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4余1的素数一定能表示为两正整数的平方和

一、导言

本文主要论证：任意素数$p\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4)$，均存在正整数$a,b$，满足$p=a^2+b^2$。

为了让不同知识储备的读者能够理解论证过程，本文对一些定理和概念做了一些阐述，如果读者已经掌握了，可以跳过相应的章节。

二、完全剩余系

设正整数$n\ge 2$，若$n$个数$a_1,\dots ,a_n$取遍$\mathrm{m}\mathrm{o}\mathrm{d}n$的所有余数，即对于任意整数$m$，均存在整数$i$，使得$a_i\equiv m(\mathrm{m}\mathrm{o}\mathrm{d}n)$，则称$a_1,\dots ,a_n$构成$\mathrm{m}\mathrm{o}\mathrm{d}n$的完全剩余系，简称完系。

易知完全剩余系有下列性质。

性质1 $\mathrm{m}\mathrm{o}\mathrm{d}n$的两个完系中的元素之和$\mathrm{m}\mathrm{o}\mathrm{d}n$同余。
性质2 $\mathrm{m}\mathrm{o}\mathrm{d}n$的完系的元素之积为$n$的倍数
性质3 完系中每一个元素乘以一个非零整数后依然构成完系。

这三个性质是显然的，就不加以证明了。

三、既约剩余系

设正整数$n\ge 2$，若$a_1,\dots ,a_k$取遍所有与$n$互素的余数，即对于任意整数$m$满足$(m,n)=1$，均存在正整数$i$使得$a_i\equiv m(\mathrm{m}\mathrm{o}\mathrm{d}n)$，并且$a_1,\dots ,a_n$两两$\mathrm{m}\mathrm{o}\mathrm{d}n$不同余，则称$a_1,\dots ,a_n$构成$\mathrm{m}\mathrm{o}\mathrm{d}n$的既约剩余系，简称缩系。

易知既约剩余系有下列性质。

性质1 $\mathrm{m}\mathrm{o}\mathrm{d}n$的两个缩系中的元素之和$\mathrm{m}\mathrm{o}\mathrm{d}n$同余。
性质2 $\mathrm{m}\mathrm{o}\mathrm{d}n$的两个缩系中的元素之积$\mathrm{m}\mathrm{o}\mathrm{d}n$同余。
性质3 缩系中每一个元素乘以与$n$互素的整数依然构成缩系。

这三个性质是显然的，就不加以证明了。

我们规定缩系的元素个数为欧拉函数$\phi (n)$，即$\le n$且与$n$互素的正整数的个数为$\phi (n)$。

特别地，对于素数$p$，因为$1,\dots ,p-1$均与$p$互素，因此$\phi (p)=p-1$。

四、费马小定理

对于素数$p$及整数$m$满足$(m,p)=1$，均有$$m^{p-1}\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

证明

考虑$\mathrm{m}\mathrm{o}\mathrm{d}p$的缩系$1,2,\dots ,p-1$，将每一个元素乘以$m$，得$m,2m,\dots ,m(p-1)$，根据缩系的性质3，$m,2m,\dots ,m(p-1)$也构成缩系，再由性质2可知$$1\cdot 2\cdots (p-1)\equiv m\cdot 2m\cdots m(p-1)(\mathrm{m}\mathrm{o}\mathrm{d}p)$$即$$(p-1)!\equiv (p-1)!\cdot m^{p-1}(\mathrm{m}\mathrm{o}\mathrm{d}p)$$因为$(p-1)!$与$p$互素，因此可以约去$$m^{p-1}\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证毕。

由费马小定理也可知，对于任意整数$m$，均有$$m^p-m\equiv 0(\mathrm{m}\mathrm{o}\mathrm{d}p)$$

费马小定理也有其推广的形式，即欧拉定理$$m^{\phi (n)}\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n)$$证明方法类似，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五、威尔逊定理

若$p$为奇素数，则$(p-1)!\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

证明

对于任意整数$1\le i\le p-1$，均存在整数$1\le i^{-1}\le p-1$，使得$i\cdot i^{-1}\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称这样的$i^{-1}$为$i$的逆。

考虑同余方程$x\equiv x^{-1}(\mathrm{m}\mathrm{o}\mathrm{d}p)\iff x^2\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iff (x-1)(x+1)\equiv 0(\mathrm{m}\mathrm{o}\mathrm{d}p)$，显然该同余方程仅有两个解：$x\equiv \pm 1(\mathrm{m}\mathrm{o}\mathrm{d}p)$，因此仅有$1$和$p-1$的逆是其本身。

显然，可以将$2,\dots ,p-2$分为两组，使得两组对应的数互为逆，记其中一组为$a_1,\dots ,a_{(p-3)/2}$，则另一组为$a_1^{-1},\dots ,a_{(p-3)/2}^{-1}$，因此$$2\cdot 3\cdots (p-2)\equiv a_1\cdots a_{(p-3)/2}{a}_1^{-1}\cdots a_{(p-3)/2}^{-1}\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所以$(p-1)!\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

