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BRDF和PBR大作战！（之二）：微面理论

微面理论

PBR（Physically Based Rendering）让我们的渲染不再依赖经验模型，而是真正具有物理意义。其中的原因正是因为PBR的核心：微面理论（Microfacet theory）。微面理论已经是 CG 渲染以及BRDF的中心理论，SIGGRAPH也连续很多年有针对微面理论专门的学习课程。

Unreal4 引擎中，PBR渲染的地精银行Goblin，图片来自baolong zhang

不过微面理论的推导十分麻烦，在Real Time Rendering 4th上描述的篇幅也很有限¹。初次接触很容易就被搞得一脸懵逼，但作为偏执狂的作者怎么能放过这一次疯狂挑战的机会!

PBR 可以通过2个参数均匀的模拟材质属性的变化

所以这一篇是：

• 微面理论介绍和证明推导
• 理解基于PBR的BRDF函数
• 推导阴影遮挡函数$G_2$
• 推导法向面分布NDF函数
• PBR为什么能真实的渲染光照
• 需要一些微积分和概率知识

我们先例行公事，做一些符号的定义：

• $:=$ 强调这是一个定义
• $⟨\mathbf{a}\cdot \mathbf{b}⟩:=\cos ({\theta }_{ab})$ ，其中${\theta }_{ab}$是$\mathbf{a}$和$\mathbf{b}$的夹角
• $⟨\mathbf{a}\cdot \mathbf{b}{⟩}^{+}:=\max (0,\cos ({\theta }_{ab}))$ ，其中${\theta }_{ab}$是$\mathbf{a}$和$\mathbf{b}$的夹角

定义

角度和向量定义

我们在上一篇里学到BRDF渲染函数公式，在对于任一个渲染片元（Rendering Patch）²：

$$L_o(\mathbf{v})={\int }_{\mathbf{l}\in \Omega }f(\mathbf{l},\mathbf{v})L_i(\mathbf{l})⟨\mathbf{n}\cdot \mathbf{l}{⟩}^{+}d\mathbf{l}\text{\hspace{1em}(1)}$$

其中$L_o$是光线传出的辉度（radiance）³，$L_i$光线传入的辉度，$f$是BRDF函数。
对于某一个具体的入射光线（也就是说，无论是场景中的点光源，平行光源，还是聚光灯或平面灯），对入射方向$\mathbf{l}$进行微分：

$$d{L}_o(\mathbf{v})=f(\mathbf{l},\mathbf{v})L_i(\mathbf{l})⟨\mathbf{n}\cdot \mathbf{l}{⟩}^{+}d\mathbf{l}\text{\hspace{1em}(2)}$$

接下来我们分离了漫反射$\text{diffuse}$项和高光$\text{specular}$项，对于漫反射项我们把渲染材质（Material）用兰伯特表面（Lambertian Surface）近似就能得到很好的效果。然而对于高光项，我们却无法直接通过单个菲涅尔表面（Fresnel Surface）近似，具体原因不言而喻，因为菲涅尔表面仅能在$\mathbf{l}$的反射方向上传递光线。

单个菲涅尔表面无法模拟真实的高光情况，图中红色理想菲涅尔镜面反射的光，蓝色为想要模拟出来的高光反光

先来看看最终的高光项的BRDF：

$$f_{\text{ spec }}(\mathbf{l},\mathbf{v})=\frac{F(\mathbf{h},\mathbf{l})G_2(\mathbf{l},\mathbf{v},\mathbf{h})D(\mathbf{h})}{4|\mathbf{n}\cdot \mathbf{l}||\mathbf{n}\cdot \mathbf{v}|}\text{\hspace{1em}(3)}$$

其中:

• $G_2$是遮挡阴影函数（masking shadowing function）
• $D$是法向面分布函数（normal distribution function），我们后面简称为NDF
• $F$是菲涅尔反射函数（fresnel reflectance function）在上一篇定义过

PBR的BRDF用一个兰伯特表面和多个菲涅尔表面去模拟真实情况

看到这里千万不要慌，保持镇定！虽然我知道你满脑子的问号：遮挡阴影函数是什么？法向面分布函数是什么？分母的那个$4$是干啥？但只要记住了，我们的本质想法是用多个微小的菲涅尔镜面去近似真实世界的材质，这就是微面理论的核心概念，剩下的我们再一一解决！

对于真实世界的物体在显微镜下观察确实是有很多微小平面组成
左图为抛光塑料表面，右图为不锈钢表面

高光项

微面化渲染片元：

微面和渲染片元的角度向量定义

先放下高光项的公式$\left(3\right)$。首先考虑某个渲染片元（比如是材料表面的一小块且刚好投影到屏幕上的一个像素那么大）这个渲染片元法向量是$\mathbf{n}$ 。和经典的BRDF模型⁴不同的是，也是微面理论的第一个假设：片元中包含了多个微平面。因此对于渲染片元来说，最后向观察者$\mathbf{v}$方向传递的光，即辉度（辐射度，radiance）³则是其微面辉度的加和：

