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等公民”到正职,我真正理解了外包的价值

外包,一个互联网迅速发展下产生的衍生行业。在专业细分加剧的当今,越来越多大厂出于培养正式员工成本过高,但非项目期不需要过多人手等等原因,需要招募外包人员。

因为门槛极低,没有学历要求,又有机会前往各个互联网大厂体验,在某一段时间里,外包备受追捧。早在2019年,知名大厂诸如谷歌的外包员工就已高达12万。

在多供给和大需求的双重加持下,外包成为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在互联网大厂,外包终究只能是外包:他们不能坐班车,拿着不同颜色的工牌,甚至工位紧张的时候他们的优先级还不如实习生。在长久的重复性机械工作状态下,自嘲为外包人的员工们在外包行业里根本看不见人,只能做一颗没有被配拥有名字的黑盒螺丝钉。

身为薛定谔式互联网人的他们,可能今天还在上班,明天就换了甲方,幸运的是同事都是一样同事,不幸的是陌生还是一样的陌生。

仍有人为了大厂的金色履历跃跃欲试,而真正陷进去的人正绞尽脑汁游出舒适区。

“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在逃离”,外包成了一座彻头彻尾的“围城”。

归根结底,每位受访者对待外包的态度都惊人的相似,那就是:不要来外包!

从“二等公民”到正职,我真正理解了外包的价值

阿轩,29岁,现在 “体体面面”的他,也曾在某人力外包公司做外包工作。

16年从河南二本院校的土木工程专业毕业后,他瞄准了近几年相当火爆的“互联网大数据”行业,决定转行。相比于IT业刚刚起步的郑州,他知道北上广深才是他所渴望的,于是他背上了行囊,成了众多北漂中的一份子。

在自学了测试后,一名处于鄙视链底端的冷门专业大学生,除了别推荐的外包公司,似乎无路可走。

阿轩是一个特别重视工作成长性的人,“工资可以低一些,但一定要有所提升”,面试的时候,正好有人在做技术分享,整个公司的气氛让他觉得很舒适。面试结束后,公司的领导还特意开车将他从三环送回家,他觉得这家外包也未尝不可。

没有遇到网上热传的“正职歧视外包”现象,也没有受到甲方公司的冷眼,阿轩在外包公司的工作还算是顺利,每天跟甲方公司对接业务就是全部工作内容。他并没有对自己“外包员工”的身份感到自卑。

工资不高,但有双休,朝九晚六,从不加班。

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生活压力:合租室友中途离开,双份的房租压得他喘不过气。即便如此,当大学室友来投奔他,阿轩也没让他分担一分钱的房租。

一开始,阿轩是抱着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技术的心态做外包的。

但所有的工作都是基本相同的内容,几乎学不到新的任何东西,每天坐在办公室线上搬砖,做着成长性为零的无用功。

但其实阿轩很早地就想清楚外包员工和甲方之间的关系。“相当于甲方公司和乙方公司签了一个合同,我们这些员工只是他们双方交易的产品而已。”在他看来,区别对待是不可避免的,因为甲方员工更多是扮演一个管理的角色,需要对项目的质量去进行把控。而外包员工来公司做工作,这个项目做得如何,他只需要保证完成,真正出问题了,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外包员工对于公司而言只是一块又一块砖头一样,合适了就留,不合适就扔,没有别的。”

甲方想的是怎么有更多的可能性,而阿轩更多想的就是符合要求,如果乙方想有更多的可能性,做出来的东西不合要求,它相当于就白做了。所以,在外包公司想要成长无疑成为了天方夜谭。

所以,有了更好的选择后,阿轩果断地选择逃离,成为了中关村某家汽车金融公司的正式员工。

因为公司的招聘门槛不低,再加上固定的人员架构,所以阿轩所在公司的员工并不多。这导致了他既要一边做着技术人员的工作,还得兼顾开发人员的任务,同时要和总部的运维进行沟通交流。

比起以往,阿轩的工作压力大了许多,加班熬夜996成了常态。重压之下,阿轩向组长提建议,“请外包”来填补空缺。

聘请正式员工的培养成本、合约成本相比,招募外包的成本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对于大厂而言聘请外包都是项目运行期必不可缺的一个条件。

如今他们公司的正式员工和外包员工比例为3:1左右。

正职的反义词并不是外包,外包也不应该是“丙方”。回想起当初自己作为外包人员,虽然并不感到自卑,但还是会羡慕那些待遇优厚的正职员工。现在阿轩看着在自己身边办公的外包员工感慨万分。对比别人眼中的“二等公民”,阿轩并没有多少优越感,更多的是感同身受,自己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是合作关系而非隶属关系,大家都是为了生活,为什么不能多一些理解呢?”

在大厂看来,外包经历并非是工作经验的积累,反而是你能力低下的不合格证书。

“宁在岌岌无名的公司当正职,也千万不要去大厂的外包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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