，1个时钟周期，PCIe只传输了1bit数据，而32bit PCI已经传输了32bit数据了。如下图所示，串行传输101000101100这十个数据需要10个时钟周期，而并行传输只需要1个周期即可完成。

但是实际上串行传输速率肯定优于并行传输的。这是因为串行传输相比并行传输有如下优点。

优点

（1） 串行传输更容易提升速率，而并行传输很容易遇到瓶颈，需要所有bit数据严格同步，频率越高信号同步就越困难。例如，PCI 32bit总线最大时钟33MHz，带宽仅133MB/s，而PCIe 5.0单Lane速率可达4GB/s，远超PCI。

（2） 多bit并行传输易受电磁干扰。串行传输可以使用差分信号，抗干扰能力强。

（3） 采用串行传输，可以增加Lane来提升带宽。

缺点

（1）需要差分信号来减少干扰，增加了设计复杂度。

（2）在低速、短距离的场景下，串行没有明显优势，并行传输依然高效。

3. 差分

相位相反，即一条信号上升，另一条信号下降。

优点

抗干扰能力强。因为两条信号相反，外部干扰会同时作用在两条线上，但它们的电压差不变，可以有效消除噪声。

缺点

更复杂的硬件设计、更高的成本。

4. 全双工

全双工指双向同时传输，每条通道包含独立的发送和接收路径。

PCIe采用串行差分信号，每个Lane都有独立的发送和接收通道，因此天然支持全双工通信。而PCI采用并行总线架构，所有设备共享总线，数据在同一时间只能单向传输。

优点

（1） 提升了带宽利用率，理论带宽是PCI的2倍。

（2） 不需要等待总线仲裁，可立即收发数据。

（3） 适合多设备并行工作。PCIe每个设备都有独立通道，可以同时通信。而PCI多个设备共享同一条总线，必须轮流使用。

缺点

（1） 布线更复杂，物理资源需求更高。

（2） 设计复杂度增加，需要更多的协议管理层。

（3） 能耗可能增加。

5. 点对点通信

设备独享带宽，不会因为其他设备的存在而降低速度，避免传统总线因共享带宽引发的性能瓶颈。点对点架构具有明显的性能优势，但是所有设计都是trade-off的。

也带来了一些缺点：

（1） 主板需要设计更多的独立PCIe通道，增加了工程的复杂度。

（2） 需要更复杂的RC和Switch。

（3） 需要更复杂的驱动和协议（PCIe热拔插、DMA访问），相比PCI总线协议，软件开发更难。

（4）PCI在特定场景仍有优势：低速设备，声卡、嵌入式工业设备，或者设计简单，制造成本较低，适合成本敏感的产品。

为什么PCI传统总线会共享带宽？

因为传统PCI总线架构中，所有设备共享同一条数据总线，数据传输时需要轮流使用总线，就像一条车道上的多辆汽车，每辆车必须等前面的车走完才能通信。

如果多个设备同时传输数据，带宽会被分割，导致数据拥塞，性能下降。因为它们无法独占带宽，所以会影响高速设备如显卡、SSD的性能。

6. 嵌入式时钟技术

PCI使用独立时钟线来同步数据，而PCIe采用8b/10b编码（PCIe 1.0-2.0）或者128b/130b编码（PCIe 3.0+）。

优点

（1）PCIe在数据流中嵌入时钟，不需要额外的时钟线。降低布线复杂度。

（2）提高信号同步性，减少时钟偏移（Skew）。

缺点

（1）需要额外的时钟恢复电路。

（2）更容易受时间抖动（Jitter）的影响。相位抖动会影响信号完整性，需要更严格的时钟补偿。

（3）PCIe初始链路训练时间更长。PCIe设备在启动时需要调整接收端的时钟恢复电路，使其与发送端同步。而PCI直接依赖外部时钟，不需要训练，设备初始化更快。PCIe设备上电时，链路训练可能需要几毫秒到数百毫秒，启动速度比PCI略慢。

（4）PCIe采用点对点连接，每个设备从数据流中恢复自己的时钟，可能会造成设备之间的时钟偏移（Drift）。而PCI所有设备共享同一个外部时钟，确保所有数据传输的时间基准相同。

7. 多通道配置

支持x1/x4/x8/x16等通道组合，通道数越多带宽越高。

优点

（1） 带宽可以线性增加，x16的带宽是x1的16倍。

（2） 灵活扩展，不同设备可以使用不用Lane数量。

缺点

（1） 管理多个Lane，控制器和交换机需要更复杂的设计。

8. 高扩展性

兼容热拔插（在计算机运行时拔插设备，无需重启系统），支持跨代降速使用。

优点

（1）兼容热拔插维护设备更方便和更灵活。不需要关机就可以更换PCIe设备（如硬盘、网卡）。

（2）支持跨代降速使用可以提高设备的兼容性，避免设备被淘汰。例如：PCIe 4.0 的 NVMe SSD 可以插在 PCIe 3.0 主板上，虽然带宽降低，但仍能工作。

缺点

（1）需要额外的硬件设计，增加系统复杂度。

（2）需要软件层面支持，增加开发难度。例如需要 PCIe 热插拔控制器（Hot Plug Controller） 处理插拔事件，并动态分配资源。

（3）成本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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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个人的小小感悟：

在芯片设计的世界里，任何技术的升级都是权衡（trade-off）。《中庸》有云：“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任何技术的取舍，都是在极端之间寻找平衡之道。

PCIe 并非完全摒弃 PCI 的理念，而是以更加灵活的方式，结合串行传输、点对点连接、多 Lane 扩展等特性，使得计算机系统在性能与成本之间取得动态平衡。

芯片设计者的智慧，便在于如何运筹帷幄，顺势而为，使得技术在进步的同时，不至于被其负担所反噬。欢迎关注我的个人微信公众号【芯筹帷幄】，交流你的见解与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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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学习资料：《PCI Express System Architecture》-MindShare著（关注公众号「芯筹帷幄」私信 “PCIe” 可获取 PDF 版）
《PCI Express 体系结构导读》-王齐著，电子工业出版社（公众号私信 “PCIe中文” 可获取 PDF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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