对于一个渲染片元来说，观察者方向的辉度可认为是各微面的辉度和

所以在微面理论中我们按各个微面在$\mathbf{v}$方向投影所占的比例来计算辉度：

$$L_{\mathbf{o}}(\mathbf{v})=\frac{\int \text{ projected area }(x)L\left(\mathbf{v},x\right)dx}{\int \text{ projected area }(x)dx}\text{\hspace{1em}(4)}$$

同时对于这个单位面积的渲染片元，在观察方向$\mathbf{v}$的投影面积等于：

$$\text{ projected area }=\mathbf{v}\cdot \mathbf{n}=\cos {\theta }_o\text{\hspace{1em}(5)}$$

法向面分布函数：

我们需要考虑对于一个单位面积上的渲染片元，朝向$\mathbf{m}$方向上的微面面积，以便我们最后来统计这样的微面所占的比例。于是法向分布函数NDF就是这样定义的：

D ( m ) : = { 朝向   m   的微面面积 } D(\mathbf{m}) :=\{\text{朝向}\,\mathbf{m}\,\text{的微面面积}\} D(m):={ 朝向m的微面面积}

对于NDF有这些属性：

• 不是概率密度函数，也不是正态分布函数（要特别指出这点，被很多文稿弄错），而是一个面积的密度函数
• $0\le D(\mathbf{m})\le \infty$
• $\int D(\mathbf{m})$是所有微平面在渲染单元上的面积
• 所以$\int D(\mathbf{m})d\mathbf{m}\ge 1$ ，因此等号成立当且仅当渲染片元是一个纯平的面。

以及对于渲染片元法向方向$\mathbf{n}$有：

$${\int }_{\mathbf{m}\in \Omega }⟨\mathbf{m}\cdot \mathbf{n}⟩D(\mathbf{m})d\mathbf{m}=1$$

遮挡函数：

投影的面积不仅和NDF成正比以外，还要考虑微平面被遮挡的情况。如果一个微面是背向观察者或者被其他微面遮挡时，那就不会考虑在$\left(4\right)$式中贡献辉度了。因此我们要定义其被遮挡的概率函数$G_1$

G 1 ( m , v ) : = { 在观察者是 v 方向时 ， m 方 向 面的可见概率 } G_1(\mathbf{m},\mathbf{v}):=\{\text{在观察者是}\mathbf{v} \text{方向时}，\mathbf{m}方向\text{面的可见概率}\} G1​(m,v):={ 在观察者是v方向时，m方向面的可见概率}

现在就能计算式中的投影面积了：

$$\text{ projected area }={\int }_{\mathbf{m}\in \Omega }{G}_1\left(\mathbf{v},\mathbf{m}\right)⟨\mathbf{v},\mathbf{m}⟩D\left(\mathbf{m}\right)d\mathbf{m}\text{\hspace{1em}(6)}$$

结合$\left(5\right)$式就有了我们的第一个微面理论的等式：

$$\cos {\theta }_o={\int }_{\Omega }{G}_1\left(\mathbf{v},\mathbf{m}\right)⟨\mathbf{v}\cdot \mathbf{m}⟩D\left(\mathbf{m}\right)d\mathbf{m}$$

代回$\left(4\right)$式，得到：

$$L_{\mathbf{o}}\left(\mathbf{v}\right)=\frac{1}{\cos {\theta }_o}{\int }_{\Omega }L\left(\mathbf{v},\mathbf{m}\right)G_1\left(\mathbf{v},\mathbf{m}\right)⟨\mathbf{v}\cdot \mathbf{m}⟩D\left(\mathbf{m}\right)d\mathbf{m}\text{\hspace{1em}(7)}$$

其中分母的$\frac{1}{\cos {\theta }_o}$则是$\left(4\right)$式中单位面积渲染片元在观察方向$\mathbf{v}$的投影面积。而积分号下则是对各微面辉度的加和。

此时我们可以定义对于观察方向$\mathbf{o}$的权重函数，以方便后面计算：

$$D_{\mathbf{m}}\left(\mathbf{m}\right):=\frac{G_1\left(\mathbf{v},\mathbf{m}\right)⟨\mathbf{v}\cdot \mathbf{m}⟩D\left(\mathbf{m}\right)}{\cos {\theta }_o}\text{\hspace{1em}(8)}$$

请留意$D_{\mathbf{m}}$确实是概率密度函数，因为$\int D_{\mathbf{m}}(\mathbf{m})d\mathbf{m}=1$，所以$\left(7\right)$式可以写成：

$$L_{\mathbf{o}}\left(\mathbf{v}\right)={\int }_{\Omega }L\left(\mathbf{v},\mathbf{m}\right)D_{\mathbf{m}}\left(\mathbf{m}\right)d\mathbf{m}\text{\hspace{1em}(9)}$$

激活面：

对于$\left(9\right)$式，我们想知道最后的渲染结果$L_{\mathbf{o}}\left(\mathbf{v}\right)$，可以对每个积分号下的微面应用BRDF渲染函数：

$$L_{\mathbf{o}}(\mathbf{v})=$$