证毕。

六、二次剩余

设正整数$n\ge 2$，若整数$m$满足，存在整数$x$使得$x^2\equiv m(\mathrm{m}\mathrm{o}\mathrm{d}n)$，则称$m$为$\mathrm{m}\mathrm{o}\mathrm{d}n$的二次剩余；反之，则称$m$为$\mathrm{m}\mathrm{o}\mathrm{d}n$的二次非剩余。本文中的二次剩余均不包括$0$

例如，$\mathrm{m}\mathrm{o}\mathrm{d}2$的二次剩余有$0,1$，$\mathrm{m}\mathrm{o}\mathrm{d}3$的二次剩余有$0,1$，$\mathrm{m}\mathrm{o}\mathrm{d}4$的二次剩余有$0,1$。

设奇素数$p$，$d$为整数，记$\left(\frac{d}{p}\right)\equiv d^{(p-1)/2}(\mathrm{m}\mathrm{o}\mathrm{d}p)$(勒让德符号)，则$$\left(\frac{d}{p}\right)=\{\begin{array}{cc}1,& d为二次剩余\\ -1,& d为二次非剩余\\ 0,& d\equiv 0(\mathrm{m}\mathrm{o}\mathrm{d}p)\end{array}$$

证明

若$d$为二次剩余，则存在整数$x$使得$x^2\equiv d(\mathrm{m}\mathrm{o}\mathrm{d}p)$，则$$\left(\frac{d}{p}\right)\equiv d^{(p-1)/2}\equiv x^{p-1}\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

若$d$为非二次剩余，则对于任意整数$1\le i\le p-1$，均存在$1\le j\le p-1$，使得$ij\equiv d(\mathrm{m}\mathrm{o}\mathrm{d}p)$，并且$i\ne j$（否则，若$i=j$，则$d$为二次剩余）。记$i$对应的$j$为$i^{-1}$(称作逆)，即$$i\cdot i^{-1}\equiv d(\mathrm{m}\mathrm{o}\mathrm{d}p)$$显然，每一个$i$对应唯一的$i^{-1}$，即$i$与$i^{-1}$是两两成对的。因此，可以将$1,\dots ,p-1$分为两组，每组含$(p-1)/2$个数，使得两组对应的两数互为逆。记其中一组为$a_1,\dots ,a_{(p-1)/2}$，则另一组为$a_1^{-1},\dots ,a_{(p-1)/2}^{-1}$，故$$\left(\frac{d}{p}\right)\equiv d^{(p-1)/2}\equiv \prod _{i=1}^{(p-1)/2}(a_i\cdot a_i^{-1})=1\cdot 2\cdots (p-1)=(p-1)!\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

若$d\equiv 0(\mathrm{m}\mathrm{o}\mathrm{d}p)$，显然$\left(\frac{d}{p}\right)=0$。

证毕。

七、正式论证

设素数$p$满足$p\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4)$，则存在正整数$a,b$，使得$p=a^2+b^2$。

因为$p\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4)$，所以$$\left(\frac{-1}{p}\right)\equiv (-1{)}^{(p-1)/2}\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故$-1$是$\mathrm{m}\mathrm{o}\mathrm{d}p$的二次剩余，因此存在整数$i$使得$i^2\equiv -1(\mathrm{m}\mathrm{o}\mathrm{d}p)$。

考虑$u+vi$，其中$u,v$均为整数且满足$0\le u,v<\sqrt{p}$，则$u,v$各有$[\sqrt{p}]+1$种取值，故$u+vi$有$([\sqrt{p}]+1{)}^2>p$种取值，因此存在$(u_1,v_1)\ne (u_2,v_2)$满足$$u_1+v_{1}i\equiv u_2+v_{2}i(\mathrm{m}\mathrm{o}\mathrm{d}p)$$移项得$$u_1-u_2\equiv -i(v_1-v_2)(\mathrm{m}\mathrm{o}\mathrm{d}p)$$两边同时平方得$$(u_1-u_2{)}^2\equiv -(v_1-v_2{)}^2(\mathrm{m}\mathrm{o}\mathrm{d}p)$$即$$(u_1-u_2{)}^2+(v_1-v_2{)}^2\equiv 0(\mathrm{m}\mathrm{o}\mathrm{d}p)$$取$a=|u_1-u_2|,b=|v_1-v_2|$得$a^2+b^2\equiv 0(\mathrm{m}\mathrm{o}\mathrm{d}p)$。

又因为$0\le u,v<\sqrt{p}$，因此$0\le a^2,b^2<p$，故$a^2+b^2<2p$，因此$$a^2+b^2=p$$证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